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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一) ...

  •   八月末,暑假接近尾声,高铁站内人来人往。
      谭娟因为工作原因被公司调来临江市,因为父亲余顺春平日里只懂得处理工作,忙完就回家蒙头大睡,两个孩子孩子的学习生活几乎很少插手,所以这个重担就落到了谭娟的肩上。
      终于有一天两人的矛盾彻底爆发了,谭娟主动向公司提交调职申请,选择彻底眼不见为净。于是高二的余诗和初三的余书便跟随谭娟从南城来到了临江市。
      南城和临江之间的距离较远,足足有200公里的路程。
      高铁车厢内左右各有两个座位紧挨着,中间隔着一条过道。余诗和余书坐在一起,谭娟则坐在过道的另一边。
      谭娟拧开一瓶矿泉水,递给正在打游戏的余书,余诗在靠窗的座位上睡觉。
      “都要初三了还打游戏呢?”谭娟不满地说。
      她一向不喜欢孩子打游戏,觉得他们会沉迷游戏而荒废学业。若不是说余书有一定的自控能力,现在还是暑假,谭娟真想立刻没收他的手机。
      “知道了,现在还没有开学。”余书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内人物移动,两个拇指分别咋屏幕的左下角和右下角快速划动,全然没理过谭娟举在过道中间的矿泉水。
      谭娟看了一眼对面脑袋靠着玻璃窗上睡觉的余诗,催促着余书:“快叫你姐起床,待会到站了。”
      余书用手肘撞了撞余诗,有点不耐烦:“到站了快起来,哪天就睡死你了。”
      余诗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从她上车后就一直在睡觉,没碰过一滴水,这时声音哑哑的:“你才睡死,你打游戏瞎死。”
      余书不多说话,腾出手接过谭娟的水递给余诗。
      余诗接过矿泉水咕噜咕噜地喝起来,甘甜的味道和清爽的感觉在喉中蔓延。
      她瞄了一眼站表,还有三分钟左右到站,反正现在又闲着,不如消遣一下自家弟弟。 余诗凑过去看了一眼他的战绩:9杠2,水晶正在被对面小兵推。 她嘲讽道:“也不怎么样嘛。”
      话音刚落,她就听见从余书的手机里面传出一道系统化的女声说着“失败”。
      余书睨了她一眼,把手机递到她面前。
      “你来?”
      她怎么可能会接,她压根就没玩过这款游戏。别说这款了,她可以说的上是不玩游戏的,平时最多也就是无聊的时候,顶多玩一会儿“消消乐”。
      “我又没玩过这游戏,怎么可能会?”
      余书把手机装进包里,不屑的说:“切,不懂装懂。”
      ……嘲讽不成反被嘲。
      到达临江的时候已经是下午6点多了。
      余诗他们的家在靠近临二附近的江都小区里,房子是他外婆去世前曾留给谭娟的,已经很久没有住过人了。
      打开门迎面而来,的是一股尘封的味道。
      “咳咳!”余诗捂着鼻子低咳。
      余诗有鼻炎,满屋子的厚厚的灰尘让她的鼻子和呼吸道不舒服。
      余书跨步上前,挡在余诗前面,夺过余诗手里行李箱的拉杆,拉着两个行李箱走进去,走的时候还低声说了句: “林黛玉。”
      声音不大不小,正好就他们两个可以听见。
      余诗努努嘴,在余书的身后比了一个中指。
      屋内是三房一厅的装修,风格比较偏中式。余书将余诗的行李箱推进一个较为通风的房间,拉开积上厚重灰尘的窗帘,无数的灰尘和蛛网从窗帘上面落下来。
      他打开窗,让房间通风透气。
      不知过了多久,余书从余诗的房间走出来,看见余诗站在玄关处一动不动,忍不住开口:“林黛玉还要我抬你进门?”
      余诗“切”了一声,无视他这句话,她问余书:“我的房间是哪个?”
      “那个。”余书用拇指指着身后房门紧闭的房间。
      余诗径直走向自己的房间,一边走还一边嘟喃:“怎么不把门打开?闷死人。”
      余诗搭上被擦的蹭光瓦亮的门把手,打开门直接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她的房间已经被余书简单收拾过了,床铺好了,地板扫了一下,桌子擦过了,窗口也被打开了,无数的新鲜空气直往房间里灌。
      余诗心情愉悦,嘴角微扬。
      有个口嫌体正直的弟弟感觉好像不错。

      余诗走到阳台边,打算呼吸一下新鲜空气,楼下篮球场的喧闹引起了她的注意。
      她家在三楼,不算高,能听见楼下的声音很正常。
      “妈!”她回头朝正在厨房里忙碌的谭娟喊道:“我想下去楼下玩!”
      她平时也挺喜欢看别人打篮球的,要不是因为自己懒得运动,估计也会和楼下这些在球场上肆意挥洒汗水的同龄人一样。
      “去吧,早点回来。”谭娟的声音厨房里传出来,伴随着“叮叮咚咚”的声音。
      得到谭娟同意的余诗兴冲冲地跑到玄关处穿鞋,余书也收起手机,从沙发上站起来,说:“我也去。”
      余诗:?
      “你去干嘛?”
      余书从她旁边穿过,顺口说了一句:“要你管。”然后他就潇洒地走出了家门。
      这弟弟怎么那么叛逆?
      余诗紧跟其后,与余书保持着一段距离。
      路过楼下的木棉花树下时,一个红色的影子自上而下地飞速落下。
      “啪”的一声。
      好一个自由落体的加速度!
      余诗低头一看,一朵鲜红的木棉花静静的躺在地上,显得如此无辜,只要她刚刚再往前走一小步,这朵花就变成了杀人凶手……
      顿时一个幼稚的想法在她的的脑子里滑过,决定整顿一下她那无比装b又跩上天的叛逆弟弟。
      说干就干——
      她捡起一朵看起来砸人很疼的木棉花,拉着声音朝余书喊了一声:
      “余书——”
      不明所以的余书在回头的同时,余诗把手里的木棉花抛出去,砸到了头。
      不过不是余书的头……
      没等余书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刚刚从他身边经过的那个陌生人大骂了一句:“操!”
      余书面上毫无波澜地看着那人揉着头,脸上的表情差臭的跟茅坑一样。
      “对不起对不起……”余诗连忙小跑上前,一边跑一边道歉,“我不是故意的。”
      “你要是故意的还得了?我头都肿了,赔钱吧。”
      “……”头肿个屁!一点伤都没有!
      那人不仅不接受余诗的道歉,还想讹一笔钱。
      他掰着手指头,一点一点地和余诗计较:“我的受伤医疗费,精神损失费……各种加起来至少都要个两三千吧?”
      余书眉心处挤出一道褶皱,一把抓住他的手指,制止住他继续点下去。
      他不耐烦道:“我姐砸到你是她的不对,但是哪来的那么多有的没的费用?”
      余诗内心附和道:就是就是,一朵花而已又不是石头。他从口袋里掏出十块钱,食指和中指夹着递给他。
      “赔你十块钱,去自己去药店买点活络油擦擦,砸到脑子可不好。”
      余诗在心里由衷地鼓起掌:第一次觉得我弟那么帅!
      那人看着面前这十块钱,恼羞成怒地拍开他的手:“什么意思你?你算什么东西?”
      “我是你爹!”清朗的声音在远处响起,他们看向那边,一个少年向这边从容不迫地走过来,走到他们之间,“李灿,你这么做不对吧?虽然说你刚刚输了球,还给我和老庞两个人叫了一声‘爸爸’,火气大,可以理解……”
      他特意强调了“爸爸”两个字,李灿的脸色立马绿的跟个苦瓜干一样。
      少年身姿挺拔,身上穿着宽松的白色T恤,运动短裤下的两条长腿肌肉匀称,线条流畅。额前的刘海挂着一点汗滴,笑的很开朗,跟今天的太阳一样热烈。嘴里还叼着一根棒棒糖,看起来懒洋洋的,白皙皮肤上泛着健康红晕,脸上的神色几乎看不出刚刚运动过后的疲惫。
      余诗不禁感叹:怎么会有皮肤这么白的男生?
      她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个人,刚刚她在楼上看到打球的那伙人里面也有他和李灿!
      李灿的火意更盛了:“季简言,怎么哪都有你?!”
      季简言扬了扬眉,笑着说:“阴曹地府没有我,你要去?”
      “你——!”李灿正要上前拽他衣领,季简言侧了侧身,让他扑了个空。
      季简言掀起眼皮,淡淡地补充道:“你叫‘爸爸’的时候,老庞可录了视频噢,你不会想别人看见吧?”
      听到这句话李灿收了手,羞愤地扔下一句“你等着”就磨着后槽牙走了。
      季简言勾了勾唇,向他离开的方向挥了挥手,贱兮兮说:“我等着呢!”
      余诗面对眼前这个“来路不明”,又比自己高出半一个头的人,显得自己是多么弱小、不堪一击……
      再看看余书那个愣头青,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开始从一个小时候跟在她屁股后面天天喊“姐姐”的小毛孩变成了一个也比自己高半个头的青少年。
      “内个……”余诗的声音细如蚊呐
      季简言:?
      “怎么了?”
      眼前这个女生干净漂亮,乌黑浓密的长发高高扎起,就是看起来柔柔弱弱的,说话的时候都不敢对上别人的眼睛,像一只经不起风吹雨打的花瓶?
      “花瓶”说:“很抱歉砸到你的朋友。”
      季简言没听清她说的什么,他倾了倾身,温声道:“什么?”
      靠的太近!余诗本能地往后退了半步。
      见她这个反应,季简言不禁疑惑:“能说大点声吗?我听不见。”
      “我说——”余诗突然提高音量:“很抱歉砸到你的朋友!”即使音量提高了,听起来还是有点底气不足的感觉。
      季简言气笑了:“小事,他不是我的朋友,要怪就怪……”
      他看了一眼无辜躺地上的那朵火红的木棉花,笑容更深了。
      ——“他‘鸿(红)运当头’咯!”
      余诗和余书“噗嗤”一笑,季简言又开口了:“不过……”
      余诗的笑容凝住了。
      季简言扫了一眼余书,目光落到余诗身上:“下次你说话可以大点声,别人听不见会以为你是哑巴。”
      “懂吗?”
      还以为是什么事呢。余诗松了口气,跟木鱼似的点点头,一旁的余书捂住嘴偷笑。
      季简言发现了她的小动作,指着自己问她:“我这样子看起来是会吃人吗,干嘛你那么紧张?” 废话!
      在谭娟的教育中:打架、逃课、旷课……的这些人肯定都不是什么好人,包括刚刚那个叫做李灿,无缘无故找茬的男生,一定都要远离!而季简言看起来跟他很熟的样子,自然就“爱”屋及乌了。
      余诗僵硬地笑笑,故作轻松,找了一个不是理由的理由:“当然不是啦!”
      “你太好看了,我看到帅哥就会紧张。”
      季简言和余书:“……”
      说好看是真的——
      他长相清俊,眸若清泉,面庞轮廓分明,嘴唇薄且唇色淡,嘴角总是若有若无地向上微翘,笑起来的时候就会给人树立一种他是阳光大男孩的形象。
      而且长的又高,少说也有一米八以上,不知道有没有腹……呸!
      想什么呢余诗?!
      季简言不可置信看着她的花痴样,“花瓶”还敢这么说话?
      他轻咳一声,不咸不淡地说: “我很帅,我知道,不用你说。”
      余诗:???
      要不要脸?
      去哪能找到药给他毒哑了?
      这个人好看是好看,就是脑子不太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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