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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 15 章 ...

  •   器材室的地面上随意丢着各种球类,一旁的储物架上瑜伽垫存放得毫无规整可言,空气中隐约有点脚臭味。

      四面白墙,只有一扇接近天花板十厘米的矮窗对着体育馆外。

      栗瑶拉了一下门把手,发现门被锁了起来。

      “别白费力气了,这门是从外面用钥匙锁的,你跟我道个歉再好好求求我,我就放你出去。”顾云深得意的声音从外面响起。
      从小沉迷于英雄电影,没想到现实生活中反派的行为先让他付出实践。

      “道什么歉?”栗瑶问。

      “天天跟我作对,在教室用足球砸我。”他顿了下,“泼水的应该也是你吧。”

      这有什么不可能的,她都敢在众目睽睽之下砸他,为什么不敢偷摸泼水,就算监控没有拍到她又怎么样,除了她还有谁有做这件事的动机。
      就像他没法解释她如何让球那样运动一样,解释不了她如何泼水很正常。

      只要她承认,他总有办法逼问出她是怎么做到的。

      栗瑶沉默了,许久,她问,“这些事不是我干的,你有证据确认是我吗?”

      “我有。”顾云深说。

      栗瑶咯咯咯笑了起来,“你撒谎,如果你有的话,你早就告诉老师了。”

      真是个天真的人类幼崽,还想诈她。
      人类社会的种种自然现象依靠物理学来解释,维克洛亚可不是,有利于现有规则之外的现象,怎么可能落下把柄。

      计策没有立即生效让顾云深有些气急败坏,“老师对你的惩罚还在后头,在此之前我会替老师教训你这个坏学生。”

      “我是坏学生?”栗瑶不接受这莫须有的指控,“老师应该不知道你曾经在水房泼我水,现在又把我缩在器具室里吧,那等我出去一定会告诉她你干的好事。”

      小男孩做坏事没有后面的计策,没想到威胁不生效,自己反倒陷入了被动的局面,突然就慌了,
      “你居然想告状!我不承认老师不会相信的。”

      她实在太狡诈了,一年级的学生都知道告状会被孤立,他们之间的矛盾,她居然想让大人插手解决?!

      栗瑶慢条斯理,“那我会到她面前哭,你知道的,老师更愿意相信先哭的人。”

      两天前她就在班上见证了一对同桌吵架。男生A和男生B都主张自己不是那个先动手的人,学生证人们的证词也各执一词,最终居然在男生A流眼泪后,老师便将心中的天平倾向于他。

      这与栗瑶一贯对人类的了解吻合,人类总是乐于保护弱小的事物,哭泣意味着弱小。
      虽然后来纪千俞跟她说,老师只不过在男生A的眼泪中找到台阶。

      顾云深咬牙切齿,“你真卑鄙。”

      栗瑶:“谢谢,你快把门打开我就当一切都没发生过。”

      顾云深的强自尊心不允许他被牵着鼻子走,依旧倔强不愿意打开,
      “除非你跟我道歉,并且不告诉老师。”

      栗瑶:“天黑了吗?你在做什么白日梦?”

      到这个份上她还嘴硬,顾云深气得不行,“这里隔音很好,外面没人听的到你求救,里面那个窗户你也够不到。我有体育馆后门的钥匙,等下我把后门锁了更没人知道你在里面,到时候你哭也没用。”

      顾云深觉得自己很厉害,他才是占据主动权的人。

      门缝里伸出一张纸。
      “签个字吧。”栗瑶说。

      顾云深一看,是科学课的实验报告。

      都这个时候了,她还想着这个?
      又转念一想,不对,这应该是她认输的信号。

      顾云深很大方,在上面签上自己的名字,塞了回去,
      “你道个歉吧,我就放你出来。”

      “不可能。”栗瑶斩钉截铁。

      栗瑶将实验报告塞进书包,她一抬手,头顶的窗户就打开了。
      就这还想关住她?

      交流没有结果,顾云深觉得自己被耍了,一气之下要走,他提起书包头也不回地往后门方向。

      单手按住门把,没打开,又按了两下,顾云深这才意识到,后门被锁住了。

      该不会是巡逻的保安以为没人就关了吧!

      顾云深慌张地用力拍门,殊不知门外栗瑶刚翻窗户出来,经过后门只看了一眼便离开了。

      ***

      栗瑶走出校门时,看到正要打电话的宋紫苑,朝她奔去。

      “今天怎么这么晚。”宋紫苑自然地接过她身上的书包。
      她刚刚差点就要打给他们班主任问情况。

      “最后一节课做实验,我们组交报告交晚了。”栗瑶乖巧道。
      她可不敢告诉宋紫苑自己在体育馆做的好事,这可涉及到她好孩子的名声和普通人生的稳定度。

      说起来今天确实冲动了,但这也不能怪她,谁让顾云深又又又针对她。

      “宋小姐。”
      顾少谦迈着长腿从一辆迈巴赫上下来,无论何时何地他总是一身西装。
      他老早就在车上看到宋紫苑,见她要走,下车拦住她。

      顾云菁扒着车窗不敢置信,她爸爸居然主动和宋紫苑说话了。
      怎么回事?明明宋紫苑还没回陆家,她爸爸这时候应该对她爱答不理的呀。

      宋紫苑也没想到他会主动跟自己说话,她以为经过上次的事,以顾少谦的强自尊应该会绕着她走。
      她忘了,顾少谦的自信不是一只裤链就能被打败的。

      顾少谦以一种侵略性的态度直视着宋紫苑的眼睛,没想到后者一点都不畏惧,“我儿子也在这所小学上学,到现在他还没出来,听说您是这儿的老师,可以麻烦您帮我找一下孩子吗。”

      宋紫苑觉得晦气,她也老早就看到顾少谦的车,谁让他接个孩子还那么高调。车子在那边停了那么长时间,他要是那么担心他儿子干嘛不早点打电话给儿子的老师询问情况。

      刚想开口委婉拒绝,栗瑶说话了。

      “你是顾云深的爸爸吗?”栗瑶直勾勾地盯着顾少谦看。
      她从来没见过顾少谦,之所以这么问,不为别的,这张脸和隐隐欠揍的气质和顾云深有六分像,真是见鬼了。

      顾少谦低头,对栗瑶的第一印象是,很圆。

      与她强势的母亲不同,眼前的小姑娘看上去柔软温和。
      “是。”他说,声音放轻了些,露出一个浅笑,“你知道他在哪儿吗?”

      “...他是足球队的,应该在踢足球吧。”
      栗瑶移开视线,总觉得像是顾云深在对她笑,害怕。

      顾少谦把她的反应当做是害羞。
      “谢谢你,小妹妹。”

      他走后,栗瑶连忙拉住宋紫苑的手往家的方向走,
      “妈妈我们快回家吧。”
      笑死,不赶快走,等下顾云深出来指认她怎么办。

      宋紫苑微微一愣,看到栗瑶背后的黑手印。

      栗瑶见没拉动她,疑惑地扭头,“怎么了?”

      宋紫苑一直都知道栗瑶和顾氏姐弟是同班同学,但女儿回家几乎从来没有提过他们,今天是她第一次从栗瑶嘴里听到顾云深的名字。

      与许多小说的女主一样,顾云菁身为重生女处事秉承“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则,此刻她可能会忌惮栗瑶,但绝不会主动害她。

      宋紫苑担心的是小说里的另一件事,
      栗瑶对顾云深的情愫。

      但见栗瑶单纯懵懂的模样,宋紫苑觉得这个念头暂时也可以打消,女儿会提到他大概也只是巧合。

      “没事,该洗衣服了。”宋紫苑摸摸她的头,“妈妈给你买了件新衣服,明天穿那个上学吧。”

      ***

      “都怪你,现在咱们俩都出不去了。”顾云深坐在器材室门口,双手抱膝。

      回应他的是一片寂静。

      “装哑巴?在纪千俞面前你不是话很多吗?”

      回应他的依旧是一片寂静。

      顾云深以为栗瑶在生气,“你别装了,让你道个歉就那么难?是你冲我砸球,我没有砸回去已经很善良了,因为我从来不打女生。”
      如果泼水不算的话。

      顾云深说完这句话有点心虚。

      他起身,朝着器材室的门哐哐踹了两脚,“都怪你,总是惹我生气。”

      如果不是因为他,他也不会每天生气,也不会把她关进这里,最终自己也不会被锁,总之,都怪她。

      天色愈发暗,体育馆里照不进光,再加上一点声音也没有抽掉了顾云深的全部安全感。
      他想让栗瑶说句话,哪怕跟他吵架。

      这份寂静太过于失常。

      顾云深忽然想起来,器材室里只有一扇小窗户,里面空气不流通,栗瑶不会在里面闷晕倒了吧。

      紧张让他失去思考能力,他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嘴还硬的很,
      “行,我现在把你放出来,反正咱们俩现在都出不去了。”

      顾云深这边把钥匙插进门锁,转动钥匙的时候还留了个心眼,觉得栗瑶或许还在装,耳朵贴近门,仔细听里面的声音。
      然而什么动静都没有。

      这次顾云深真的慌了。
      “栗瑶!”
      他快速转开门锁,让他不敢相信的是里面一个人影也没有。

      与此同时,顾少谦找人打开了体育馆的后门。
      操场上路灯的光亮一瞬间射进,顾少谦看到了顾云深挂着眼泪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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