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记》橘子不吃会发霉

1、记梦

　　没有任何准确的信息表明死了两个人，甚至有没有连有没有死人都不清楚，毕竟我们是自己来的。
　　我们在走路，总感觉脚下的路有点眼熟。
　　天空是灰黑的，第一家就很怪，完全独立的长方形小房子，和天空一样的灰黑 。得通过一段又窄又高的小路到达，陡峭的像悬崖一样。
　　阿婆告诉我们他儿子叫程华，已经失踪很多天了。
　　那个侦探很安静，几乎全程只有我在和阿婆对话，而他安静的像团黑雾，让我不确定他是否真的在那。
　　我细细地问了她儿子的各种情况，最后了解到阿婆的儿子四肢健全头脑正常，离家前没有任何的反常。导致我还是问出了那个问题：“有没有可能他外出时遭遇意外了？”
　　“不可能哩，”阿婆坚定道，“他走前还说这次一定给我把医保弄到手哩。”
　　然后我又问了一些她儿子的社交情况，阿婆则全部回答了不知道。
　　然后就没有有用的对话了，不管我怎么问，阿婆都矢口否认她儿子死亡的可能性，而我问她其他的问题，她却又都说不知道。 我开始感到奇怪，一般报失踪的家属多半都会担心自己的家人出事，而阿婆却无比坚定地认为她儿子没事。
　　然后我们向阿婆告辞，准备去向村民打探一下。
　　村子里哪里的人会最多，菜市场。
　　买菜的大妈看起来就像是全村的情报站，正卖力的吆喝着“来看一看咧，香甜的沙华大梨子咧，苹果香蕉橙咧，都是沙华本地无农药的好东西啊！”
　　虽然阿婆坚定的认为她儿子不可能有事，但我问的问题确实已经是“请问这附近有听说过死了人或者突然走失了人吗？”
　　大妈楞了一下，说没啊，不等我接着问，大妈主动道“沙华是好地方咧，从来没有过这种事的，有的话大家也都知道的。”
　　“那附近村子有出过这种事吗，或者类似的传言？”
　　“好像没……”
　　这里有一个我很在意的地方，大妈在表达了不知道以后并没有向我们八卦什么，马上就继续投入到了自己热情的吆喝里。当时我还以为是终于遇到了一个不八卦的大妈。
　　如果一个大妈不知道村中传闻，那么知道的一定是……另一个大妈。
　　摆地摊的阿姨热情地招呼我们：“来看一下衣服？都华丽丽的哩。”
　　我又重复了一遍问题，得到的回答依旧是否。
　　这次稍微留了个心眼，我又问了下她认不认得村口那个阿婆和她的儿子。
　　“村头婆我晓得，她儿子……”
　　“叫程华。”我马上接上。
　　“嘶，没得么印象啊”
　　也不知道吗，同样的，这个阿姨也没有拉住我打听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而是自然地接上了之前的吆喝。
　　有一个想法开始在我脑子冒头，那个侦探依旧不声不响，我真不确定他在不在那儿。
　　他在听。
　　接下来是炫耀自己华南绿毛饿的大叔，他也告诉我们这附近没有听说过出了什么事，然后立刻投身继续得瑟他的鹅中。
　　“……”吆喝，闲聊。
　　“你好，……”我提问。
　　“不知道诶……”否认。
　　“那打扰了。”告辞。
　　“……”继续吆喝，闲聊。
　　这个菜市场还挺大的，上述对话发生了无数遍，但同样的，既没人告诉我们什么信息，也没人追问我们发生了什么。我边走边看，一路上乱七八糟的商店路标还不少，小超市旁边还摆了台球桌。
　　我又看准了一个被叫做阿华的少年，万一瞎猫碰上死耗子他是程华异父异母亲兄弟呢。
　　阿华看起来很疑惑，但阿华不说，阿华只是吊儿郎当的告诉我他什么都不知道。
　　我几乎是瞬间无名火起，妈的！凶手就在村子里！这些人都她妈的在相互包庇，圈地自封！没有人会告诉我们消息的！他们都是凶手！！
　　但我不敢发作，这一趟的毫无收获和村子里诡异的态度让我既焦躁又害怕。
　　既然问不出来消息了，不如先去下一家看看，我缓和了一下情绪，问阿华这里有人可以带我们去村长家吗。
　　阿华依旧吊儿郎当的看着我，听完非常杀马特地摇了两下，头潮外大喊“华仔，拖拉机在不在！”
　　又一个叫×华的？话几乎是脱口而出：“你们都叫什么什么华？”
　　“啊？”阿华楞了一下，“不是的哦，我们这一辈行华，我叫黄华坚。”
　　我还想再问，转眼却已经到了村长家。
　　更焦虑了，为什么都行华还要叫阿华华仔的，叫阿坚才不容易弄混吧。
　　村长家说有怎么都洗不掉的血迹，听说了这一点我们才过来的。
　　虽然已经知道了情况，但是到客厅时我还是有点受到冲击。那种一个一个拼出一个大长沙发的正方形格子，其中一个上几乎布满颜色黯淡的血迹。
　　村长面色忧虑地说，本来好好的，第二天早上一起来就变成这样了，但是家里摆设钱财都没被动过，也没有外人进出过房子。
　　“不晓得是哪个该杀滴干的，而且这个洗不落，洗了跟么洗一样。”村长老婆气愤地说。
　　侦探可能对这个事比较感兴趣，终于开了金口开始和老太婆交涉，我完全不知道他们聊了什么，只能自己胡乱琢磨程华失踪的那个事。
　　正想着，我突然脑子里一炸，想到阿婆说她儿子走前说一定要去给她把医保要到，找谁要？村长！
　　压抑的情绪爆炸开来，难怪没人承认失踪案！凶手是村长！谁敢承认！我发了疯一样扑上去想把沙发套扯下来，DNA！只要能测出这是程华的血！
　　村长老婆，村长都被我吓了一跳，他老婆马上来扯我，“你个小姑娘好端端地去扯这个沙发华干什么？！”
　　我盛怒之下没听清她在说什么，沙发套被我扯了下来，诡异的是下面的内胆洁白如新。我楞在那里，那一刻几乎就是雪崩的前一秒。
　　侦探突然盯住我的眼睛，很沉静的目光，直接平息了我的崩溃。“这是无数个小循环。”
　　对啊。
　　沙“华”的水果、“华”丽丽的衣服、“华”南的绿毛鹅、阿“华”、“华”仔……这一路上看到的乱七八糟各种带华字的店名人名路标……以及我们找了一天的……“程华”。
　　我明白了一切。
　　梦境结束，眼前是一片黑暗。

　　以下是我醒来后的个人推断。
　　真相是程华去村长家要医保，村长失手杀了他，在他死亡的那一刻循环开始（所以血液没来得及渗下去），循环在了程华死的前一天，但死者不入循环，他的血液也是（所以阿婆坚持认为她儿子还没死，因为在我们去到的那天她儿子确实没死）（所以血液洗不掉，和程华一样不在循环内无法被干涉），所以程华相当于是永久失踪了。
　　至于为什么是无数个小循环，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为什么华字出现了那么多回，以及信息无法传播开来，每个循环类似一个封闭的圈，消息进不去，里面的人出不来。一个华字应该就是一个循环的标志。
　　关于为什么有循环我认为是人的执念，程华的执念是不想让母亲知道自己死了，所以在他的循环里母亲活在了他离开的前一天，可以感知到时间流逝，却不再前进，而后的命运就不会降临。至于其它循环的成因是什么我不得而知。
　　那个侦探真的很厉害，如果没有他我可能真的会崩溃，太难了，他这个目光我印象很深。（有张起灵那味了但是不一样）
　　至于为什么无解，因为我和侦探不在循环内，我们可以猜测真相，但是我们不在其中，就永远不得知真相到底是什么，也就无法破解循环。还有一个原因是这个梦不是因为我醒来才结束的，它是自己结束的，它结束之后我还睡了一会，到醒来都没做新的梦（可能这个太耗神）。作为多梦体质我只能解释成这个梦结束了，很完整。这在我是非常少见的，而且这个梦真的很有意思而且完整，而且我记的也很清楚。所以我整理了一下写了下来。（这差不多是我第一个印象这么深又这么完整的梦，我的梦通常很零碎，而且缺少结局）（不合理的地方请不要质疑，这只是一个人的一场梦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