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退为进》流无

25、启程

　　“咚咚咚——咚咚咚——”
　　“见知，起床啦！”
　　元宵刚过，天蒙蒙亮梅修就敲云见知的门，某人不耐烦地捂住脑袋往被子里钻，“一会儿，一会儿就起来！”内心把离去不久的某君骂了个遍！
　　梅修无奈，叹气走了。云见知这“一会儿”似乎有点长，简直就重新睡了一觉，被折腾过的身子却睡不安稳。
　　“见知兄，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当当当当，小笼包！”
　　相比季觌觞的兴高采烈，云见知简直昨日黄花。见人气色不好，季觌觞不请自坐：“哟，昨晚跳大神去了？精神这么萎靡？”
　　梅修把一大碗鸭血粉丝端云见知面前，说道：“他啊，活该！睡回笼觉，越睡越困！”
　　这可打开了季觌觞的话匣子，“见知兄，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早睡早起知道吗？这早上啊，要么一鼓作气地起来，要么睡到自然醒，回笼觉什么的只会消耗你的精气神。跟午休一样，小憩有助于调理放松，多了则会头昏脑胀，你……”
　　云见知慵懒地夹一个包子堵住季觌觞的嘴：“呵～吃你的小笼包！”
　　“觌觞，来，你的！”
　　祝令双慈眉善目地给季觌觞也端了一碗鸭血粉丝。云见知扯住她的衣袖撒娇：“令双姨，都怪梅修，我现在心情很不好！”
　　祝令双无可奈何地看着梅修，宠溺地摸摸云见知的头发：“好，我替你收拾他！”小声表示，“快吃吧，令双姨在行礼里装了见知爱吃的。”
　　云见知抱着祝令双的手臂，“真好，我们走后，令双姨要记得想我们哦，不，想我就好，嘿嘿！”
　　祝令双笑，“你啊，最会撒娇了！”
　　季觌觞吃的津津有味，汤也喝了不少，夸赞到：“令双姨，您做的东西还是那么好吃！”
　　云见知搭话：“那当然了。我令双姨做的东西是天底下最美味的。”
　　祝令双伸手点了下云见知额头：“就你嘴甜，赶紧吃，待会糊了你大师兄又要说你。”
　　云见知要吃了还不忘使唤梅修：“大师兄，给我加点汤呗，再来点鸭血。”
　　季觌觞赶紧补上一句：“我也要我也要。”
　　梅大师兄日常叹气。
　　天有些雾，映得堤边“烟柳画桥”。
　　“梅叔叔，令双姨，阿婆，我们走了，你们回去吧！”
　　跨上船的云见知对岸边的人道，船家解了绳，竹竿往边上一撑，船只离岸数丈远。
　　“等等——别开船！”
　　突然，一个八九岁的孩子胯着东西跑来。
　　梅修拦了船家一下，云见知跳回岸边，“容若，怎么没去校场？迟到了老师傅要罚的。”
　　容若从包里拿出一堆东西塞云见知手里：“二师兄，给你，我家的东黎醉，还有这个，我娘刚做的手抓饼，趁热吃。还有啊，这个，酱香饼！你也带着路上吃。对，焦糖瓜子，二师兄你最爱了。就这些，我走啦！”
　　云见知看着手里的东西，与耸肩的季觌觞对视，朝容若跑的方向喊到：“容若，慢点儿跑！”
　　容若不停，抹眼泪的时候撞着一人，当即摔了一跤，快速起身道歉并跑了。
　　“容若，替师兄照顾好老黄！”
　　容若停下，转身看着云见知哽咽道：“好，好！”
　　“这孩子！”云见知正要走下楼梯，另一不知何时出现在侧的孩子说道：“见知哥哥！”
　　“小泉？”
　　“这是奶奶做的蘸料包，要是清源的饭菜不合口，加一点进去也许会比较好。”
　　云见知笑了，墩身将泉知拥抱，用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见知哥哥知道了，小泉要乖，来月明，要照顾好。”
　　景泉知闷声点头。
　　江上薄雾笼罩，岸边尚有残雪。季觌觞对云见知说道：“见知兄，你说你有什么好，大人们那么讨厌你，小孩子倒是跟着你跑。”
　　云见知瘪嘴：“大人枉为大人呗。”
　　季觌觞凑过来对吃手抓饼的人道：“哎，见知兄，小泉跟你说了什么？有没有提到我？”
　　云见知嫌弃地远离季觌觞，从头到脚扫了一遍：“你有什么好说的，你不是最讨厌小孩子吗？这件事跟你无关！”
　　结果季觌觞就是穷追不舍，云见知只能用轻功逃走，对梅修道：“大师兄，季觌觞他疯了，你别让他靠近我。”
　　季觌觞跟上来，云见知见了狗皮膏药一样跃船棚上：“唉唉唉，季少主，你别跟过来啊，再烦我我跟小泉告状你信不信！”
　　站一旁的梅修拿他俩没辙，叹息道：“你就告诉他泉知跟你说了什么不就得了，自寻烦恼。”
　　季觌觞应和道：“就是就是！”
　　云见知双手叉腰一挑下巴：“哼。就不，那是我跟小泉的秘密，干嘛告诉你啊。你能帮我背篓粪还是能帮我扛几块砖，我要小泉帮我把禾花鱼养肥你去吗？”
　　季觌觞嗤之以鼻：“切，小气！待会你晕船可别找我！”
　　这可就——狠啦！云见知看那江水，只觉得漩涡一样头昏眼花，胃里翻江倒海，摇摇晃晃从船篷上跃下，伏船板上呕吐不停。
　　鸭血粉丝本就是辣的，早上又吃得杂，这会，呕吐物有点……吐得满脸通红眼睛飙泪，嘴巴里比大蒜加韭菜还精彩。
　　梅修赶紧奔过去，忧愁着给云见知拍背，待人吐完，递上水。
　　“哈哈哈哈哈，见知兄，你方才的精神劲儿哪去了，怎么着，轻功水上漂也好，凌波微步也罢，得瑟不了了吧！”
　　季觌觞捧腹大笑。云见知皮笑肉不笑：“季、觌、觞！信不信我把你丢河里喂鱼。”
　　“别别别，是我不好，吐出来是不是好多了？不过，还得吐好久才能靠岸。您老呀，就当免费给鱼虾提供午餐。”
　　季觌觞不再笑，走过来蹲下，从衣袖拿出一物：“这是冰酸叶，含一下会好些。”
　　云见知一把勾住季觌觞的脖颈，后者一个踉跄，“季大药师，有这东西你不早拿出来，存心看我吐得七零八落是吧。”
　　用力给季觌觞脖子一勒，鼻音反问“嗯？”
　　季觌觞赶紧求饶：“不不不，我也不……知……”
　　他本想拿这个作为要挟，交换景泉知的礼物，结果对方一点就吐！可太冤枉了。
　　另一边，清源冷氏甚是忙碌，冷轻尘走进“麓霖斋”。
　　“师兄。”
　　“来了。”
　　林正玄正写东西，示意冷轻尘先坐，有徒儿前来上茶。
　　末了，林正玄道：“今日云公子等人前来，按照约定，清源会派人去接，轻尘，你……要去？”
　　冷轻尘不语，林正玄读出来的是“不去”。“那我便派无幽和无月去，你去忙自己的事吧。”
　　冷轻尘起身作揖告辞，看着自己师弟的背影，林正玄若有所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