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玫瑰与向日葵》》氧氟星

18、查尔斯与折扇

　　华丽的舞会还在继续，但薇薇安却没有要回去的意思。她很想再和舒桦说些什么。很明显，舒桦想结束与她的谈话了。

　　薇薇安有些失落，她提了提漂亮的裙摆，朝舒桦行了礼，说：“舒，我想我需要回一趟舞厅，我的朋友们可能在等我。”

　　薇薇安需要为男士的离开找理由，需要懂事，必要的时候需要装傻。

　　舒桦一直望着城堡的二楼，那里似乎有人在盯着他。

　　薇薇安见舒桦没有回应她，起身。她用力地用扇柄拍了舒桦的肩膀。

　　这时，舒桦才回过神来。他意识到，和朋友说话时走神是很不正确的。

　　舒桦很抱歉的跟薇薇安行了礼，说：“不好意思薇薇安，我没听见你刚说的话，非常抱歉。”

　　薇薇安见舒桦居然会道歉，大部分的男士都是为自己的行为解释，只有舒桦直接道歉了。她回答：“好吧，那你能告诉我你刚才在想什么吗？”

　　舒桦顿了顿，看向薇薇安的大裙摆，出神。

　　薇薇安转了转身，问：“是我的裙摆怎么了吗？”

　　舒桦摇摇头，说：“我觉得二楼有人在盯着我们，你觉得呢？”

　　薇薇安立刻挽上舒桦，打开折扇和他在花园散步。边散步薇薇安边靠在舒桦右肩，动作亲昵。

　　薇薇安耳语：“我们边走边说。你说会是谁在那看着我们？”

　　舒桦挺直身板，僵硬的走。他的脸上起了一层薄薄的汗，说：“不知道。但我就是感觉到了。而且应该不是女性，因为女性都会穿着精致巨大的裙子。所以，应该是男性。”

　　薇薇安认同的点点头，说：“如果是穿着男性服装的女性呢？”

　　他们停下脚步，四眼相对。薇薇安似乎看见了什么，拉了一把舒桦。舒桦不解，但他感觉薇薇安在紧张。

　　舒桦小声地问：“怎么了薇薇安？”

　　薇薇安的脸有些黑。她小声急促地说：“走，我们从这里上去。”

　　舒桦轻轻地说：“嗯。”

　　艾莲见薇薇安挽着一位衣着金色外套纯白内衬，浅色裤子的男士快步离开。她转身，黑着脸回到宴会厅。她径直走上二楼的一间房。

　　薇薇安和舒桦快步从花园上到二楼。他们在二楼的走廊往下俯视整个花园。玫瑰花整齐地排列，中间最大的花圃里全是红玫瑰。

　　舒桦带着薇薇安走到第13个柱子旁，轻轻地说：“我感觉就是这里，有人在看着我。”

　　舒桦藏在柱子暗处，薇薇安蹲在阴影处。他们在模仿窥视者的角度。

　　周围的气温渐渐变凉，即使无风吹过，身边的气息也是湿润微凉。舒桦缓缓地蹲下和薇薇安平视，说：“我觉得他应该什么也看不到。我刚往下看，连人们的唇语都没读出。”

　　“你觉得，‘他’被我们发现了会往哪里躲？”薇薇安悄悄地问。

　　舒桦无声摇摇头。

　　从他们上来的路上传来了一阵缓慢地声音，应该是高跟鞋发出的。

　　他们立刻静声。他们对视，捂住口鼻，尽全力往阴影里缩。可惜，女孩儿的裙摆还是太大了。月光毫不留情地暴露女孩儿的红色蕾丝裙。

　　“他”顿了顿，说：“晚上好，伊莱德小姐。”

　　薇薇安身体一震。她立刻反应过来，挺胸，清了清嗓子，说：“晚上好，查尔斯先生。呃，您愿意扶我一下吗，我摔了一跤。”

　　薇薇安耸耸肩，踢了踢裙摆，摆出一副无辜的样子。她的脸被查尔斯的蜡烛照到。她水汪汪的望着查尔斯。

　　查尔斯很绅士地向薇薇安伸出一只手。薇薇安耸耸肩，抓着扇子的手提了提裙摆，另一只手抓住他的手，缓慢起身。

　　查尔斯向薇薇安行了一个礼，说：“这里有些地滑，伊莱德小姐注意脚下。”

　　他手上的蜡烛照了照薇薇安的周围，但这里只有薇薇安一人。他朝薇薇安点点头，优雅离开。

　　薇薇安整了整裙摆悄悄问：“舒桦，舒桦，你在哪？”

　　折扇猛烈地抖动了，薇薇安立刻打开折扇，放在月光下。舒桦在折扇里。薇薇安小声地问：“你是怎么进去的？”

　　舒桦很想表达，但他说的话薇薇安听不到。而且他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进去的，也不知该做什么才能出来。

　　舒桦在画里耸耸肩。

　　舒桦见薇薇安瞳孔紧缩，看着薇薇安的嘴唇一直在动，薇薇安似乎想向他传达什么？

　　舒桦努力想看懂薇薇安的口形，可惜中外口型不同，他不能高效理解薇薇安的意思。他尽量放大口型，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薇薇安。”

　　一阵湿漉漉的刺感从舒桦脸侧传过来。舒桦揉揉脸，转头。他对上一双蓝色的圆眼，看见一直身体漆黑的巨狼一动不动的看着他。

　　舒桦大叫一声，立刻往后缩。

　　巨狼最靠近舒桦的鼻翼煽动。它低下身子，嗅着舒桦的气息，目光灼灼的盯着他。

　　蓝色的狼眼即使没有恶意，但双眼的注视给了舒桦无形的压力。舒桦弯下腰捡起一旁的碎石，他想了想：狼是犬科动物，应该会追着动的东西。

　　舒桦擦了擦手上的碎石，弯下腰注视黑狼，说：“啧啧啧……啧啧啧……”

　　舒桦放松手腕，左手用力把石头往左边丢。

　　石头如打出去的水漂飞远了，巨狼的目光却还在舒桦身上。舒桦扶额，果然都是骗人的，他怎么这么傻，耍一只巨大的巨狼。

　　巨狼靠近舒桦，鲜红的舌头小心地舔了一下舒桦的手。它缓慢地趴下，它想尽量不吓到舒桦。它露出自己的喉咙给舒桦。

　　舒桦见巨狼没有攻击他的意思，便伸手轻轻地摸了摸巨大的狼头。

　　巨狼晃了晃脑袋，把头垫在舒桦的腿上任凭舒桦的抚摸。

　　薇薇安看着这一幕，她的肩膀狠狠地松了下来。一阵阴冷的气息从后背袭来，她立刻转身，对上一双猩红的瞳孔。

　　“啊！”薇薇安大叫，她退了一步，踩到裙摆，狠狠地摔在地上。她吃痛，眼角泛着泪光望向那双眼地主人。

　　查尔斯优雅地伸出自己的右手，微笑着说：“伊莱德小姐，非常抱歉，我吓到您了？”

　　薇薇安尽量稳定住气息，双腿收到一侧坐稳，揉了揉摔在地上时撑着地面的双手，看见查尔斯伸出的手，向右边侧着脸，右手拿着合着的折扇放于脸侧，弱弱地说：“查尔斯先生，我想我自己可以起来。”

　　查尔斯收回右手，面带笑容：“好的。但是伊莱德小姐还是认真看路才好，扇子再好看也没有您的安全重要。”

　　薇薇安放下折扇，双手放于小腹前，优雅地点点头，说：“我记住了，感谢您提醒我，查尔斯。那么，晚安，先生。”

　　“晚安，伊莱德小姐。”查尔斯借着月光朝薇薇安行了礼，优雅离去。

　　薇薇安揉着扭到的左脚腕，另一只手打开折扇。

　　折扇里，舒桦右手抚摸着巨狼的头顶，左手轻挠着巨狼的下巴。巨狼还把咽喉的部位往舒桦的左手上放，发出“呼噜”的声音，表示它很舒服。

　　薇薇安左手像拿着镜子一般拿着折扇，右手轻轻地弹了下扇面。舒桦抬头望向她。

　　薇薇安看了看四周，凑近扇面，小声地说：“舒桦，你现在找到出来的办法了吗？”

　　“我可能知道了出去的方法，但是薇薇安我觉得我应该先藏起来。”舒桦立刻回答，“而且，现在我可以听见你说的话了。”

　　薇薇安赞同舒桦的话，点点头。

　　舒桦冷静地说：“薇薇安，如果可以，我觉得我们可以先去找艾莲。艾莲一定会帮助你的。”

　　薇薇安立刻反驳，急促地说：“查尔斯是艾莲的人，艾莲肯定很信任他。所以，我们的话艾莲不一定相信。”

　　薇薇安不理解为什么舒桦这么坚定艾莲会相信她。

　　在舒桦的劝说下，薇薇安怀着忐忑地心情走到一扇挂着“梵卓氏”的门前，深呼气。她整理裙摆，站好，右手握拳食指微出，清了清嗓子。

　　“薇薇安，进来。”艾莲的声音穿透门直冲着薇薇安。

　　薇薇安身体一僵，推开门。

　　舒桦即使在折扇中，也感受到艾莲的声音直冲过来。巨狼稍稍抬头，半人长的狼耳寻找着声音发出的方向。

　　薇薇安推门进入房间。艾莲背对着薇薇安，查尔斯不在艾莲身旁。薇薇安走到艾莲左侧，尽量保持自然地问：“今晚查尔斯怎么不在？”

　　艾莲拿起精致的茶杯，抿了口红茶，淡淡地问：“你就是因为这个来找我的？”

　　薇薇安找了张椅子坐下，大声道：“才不是，我就是很意外，怎么没看到他。”

　　艾莲抬眸，瞥了薇薇安一眼，搅拌着红茶，说：“他去休息了。”

　　“呃，嗯。是这样呀。”薇薇安喃喃地回答。她思索该怎么告诉艾莲，查尔斯的事。

　　“嗯，你觉不觉得查尔斯有些不太正常。”薇薇安说。

　　艾莲不以为意，放下茶杯，说：“怎么，你看到了什么，薇薇安。”

　　“我觉得查尔斯在寻找着什么东西。”薇薇安回答。

　　在来找艾莲的路上，舒桦和薇薇安讨论了查尔斯的行为。如果说查理斯在监视薇薇安，他应该不用藏起来，以他的辈分，加上薇薇安对他的信任，他完全没必要在薇薇安和舒桦来到二楼时躲入暗处。

　　所以查尔斯应该不是在监视，而是在二楼寻找什么。而且寻找的东西还是秘密的，他得避开所有人。如果不是秘密，他大可点亮二楼的灯，让薇薇安留下和他一起找。

　　之后，当时薇薇安认为查理斯已经离开二楼，便展开折扇与舒桦交谈。但查理斯又折返回来了。所以，舒桦更加笃定那个秘密应该还在二楼。

　　如果说查尔斯当时在二楼寻找秘密，那舒桦就不会觉得有人在二楼盯着他。只能说，这个秘密与薇薇安或者与舒桦有关。

　　薇薇安听完舒桦的话，看着手上精致的扇子，双眉紧蹙。她知道扇子是艾莲送的，舒桦能进入扇子，但自己却不可以。这可不可能是艾莲的试探？

　　但舒桦认真地告诉薇薇安，如果对手是查尔斯，我们就得找艾莲。因为我们没有与一只吸血鬼对抗的能力。只能找艾莲帮忙，而且艾莲一定会认真地听薇薇安讲的话。

　　“薇薇安，你觉得查尔斯在干什么？”艾莲把玩着茶匙，注视着薇薇安，说。

　　薇薇安摇摇头，随意地打开折扇，扇着脸上的冷汗。

　　散乱的发丝被风搅得更乱了。薇薇安咽了口唾沫，有些不耐烦地看向艾莲。她对上艾莲血红色的瞳孔，身上的冷汗越发冷。

　　“我的意思是，他的行为干涉到了我的生活。我想你可以帮我解决这个问题。”薇薇安咬着牙说。

　　艾莲收回了刚才的气势，继续拿起茶杯喝了口红茶，淡淡地问：“你想怎么解决这个问题，需要我杀了他吗？”

　　薇薇安立刻否认。她合起折扇，抖着手说：“我想你应该是误解了我的意思，我……”

　　“薇薇安，你是不是瞒了我什么？”艾莲有力的声音打断薇薇安的话。

　　“刚才我记的我走在你的身后，你看了一眼我，就挽着一位绅士上了二楼。那位小绅士是谁？”艾莲淡淡地问。

　　薇薇安和舒桦对视。

　　“哦，难道他在扇子里？”艾莲放下茶杯，右手一扬，折扇如同听到召唤，径直飞向艾莲。扇柄稳稳地落在艾莲的手上，她反手立刻打开折扇。

　　一头巨大的黑狼从扇里跃出。速度产生的风吹乱了薇薇安的发丝，但艾莲的头发却纹丝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