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玫瑰与向日葵》》氧氟星

17、联谊舞会

　　薇薇安从浴池里出来。她的身体被洗的粉红。她擦干身上的水走向菲莉。

　　菲莉拿着一条裙子在一旁等着她。菲莉注视着薇薇安套上洁白的丝袜。

　　丝袜刚过膝，末端还有柔软的蕾丝装饰。绯色的丝带固定丝袜末端，在大腿向外两侧系了漂亮的蝴蝶结。

　　少女的腿柔软，皮肤白嫩。薇薇安穿上类似裤子的衣物。柔软的丝绸包裹少女的腰臀，保护尚未盛开的花朵。但，衣物上露骨的花纹，却已经让人想入非非了。

　　用来保护身体的衣物，其实还是上流设计的情趣。

　　薇薇安在菲莉的帮助下穿好裙子，繁琐的步骤一层一层的收紧薇薇安的腰。

　　“宝贝，吸气。”菲莉扯着丝带对薇薇安说。

　　薇薇安含着眼泪，仰了仰头，狠狠地吸了口气。

　　菲莉见状，立刻绑好丝带，说：“好了，我的宝贝。”

　　薇薇安痛苦地呼吸着，说：“母亲，太紧了。我……有些……喘不过气来。”

　　“宝贝，你很快就会适应的。来，我给你系上裙撑。”菲莉让薇薇安蹲下抬起双手，再系上一身洁白柔软的裙撑。

　　接着就是外面的衣裙。薇薇安看着蓝色与红色修饰的两套白色衣裙，她想选蓝色。菲莉却拦住了她。

　　“宝贝，你需要红色。”菲莉望着薇薇安的指尖，说。

　　薇薇安不解，立刻问：“我亲爱的妈妈，为什么？”

　　“红色更能吸引人们的目光。就像血永远是鲜艳的，让人印象深刻的，刻骨铭心的。”菲莉拿起那条红色修饰的裙摆，对着薇薇安说。

　　“来吧，宝贝。我先给你盘个发。”菲莉灵活地给薇薇安辫了辫子，红色的丝带将它们固定在薇薇安的发顶。

　　菲莉给薇薇安穿戴好，便拿出米色的蕾丝帽，帽顶全是洁白的羽毛。她拿出粉玫瑰的头饰针，从帽顶插进薇薇安的盘发，将帽子固定住。

　　菲莉退后打量着薇薇安，最后满意的点点头，说：“宝贝，你今天一定是全舞会上最优雅的淑女。”

　　菲莉麻溜地打开精致华丽的礼盒，小心翼翼地拿出里面的折扇，珍爱地摸了摸折扇，说：“真是不同。”

　　薇薇安在全身镜前转了转裙摆，听见母亲的叫唤便走了过来，问：“这是谁送的？”

　　菲莉直起后腰，说：“宝贝，你怎么知道是送来的而不是你爸爸买的？”

　　“如果是爸爸买的，包装就不会这么精致而且华丽。”薇薇安摸着菲莉拆下的丝带，说。

　　“确实不是。这是梵卓夫人送来的。”菲莉高兴地说。

　　薇薇安眼神暗了暗，轻快地说：“真是漂亮，我一定要好好感谢艾莲老师。”

　　说完，薇薇安接过折扇展开。扇面上描画了一位人类少年和一只丛林间的狼。

　　这只狼很明显要比普通的狼大一圈。它整个背部的毛漆黑，肚子上的是白色的。它站在两簇灌木间迷恋地注视着一位衣着古怪的人类少年。

　　画面的人类少年留着漆黑的短发，双眼深而明亮。他是位东方少年。

　　薇薇安用手描绘着扇面，描绘着少年裸露的胳膊和小腿。她想：为什么他不穿外衣，因为穷？

　　薇薇安见人类少年身上的衣物也古怪，想：算了，说不定他们那边的人们都是这么穿的。

　　少年也从林间出来。他右手拂过矮树上的浆果，左手推开一旁的小灌木，目光温柔地注视着黑狼。他们的眼神是对上的。

　　薇薇安不解艾莲为什么会给她送一面这样的扇子。

　　菲莉见薇薇安一直在看着扇面，催促道：“我亲爱的宝贝，我们该走了。”

　　菲莉朝薇薇安甩了甩自己的左手。薇薇安收起折扇握在手里，上前拉住她的手。

　　菲莉边牵着薇薇安急促的下楼，边快速小声地说：“宝贝，抓住今晚的机会，你会找到一个让你满意的人的。”

　　希尔望着她们打着领带，高声说：“两位女士，我们该走了。”

　　菲莉拢了拢肩上的淡紫色披肩，挽上丈夫的手腕。薇薇安跟在他们身后，他们先后上了马车。

　　马车停下，车门被拉开。

　　薇薇安整理好裙摆下车，她抬起手接过母亲的手，扶着她下来。

　　希尔带着她们进入宴会厅，朝薇薇安说：“去玩吧，孩子。”

　　薇薇安朝他们行了礼，挤进人群。

　　薇薇安在人群间轻摇折扇，扇得她的发丝在她的锁骨前摇晃。突然，她定住了。她见到了，她在折扇上见到的人类少年。

　　舒桦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进入了薇薇安的回忆。他先在灵视状态阅读完了薇薇安的记忆，决定从这个时间点进入薇薇安的世界。

　　舒桦端着一杯酒，环顾着整个华丽的宴会厅。他在想：进入薇薇安的记忆的契机是什么，他现在只会在灵视状态看见一些生者的资料，如果是死者，灵视状态可以看到记忆和死者的资料吗？

　　现实的薇薇安早已死去，而舒桦是在艾莲的内心世界里见到薇薇安的。艾莲内心世界的薇薇安是活着的，所以他可以用灵视状态观察薇薇安，并进入她的内心世界。

　　舒桦的肩膀被轻轻地拍了一下，他手一抖浅浅的洒出了些香槟。他吓了一跳，转过身看见薇薇安。

　　薇薇安没想到会吓到他，立刻拿出自己的手帕，说：“对不起，我没料到会吓到你，我非常抱歉。”

　　薇薇安把手帕递给舒桦，舒桦接过帕子，是熟悉的红色印花手帕。

　　薇薇安见舒桦看着手帕发呆，双手抓紧裙摆，弱弱地问：“嗯，先生，您还好吗？”

　　舒桦有些伤心，他摇摇头，用手帕擦了擦手，问：“你是薇薇安？”

　　薇薇安有些骄傲，说：“是的，先生。”

　　舒桦静静地注视着手上的手帕，呆呆的问：“能把它给我吗？”

　　薇薇安一愣，随即回答：“呃，可以的先生。”毕竟，这位先生长得很好看，而且这一头短发与我见到的男士们都不一样，他并不随波逐流，是一位君子。

　　“谢谢你，伊莱德小姐。”舒桦对她行了礼，把手帕叠好放进口袋。

　　薇薇安不知他为什么会这么珍重这个手帕，也对他行了礼。她把折扇微微展开，露出完整的扇面，遮住脸，看着舒桦。

　　舒桦不明，朝薇薇安礼貌的点点头。

　　薇薇安见舒桦一点反应都没有，真的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她抓住舒桦往外走。

　　舒桦疑惑：原来薇薇安这么开放？

　　薇薇安把舒桦拉到花园里，收起折扇，说：“我想，您一定没上过扇语课吧。”

　　说完，薇薇安再次展开折扇，扇了扇风。

　　舒桦想：我何止是没上过课，就连衣服都是打晕了一位贵族后从他身上脱下来的，他自己都不知道穿没穿对。主要是他不会戴假发，不然一定连头发都不放过。

　　舒桦点点头，说：“很抱歉，小姐。我确实没学过。”

　　薇薇安优雅地点点头，带着欣赏的意味打量着他。

　　舒桦还是疑惑，想：薇薇安是……自来熟？
　　嗯？这把扇子的扇面有些古怪，这上面好像是我？是吗？还是夜太黑，我眼拙了。

　　舒桦自然地问：“伊莱德小姐，请问您介意给我看看您的扇子吗？”

　　薇薇安看了眼自己的扇子，说：“你终于发现啦。你看，这位少年像不像你。”

　　舒桦心道：这个就是我。

　　“恕我冒昧，您愿意把折扇借我一睹吗？”舒桦盯着折扇，问。

　　薇薇安双手递出折扇。

　　舒桦慢慢地展开折扇，画面的少年就是他，但他为什么会望着一匹狼呢？而且这间丛林他完全没有印象，这个场景这个故事是怎么回事，他为什么会在薇薇安的记忆里。

　　舒桦仔细的收起折扇还给薇薇安，问：“您的扇子是从哪里买来的？”

　　薇薇安接回扇子，她攥紧扇子，说：“是一位优雅的女士赠与的。”

　　舒桦有些急切地说：“谁，是楚月吗？”

　　这回轮到薇薇安疑惑了，她不知道楚月，但见舒桦很着急，她想：可能这把扇子对他来讲很重要吧。
　　“是我的老师赠予我的。”薇薇安缓缓地说。

　　舒桦想：艾莲？她怎么会知道我的事情，她难道和楚烨一样，可以用水晶球占卜？

　　舒桦点点头，问：“是艾莲·梵卓吗？”

　　薇薇安惊讶，回答：“是的。您认识老师？”

　　舒桦笑了笑了，说：“嗯。认识也不认识。”

　　“认识，是机缘巧合，意外。不认识，是我读不懂她的心。总觉得她经历了很多，有很多故事。我觉得她活着有些累。”舒桦缓缓地说。

　　薇薇安一愣，低下头，握紧折扇。他们并肩在花园里散步。薇薇安踢着路边的小石子，站定，说：“你觉得我是什么样的人？”

　　舒桦还在想怎么控制这个世界的走向，面对薇薇安突如其来的问题，他有些蒙。他想了想，说：“你很擅长交际、也很聪明。”

　　薇薇安摇摇头，显然是不赞同舒桦的。她把玩着折扇，拍打着手掌，说：“我并不擅长交际。我知道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我们的交际都是有模板的。规矩告诉我，人们希望我问些什么，我应该回答什么。”

　　“所以，我不会交际。”她轻轻地说，“我也不聪明。我只知道顺着规矩走。不知规矩是人定的，我也可以成为定规矩的人。”

　　“如果我们的长辈从小就告诉我们，我们也可以成为制定规矩的人，我们会是什么样？”薇薇安的双眼反射着微光。

　　薇薇安停下脚步注视着舒桦，她期待有人可以和她一样，想要去走一条自己的路，想要改变世界的路。

　　舒桦思考了一会儿，说：“如果说这条路会特别艰难呢，包括你的亲人都会来反抗你呢，你注定会一生漂泊不定，会被所有人都不理解呢，你还会走吗？”

　　薇薇安一愣，为什么这位少年能知道自己心里在想什么？难道他和艾莲一样，都是吸血鬼？

　　薇薇安小心翼翼地问：“你也是吸血鬼？”

　　舒桦心里暗暗地漏了一拍，哈哈地说：“哈哈，小姐您可真有趣，吸血鬼是什么？”

　　薇薇安立刻反驳：“你认识我的老师艾莲，如果说你什么都不知，你怎么会和她认识。据我所知，艾莲身边的人，能和她交流的人都不是什么普通人，我相信你不是例外。”

　　空气安静了一会儿，舒桦叹了口气，说：“我是一位魔法师，我叫舒桦，来自东方。”

　　薇薇安行了个礼，说：“薇薇安·伊莱德，艾莲的学生。”

　　舒桦点点头：“所以，你想改变人们的成见？”

　　薇薇安回答：“是的，我觉得女性不应被婚姻束缚，依靠自己的丈夫和家庭。丈夫也是人，我相信他也是会累的。既然是婚姻，就不应该让赚钱养家成为男性的一个人的事。如果可以，女性也可以承担这些。婚姻应是互帮互助，而非增加彼此的压力。”

　　“我想，我的快乐不是来自焦虑与压力，而是来自我们的默契与坚持。我能帮助他，他也能鼓励我。”薇薇安看着舒桦，慢慢道：“可是，怎么可能呢？我的家需要发展，父母更希望我找一位能助于我们家发展的人。”

　　“我想，他们口中的那个人应该是能为家里带来直接且可观利益的人。那我岂不是成为那个人的负担。”薇薇安有些伤感，“你觉得呢，舒桦先生？我应该自私吗？”

　　话题有些沉重，舒桦沉默了一会儿。也许他是自私的，因为他想，结婚固然是组建新的家庭，但真的是吗？果然啊，权衡自始至终都是难题。

　　舒桦也有想过，如果自己真的在异时空找到归宿，那他前半生在现实世界的朋友、家人，他们该怎么办？是自私一些，还是委屈自己和爱人？

　　舒桦在花园里摘下一朵玫瑰，送到薇薇安面前，说：“我也不知道，但我知道摘玫瑰会被它得到刺伤到，做哪个决定都会受伤。既然都会受伤，那就把伤害降到最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