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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蝶恋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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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宁悔得肠子都青了,看着轩辕泽铁青着脸给子明包扎腿上的伤,一大片血淋淋的伤口让卫宇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怎么回事?”没有理会跪在一边的卫宇,和宇灿、谷煜着急的眼神,轩辕泽冷冷的问。
“回少庄主,小的早上去衣宅送药,子明见我背了蒌子,问我是不是要上山采药,就要小的带着他一起去,小的想着反正是去仙雾山,小的就应了。结果在山崖上,子明就掉下去了”。卫宁低着头,一字一句地小声地说着。
轩辕泽知道卫宇没有撒谎,挥了挥手,卫宁惶恐中有一种解脱。
“慢着”,卫宁返了回来,“明天去衣家,替子明”。
卫宁应允了,在门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早知道连谷场主和宇掌柜都如此紧张何子明,真不该带着子明上山。
霓裳一早起来就觉得眼皮跳个不停,使劲揉了下,想着许是昨夜没有睡好,想着那个梦,一丝羞涩涌上心头。可是刚才喝茶时,却一失手打碎了一个杯盏,这让霓裳不自由地又担心起来。
手中绣的是一件撒满红梅的夹袄,可是针总是扎着自己,在吮吸了下手指,深呼吸了一口气,准备打足精神的时候,瞿雅来了,满脸的惊慌。
子明觉得做了好长好长的一个梦,梦见自己背着药蒌,随着卫宇,他认识了开着紫色小花的夏枯草、白花黄蕊的鱼腥草、花枝细长的青葙、开了一地零碎白花的虎耳草,甚至也知道了蒲公英也可以治疗痈疖疔疮。最后他看到点地梅,一大片大片的,开着小巧玲珑的白花,在微风中轻轻摇晃,就像霓裳走路时蓝底白花的裙摆。他突然看见霓裳蹲在点地梅花丛里,向自己微笑着挥挥手。他叫了声“衣姑娘”,走了过去,却一脚踩空。
一个激灵,子明醒来,就感觉到腿生生地疼。
睁开眼,一张满是泪水的脸出现在面前,霓裳握着自己手半趴在床边,梨花带雨,子明想起好像刚才梦里叫着“衣姑娘”来着,也不知她听仔细了没,只是手就这样被一双温润柔软的小手握着,还是有些难为情。
“子明醒了,子明醒了!” 卫宁在一旁发着呆,看到子明醒了,大叫了起来,他有一种如卸重担的感觉,如果子明不醒,他还真不知道以后的日子还要不要过。
“衣姑娘,你怎么在这儿”,子明看了卫宇一眼,又看着枕边的衣霓裳,霓裳没有哭,只是眼泪像断线的珠子,顺着脸庞滚落下来。
霓裳知道很是失礼,闯进子明的房间,扑到床边,还握着他的手,她甚至都没给外厅的少庄主、谷场主和宇掌柜请安,就这样冲了进去,什么授受不清、什么长幼有序,都统统抛在脑后,她现在眼里唯一的,就是子明,何况子明许是摔了头,一直昏迷不醒。
外间的轩辕泽、谷煜、宇灿听到声音进来,子明见了,想挣扎着坐起来,可是一动,腿像撕裂了一样疼,不由吸了一口凉气。
“少庄主,”子明不知道说什么好,他猜着自己的腿肯定断了,就像以前轩王府里的小林子,从树上掉了下来,腿就断了,在床上整整躺了三个月,只是没想到,断腿会如此的痛。
“谷叔叔、宇伯,您们怎么来了”,见到后面跟着的两个人,子明有些意外,看来自己这次惊动了不少人。
“这么看来,脑子没摔坏”,轩辕泽号了脉,摸了摸子明的侧脑勺。
“脑子没事就好,子明,你谷叔十岁时还摔断过腿呢,现在不一样能骑马,你还只是挂伤了,”谷煜安慰到,“妈的,什么破树枝,能挂成这样”。
“子明好好休息啊,想喝什么茶说一声,宇伯亲自给你泡”,宇灿有些伤感,不禁想起了何豫,要是子明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百年之后怎么去见这老兄弟啊。
“子明,没什么大碍,只是挂破了腿,流了点血,男子汉嘛,哪有不流血的,”轩辕泽看了眼垂手低头站在一边的霓裳和卫宁,“铺子里的活我差几个人过去,你好好照顾你爷爷;卫宁,记得每天给衣掌柜煎药,还要给子明换药”。
卫宁低低地应了声。
轩辕泽坐在车里,想着霓裳风风火火地冲进房间,有些好笑,一直以为霓裳是个乖巧、不擅言语的姑娘,今天看来,只怕性子烈着呢。
晚上和花弄影说了,仔细问了子明的伤,弄影也在脑海里搜索着霓裳的影子,是啊,一个做事情很有分寸,乖巧懂事,看着很胆怯的丫头,竟也有如此的胆量,想想自己当初,想把名字告诉轩辕泽,都犹豫了几天,不禁莞尔。
林姑姑稍晚的时候也知道子明从上摔了下来,刚开始顿觉得脚都站不稳,要不是红杏在一边扶了,早就倒在椅子上了,来报的人赶紧回复说已经醒来了,只是腿挂了好长一条口子,然后在红杏翻着的白眼中告退。
林姑姑一晚没睡,早早地起来,就见到了刚进月亮门的花弄影。
“少夫人早”,林姑姑迎了上去,猜着也是子明的事。
“瞧姑姑这眼睛,红得跟兔子似的。不是说了没事的嘛,何况三五天就好,犯得着整宿整宿地担心吗?”
林姑姑笑了笑,没说话,花弄影的声音什么时候听着都柔柔软软的。
坐着马车里,花弄影向林姑姑说了子明和霓裳的事。林姑姑有些懊恼,这两年来,只顾着郡主,确实没将子明放在心上,连孩子长大了,有心事了,都不曾发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