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幸福，我抓不住》三千东流水

9、冲动是魔鬼

　　回到公寓，李惊澜把艾覃抛到沙发上，淡淡的灰尘弥漫在周围。
　　艾覃鼻子痒痒的，却因为绷带的关系咳不出来，不一会儿，眼睛就变得红红的。
　　“怎么，又装出一副可怜的样子让我心疼吗？刚刚你在艾朴那儿不是很舒服吗？一到这儿就这么委屈吗？”李惊澜冷笑着说。
　　真的不是这样的。
　　艾覃拼命想动动嘴，想解释清楚这些事，可是，却只能把脸扭成一个可笑的模样，发出几声模糊不清的哼哼声。
　　艾覃急得几乎要落下眼泪。
　　这样的艾覃，在李惊澜看来，却像是在掩盖心虚，故意争取自己的同情。
　　于是，李惊澜再次冷冷笑了。
　　“宝贝儿，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样子，很好笑。”
　　艾覃愣住了，眼睛盯着李惊澜看，沉沉的目光中，有不相信的成份。
　　“我不心疼，一点都不心疼。你知道吗？”李惊澜又加上了一句。
　　李惊澜残酷的目光刺痛艾覃的心，艾覃挪开脸，不再看李惊澜一眼。
　　这时，一个火热的身躯重重地压在艾覃身上，艾覃的伤口被碰着，疼得撕心碎肺。可身上的人却越来越沉。
　　艾覃脸色惨白，用哀求的目光看着李惊澜，可李惊澜却丝毫不为之心动，反而将脸凑近艾覃脸庞。
　　艾覃可以清晰看出，李惊澜眼中自己惊惧万分的模样。
　　艾覃伸手拼命推李惊澜，李惊澜却一把抓住他的双手，捏得紧紧的，发泄自己的怒意。
　　艾覃使劲挣，却也挣脱不了这大得吓人的力道。
　　“你不是受伤很重吗？连打个电话都要求别人，怎么现在又有力气了？”
　　艾覃紧紧咬住嘴唇，不一会，嘴被咬破了，血溢出来，唇鲜艳欲滴。
　　“告诉你，别再装出这么一副可怜样，我不会心疼，反而会很舒服，你懂吗？”
　　李惊澜笑着看艾覃，心却要疼得出血。
　　艾覃看了一眼李惊澜，也不顾疼痛，松开了嘴唇，轻蔑地朝他微微一笑，眼中，再无惧意。这股子天生的倔强又冒了出来，不再委屈，不再申辩，而是勇敢地挑衅。
　　李惊澜脸一沉，用力甩开握住的手，将身子俯得再低一些，狠狠地吻上了艾覃的唇，品尝那一份令人心碎的血腥味。
　　艾覃的伤口被大力一压，顿时湿湿暖暖地一片。
　　大概是伤口裂开了吧。艾覃心下想着。
　　现在的李惊澜丢掉了优雅的外衣，像一只野兽一样粗暴。可是吻，渐渐地却还是带上了熟悉的温柔味道。
　　艾覃不顾伤口的剧痛，眼神变得迷乱，回应着这个吻，手情不自禁像往常一样拥住李惊澜的后背。
　　李惊澜看见艾覃这样脆弱的样子，却心生怒意。
　　这个家伙，三心二意，可自己却还如此不争气，对方的一个眼神，就让自己的心软下来。
　　李惊澜想到这儿，一把扯开艾覃的双手，停下这个吻，冷冷地说：“艾覃，从今天开始，这个地方不再属于你。”李惊澜指着自己的胸膛说，“不过你也不在乎，对不对？”
　　听明白他的话后，艾覃的目光变得空洞，轻轻笑了一下，心变得麻木。
　　这里的幸福，自己毕竟抓不住，不是吗？什么承诺，什么永远，终究还不过是镜花水月，一点点波澜，就破碎无痕了。
　　艾覃伸手捂住了腰部的伤，湿湿热热的血液温暖冰冷的手心。
　　说完这话，李惊澜却似乎平静下来，瘫在另一张沙发上，不再看艾覃。
　　沉默，长长的沉默。
　　也不知过了多久，李惊澜轻轻叹了一口气，走向艾覃，打算把他抱到床上好好休息一下。
　　自己确实太急躁了，不管怎么说，也该先让艾覃养好伤再说。
　　看到艾覃，李惊澜的脸色一变。
　　艾覃的脸因疼痛褪去了所有的血色，眼睛傻傻地在看天花板，最可怕的是，左手指缝间渗出了丝丝血迹。
　　李惊澜拿开他的左手。白色衬衣上，一片令人触目惊心的血迹。
　　是伤口裂开了吗？李惊澜吓得脸色发白，大声吼道：“你脑子坏掉了吗？疼也不知道说一声，流了多少血你知不知道？”
　　艾覃将目光移到李惊澜身上，嘴角绽开一个细微的笑，双手紧紧抓住了衬衣。
　　李惊澜的心像是被猛烈一揪，眼神终于柔和下来：“我该拿你怎么办呢？艾覃。”
　　说罢，李惊澜轻轻抱起艾覃，快步走出公寓，开车急驶到医院。
　　到了医院，医生说，确实是伤口裂了，不过还好不严重。检查了一下下巴的伤，也说没有伤到骨头。
　　李惊澜松了口气，看着艾覃被送入医务室，目光苦涩。
　　李惊澜走到吸烟室，点了一枝烟，缭绕的烟雾中，他的心慢慢冷静下来。
　　将今天的事细细回想了一遍：开始，是艾朴一个奇怪的电话。后来，自己赶回来时，艾覃昏迷不醒，艾朴暧昧地抓住艾覃的手。
　　全是艾朴，艾覃根本什么也没做。反而艾覃见到自己后，好像还一副很高兴的样子；回家后，艾覃明明说不出话，却还拼命想张口。当时，他是想解释什么吧？
　　想到这些，李惊澜的脸痛苦地抽搐一下。
　　艾覃伤重差点没命，自己回来后不但一句关心的话也没讲，反而对他大加猜疑，害他又进了医院。
　　李惊澜，你今天做的这些事真他妈的混蛋！
　　李惊澜用力握住栏杆，脸色铁青地在心里骂自己。
　　突然，他想到了艾朴，既然与艾覃无关，那么，惟一的可能就是艾朴在捣鬼。
　　李惊澜心猛得一沉，艾朴的目的，除了艾覃还有什么？
　　这时，口袋里的手机不识时务地响了起来。
　　看了来电显示，李惊澜皱起了眉。
　　“喂，吴总。”
　　“李惊澜，你赶快给我滚回来！”
　　“对不起，吴总，我爱人重伤，我走不开。”
　　“你还有没有责任心？这里的案子怎么办，你让我怎么跟法院交待？！”
　　“吴总，我真的走不开。”
　　“李惊澜，别以为仗着你父亲，你就可以为所欲为。我告诉你，明天之前要是见不到你的人，咱们法庭上见。”
　　“吴总。。。”
　　电话那头挂了。李惊澜苦笑，自己确实太冲动，案子做了一半，自己却消失了，这确实是太不负责任了。
　　更可气的是，自己回来后还干了那么多混账事。李惊澜，你真是很没大脑！
　　李惊澜想了想，给笙姐打了个电话。
　　“喂，笙姐吗？”
　　“惊澜吧，有话快说。”
　　“艾覃受伤了，您能不能来照顾他几天？我外地有一个案子，抽不开身。”
　　“受伤了？怎么回事？”
　　“唉，一言难尽。笙姐，拜托您了，回来我再告诉您行吗？”
　　“好吧，你别急，我马上赶过来。”
　　李惊澜挂了电话后，松了口气，慢慢走到艾覃的病房。
　　蓝色调为主的房间看起来很洁净。艾覃躺在病床上，张着眼睛，眼神飘飘的。
　　听到李惊澜的脚步，艾覃也只是转头淡淡看他一眼，然后不再理会。
　　李惊澜走到他身边，帮他掖了掖被子，吻了吻他的额头，无比温柔的样子让艾覃心中一阵难受。
　　“芹菜，对不起，是我太激动了。”
　　听了这话，艾覃只是淡淡一笑。
　　“刚才说的，都是气话，你别放在心上。”李惊澜坐在床头，抚弄了一下艾覃零乱的流海，“无论如何，你都要相信，我会永远爱你的。”
　　爱？这就是爱？真是好笑。
　　想着想着，艾覃真的忍不住笑了出来。只是牵动了伤处，笑容变得有些诡异。
　　“艾覃。。。”李惊澜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捧着艾覃的脸，在他的唇上印了一枚再温柔不过的吻。既然无话可说，就用肢体行动来表达自己的心意吧。
　　“艾覃，一切等我回来再说吧。你好好养伤，最好，忘了这些事，好不好？”
　　艾覃看着李惊澜，沉默良久，最终轻轻点了点头。
　　李惊澜对此有些意想不到，朝艾覃温柔一笑，艾覃却侧过头不愿看他。
　　李惊澜叹了口气，大步走出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