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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第 31 章 ...

  •   这一瞎就瞎了一个多月,下第一场春雨的时候才朦朦胧胧能看到一些光线。伴着雨来的还有平安的哭嚎。
      璎珞拉着平安一个劲地安慰,平安还是闹着要去套马。
      洛茯苓摸着门缓缓走出去:“闹什么!”
      平安冲到她面前哭道:“舒妍姐,舒妍姐被抓了!”
      洛茯苓的身子猛的晃了晃,眼前一阵晕眩,她连忙扶住院墙才站稳了脚步。
      璎珞吓坏了,连忙上前扶住她:“茯苓,你别急,我们把事情搞清楚再说。”
      “信上说献王叛乱,乾州死了好多人,圣上还病着听到这事病就更重了,他派许将军到了乾州平乱,他们说舒妍姐一直是献王的靠山,给他提供了很多的钱粮,许将军到的时候她没能逃出乾州便被抓了,眼下要和献王一起被押送到邺城受审。”平安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洛茯苓抓住他的手:“你不要急,既然是许将军抓的人,那起码路上不会让她受罪。”
      “嗯。”平安抹了一把脸:“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洛茯苓的脑海里迅速闪过各种念头:“我先写信给许将军,看看朝廷要怎么处置,然后再作打算,现在冲动解决不了任何事,此事非同小可,得从长计议”
      “也只能这样了。”璎珞拿出信纸给洛茯苓研磨,洛茯苓握着毛笔,一行一行地将信写完。她什么都看不到,写一张废一张,越写越无法掩饰心里的害怕,到最后手都在剧烈地抖动,洛茯苓扯着嘴角道:“平安,你来代笔。”
      平安接过笔,认真地替洛茯苓将信抄写下来。写完抬头看着满脸都是泪的洛茯苓,心里一阵抽痛。
      “阿姐,我亲自去邺城送信。”
      洛茯苓点点头:“也好。不要张扬,到了邺城直接去找许将军,不要生事端。”
      “嗯!我知道。”
      “还有,我眼睛的事情不要跟他们任何人说。现在大家都焦头烂额,叫他们知晓平白让人担忧。”
      洛茯苓将信塞给平安。平安拿着信飞快地往外奔去。洛茯苓的心脏剧烈地跳动着,她双眼无神地坐在椅子上,璎珞忧心忡忡地扶她坐好:“连你都这样担忧,这事恐怕不好办了啊。”
      “不会的。”洛茯苓的声音轻飘飘的,没有丝毫底气:“舒妍家中也是有势力的,定不会看着家主就这么送了命。”
      “如若圣上下旨,就算肱股之臣皇室贵胄,也没有办法抗旨。”璎珞声音越来越小,洛茯苓攥紧拳头,眼眸微垂:“圣上现在在诚王手里,能不能下这个旨谁也不知道。”
      “这话不能乱说,眼下只知道圣上病了,诚王只是代理朝政,他还没实权呢。”
      “有没有很快就知道了。”洛茯苓摸黑站起来,颤颤巍巍地往屋内走去。

      邺城哗变,诚王也不过是道貌岸然之辈,这一点洛茯苓心里清楚,许远宁心里也清楚,他站在演武场看着诚王眼中愈发不加掩饰的欲望,看着乱作一团兵戎相向的将领,看着跪了一地的诚王口中的“反臣”,
      心中鄙夷万分,不仅是鄙夷诚王,也是鄙夷自己。
      有的时候他很恍惚,不明白自己怎么就走到了这一步,自己的刀淌着那些被绑缚双手跪地垂首的臣子的鲜血,刀面映出自己嗜杀通红的眼睛,城中厮杀四起,许远宁的脑内在轰鸣。
      诚王拍拍他的肩膀,斜眼示意他下一步该杀哪一个。他转头,忠臣良将的眼神中满满都是愤怒与仇恨,他们的嘴里怒吼咆哮:“乱臣贼子!!”
      许远宁知道那是真的忠臣,是真的好人,但是走到这一步,他已经无法放下自己的屠刀。于是手起刀落,眼睛都没眨一下。
      带着人冲出演武场的时候皇宫那边已然战火冲天,诚王拔出剑,笑意盈盈:“大业就在眼前,攻下皇宫,你我平步青云,攻不下,今日就身首异处!”
      皇城里一片混乱,许远宁带着几十名亲信护卫杀进皇宫。
      他身穿铠甲手握长刀,眼中的戾气愈发浓烈,前方的人都不是人,是阻挡他爬上高位的障碍,一剑挥去砍倒三五个人。
      张祎修在皇城下组织箭阵,百名箭手蓄势待发,箭簇上是洛茯苓加工过后的火油。
      皇城守卫在强攻之下渐渐溃败。
      诚王带着人在皇城里游刃有余地杀人,不断有人倒下。宫女內侍卷了钱财慌不择路逃窜,许远宁提着刀径直冲到皇帝寝宫。
      “来人啊!”皇帝的寝殿门被一脚踹开,里面的宫女吓得瘫软在地,正准备逃跑却被许远宁一把抓住衣襟拽了过去。
      “圣上可在?”他问。
      “不不。。。。不在,将军饶命。”宫女惊恐万分,连连磕头。
      “去哪里了?”许远宁的剑指向宫女的咽喉,眼中杀机毕露。
      宫女吓得全身颤抖,抬手指了指寝殿的侧门。
      许远宁松了手,宫女跌倒在地上,连滚带爬地冲出寝殿。
      提着剑追出寝殿,只远远看到了皇帝的身影翻过了高墙,消失在暮色之中。许远宁咬紧牙齿,提起长剑追了过去。皇帝身披金黄色的袍服在宫道上狂奔,许远宁在后面穷追不舍,暗卫赶来与许远宁纠缠在一起,一时间喊杀声震天,一行人在黑暗之中激烈交锋。
      一队侍卫骑马疾驰而来,领头的人大喊一声:“保驾!”
      那人声音嘶哑,看起来像是经历了许多场恶战,脸上全是血污。
      侍卫纷纷拉弓搭箭瞄准了许远宁。
      许远宁一跃而起躲过利箭,挥动长刀刺向那人。
      领头的人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大喝一声:“射!”
      数支羽箭飞速朝许远宁射来。许远宁眼中闪过一抹杀意,身形一晃,避过羽箭,一剑刺向领头的人。
      “挡住他,今日若是让他越过防守伤害了圣上,尔等皆被诛九族!”领头人大喊,许远宁听出他的声音,是原渭城军领将袁昇,袁昇年纪虽大,但仍彪悍不容小觑。
      暗卫便又一拥而上缠住许远宁,长枪短剑在空中交击,铿锵声不绝入耳。
      暗卫招式都是极其迅猛,招招致命,袁昇趁着这功夫拎起皇帝便往宫门跑。许远宁急忙收刀,纵身跃起追上去,袁昇见状更是奋力逃窜,许远宁的武力在袁昇之上,若无人阻拦他可以生擒两人,奈何人太多,他根本无暇顾忌袁昇。
      二十多个暗卫全部倒地后大雨如注,许远宁往宫门那边看去,早已没了二人的身影。
      诚王此时才匆匆赶到,看到许远宁身受重伤狼狈不堪地躺在地上向前伸手扶起他。
      “许将军!”诚王看着他:“圣上呢?”
      许远宁眼神冰冷地盯着诚王,吐了一口血水道:“被袁昇带走了。”
      诚王皱眉,看着眼前的尸横遍野,再回头瞧了一眼皇宫的方向,眼中闪烁着森冷的光芒。
      “许将军受伤不轻先回去包扎。城门已经设下重防任何人出不了城,他们跑不出去。”诚王道。
      许远宁点头,他现在浑身乏力,实在不宜再继续战斗下去,于是由诚王安排的人扶着回营。
      诚王眼神冰冷得吓人。一道惊雷划破夜空,一瞬间闪耀出刺目的亮光。
      诚王转过头,只见成落玉撑着伞身披紫红色华丽长袍,一枚镶嵌着蓝色宝石的簪子插在乌黑柔顺的发髻之中。
      她的脸颊略施粉黛,一双眼眸漆黑晶莹:“等你太久了。”
      诚王眯起眼:“万事须得准备妥当,久是必然的。”
      成落玉唇角微挑:“你放心,我做事情向来周详,这次也不例外。”
      “怎么,你还能有本事拦下袁昇?”诚王不屑地勾起唇角。
      成落玉摇摇头:“袁昇将军我拦不住,但是皇帝也许活不了多久。”
      “呵!”诚王眉头一皱,嗤笑一声,然后抬手给了成落玉一个耳光。
      “你说什么?”
      成落玉脸上一痛,抬头看着他:“难道殿下不想让他死?”
      诚王看了她片刻,突然哈哈大笑,眼神里充斥着狠辣与阴毒:“他死了,本王手里便不会有继位的诏书,史书便会记下我谋朝篡位贼子狼心。没有他亲手盖上玉玺,谁敢承认这一切!”
      成落玉抿着唇没有说话,低头不语。诚王看着她的侧脸,眼中闪过一抹狠厉,他抬手掐住成落玉的脖子,手上用力,成落玉呼吸困难双腿不停踢腾。
      “不要自作聪明,否则咱们一起死!”诚王道。
      “是...是。”
      诚王松开手,成落玉跌坐在地上剧烈咳嗽起来。伞掉落在一旁,她抬起头看着诚王,脸色苍白。诚王没有再理她,转身向宫内走去。成落玉看着诚王离去的背影,脸上露出一抹狰狞,转眼之间,她又换上了温婉的脸,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一般弯腰捡起地上的伞跟了上去。
      张祎修和陈召等在许远宁家里,看着被诚王亲卫扶回来的许远宁满脸是血,一瘸一拐走了过来,嘴里不停喘着粗气。
      “将军。”
      许远宁摇摇头:“包扎好伤口,皇帝被袁昇带走了,我得赶紧去追。”
      “你伤得这么重,再去追袁昇不是搏命吗?”张祎修一把拉住他焦急道。
      “我们本就是搏命的,今日追不到,明日咱们的脑袋就得挂城楼上。”许远宁又吐了一口血。
      张祎修看着他,沉默了片刻,从怀中拿出几颗药丸塞进他的嘴里,道:“吃完药休息,我陪你去。”
      “多谢。”许远宁感激地点头。
      “客套什么,本就该如此。”张祎修拍了拍他的肩膀。
      许远宁点了点头,从怀里掏出一张字条递给陈召:“若我死了,把信交给茯苓。”
      “好。”陈召接过字条,看着许远宁的脸。
      许远宁对他笑了笑,转身离开进府去找郎中。陈召攥着手中的信,脸色铁青,眼神阴郁。张祎修拉起他的手:“你莫担忧,此时茯苓在滨州好歹没有性命之忧,我们做好自己该做的事便好。”
      陈召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然后又看着张祎修道:“如果失败了会怎么样?”
      张祎修眼眸流转,抬手摸了摸陈召的脸:“诚王、将军、你我、茯苓,还有与我们出生入死的将士、你的家人,无一例外都会死。”
      陈召扯着嘴角笑笑:“史书上的我们应该是乱臣贼子,被万世唾弃。”
      “成王败寇,历来如此。所以我们只能成功,不能失败。”张祎修用鼻头蹭了蹭陈召的脸,在他唇上轻啄一下:“即使败了,能和你埋在一起也没什么遗憾了。”
      陈召伸出另一只手搂住张祎修的腰,将头埋在张祎修的颈窝,感受着他强健有力的心跳,心中顿觉踏实安定了许多。
      张祎修低下头,唇瓣覆上陈召的唇瓣,辗转厮磨。
      许远宁包扎完伤口便带着张祎修急忙出府去追袁昇,陈召则是留在府中等候消息。
      袁昇是从西南面走的,城门守卫没有拦住全数被杀。许远宁快马加鞭,一刻不停地朝西南飞奔,他的速度非常快,马蹄踩在路旁的树干上,树枝被连根拔起,尘土飞扬,扬起一阵风沙。追到袁昇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的上午,袁昇毕竟上了年纪,奔波一整天还跟一波又一波的人厮杀,早已经精疲力尽,况且还带着年迈的皇帝速度就更慢了。
      皇帝闭目坐在石头上养神,倒不是看得开,而是身体已经不允许他这样奔波了。袁昇看到许远宁时脸上浮起倦容,他缓缓走过去,将刀架在许远宁脖子上。
      许远宁低头看着刀刃,脸色平静:“大势使然,何必再挣扎。”
      张祎修默默拔刀,看势又是一场恶战。
      袁昇咬牙切齿地瞪着许远宁,手腕微微动了动,许远宁脖颈上渗出一丝血迹。
      “往前走便是沣关峡道,过了峡道就进了渭城地界,圣上还在,诚王能扑腾多久。只要在这里杀了你们两个,带着渭城军杀回来时大将军也会从台州赶到,到时候纵然诚王三头六臂,也得是大将军刀下鬼。”袁昇眼神凌厉,看着许远宁的目光犹如淬了毒一般。
      许远宁心沉了沉:“看来我们不能再等了,要速战速决了。”
      许远宁话音刚落,张祎修便出手了,他手里握着一把短刀朝着袁昇刺去。袁昇反应极快闪身躲开。
      许远宁箭步冲过去一拳击在袁昇的腹部,袁昇踉跄退后几步,脸色变得苍白。
      许远宁眼中掠过一抹寒芒,又挥起拳头冲上去,拳风凛冽,招式迅猛,袁昇避之不及,硬生生挨了一拳,身子直直往后仰去,一脚踹翻了身旁一棵大树,才止住身形。
      张祎修看着他,目光中闪烁着冷厉,脚尖一点,飞身跃至半空,手中短刀横斩过去。袁昇见状也没有躲闪,反而迎上前,挥刀砍向张祎修。张祎修手中的刀与袁昇砍来的长剑相撞,发出'当'的一声,刀与剑相抵,张祎修借力往后飞去,稳稳站定,眼睛死死盯着袁昇。袁昇站稳后脸色阴沉地看着张祎修。许远宁站在原地,看了袁昇一眼。
      “许将军,你是不是觉得自己胜券在握了?”袁昇看着许远宁问道。
      “我说了,大势所趋,袁将军在朝快三十载,难道看不清局势?”许远宁道。
      “哈哈哈!”袁昇忽然大笑起来,笑声震耳欲聋,许远宁眉头皱了皱,像是意识到什么一样忽然警觉起来。
      许远宁和张祎修对视一眼,然后同时抽出武器向对方冲去,袁昇一边后撤一边挥舞长剑与许远宁交锋,许远宁一刀削断袁昇的剑,袁昇抬起剑柄挡开许远宁劈向他面门的短刀,一脚踢向许远宁。许远宁避之不及,被踢倒在地,胸口传来一股巨痛,他趴伏在地上,一只手捂着胸口,鲜血从指缝中溢出,滴落在地面。
      张祎修见此情景,手握着短刀,脚尖在草丛中一点,飞身上前,一刀划破了袁昇的衣服,在袁昇身上留下了一道伤口。
      三人终于拉开了距离,张祎修慌忙将许远宁扶起来,看着他胸口赫然插着一支短箭,愤怒地瞪着袁昇:“袁将军,你好歹是五军统帅居然用暗算这种下作的手段!”
      “我只是想让许将军知难而退。”袁昇擦掉嘴角的血痕,淡淡道。
      “呸!”张祎修狠狠唾弃了一句。
      袁昇眼中露出杀机,冷笑一声,丛林中忽然窜出来十几名骑兵,将许远宁和张祎修团团围住。
      “许将军,张统领,你们会觉得我什么都不准备便带着圣上到此来等着你们吧。”袁昇冷声说道。
      张祎修和许远宁相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底的凝重,许远宁站起身来。
      “袁将军,大不了一死,我没什么好怕的。”许远宁眼中含着笑容,眼底一片疯狂。
      “许远宁,你别太狂妄。”袁昇挑眉笑道:“这样,你现在还有第三条路可选。”
      袁昇边说边踱着步子走到许远宁身前:“我很欣赏诚王,如今圣上年迈,两位位年纪合适的皇子接连被废,小皇子尚且年幼,诚王是最合适的储君。但是,我原是废太子一脉,诚王不见得轻易接纳我。不知许将军可否帮我做一件事。”
      “袁将军这是要投诚?”许远宁看着袁昇道。然后直起身咬牙将箭簇拔了出来,霎时间,鲜红色的血顺着箭簇流了出来染红了许远宁的衣裳。
      “是!”袁昇微微点头。
      许远宁看了袁昇一眼:“袁将军要我帮你做些什么?”
      “许将军现在是诚王身边权势最大的人,攀上了您这课大树日后也就不怕被诚王清算了。”袁昇道。
      张祎修挑眉问:“袁将军出身显赫,战功卓著,难不成愿意屈居人下做个小武将?”
      “张统领不必试探,我愿意屈居人下。不过,为了日后安稳,不知许将军愿不愿与老朽我做一家人呢!”袁昇笑着道。
      许远宁闻言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不可思议地看着袁昇道:“袁将军的意思是?”
      “我有一嫡女,容貌绝佳,性格温婉大气,与许将军十分登对。不知许将军可否做我袁家乘龙快婿!”袁昇笑呵呵地道。
      “袁将军,你这玩笑可真是一点儿也不好笑。”张祎修冷哼。
      “不可能。”许远宁毫不迟疑地拒绝:“我已娶妻,怎能停妻另娶。”
      “无妨,许将军再考虑考虑,好好考虑。”袁昇转身道:“你已身负重伤,这铁骑是渭城军精锐,怕是你今日有百条命都得交代在这里。我带着圣上到渭城后,现在在邺城洋洋得意的诚王又能嚣张多久。”袁昇冷冷笑了起来,说完转身向着皇帝走去。
      许远宁攥紧拳头,他最恨被别人拿捏自己的命运,但是看着袁昇扶起皇帝的时候他慌了,拼了命地追赶就是为了不让自己与身边之人陷入绝境,可现在放走皇帝,他所做的一切努力,他所牵挂的一切全部都会付诸东流。
      “将军,你没事吧!”张祎修扶起许远宁担忧地问道。
      许远宁摇了摇头上前一步道:“陛下,您身边这位也不是什么忠勇之人,方才谋划要入诚王门下,陛下跟他走或许也不是什么活路!”
      皇帝明显身子一颤,猛然睁开浑浊的眼睛看向袁昇。
      许远宁继续道:“陛下,您若是不想死就过来,微臣向您保证会平安送您回宫。”
      皇帝脸上露出惊恐之色,胡乱轮着衣袖将袁昇推开妄想从这帮人身边逃开。
      袁昇一个眼神递过,一个小将一把把皇帝按在地上。皇帝挣扎着喊道:“你们敢动朕试试,朕要杀了你们。”
      袁昇蹲下身伸手掐住皇帝的脖子,将其提了起来大声道:“许将军,圣上在你们手中与在我手中都是傀儡而已,没什么不同,你挑破也无妨,什么都改变不了。”
      话罢便拎着皇帝上马,鞭子一挥便要往前去。
      许远宁心中一急,大喝道:“袁将军,我答应!”
      袁昇闻言勒住缰绳,看向许远宁,眯着眼笑道:“许将军,我就知道你是个聪明人。”
      说完,袁昇将马背上的皇帝扔给许远宁,然后洋洋得意地带着铁骑调了头离开。
      “将军...”张祎修看着许远宁。
      许远宁再也站不住,一下跪倒在地上,张祎修赶紧撕下自己的衣摆去给他捂伤口。许远宁怔怔看着不知所措的皇帝心中悲哀至极,一口鲜血吐出来,脑袋一偏晕了过去。
      “将军!”张祎修吓坏了,但看看那妄想逃跑的皇帝还是撒开了许远宁扯下腰带将皇帝按倒绑了起来。
      这时诚王姗姗来迟,见许远宁满身血污地倒在路边仍慢悠悠地下马,叫身后护卫来止血。然后转身歪头看着皇帝。
      皇帝脸色发白,看着诚王的目光充满仇恨:“逆子!逆子!!”
      诚王皱起眉头看着他脸上满是厌恶的神色:“父皇,儿子来接你回宫。你最好别挣扎,莫要伤了自己!”
      “放肆!你这逆子!”皇帝厉声喝斥道,但是他已经体虚到爬不起来。只能匍匐在地上。昔日高高在上的君主这时候就像阴沟里的臭虫一般。
      诚王看了他一眼,蹲下来扯着嘴角笑道:“父皇,你这么大岁数了,为何非要执迷不悟呢?你这般疾言厉色,儿子可太伤心了。”
      “呸,朕不会将大赵交到你手里的!”
      “哎呀呀,不给我你能给谁啊,你废掉的那两个太子是不能了,贵妃的四皇子倒是活泼健康,纵然年幼,但也能担储君之任。不过父皇,你怕是不知道吧,你为何觉得自己躯体发虚四肢无力呢,为何病了这么久还不见好呢,因为你宠爱的宁贵妃成落宁,一直在给你下毒啊,你没几天活头了知道不。”
      皇帝闻言面如土灰,浑浊的眼眸闪烁着泪花。
      诚王叹息一声,拍了拍皇帝的肩膀:“父皇啊,不是儿子说你,你若早考虑将皇位传给我,何必现在受这些苦呢?”
      皇帝身体抖了抖,诚王抬手抽了他一记耳光,声音骤然冰冷狠厉:“你若没有害死伊人,我怕是也能放下成为储君的执念和她在滨州安稳过一生。”
      皇帝忽然笑了起来,呸了一口:“这个时候了还拿文伊人做挡箭牌,你的狼子野心文伊人能挡得住?哈哈哈,你会跟文伊人一个下场的。”皇帝说完吐了一口黑血。
      诚王拎起他的领子给他塞了一颗药丸,然后用帕子擦了擦皇帝嘴角的黑血道:“随你怎么说吧,从现在开始,赵国,是我的了。”
      皇帝听言浑浊的眼睛突然瞪大了。
      诚王冷哼一声道:“我不会让你轻易死掉的。我得让你瞪大眼看着这江山是怎么被我收入囊中的。”
      皇帝呆呆地坐在原地,脸色苍白,双目呆滞。诚王挥挥手命人将皇帝扶上马车,然后回头看看有了些许意识的许远宁。
      “许将军,你这是将袁昇打败了?”
      许远宁挣扎着坐了起来,凄然地笑笑:“与他做了交易,我娶他家女儿,他将圣上交给我。”
      诚王闻言面露讥讽之色,转身翻身上马:“好事情,袁昇也是一员悍将,多一分助力便多一分赢面。许将军,做得好。”
      许远宁被张祎修扶着站起来,皱着眉头看着诚王:“殿下应当知晓微臣心意,这是权宜之计。”
      “袁昇可以死,袁昇的女儿也可以死,但得在本王登基之后。现在,不能再有任何乱子了明白吗?!”
      诚王冷声道。
      “微臣明白!”许远宁躬身应道,眼中却是闪过一抹不甘。
      “本王安排圣上去寰阳行宫,许将军可以回去喘口气了!”诚王说完便带着人扬长而去。
      “将军?”张祎修满面愤慨地看着诚王的背影
      许远宁叹息一声摇摇头:“先回去。”
      “好。”张祎修搀扶着许远宁上了马。
      “你真要娶袁家女儿?”张祎修担心地问道。
      “是!”许远宁斩钉截铁道。
      “茯苓那边你要如何交代?”
      许远宁没有说话,扬鞭策马飞奔而去。
      张祎修看着许远宁消失的背影摇头叹息一声,得知他心中郁闷便也不去烦他,只自己去找些好的郎中来给他治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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