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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离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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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安离将自己关在家里第90天,也该彻底和过去告别了
这些日子,安离想了他和赵毅过去11年的种种,相识,相知,相爱,追随,和再无瓜葛,当初的海誓山盟,少年时期的青涩美好,和现在潦草而果断被“抛弃”,再被强制挂上第三者的名号,多像一个巨大的笑话。
安离拉开窗帘,窗外的阳光依旧那么刺眼,这个常年热带的S城市,曾带来多少温暖,现在就有多么寒冷,安离眯起眼睛,强烈的光线透过落地窗玻璃均匀的洒在他的脸上,身上。白皙的肌肤有了少许血色,粉嫩的唇在阳光下,泛出微微的亮泽,左眼下的褐色泪痣,在阳光下若隐若现,他一袭白色居家服的安离,不识人间烟火,显得美好而单薄。眼睛慢慢适应了强烈的光线,安离下定决心:是时候面对和告别了。
安离回到客厅,开机,失联90天,开机瞬间,微信未读消息上条万,叮叮咚咚的直接让手机当机,5分钟后,安离选择性的忽视各种群消息,垃圾信息。曾经置顶的赵毅在60天前发的信息:“对不起,阿离,实在对不起。”安离轻轻笑了,看不出是无奈,抑或是痛过之后将自己包裹起来的置身事外,新闻头条推送赵氏房产大公子奉子成婚的新闻,婚礼盛大而美好,新娘脸上挂着胜利的笑容,新郎与往常一样夺目耀眼,30岁正式掌控了赵氏。安离顿了顿,面无表情,将赵毅彻底清除出通讯录。愣愣地对着手机发呆。
此时,手机响了,张教授的来电,安离接了起来,话筒里传来慈爱的声音:“小安啊,你的假期也快结束了,最近心情有没有好一些”张教授小心翼翼试探。安离开口回答,声音清冷沙哑,自己也有些吃惊,90天没开口讲话,再次听到自己的声音也有稍许陌生:“教授,我...”教授轻轻叹了口气:“唉,小安啊,之前一直跟你提的B市总部实验室的工作调动,你是个有潜力的孩子,以前,你有牵挂,多次拒绝,每个月都要不定期出差过去,唉,也真是不容易。”张教授顿了顿,语气中充满了惋惜和疼爱,继续道:“现在,你可以考虑考虑,总部研究室需要你,你的两项专利,和研究方向,对这个项目都有很大关的帮助,你考虑考虑,明天给我答复。”安离果断地,没有一丝犹豫:“教授,我接受。”听到这嗓音,不免让人心疼,张教授顿了顿:“好好好,小安啊,你要注意身体啊,你才26岁,T大最年轻的博士之一,以后的路还长。”安离明白张教授小心翼翼地想开导自己,自己并不是一个多煽情地人,平时清冷惯了,开心难过,表面并看不出什么,装的时间长了,似乎内心也就真的不在乎了,安离拿着手机走到阳台,望着波光粼粼地海面,中午时分,海上依稀可以看到三两搜渔船,和游艇,一切都如同往常,这套房子是赵氏开发的,当时大学天才班毕业,年仅20岁,用自己第一笔专利收入,豪气地买下了楼王的位置,360度全海景,这些成就,令很多同龄人望其项背,彼时的赵毅24岁,还在家族企业营销岗学习,详细的跟他讲解小区配套,景观。但一切都物是人非:“教授,什么时候调动,我随时可以。”安离的声音没任何起伏。张教授是安离的硕博连读的导师,几乎是看着安离成长的,这个少年班的天才,这些年,为了赵毅放弃了过少机会,赵毅也许不清楚,他确实最知情的那个,也是最惋惜和心疼安离的人:“这周吧,你收拾收拾,临走前,来家里吃个饭,你阿姨念叨你很久了。”是啊,真的要和这个待了7年的城市告别了:“好的,教授,您和阿姨也多注意身体。”挂断电话的张教授长长叹了口气,掩饰不住的疼惜,惋惜。
临行前拜别了张教授一家,收拾自己的行李,一个小小的登机箱,便可以和这里告别了,也没有那么难,但说不留恋就是违心了,生活了11年的城市,这个城市的角角落落有他和赵毅的影子,快乐的,忧伤的,热烈的,无奈的,轰轰烈烈的开始,却如此落魄地结束,曾经的誓言也沦为此刻的儿戏,终究是无法面对,无法待下去了。曾经以为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件事情:实验和爱赵毅。如今,命运无情的抽离了一部分,失去半条命的安离,只有全心全意投入研究,才能弥补空虚的那一部分吧。
飞机起飞的那一刻,安离终究还是没忍住,眼泪如同决堤的海水,疯狂滴落......所有的心痛,委屈,不舍,绝望,这些日日夜夜的折磨,终究是决堤了,无声的,只有泪水在不断滴落,任是一个陌生人看到,也会心疼的想要抱抱他,也不知道泪水流了多久
“先生,您需要什么帮助吗?”空姐的声音响起;“先生?先生?”安离稍稍从自己的情绪中反应过来,非常不自在,又将脸向窗外方向侧去,不想回答,也不知如何回应。一个宽大的背影将安离挡住,磁性的男性声音响起:“谢谢,他不需要,尽量不要过来打扰。”顿了顿:“倒杯热牛奶过来。”空姐是个年轻的女孩子,起初是安排重点服务原礼先生的,他是这家航空公司的大股东,上面领导重点交代,生怕有半点服务不周,因此空姐才频频望向这边,却发现靠窗地那位皮肤白到发光地先生止不住的流泪,20分钟了,都未曾停止。“好的,马上来”空姐很快端来了热牛奶,原礼接过来,微笑表示感谢并示意她先离开。他拿出自己随身带的手帕,那是一个丝绸材质白色手帕,轻轻放下隔壁哭的不染世俗的美男子的桌板上,轻轻放下,也许不打扰才是最好的安慰。这个季节,离岛的人少,头等舱空出很多位置,原礼放好后,避免让对方尴尬,悄无声息的坐到隔壁座位,成年人的世界,总有很多不可分享的情绪。
原礼换了个位置,不打扰,也更方便看向安离的方向,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如此伤心的人,自从原公子成年后,就不曾落过一滴眼泪。整个航程,他的注意力都被对方牵扯着,到底是什么事情可以让人如此悲痛,好奇之中,更想给他一个拥抱,但最终还是选择静静地不打扰,心底确愈发好奇。他手里的投资报告,每个字都认识,反复看了好几遍,依然不知所云,索性放弃了。那个单薄,清冷的侧脸,深深吸引着原公子的神经,他鬼使神差地拿出手机,调成静音,偷拍了安离,侧脸轮廓分明,精致地鼻梁,鼻头似乎也有一颗圆圆地小痣,微红的眼睛,眼下的泪痣在泪水中若隐若现,似有似无,看的原礼内心一阵骚乱。33年的岁月,大小场面他都经历过,公司旗下的形形色色的艺人,模特,各种风格的绝世帅哥美女都见过,都未曾如此让人着迷,而如今,让他心神不宁的,居然是萍水相逢,素不相识的路人,且是位男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