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遇见》浮屿栖

44、素描

　　宋宸晞回到怀安已经将近大一报道，离开学的前一周，宋宸晞浑浑噩噩地除了睡觉什么也没干。

　　贺逸望最后志愿走到哪儿他也不清楚。

　　清屿离桉翎湾不近，但和去八中完全是反方向。

　　地铁八号线转三号线，坐五站从A口出来，再走天桥到对面就到了。

　　宋宸晞很显然得住校。

　　还记得刚开学的时候，他路过金融系时遇到了贺逸望。这又破天荒的和他一个寝室。

　　清屿的寝室环境很好，四人间上床下桌，独立卫生间浴室。

　　其他两名室友分别是顾行和常立。

　　顾行是心理系的，常立是个体育生。

　　所以男寝8-11里面体育器材随意扔放，书本也是。

　　“这么热的天，还要军训。”常立为此多次打抱不平。

　　“一会儿要查寝，快收拾下吧。”顾行下床将书本摆放整齐。

　　寝室里一瞬间鸦雀无声。

　　贺逸望转过头看宋宸晞，他正放松地双腿交叉翘在桌上，右手扶着太阳穴处，左手不慌不忙地敲代码。

　　“咱们来玩个小游戏吧。”贺逸望缓解寝室有些尴尬的小气氛。

　　“什么游戏？”常立一下子把哑铃甩到一边直接上床，“我也懒得收拾了。”

　　顾行也停下手中的活，“也行。”

　　“你画我猜吧。”贺逸望走到宋宸晞边上，暗示他融入进来。

　　宋宸晞保存好后，才起身扭扭脖子，“都行。”

　　“那开始咯？”贺逸望拿个本子撕下来四张纸，一人一张地分发。

　　贺逸望首当其冲画了个东西。

　　“菠萝？”常立说。

　　“草莓吧。”顾行猜测。

　　“你家草莓长这样？”常立立马反驳。

　　顾行不相信般扶了下眼镜凑就一看，“这不是草莓籽吗？”

　　“猜对啦！是草莓。”贺逸望激动地给两人竖了个大拇指。

　　“不愧是学心理的。细节控。”常立说出了心服口服的感觉。

　　接下来是顾行来画。而宋宸晞已经不太想玩这个游戏。

　　他平平淡淡地靠在桌子边沿，大腿上放着笔记本，低头又开始敲代码。

　　贺逸望看一旁的常立在画着什么，他悄悄探头偷看，“画的是哪个小姑娘啊？”

　　“啊？这个啊。我女朋友。”常立说得大大方方。

　　“你学会素描啊？”贺逸望看他画得不错。

　　“之前学过。”

　　“你女朋友知道你会素描吗？”

　　“不知道呢。我只敢偷偷画她。”

　　“爱情里的胆小鬼。”

　　听到这儿，宋宸晞眉梢一动，心里五味杂陈。

　　过去的回忆全都涌上来。

　　最近的一次，应该是在高三吧。

　　桉苏。

　　宋宸晞来得仓促，根本不知道夜里桉苏会下大雪。

　　他出了机场，本想拦下一辆租出车。可是桉苏下的雪太大了，道路上有不浅的雪堆积着。不太好打车。

　　宋宸晞等了半晌，没有车辆路过。

　　天气太冷了，又遇上大雪。出租司机也都不想上班。

　　没办法的事。他只能走过去。

　　程免喜欢雪。

　　或许桉苏也是她喜欢的城市吧。

　　一路上，他发现桉苏和怀安相比寂静许多。很少有人在大街上散步，也没有街头随随便便的小摊。

　　总而言之，这个城市很安静。

　　程免更像是属于这里的。

　　等到了程免楼下，已经十一点过了。

　　他站在楼下看向楼上。他总觉得有一盏灯是程免的。

　　他给程免打了个电话。响铃了很久对方才接。

　　“喂？”

　　一个陌生的女声。

　　宋宸晞放下耳边的手机，确定拨打的对象。

　　他没打错。

　　“程免……”

　　话还未说完，就被对方打断了。

　　“程免不在家。有事吗？”

　　“没。”宋宸晞又一次抬头。

　　紧接着对面就已经挂掉了电话。

　　宋宸晞对手里的礼物盒打量了许久，他最终去保安亭借了支笔，写了张纸条放在盒子里。

　　告诉保安，交给5栋1306号住户的人。

　　对于它的归宿。就算和巷子里的玫瑰一样也无所谓了。

　　宋宸晞查了下回怀安的机票，因为大雪延误，最早的一班航班从早上五点推迟到了七点。

　　他只能在桉苏找个酒店，暂且休息一晚。

　　打火机被他玩弄在手里。

　　咔哒一声。

　　湛蓝色的灿烈火苗窜出，却又被大雪一下子湮没。

　　宋宸晞又重新点了好几次，都无法点燃。他甩了甩打火机尝试点燃。

　　无果。

　　“宋宸晞。我听说你放弃了南都的报送名额。”顾行首次和宋宸晞搭话，“你怎么来清屿了呢。”

　　“南都计算机系可是数一数二的好啊。你就是那个状元啊？！”常立也一下子惊呆了。

　　“我只是觉得清屿更适合我一点。”宋宸晞右手撑在桌角，食指不由得敲打桌面。

　　“也是。要是他不来清屿，我和他六年的兄弟情谊就一分为二了呢。”贺逸望说话总喜欢上手，搭着宋宸晞的肩膀。

　　操场。

　　“一二一，一二一。”

　　“所有人。”

　　“出枪。”

　　“所有人。卧倒。”

　　……

　　一身迷彩服应该是每个学校新大一的标配吧，全员将短袖尾巴部分拴进长裤里。

　　“一连解散。”教官发出口令。

　　宋宸晞找了个阴凉的地方，背脊靠着树干，修长的腿微往前伸。

　　他打了个哈欠，左手拧开瓶盖喝了口水。

　　“怎么了?吃的了苦吗？”

　　有人从他身后走来，将手机内容给他看，“有个让你轻松点的方案。”

　　宋宸晞认识他，叫黎朝瑜。

　　自从集训结束后，俩人也一直都在联系。原因都是关于计算机类的问题。

　　“让我出苦力啊？”宋宸晞清亮的眼睛微眯，嘴里还噙着笑。

　　“让你加入我们团队就是出苦力啊？”黎朝瑜特意做了个遮阳的动作，“这大热天的，不像工作室还有空调。”

　　“得了吧。不去。”

　　“来嘛。导师想见你。”

　　“……”

　　怎么感觉黎朝瑜这句话怪怪的。

　　“那个男生，去教务处拿名单表。”教官站在对面跑道处，指着宋宸晞吼。

　　“回去吹你的空调吧。”

　　宋宸晞这一说，还显得他有些得意？

　　到了教务处，主任要他把剩下连队没拿的全部拿走，分发给他们。

　　刚出门，就有一个女生往教务处里走。

　　“刚刚那个男生已经全部拿走了，你去找他吧。”

　　宋宸晞低头看了眼每个班的名单，然后毅然地决定往前走。

　　“同学。”那个女生拉着他的衣摆。

　　宋宸晞转身很自然地拉开自己的衣摆。

　　“我拿一下三班的名单表。”女生含羞地将发梢别在耳后。

　　按照故事的情节发展，应该是宋宸晞将三班名单给她，然后转身就走。

　　可就在宋宸晞刚要迈脚时，女生又拉住他，“可以问一下你的名字吗？”

　　女生先发制人，“我叫林晓晓。”

　　“宋宸晞。”

　　最后林晓晓和宋宸晞一起回到操场，林晓晓对宋宸晞有很多话，宋宸晞全是一问一答，没有多余的语言交流。

　　“你有女朋友吗？”林晓晓问。

　　“有。”宋宸晞回复地很决然。

　　林晓晓看起来有些失望。

　　“她也在清屿吗？”她又问。

　　“不知道。”

　　？这下宋宸晞立起了个“渣男”的人设。

　　“你看起来对你女朋友不太上心啊？”林晓晓似乎有些庆幸。

　　宋宸晞不想理她。

　　“你是不是……不喜欢你女朋友了？”虽然她问得小心翼翼，但是也看得出来她很想知道这个答案。

　　“谁说的？”

　　可能是刚到室外，阳光有些刺眼。宋宸晞蹙眉眼神里透着一丝厌恶，他的唇抿成一条缝。

　　林晓晓这句话接不下去了。

　　话题终止。

　　林晓晓往蓊蓊郁郁的梧桐树下走，怪不得男女生要分开。男生那边的场地全是大太阳晒着的。

　　军训结束后，宋宸晞生活步入正轨。

　　早八、正课、图书馆自习……

　　在此期间，黎朝瑜找了宋宸晞几次，都是要他加入他们团队。

　　宋宸晞都委婉拒绝了。

　　“我能问一下原因吗？”黎朝瑜在最后一次问他。

　　“怕麻烦。”宋宸晞只回了这么一句话。

　　也是，如果他加入进去，可能会面临长期的科研，偷鱼的时间完全没有现在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