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遗憾 ...
-
八中还挺人性化，高三寒假放三周。
上学期在校最后一天举办篮球赛。
下半场比赛刚刚开始。
少年穿着火红色的3号球衣。
他傲慢不羁。
打球的时候，看起来有点特立独行。
宋宸晞截下对方的球，一个假动作将球传给贺逸望。
“堵他。堵他。”对面的人乱了阵脚。
没人料到宋宸晞会传球。
贺逸望毋庸置疑地投球。得分。
“我焯啊。怎么没人防他。”对面骂道。
“这半场和上半场完全不一样啊。”
“哥们儿可以啊。这战术。”9号队员轻撞贺逸望。
贺逸望给宋宸晞个眼神。
宋宸晞不爽。
“上半场苦了我们家晞晞了。”贺逸望哀叹道。
他的战术——让对方针对宋宸晞。
什么狗屁战术。
宋宸晞低压着眼皮。足足的蔑视感。
最后一分钟。
比分扳平。
“宋今天兴致不高啊。”
贺逸望不以为然。
“把球传给我们家晞晞。”贺逸望压制着对面的人。
控球的人不明白贺逸望想干嘛。他只能照做。
就在宋宸晞碰到球的那一刻。
“可不能苦了他。”
贺逸望缓缓开口。
少年双腿微屈一跃。
篮球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抛物线，穿过球网。
吁——
一颗堪称完美的压哨三分球。
众人皆在欢呼。
只有程免一个人，安安静静地站在那儿。
最后，她去了体育馆外的阳台透风。
她是后半场才来的。
就在不久前，张柔告诉她，她们要去外省。
听说程免小姨在那边混得还不错，张柔不想回家。只能去那儿了。
没想到的是，她了无牵挂地来怀安。最后竟是有了挂念的人，离开时犹豫不决。
前半场的时间，她一直在老许那儿办手续。
篮球赛结束后，是一些节目表演。
宋宸晞从体育馆窗边看见了程免，仅能看见女孩的侧影。
他决定要出去找她。
“怎么在这儿？”宋宸晞问。
程免没有回头。
等到宋宸晞走近，他才发现小姑娘红了眼眶。
“怎么了？”宋宸晞刚打完球，一身汗。
他怕弄脏了她，和她保持一段距离，“谁惹你了？”
程免摇头，不语。
“程免。”他叫她名字。
宋宸晞有些恼，“你是打算什么都瞒着我吗。”
语气是陈述，根本不给她解释的机会。
原来在他心里，他早就下了定义。
实际上，宋宸晞给她解释的机会太多了，只是她从未真正想要告诉过他。
“不是。”
半晌，女孩开口回答他。
宋宸晞耐着性子，就这样睨着她。
程免侧头，避开他的视线。
“看着我。”宋宸晞带着命令的意味。
程免想走，她说不出告别的话。
在这里的每一秒，都像是煎熬。
就在她刚迈步时，宋宸晞拉住了她。
他将她往自己怀里拽，一只手揽着她的腰，一只手撑着她的头。
他吻得热烈，带着暴戾。
就好像，要把她融入自己的身体一般。
他忽然觉得她本就该和他一起，无论是天堂还是地狱。
可是，他就是想啊。
想把她当做神明一样供养。
程免挣扎了一下。这里很容易被人看见的。
她还是干脆选择了屈服。
体育馆内的音乐随着心跳一起震动。
女孩滚烫的泪珠落在他的唇边，就如同一把利刃插在了心头的最软处。
程免喘不过气了，他还是不肯放她。直到她闷哼一声，他才松口。
*
张柔本打算程免一放假就走。
可是，程免说她要等23号。
张柔只好依着她。
“你这么做，反而更难受。”张柔劝她早点结束。
说白了，就是程免舍不得他。
穆雅斓：【图片.】
程免点开一看，是个截图。
是八中论坛的。
点开图片。
她和宋宸晞就显示在屏幕里。
看来她和宋宸晞的事，大家都知道了。
“妈。他们好像都知道我和宋宸晞的事了。”小姑娘低着头。
说不尽的委屈。
“我是不是很自私。”她小声嘀咕。
“明明都要离开了，非要把这件事搞的人尽皆知。”
张柔默不作声。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既然要送他，就开开心心地去。”
她今天打算送宋宸晞去机场。
“我在候机厅等你。”张柔先拉着行李出门。
她们的航班是十点整的。
和宋宸晞同一时间。
也是同一起点。
但终究不是同一终点。
程免收拾了一下，也紧跟着出门。
程免刚拿出钥匙锁门，就发现门上被人用油漆写了四个大字。
“欠债还钱。”
她突然认为，离婚是个不坏的决定。
街口。
宋宸晞站在路牌下，身边靠着黑色的行李箱。
两人相见，却不语。
这条路，是他们去八中常走的路。
穿过两个十字路口，就是B52公交等候牌处。
再坐五站就是怀安机场。
第一个十字路口。
第二个十字路口。
……
每走一步，程免内心都在倒数着。
她在脑海里排练该如何和他告别。
“就送到这儿吧。机场太远了。”宋宸晞担心她一个人回去。
“不要。”程免突然挽着他。
她的情绪有些激动了。
“又不是不回来了。”宋宸晞安慰她。
程免低语。
“让我陪你吧。”
宋宸晞呦不过她。只能妥协。
一辆又一辆车从他们面前驶过。
程免忘了，现在是冬季。
吹在脸上的风，有种刺骨感。
他感受到她微微颤抖。
可他不问她。
他想让她自己说出口。就算明知道她不会说。
“宋宸晞。”
他出了神。
“车来了。”
“走吧。”
走吧。
程免昨晚没怎么睡，刚上车一会儿就睡着了。
宋宸晞打开手机相册。
是别人偷拍的他和她。
他们在走廊里看雪。
贺逸望：【你到哪儿了？】
贺逸望：【我们都到了。】
宋宸晞抬头看了眼提醒牌。
回复道：【还有一站。】
十几分钟后。
“怀安机场站到了……”
机械声提醒乘客下车。
程免抱着宋宸晞的手，安安静静地睡着。
他能清晰地听到她的呼吸声。
很轻。
宋宸晞轻轻拂过她的发丝，“到了。”
程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跟着宋宸晞下车。
机场门口。
贺逸望他们早已等候多时。
“大家都在啊。”程免始终抱着他的手。
“怪不得这么慢。”贺逸望故意表现得吃酸，“原来是和小仙女在一起啊。”
穆雅斓没说话。
扬嘉有些自来熟，“兄弟不要恋爱脑。”
穆雅斓戳了下他，让他闭嘴。
“他？能开花都不错了。”贺逸望拍拍宋宸晞的肩膀，“恋爱脑。这辈子都不可能。”
“行了。快登机了。”
站在一旁的齐臻开口。
“好吧。一路顺风。”贺逸望一副不舍样。
“一路顺风。”
“一路顺风。”
……
程免迟迟没开口。
她明明事先想好了说什么，可什么都说不出口。
告别的话语，不是她想说的。
“等我回来。”
程免看着宋宸晞的背影，慢慢远去。
“你也快走吧。”穆雅斓开口。
程免有点不舍。
他叫她等他。
“小仙女又要去哪？”贺逸望问。
程免沉默。
“他们都不知道啊？”扬嘉又问。
“闭嘴。”穆雅斓拽着扬嘉衣角，又转头对程免说，“快走吧。一会儿赶不上了。”
程免点点头。
这几年，还是没学会怎么面对啊。
“一路顺风。小骗子。”
“嗯。”
好遗憾。
就连最后一面，也没能好好告别。
“小仙女到底去哪儿啊？”
他们看人影差不多消失了，也相继离开机场。
贺逸望穷追不舍地问穆雅斓。
还是扬嘉没能封住口，说了出去。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遗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