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标是你》子规桃花林

26、谁是凶手？（六）

　　嘴上那么说着，但还是不情不愿地张开了嘴，至少，玖冥的厨艺确实可以。
　　两人自成一个小世界，一个勤勤恳恳的当饲养员，一个不情不愿的被投喂。
　　另外三人（除江归)莫名觉得很饱，大概是晚上吃多了吧。
　　他们如是想到。
　　只有江归，一副我就知道的模样狼吞虎咽地吃着，争取早日离开这是非之地。
　　一片青菜送到了洛宸嘴边，他张了张嘴:“我不吃草。”
　　玖冥挑眉看他:“营养得均衡，挑食的孩子长不高。”
　　说起长不高，洛宸下意识的想到了“哥哥”抽屉里的钙片，他看向玖冥，也学着他的样子挑眉:“我记得‘哥哥’的柜子里有钙片，你不用吃吗？”
　　早上没吃是因为登出副本卡了bug，现在那群人被解决了……玖冥顿了一下:“当然不用。”
　　系统久违的声音响了起来，似乎还带着点幸灾乐祸。
　　【玩家玖冥ooc一次，哥哥不会对妹妹说谎，哥哥一日三餐必须有钙片。
　　你以为他为什么能长高？废话，当然是钙片的功劳！】
　　也享受了一次全员通告的玖冥:“……”很好，系统你完了。
　　“噗嗤，哈哈哈，”洛宸破防了，“你为什么能长高？原来是嗑药啊。”
　　“噗，咳咳……”
　　“哈哈……嗯，咳咳。”
　　……
　　另外四人听了这话在尽力憋笑，从此起彼伏的咳嗽声中都能听出他们的努力。
　　他们造成的动静再怎么大，玖冥的注意力也始终在洛宸身上。他倒是没在意刚刚那笑话，反倒是用哄小孩子的语气跟他说话:“是啊，我长这么高都是钙片的功劳，副作用也大，所以小朋友愿意尝尝新鲜无污染的蔬菜吗？助长高的哦。”
　　听了这话，洛宸有点惊讶，本以为他会生气，结果他这种态度简直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这壳子里怕不是换了个人吧？
　　他暗自想到。
　　看到那片绿油油的青菜，他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张了嘴。
　　饲养员玖冥很满意。
　　青菜煮的很软，带着本有的清香。
　　甜甜的，还不错。他如是想到。
　　……
　　吃完饭后，洛宸本来想直接在沙发上凑合一晚，毕竟现在怎么样都不该跟玖冥躺在同一张床上。
　　刚去三楼抱完被子，系统的声音又来了，只不过与之前玖冥的通报有点不同，似乎少了那么点愉悦。
　　【玩家洛宸ooc两次，妹妹很喜欢自己房间那张床，不在那里睡就会失眠，整夜睡不着。
　　睡沙发？你不想做高贵的小公主了吗？】
　　洛宸:“……”去尼玛的小公主。
　　他还是不肯放弃，抱着被子朝着虚空喊道:“你已经警告了一次了，如果我还是要在沙发上睡呢？”
　　系统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十分钟后玩家还不改正直接抹杀。”
　　都说到这份上了，洛宸也不可能去作死试试被抹杀是种什么滋味。
　　唉，生活不易，洛宸叹气。
　　“这么不想跟我睡啊，”玖冥突然出现在楼梯口，双手撑着下巴，笑眯眯地看着他，“你在害怕我半夜起来对你做什么吗？”
　　洛宸:“嘁，谁怕？”
　　他意味不明地笑了笑，下一秒就瞬移到了他面前，然后在洛宸惊愕的目光中拿走了他手上的被子。
　　“你先去洗澡，注意别让纱布碰到水了。”
　　洛宸留恋了一下沙发，最后认命的跟着玖冥上楼去。
　　＊
　　找了半天，洛宸实在忍不了了:“草，睡衣呢？”
　　正在铺床的玖冥手顿了一下，轻轻咳了一声:“我知道在哪里，但……”他停顿了一下，像是在思考怎么才能……不激怒洛宸，半分钟后他放弃挣扎，“但拿出来你必须穿，不然极大可能会被系统通报。”
　　对于这种事情，洛宸已经开始警惕起来了:“有什么问题吗？”
　　玖冥认真回答他:“……睡裙。”
　　“哦，没事。”今天早上穿过了，现在再穿会儿也没什么，反正明天一早就能脱下来了。
　　洛宸这样安慰自己。
　　玖冥也没想到洛宸答应得这么干脆，一时表情有点复杂起来，如果他有温度的话，现在的脸一定非常烫。
　　“好，你先去洗，我等下拿给你。”
　　洛宸皱了下眉，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殊不知外面的玖冥拿出睡裙后，默默地擦掉了鼻血。
　　这件睡裙……是单肩吊带的那种啊。
　　咳咳，他将脑子里不健康的画面扔掉，又变成了平时那种笑脸迎人的模样。
　　“玖先生，我能问你点事吗？”一个女人的声音突然响起。
　　玖冥记忆力很好，一下就听出这是那对双胞胎姐姐——楚梦乔的声音。
　　“什么事？”他放下了裙子。
　　虽然他从进副本开始时常带着笑容，给人一种不正经的感觉，但楚梦乔有点怕他，因为她从他身上感到的杀戮和疯狂。
　　金华猫是一种很敏感的动物，这种天赋能让她们规避大多数危险。
　　她小声地说:“能找个没人的地方说吗？”
　　“哦？”玖冥意味深长地看着她，“你就不怕我是凶手，趁机杀了你？”
　　“我来的时候给我们妹妹说了，如果我没回去，她就会写上你的名字，把你投出去。”
　　如果忽略那双因为颤抖而被紧紧握住的手的话，她面上的表情可以说是非常镇定的。
　　哦，有意思。
　　玖冥没有拆穿:“好啊，你先等一下。”
　　随后抓起那件睡裙走向浴室。
　　“叩、叩、叩”
　　他礼貌性地敲了三下门:“开一下门，我把衣服给你。”
　　门内的水声停了，三秒后门开了一条小缝，一只因为被热水冲刷变得粉粉嫩嫩的小胳膊神了出来。玖冥把衣服放到他手上，然后“嗖”的一下就缩了回去。
　　跑得可真快啊。他想。
　　走到门边，他做了个迎宾动作，面带微笑:“楚小姐，请——”
　　两人一路走到后花园，在满是玫瑰的地里停下了。
　　清冽的月光撒在玫瑰花的花瓣上，显得格外妖艳动人。
　　玖冥漫不经心地把玩着一朵玫瑰的花瓣，等待着另一个人先开口。
　　半响，楚梦乔鼓起勇气:“今天，我看到你打开了一个漩涡一样的门，然后走了进去，你就不见了。从那个叫洛宸的小朋友口中得知你是出了副本。请问……你身上有高级传承对吗？你知道怎么离开这游戏对吗？”
　　玖冥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是问她:“你在哪里看到的？”
　　他当时确认过花园里只有自己一人，也没人在窗户边偷看。
　　楚梦乔:“我……我们等价交换。”
　　玖冥:“行。”
　　为了拿出诚意，楚梦乔先说道:“我今天化为原形在这里面寻找线索，因为这些玫瑰都带刺，原形小巧方便，看到你今来后我下意识地隐藏了气息，所以我就看到了。”
　　“哦——”这倒是他大意了，他重新审视着面前这个女人，好一会儿才说:“我是有高级传承哦。”
　　楚梦乔期待着他继续说下去，玖冥好心提醒道:“等价交换。”
　　她这才反应过来，刚刚她一连问了两个问题，而玖冥只问了一个！大意了！
　　但玖冥现在也没提问，她有点不知所措:“玖先生你还想知道什么？”
　　“嘶……”好像确实没什么想知道的了，那面前这个女人也没什么价值了。
　　虽然有点小聪明，但还是缺少一些谨慎。
　　她仍旧茫然无措地看着他，玖冥微微勾起唇角，笑着与她对视，红宝石般的双眸在月光的衬托下显得格外诡谲。
　　……也莫名吸引人，她毫无防备地与他对视，一头撞进了那宝石般的红眸里。
　　五秒后，楚梦乔回过神来，警惕地打量着四周:“我……怎么在这里？诶，玖先生你怎么也在这？”
　　玖冥装作不知情的样子，困惑地反问她:“不是你叫我跟你过来的吗？”
　　这也确实是实话。
　　“啊？”楚梦乔懵逼了，但左思右想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像是刚刚发生的一切都被某种不知名的存在抹掉了一般。却又莫名的被合理化了，与其他记忆丝毫不突兀。
　　半响后她红着脸说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我怎么了，可能是梦游了？耽搁你时间了不好意思。”
　　“没事没事。”他态度诚恳，俨然一副绅士做派。说出来都不会有人相信一切都是这个人搞的，“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上去了。”
　　毕竟打扰到了别人（自认为的），楚梦乔有些不好意思:“去吧去吧。”
　　待玖冥走后，她也慢慢走了进去，嘴里还在嘀咕着:“好奇怪啊……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真又梦游了？”
　　玖冥才刚刚走到房门口就听见了系统的通报声:
　　【玩家洛宸ooc三次，妹妹可喜欢穿着睡裙睡觉了。
　　况且这么可爱的睡裙你不心动吗？】
　　该来的还是来了，玖冥扶额走了进去。
　　一进门洛宸就隔着卫生间的门开始破口大骂:“我艹卡尔你有病吧？！去医院检查过脑科吗？你这么变态你家里人知道吗！”
　　虽然被骂了，但他还挺开心的:“冤枉啊，这副本的设定就是这样，我还以为你做好心理准备了。”
　　洛宸怒极反笑:“你TM可没说是这种睡裙。”
　　“现在你知道了，”他压制住内心深处的变态想法，“也只能穿出来了。”
　　里面静了一会儿，只能听到洛宸细微的呼吸声和心跳。
　　“出去，”里面的人貌似冷静下来了，“敢偷看就戳瞎你的狗眼。”
　　玖冥只得照做，因为他察觉到如果不走洛宸可能真的会冲出来跟他拼死一搏。
　　害，毕竟不能把人逼狠了，得慢慢来。
　　玖冥在走廊里面壁思过，五分钟后，洛宸闷闷地声音传了出来:“可以了。”
　　只见洛宸规规矩矩地躺在床上并把自己盖得严严实实的，床中间放着一个枕头当做楚河汉界，原本放着枕头的那个位置空空如也。
　　玖冥:“……没有枕头我怎么睡？”
　　想象中的香艳画面没了，就连枕头都拿去当分割线了。
　　洛宸没好气的说:“没让你打地铺都不错了，懂？”
　　听了这话玖冥的心情又好了起来:“行。”
　　他转身从衣柜里拿了套睡衣出来准备去洗澡，看见他手里那套正常的睡衣，洛宸很得牙痒痒。
　　迟早要把这人千刀万剐！
　　玖冥刚往浴室走了两步，又掉头来到床边。
　　洛宸:“？”
　　“差点忘了，”说着就从随身空间里拿出一个东西放在床上，“记得喝哦，不然有可能系统又要警告。”
　　说完就去了浴室，洛宸起来一看，一瓶AD钙奶好好的躺在那里，旁边还摆了一根塑料吸管。
　　洛宸:“……”这是报复吧？
　　他表情复杂地看着这瓶AD钙，最终还是拿起来喝了。
　　主要是不知道他刚刚说的是不是真的，自己只剩两次机会了，才不是因为AD钙好喝。
　　嘴里叼着吸管，不知不觉，思绪就已经去往了记忆深处。
　　记不清是哪一年，也不记得那天的天气怎么样了。
　　那人的手臂不断往下滴落着血，掀开袖子一看，一条刀伤从肩膀蔓延到手臂，似乎还能见到深深白骨，简直触目惊心。
　　偏偏那人即使脸色苍白也努力想扯出一个笑容来安慰自己。
　　接下来自己做了什么呢？
　　好像是直接给了他一拳，然后抓起他的衬衣领子怒吼:“TM的栩你是不是不要命了！？”
　　栩并没有生气，又努力扯出一个笑容，想要安抚洛宸的情绪:“没事的，不疼，等你娜娜姐来了就好了。”
　　洛宸又给了他两拳，全打在了他胸口上，只不过力道小了一点，语气也有点无力:“她来了痛不死你，有种她来了你别喊疼。”
　　后来栩还真忍着没发出声音。
　　两人回到家以后，他又一把抱住了栩，眼泪啪嗒啪嗒掉在了他身上。
　　“我也懂杀人，我近战不比你弱，我暗杀速度比你还快，所以你能不能换条路线，像月饼一样当个侦查不好吗？别再受伤了……”
　　栩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思考了很久，最后像哄孩子一样:“好，以后……我做你的眼，你做我的刃。”
　　“好。”
　　你做我的眼，我做你的刃。
　　“……骗子。”他小声嘟哝了一句。
　　脸庞有什么东西滑过，他轻轻一抹，发现是眼泪，正在止不住地往下掉。
　　“怎么哭了？”
　　听到这声音，洛宸猛然转头，赫然发现玖冥就坐在床边。
　　他出神了太久，竟然连水声什么时候停了都不知道！
　　还被看到了掉金豆豆！
　　最主要的是，自己正穿着单肩吊带睡裙坐在床边！
　　艹艹艹！
　　洛宸顿时脸红起来，把手里的空瓶子扔过去:“滚，眼睛不想要了？”
　　真要打起来肯定是他吃亏，所以他把瓶子扔出去就闪电般地缩回了被子里，床上顿时冒出了一个大鼓包。
　　玖冥一把接住瓶子，淡定地抹了把鼻血。
　　……嗯，还好没被看见。
　　处理好鼻血后他才拿着角落里的那只灰兔子上了床，敲了敲小鼓包:“我用兔子玩偶代替枕头？”
　　小鼓包没回应，拒绝交流的意思明显得不能再明显了。
　　“那我就当你默认了。”说着就把枕头换成了玩偶。
　　洛宸丝毫不给点反应，玖冥有些担心了:“喂，你……这样容易闷死的，要不出来透口气，”说完又想起了刚刚那幅画面，轻咳了一声，“我不会笑话你的，刚刚……什么也没看见。”
　　小鼓包动了动，里面的人淡定地翻了个身，完全不想理他。
　　软的没用，那么只能来硬的了，玖冥叹了口气:“你再不出来我就动手了哦。”
　　“没事闭嘴，别打扰我睡觉。”洛宸闷闷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要是没有啜泣声，可能这句话会更有信服力。
　　“说出来会更好受一点，”玖冥没由来的说了这么一句，“我不介意当你的听众。”
　　“……我不和将死之人说话。”
　　“呵呵，”玖冥笑了两声，“你知道鸭子死于什么吗？”
　　“关我什么事。”
　　玖冥才不管他想不想听，自顾自地说道:“鸭子，死于嘴硬。”
　　说完就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去扒了他的被子，对上了他那双满是错愕的眼睛。
　　“艹，你TM的是不是有病？！看我丑态很好玩吗！”
　　洛宸一拳往他脸上挥去，被他一把抓住手腕，见势不妙，洛宸转身就想跑，结果被他一把捞住，牢牢禁锢在怀里。
　　两只手都被紧紧扣在胸前，他气的又蹬又踢，见毫无用处，直接往他的手背咬去。
　　他这一口可没收力，直接见了红，冰冷的血液侵染雪白的床单，妖艳的好似花园里开得烂漫的玫瑰。血腥味在口腔里扩散，散发着玫瑰般的香甜。
　　他的血……好冷。
　　跟栩的一样，都是冷血动物。
　　他们，相似却又不可及……
　　“嘶——”玖冥看他好像又在发呆，松开了抱着他的那只手，摸上了他的头，语气无奈:“小白眼狼，该松口了吧？”
　　洛宸立马回过神来，嫌弃地看了眼他被自己咬伤的那只手，然后看了眼被弄脏的床单。
　　　偏偏玖冥还有心情开玩笑:“啊，我是不是得打狂犬疫苗？”
　　“我没病，”洛宸回头瞪了他一眼，“放开我。”
　　“我们等价交换怎么样？”玖冥与他对视，笑嘻嘻地说道:“你问我一个问题，我问你一个问题，什么都可以哦，只要知道就得回答而且不能说谎。”
　　洛宸扬眉，再次确认:“什么都可以？”
　　“只要不超过我的知识范围，而且……”他笑得有些狡黠，“你知道的，‘哥哥’是不屑于说谎的。”
　　这一点他确实知道，所以他并不担心玖冥说谎，想了一下他直接问道:“用什么能杀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