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后我靠对象稳江山》山河皆走过

4、第四章

　　林挽月和沈清韵即使关系再不好也不算是一句话都聊不下去，再加上有顾星这个开心果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过去的事，桌上气氛还算得上是和谐。宴至一半，林挽月主动和沈清韵谈起了政事，白霜终于寻到个借口把顾星拉了出去单独谈话。
　　“你知道你姐是干什么的吗？”她问。
　　顾星点头，“知道啊，为朝廷断案的嘛。”
　　“……那你知道我家小姐是干什么的吗？”她又问。
　　顾星点头，“知道啊，在外面打仗的。”
　　“……”白霜忽然看着她沉默了片刻，“没事了，我们回去吧。”　
　　她们所不知道的是，在出门的那一刻，桌边二人不约而同地停止了外贸交易协定这种与她们职位八竿子都打不到的问题。
　　两只老奸巨猾的狐狸默契一笑，还是沈清韵先开了口：“林大人这是何意？”
　　“什么？”楚明允偏头问道。
　　“星儿还在我屋内时就同我说此次来京都是要在一位要好的朋友那里入职，想必指的就是林大人吧？”
　　“是。”林挽月慢悠悠地道，“若是早知顾星那丫头口里一直念叨的姐姐就是韵儿你，那我是无论如何也要把她带到都城里来的。”
　　沈清韵淡淡笑着，声音却稍沉了些：“星儿贪玩是贪玩了些，但她反应能力不弱，以后定然不会拖林大人后腿，可她终归只有十五六岁，没亲眼见过官场的黑暗有些是非善恶她分辨不出，还望林大人在旁提点着些。”
　　“好说好说，韵儿你若是上次就应了我，我和顾星现在也就是一家人了，既是一家人那我自然会好好关照她。”林挽月笑吟吟地道。
　　“林大人，这些玩笑话就算了吧，”沈清韵看着她，“我瞧得出来，你也并不打算让星儿误会我们的关系。”
　　林挽月对上她的目光，轻微的蹙了眉，“韵儿，你这话可是在怪我没告诉她？”继而又一本正经地商量道，“我这不是怕你害羞不肯公布吗，既然韵儿你等不及了那等白霜她们回来我们公布了可好？”
　　沈清韵垂眸轻笑，语气仍是平平静静的听不出情绪，“林大人这是不打算直面我的问题了吗？”
　　林挽月轻飘飘地叹了口气，端起茶盏道：“韵儿，我待你分明是一片赤诚之心。”
　　沈清韵边喝茶边把目光投向了窗外的灯火长街。
　　很好，这还聊什么天，不如不聊。
　　不多时便听见了门打开的声响，沈清韵这才将目光移回，对跟在白霜身后进来的顾星道：“天色不早了，星儿，我们回去吧。”
　　白霜下意识地抓住了顾星的手臂，面色不善地盯着沈清韵。
　　顾星不解的看了白霜一眼，才茫然地对沈清韵道：“姐，你意思是让我和你一起回去？”
　　“是。”沈清韵与白霜对视一眼，心下几分了然，不在意地错开视线继续道：“闲的话我替你安排就是，林大人公务繁忙还是不要去劳烦为好。”
　　“是吗？我倒觉得这是理所应当的事啊。”林挽月深情的看向沈清韵，曼声道：“韵儿，你心疼我作甚，为自己心上人做事我高兴都还来不及呢？”
　　沈清韵选择耳聋。
　　顾星挠了挠头，“不用啦姐，我来之前都和她们说好了，不能说话不算数吧。”她话音刚落像是怕要惹来沈清韵一顿训似得赶紧补充道：“姐，虽然我也想赖在你那里，但是……你是知道我娘是个什么火爆脾气，她肯定不愿我打扰你的。”
　　沈清韵沉默良久，见顾星面上确实有为难之色，只得低声笑了笑，“好吧。”她瞥了眼林挽月，又对顾星叮嘱道：“不过若是有什么难处，尽管来找我。”
　　“韵儿你这大可放心，她若是有难处，白霜肯定抢着上去帮她了，沈大人只管好好断案便是。”林挽月慢悠悠地道。
　　“……”沈清韵转过身看着林挽月，笑道，“有林大人在我自然是放心的。既然如此，我就先行告辞，失陪了。”
　　林挽月笑眯眯，“明日见啊。”
　　沈清韵应得波澜不惊。
　　由此可见御史中丞的修养是非常人能比的。
　　枢密府里的布局摆设全是白霜一手操办的，顾星兴冲冲地转了一圈自然满意的不行。林挽月抱着手在一旁看了一会儿，然后打了个招呼转身便要回书房去，顾星见状连忙追了上去，亦步亦趋地跟到了主厅。
　　林挽月回头看着跟着自己的顾星，又看着后面的白霜，阴着脸道：“还缺什么？”
　　顾星踌躇许久，低声道：“我的老师过世了，就在你们出师的第二天。”
　　林挽月愣了一下，随即回身坐下，“嗯，还有呢。”
　　“你我两位老师合葬在一起了，他临终前说不必通知你们回去，但有一句话，老师托我带给你。”顾星看着林挽月说。
　　林挽月单手撑着额角，垂下眼低低地应声：“你说”
　　杜越犹豫了一下，看不清她掩在阴影下的眉目，只得小心地清晰吐字：“他说让你好自为之。”
　　林挽月闭了闭眼，轻而短促地笑了一声，再无他话。
　　白霜低头看着她，目光里是自己都不曾察觉的些许温柔。顾星没瞧见，只是忽然发现林挽月半天都没吭声，心头一慌连忙又找了个话头：“哎对了——姓林的，喂，叫你呢，你是不是跟我姐关系不太好啊？”她毕竟不傻，回来后的气氛不对劲也是能感觉出来的。
　　林挽月懒懒地半睁开眼，“有吗？我觉得挺好的。”
　　顾星忽然想起白霜那意味不明的问话，试探道：“姓林的，你跟我姐……在朝堂上是不是身份有点不和啊？”
　　林挽月低声笑笑没搭理她。
　　“真是这样的话……”顾星满面纠结道：“你们俩是我最好的闺蜜，我姐从小到大都照顾着我，我做不成选择。哪怕你们俩打起来，我也肯定是两边都帮……”话音越来越低，顾星少有地觉得尴尬，干脆放弃了，“我还是回去再看看你给我布置的房间！”说完扭头就跑。
　　周围彻底安静下来，白霜望着顾星的背影消失了，才回过头问：“小姐，那我们往后，还要继续跟沈清韵有纠缠吗？
　　“为什么不？”林挽月反问道，“不过是有些亲属关系，也值得成为阻碍？”
　　“可是顾星……”
　　“大不了留着沈清韵的命，对得起顾星就行了。”林挽月看着他，眸光微冷，“难不成你要劝我放弃？”
　　白霜沉默着摇了摇头。他所知道的也就比顾星多了一点点，老师和小姐哑谜般的对话他不懂。即使白霜跟了林挽月许多年，大部分时候也仍然猜不透她的心思。就如此刻，能看得出林挽月的不对劲，却就是不知道她所思为何，更无从谈起宽慰。
　　“小姐……”
　　“你听到方才顾星说什么了吗？”林挽月忽然道。
　　白霜担忧地看了她一眼，说不出什么话来，只得平板地回答：“听到了。”
　　楚明允放下手，“‘你们俩是我最好的闺蜜’，你是他最好的姐妹，”林挽月一脸不忍直视地瞧着白霜，“顾星的好闺蜜，你打算什么时候让那傻姑娘知道你的心意？”
　　“……”白霜万没想到林挽月会这么猝不及防的问这个问题，她垂下眼，平静道：“我不喜欢逼迫人，何况是感情这种不能当儿戏的事，我能也愿意等她。”
　　“你要等她那个反射弧极长的脑袋瓜明白过来，估计她女子都能叫你阿姨了。”
　　白霜垂在身侧的手骤然紧握成拳，她顿了顿，仍是道：“我想等她自己明白。”
　　林挽月静静地看着他，忽然似笑非笑地道：“你知道我刚才在想什么吗？”
　　“什么？”白霜不解的看着她。
　　只见林挽月十分认真地道：“顾星是一个傻白甜而你就一个闷葫芦，你觉得你们俩谁更无可救药？”
　　白霜：“……”
　　得，她为什么要担心这个没心没肺的人？白霜转身就走，林挽月在她身后捂着肚子笑个不停。
　　直到白霜的身影也消失，周围只留她一人时。林挽月的笑声空落落地融进夜色里，渐轻渐缓，末了散成一声叹息。
　　“……好自为之？”林挽月抬眸望向外面的无尽苍穹“我从来都清楚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