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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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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出差回来严君铖就给沈惜我放了个小长假让她好好休息,补补觉。
沈惜我从梅娣娴的别墅出来后,去了藏门后面的树林里散散步。
畅畅惠风,容容流云。
几只小麻雀停在她的手上,叽叽叽的欢快的叫着像是在跟她说话。
沈惜我从包里拿了一些她早上准备的鸟食,放在手上喂给它们。
动物对沈惜我那份的亲近在很早之前就让严君铖感到惊讶,也难怪他第一次在森林里遇见她时,她除了植物的划伤,其他完好无损。
和动物们在一起的时候沈惜我总是很开心,除了跟严君铖在一起的时候她很少笑,几乎一直都是一个木头脸。后来严君铖发现她和动物在一起都时总会不经意的笑。
所以他会经常陪她去藏门后面的树林,让她多笑笑,他说,我爷,你笑起来会很好看。
当许多动物拥簇着沈惜我时,他觉得她就是童话里的公主。
手机响了起来,沈惜我设置的是舒缓的纯音乐,没有惊吓到鸟儿们。
看见是严君铖打来的,沈惜我嘴角浅起,这个一直都有的微小的表情连她自己都从来没有发觉。
“我爷,你在树林?”电话那端的人听见鸟叫似乎就能猜到什么。
“嗯。”
“晚上有空吗?今晚有个慈善宴会,半个小时后我来接你。”严君铖边说边拿着车钥匙走出办公室,完全无视白泽一脸的鄙视和无声的抗议。
“好。”
“树林里很凉,要是穿少了就别待太久。”男人耐心的叮嘱道。
“嗯。”
挂了电话,沈惜我将鸟食撒在地上,向鸟儿们挥挥手,走出了树林。
藏门很大,走到前面的别墅就走了近二十分钟。
沈惜我好像没看见向她走来的面色不善的女人,依旧目视前方,表情波澜不惊。
尽管爷爷已经宣布了笙月未婚妻的身份,但严君铖总是以工作为借口和她保持着十万八千里的距离,还是不禁让笙月有些慌了阵脚。
“好久不见。”笙月盯着她淡定如常的脸暗暗咬牙,“我有些话早就想跟你说了,你知道像君铖这样的男人,这些年和你的那些逢场作戏总是难免的,沈惜我,你真的不必太放在心上。”
言下之意就是,连我这个未来的正牌夫人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还是趁早死了你那颗想飞上枝头当凤凰的心吧。
看着她仍未有情绪起伏的脸,笙月也没有掩饰的冷笑道,“既然如此我就直说了吧,我作为君铖的未婚妻,希望你自觉和他保持好应有的距离。”
“爷爷钦定我和他在还鹭岛举行婚礼,在藏门待了这么多年,你也应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何况你自己也听见了他已经答应爷爷会娶我,人贵有自知之明。如果等我成了宗主夫人你再来后悔,别怪我没给过你机会。”
笙月已经把话说的很直白了,却看她清冷的神色依然没有任何变化,有些恼怒,“我知道是君铖把你救回来的,你很感激他,但你应该知道藏门宗主是不会娶外族人的。所以,你不要借工作的机会黏他太紧,他不过是和你玩玩,腻了就会踢开,就凭你的身份这辈子也不可能成为他的女人。”
“这些话你大可以去找爷爷抱怨,没必要来打扰我。”沈惜我声音冷冷的打断她。
笙月气的手紧捏成拳,沈惜我和洛宸是严君铖工作上得力助手的不二人选,单凭爷爷是不会为了女人捕风捉影的争风吃醋而牺牲家族利益这一点,她想要弄走沈惜我就不是易事。就算她想拿爷爷压她,她也怕严君铖知道了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
“还有,你没有资格叫他君铖。”声音冷的让人快要结冰,说完沈惜我就走向藏门的正大门,因为她看见他的车已经开回来了。
严君铖的车飘移出一个漂亮的弧度,稳稳将车停在沈惜我的面前,下车很绅士的为她打开车门,远处的笙月看着绝尘而去的二人,气的浑身直抖。
她才是未来的严太太,怎么现在那么憋屈。
因为是慈善晚宴,做造型的时候,沈惜我特意选了一件丝绸质感的珍珠白长礼裙,画了个精致的淡妆,正将栗色的卷发挽在耳后,就听见身穿纯黑色简制西服的严君铖从试衣间走出来看着镜子里的她,一脸捡到宝的表情道,“我们我爷,真是穿什么都好看。”
洛宸将严君铖和沈惜我送到开办晚宴的酒店,与以往不同的是,斐瑟集团为这次慈善晚宴的举办酒店选择了气势恢宏,壮丽华贵的中式风格,辉煌的大厅里色彩讲究的装饰瑰丽奇巧,样样都是精雕细琢。更让所有嘉宾都惊叹的是,这些装饰全都采用的是可再利用的环保材料。显然是为了在Z城有长期的发展做了精心的准备。
来的人大多都是Z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盛装出席。
中心舞池里衣香鬓影,灯光柔和的打在所有人的脸上,每个细节都恰到好处,足以看出举办方的用心。
刚刚走到大厅却临时得知主办方斐瑟集团的理事长不能亲自到场,但已经派了代表来主持晚宴照常进行。
这次慈善晚宴对斐瑟集团新入Z城,想要在这些高层中建立复杂的人际网从而扎根立业蓄势待发非常重要,但他们大费周章的举办了却又要突然缺席着实让人费解。
原本严君铖打算和斐瑟谈一次比较长期的合作,他很看好准备打入Z城市场的C国的斐瑟集团,不过人家没有到场。但也不妨碍他参加晚宴的兴致,反正有我爷陪着,去哪在哪他都高兴。
严君铖便给洛宸吩咐了几句,让他先离开了。
“严总,真是好久不见。”夏须国携着夫人千蕴漾向他们走来。
“好久不见,夏总”严君铖道。
“我已经包好了一个包间,不知严总和沈小姐可愿意赏光?”
商场上个个狡猾如狐,严君铖对夏须国和千蕴漾的殷勤心知肚明,他想用低价买走藏门的一块地皮。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礼貌客气还是要有的。
“严哥。”不远处陈信一看见严君铖就兴奋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右边坐着他温婉的新婚妻子。
陈信的爷爷和严老爷子多年交好,他只比严君铖小几个月两人又是同学,从小关系就不错。最近刚刚新婚蜜月归来,脸上挂着春风得意的笑容。
“夏总美意我心领了,今晚不谈生意,约了旧友叙叙,失陪了。”严君铖说完带着沈惜我大步朝陈信左边的空座位走去。
陈信大学毕业又去了多国深造,成熟了不少,从陈信婚礼之后许久未见的二人依然聊得十分投机。
“你小子爱情事业双丰收啊。”严君铖冲他挑挑俊眉。
“严哥说笑了,家父总说让我好好向你学习。”陈信爽朗的笑。
“现在我得好好向你学习了。”然后抛给他一个你懂得的眼神,“你打算留在Z城接手企业?”
“在这之前想先和我太太去F国待半年。”陈信自然对他的眼神心领神会, “还记得咱们仨以前在F国留学吗,有次圣诞节前夕,我们去游乐园玩,你和小我被我逼着坐过山车,结果你们没事,我晕的七荤八素。”
“你还好意思说,我们那天就坐了一次过山车,其他什么都没玩成。”
“可不是嘛,我也没想到那过山车这么猛。本来想看你笑话,结果把自己搭进去了。”
“我去趟洗手间。”沈惜我在严君铖耳边低声到,对陈信和他的妻子点点头离开了。
正站在镜子前补妆,两个俏丽的女孩子进了洗手间,一看就知道是哪家富商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宝贝千金。
不知是沈惜我存在度太低还是对方根本就不避讳,鹅黄色晚礼服的女孩一边补妆一边对另一个身着淡粉色礼服的女孩说,“主办方的董事长这次居然没有来唉,真是可惜了,早就听说这个姓裴的少爷很帅,我可是缠了我哥哥好久他才肯带我来的呢。”
淡粉色礼服的女孩,精灵一笑,“他和我爸爸在C国有过很多次合作,我知道内幕哦。”
“什么什么,你赶快说啊。”
“他这次好像是去照顾他未婚妻的母亲了,听说病发的很突然所以就来不了咯。”
“那他未婚妻呢?”
“我听我爸爸说呀,已经失踪好多年了,他还一直在找,这些年好多国家都找遍了。”
“那找到了吗?”
“没有,不过我觉得是找不到了吧,他未婚妻好像,好像在七岁还是十岁,不,好像是十几岁就失踪了。这么多年过去了,发生什么情况都是有可能的。”
“那他打算一直找吗?”
“他说他会一直找下去,直到找到为止,连我爸爸都佩服他的坚持,说他人好又聪明,还一直和他有良好的合作呢。”
后面她们还说了什么沈惜我没有听见,补完妆就离开了,她对于无关紧要的人的谈话并没有多大兴趣,也没有放在心上。
回到座位上时,慈善拍卖会马上就要正式开始了。
严君铖拉过她的手,“我爷。”
“怎么了?”
“就是突然想拉拉你的手。”
沈惜我任由他拉着,不自觉的嘴角浅起,像是刚刚恋爱的少女。
拍卖会进行的很顺利,不少件由私人收藏家捐的书画都卖出了市场价几倍高的价格。
严君铖匿名捐出的红珊瑚化石玉原石被一位贵妇人高价拍走了。
沈惜我匿名给程家老爷子拍了一块少见的形态清奇的石头,又给老奶奶拍了一个由斐瑟集团捐出的盛唐歙砚,石质细润,色泽清纯,保存也十分完好,也算是投其所好孝敬老人家,又给梅娣娴拍了一对匿名富商捐出的老坑玻璃种帝王绿翡翠耳坠,严君铖直夸她好眼光。
慈善晚会圆满谢幕,主办方斐瑟集团的代表承诺会将所有的拍卖款项全部用于边远山区的教育事业。
结束了忙到四脚朝天的时期。严君铖和沈惜我不用满世界飞,不用在办公室里加班到很晚,不用参加推不掉的各种晚宴,他们就像普通的情侣一样一起下班去超市买菜,一起回家做饭。
“我爷,晚上想吃什么?”
“我想吃虾。”她撒娇。
明明是在撒娇嘛,他却心头一颤。
吃虾,只是一个信号。
一起去超市,买了最鲜活的虾,回家的路上严君铖一路都有点忐忑。
吃虾……
求求你吃了我吧我爷!
别问他为什么反应这么大,往下看就知道了!
忐忑的洗菜,忐忑的切菜,忐忑的做饭。
忐忑的反思自己最近到底犯了什么错误!
为什么他一点都想不起自己做错了什么呢?
怎么办(⊙o⊙)!
“我爷吃饭了。”
“嗯。”她落座。“好丰盛啊。”
能不丰盛吗?
给她呈了一碗汤。
又拿了另一个碗来剥虾给她。
一边剥,一边试探她,“我爷……”
“嗯?”
“怎么突然想吃虾?”
“就是突然想吃了啊。”
真的是突然想吃了吗?
每次她吃虾他都…往事不堪回首…太惨了!
“那你觉得我为什么想吃?”她又说,来着灵魂的拷问!
你从她的脸上根本看不出他生没生气,为什么生气,这大概是一个直男最痛苦的时候!
“大概…是我惹你不高兴了?”硬着头皮,豁出去了!
“没有哦,我哪有生气。”猜不透女人第一条:你永远不知道她是不是在说反话。
“那是我…犯了什么错误?”
“你犯了什么错误?”猜不透女人第二条:没有提示,自己想。
“我答应你能不熬夜就不熬夜但我最近又熬夜看球赛了。”视死如归了。
“我都不知道你又熬夜了…”猜不透女人第三条:你想的永远跟她想的不一样。
“那是因为什么?”求你了,告诉我吧,我一定马上改。
“你的计划隔了那么久才告诉我,害我伤心了那么长时间,我刚刚掉你胃口也是学你的。”
哦,她是说在还鹭岛婚礼的计划啊。
“我想给你惊喜的,所以…就让老三给你少透露一些。”
“我说的是,你应该提前跟我说,让我也能有个心理准备嘛。”虽然她是相信他的,但任谁是她看见他在众人面前答应娶另外一个女人还那么爽快也不免会伤心嘛。
对哦,严君铖这才反应过来,当天严君耀就跟楼?去了还鹭岛,只有回来之后才能找她,又害她白白多伤心一周。
他的错,是他的错。
“我错了。”他给她的嘴边喂去一个虾。“我下次绝对不敢了。”
她咬住,“勉强原谅你了,下不为例。”
严君粲接到电话的时候俊脸一沉。
匆忙赶往医院时,医生已经走了,只有他派去暗中保护程醒鹿的黑衣制服的人纹丝不动的站在病房外。
这些黑衣制服的男人都是楼?手下信得过的人,保护程醒鹿严君粲也很放心。
“正大人,她是因为营养不良而造成的贫血,所以才会晕倒。”其中一个黑衣制服的男人走上前来汇报情况。
“贫血?”严君粲似乎明白了什么,推开病房的门。
干净素白的病房里,程醒鹿已经醒了,看着天花板在发呆,手上还输着液。
“感觉怎么样?”严君粲冷着脸。
已经比先前有力气多了,程醒鹿点点头,“好多了。”
“为什么会贫血?”他沉声问道,“难道你很缺钱?”。
她没看他直直盯着她的眼睛,紧咬着唇。
见她不出声,他眸色黯淡下来,忍不住突兀而直接的问“你这样是因为谁?因为那个百慕生对不对?”
他很早就知道那个男人,不用他开口说要查也会有人送上对方的一切资料,所以百慕生败了程醒鹿多少钱去结交什么样的三六九教混迹什么样的鱼龙混杂的场所他一清二楚,他不说破是他不在那点小钱也不想让程醒鹿知道了伤心,但现在他容不得了。
“那你有没有想过你自己,你知不知道一个女孩子昏倒在大街上有多危险。”当他听见他派去暗中保护她的人说她昏倒在街上的时候差点气的心脏病复发。立马从学校赶了过来,但她自己就当真那么不在乎自己。
自从老爷子宣布他跟锦年订婚,可能是鉴于他没有反抗也就暂时对程醒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严君粲还是不放心,他必须尽他所能去护她周全。
“我知道,但他出来可能一时很难找到工作。”不用问严君粲为什么知道百慕生她也明白,藏门的三少爷想知道什么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她的语气平静的出奇,“至少我想为他做点什么。”
“他要是个男人就不应该让你来操这些心。”
“你不需要管这些。”她撇开被他紧盯着的脸,“我只是你的家教而已。”
她这是为了维护那个百慕生而急于和他撇清关系?
“程醒鹿。”严君粲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不要再有下次。”
她闭上眼睛,没有回答。
因为程醒鹿无论如何都坚持要出院,严君粲只好派人办好了出院手续,从医院里出来,坐在藏门的车上二人一路无语。
程醒鹿回家,严君粲也就跟着她,他不说她也知道他是在担心她。
程醒鹿打开门,只想赶快躺在床上睡一觉,她真的很累了。
“妈,你你怎么来这里了?”程醒鹿吓了一大跳。
“我怎么来了,你说我怎么来了?我不能来吗,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你说你好端端的为什么放着E城的重点大学不上,不好好待在我跟你爸爸身边老老实实念书,你一个女孩子跑那么远干什么?当初我就不该听你说什么独立要趁早就被你糊弄过去。”
“哼,我要不是听一个来Z城工作的老乡说你现在的情况你还准备瞒到什么时候。你说你来这是不是为了百家那小子?咹?!从小你就在人家屁股后面追,我怎么就没当回事呢你说,现在想想都觉得是妈的错···”
“妈···”
“现在还不算晚,你赶紧对百慕生那小子死心,跟我回家,现在就去收拾东西。”
“妈!”程醒鹿有些急了。
“你要是还叫我一声妈就赶紧跟我回家。”
“可可可是。”程醒鹿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觉得头痛的厉害。
“没有可是。妈就你这么一个女儿,不求荣华富贵,但,但你说百家那小子能给你带来什么。还有,人家又不喜欢你,你想干嘛,倒贴啊?!你爸说了,咱们老程家的女儿是拿来疼的不是拿来倒贴的!”
程醒鹿急的说不出话,使了好大的劲才没有让眼泪流下,她本能的往严君粲背后躲了躲,不敢让妈妈看见她的失态。
“伯母,你似乎误会了什么。”严君粲感觉到她的招架不住。
“君粲···”程醒鹿不想让他开口。
“你是?”程母这才将目光转移到面前这个小伙子身上。
“我是鹿鹿的男朋友。”
“男男朋友?”程母一时有些接受不来,半捂着心脏缓气,求证一样。“那百家那小子是怎么回事?”她仍不放心的看向程醒鹿。
“他是鹿鹿的朋友,我们经常一起去看他。”严君粲虽是第一次撒谎倒也撒的面不改色心不跳。
程醒鹿拉拉他的衣袖,压低声音,“你在跟我妈胡说什么。”
严君粲拍拍她的头,一脸关心,“你生病还没好,快回房睡觉,我来陪伯母说话。”说着将她推进房间。
这下程母是回过神来了,这是自家闺女修来的福气啊,以她四十几年的经验看这小伙子怎么都比百家那小子好了不知几百倍。
她这颗悬着的心也算是落地了。
“来来来,坐坐坐。”程母开心的拉着严君粲的手,坐了下来。
“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呀?”程母也是神仙级人物,瞬间就忘了刚刚还在担心会拖女儿后腿的百慕生,满眼瞧着面前这么好的准女婿真是越看越喜欢。
“我叫严君粲,伯母。”严君粲平时连笑都极少会笑,今天在程母面前却是暖气十足。
“哎呀,小严啊,听伯母跟你说,我们家鹿鹿啊有时会耍小孩子脾气,这都是我和我们家老程给惯的,我们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你说不惯她惯谁,但鹿鹿这孩子啊心眼真的是很好的。”说到这程母期待的看了严君粲一眼,“你说是不是?”
严君粲点点头,真诚的说道,“伯母说的是。”
程母欣慰的笑笑,继续道,“鹿鹿呢是我们程家的宝啊,我们当父母的当然希望女儿过的好,小严啊,伯母希望你能多包容包容鹿鹿的小脾气,好好待她,我和她爸爸也就放心了。”说着又想到什么,像是为程醒鹿证明清白一样,“我们家和百家是邻居,鹿鹿小时候经常和那小子一起玩,后来百家出事就剩下百慕生那孩子一人,挺可怜的,鹿鹿可能是想多照顾一下朋友,你别放在心上。我刚刚说了那么多是我以为鹿鹿还年少无知的胡来,但看见你我就放心了。”
“放心吧伯母。”严君粲点头。
“真是个好孩子,那鹿鹿就拜托你了。我这次来的急,是同老乡一起坐火车来的,差不多也该回去了,免得她爸爸在家担心。”程母拍拍严君粲的手。
“我会的,伯母。”严君粲道,“我送您下楼吧。”
走下楼,严君粲吩咐黑衣制服的男人接上程母的老乡一起安全送到火车站。
“伯母,我就不送你们了,鹿鹿还在生病,我不放心她一个人在家。”
看着这么体贴懂事的准女婿,程母悬着的心也是落地了,“下次和鹿鹿一起到E城来,伯母给你们做好多好多好吃的。”
“好。”严君粲腼腆的笑笑,像好久没有受过奖励的孩子一样。
那种家一般的温暖是在藏门西壁这样的地方是很难能体会得到的。
目送程母离开后严君粲就上了楼,看见程醒鹿在沙发上坐着,在等他。
“偷听完了不好好去躺在还在这里坐着干什么。”严君粲皱着眉头。
程醒鹿有些不好意思, “我那也不算偷听吧。唉,你那样说只能缓我妈一时。不过,还是谢谢你了君粲。”
“说完了吗,说完了就去躺着。”他似乎很不爱听她的那些话,没好气道。
程醒鹿无奈,很乖的向卧室走去,这时外面有人敲门,严君粲上前去打开门。
黑衣制服的男人站在外面,也不进来,递给严君粲一个装的满满的塑料袋。
“这是什么?”程醒鹿好奇的探头看那个袋子。
“救济难民的。”严君粲看了她一眼,将袋子提进厨房。
原来是吃的的呀,程醒鹿看着严君粲别扭的进了厨房,笑笑,坐在餐厅看着忙碌的他。
以后谁嫁给这家伙应该会蛮有福气的嘛。
手机的短信提示音拉回她的思绪,打开一看,是老妈发来的。
鹿鹿,要珍惜眼前的人,爸爸妈妈最大的希望就是你能快乐。
她看着严君粲的朗目星眉,一时愣在那里,百感交集。
再回神,严君粲已经忙活完了,从厨房里走了出来,带着碎花手套端着热腾腾的飘香四溢的燕麦粥。
“不是让你去躺着吗?”他口气明显不悦。
“好饿啊开饭吧。”程醒鹿连忙岔开话题,无比虔诚的盯着他手中的碗。
严君粲递给她一碗,“慢点吃,很烫。”
“好。”她表示收到指令,点点头。
那天程醒鹿吃了三碗才心满意足。
走的时候,严君粲像是、不分明就是威胁她,口气霸道的不行,“程醒鹿,你以后再昏一个试试看,我就立马给伯母打电话汇报你的情况。”
程醒鹿惊的语塞,好啊,这小子什么时候就和自家老妈统一战线了,看来真的是自己平时太惯他了。
莫金池舔着手上的原味甜筒,优哉游哉的从学校的小卖部走出来。少了白泽这厮的压扁搓圆,日子舒坦了好多。前段时间她几乎是用生命在给他当助理,起早贪黑的,敷了好几张死贵死贵的前男友面膜都没补回来。
这几天这孙子也不知道神神秘秘的在忙什么,除了前些天给她打电话扔下一句让她最近安分点,她还没来的急回敬他一句老娘偏不就被他挂了电话外,不现真身。
心里正不平的碎碎念,就听见背后有人在叫她。
转过身,莫金池看见程醒鹿有些惊喜,她对这个率真的女孩印象很好,“好久没看见你了,我以为还有几天就放假了你提前回家去了呢。”
“这个假期我不打算回去了,你呢?”程醒鹿淡笑。
“我也不打算回去,和家里闹了点小矛盾,回去不清净。”莫金池没心没肺的耸耸肩,“我和几个朋友约好去露营。”莫金池面对着她正对着学校大门的方向,脸色一变,“我还有点事得先走了,改天约你一起吃个饭。”
“好的,再见。”
好久之后程醒鹿才知道,莫金池哪里是和家里有点矛盾,应该用鸡飞狗跳形容才对。
事情呢是这样的,莫金池的二伯,也就是她堂妹的爸爸外遇,私生子居然只比堂妹小几个月。离婚后,堂妹判给了前妻,二伯几乎是净身出户。不巧莫金池听到父母的谈话才知道二伯只是表面净身出户,其实早就将大部分财产转移到新妻的名下。不仅如此,他还谎称前妻传家的玉镯已经丢失,其实他早就拜托哥哥,也就是莫金池的爸爸私藏了下来。
本能的莫金池觉得是二伯对不起堂妹,特别是她知道了前因后果之后,二话不说就将玉镯子从家里偷拿了出来交给了堂妹。这件事被二伯和他转正的新妻知道后恨不得把她家房顶掀了,三番五次的找她让她立马把镯子交出来,莫金池两手一摊,已经物归原主了,气得夫妻俩直翻白眼。
这种情况下,莫金池自然没得清静日子过。
和程醒鹿分开后,莫金池从包里拿出化妆镜,从镜子里看着校门口那辆和白泽先前坐过几次的一模一样的黑色轿车。
刚刚莫金池看见那辆车时,本能的以为是白泽那个猪头又来扰民了,几乎是条件反射抬腿就闪人。现在车上下来的却是一个年轻貌美顾盼生姿的少女。
莫金池微微调整了一下镜子的角度,她发现女孩一直注视着程醒鹿的方向,而她周围并没有其他人,显然是在看程醒鹿了。
从女孩的表情莫金池猜不出她的心思。直到程醒鹿走出校门过了马路,进了Z大对面的Z城一中,女孩才缓缓收回目光,坐上车离开了。
包里的电话突然响起来,看见女孩离开了莫金池也就没太放在心上,收起化妆镜,接通了电话。
一看是蒋老教授打来了,莫金池连忙接起。
“蒋教授。”她清了清嗓。
“金池啊,前段时间你当白先生的助手表现的非常出色,过两周系里有三个出去进修的名额,我准备推荐你。”蒋老教授很器重自己这个得意门生。
“真的吗,太好了,谢谢蒋教授。”莫金池差点激动的狂扑在地。虽然她平时吊儿郎当,但是对于医学却是相当上心的。
“正好在放假期间,你要挪出时间,好好把握这个锻炼自己的机会。”
“蒋教授您放心,我肯定有时间,不辜负你的期望。”莫金池对于这次进修已经摩拳擦掌很久了怎么舍得错过。
“那就好,就着这样吧。”
刚挂了电话,莫金池激动的小心情还没有平复,电话再次响了起来,这次是一个陌生号码。一般一看是骚扰电话她都不会接的,鉴于今天心情好,莫金池很快的接通了电话。
“亲爱的小池池,知道哥是谁吗?”电话那端熟悉的男声依然那么欠揍。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莫金池用脚趾都听得出这声音来自何方神圣。
“哎呀,这么久没见你还是这么粗鲁,你个狠心的是当真不想我吗,人家真的好伤心。”电话那端的男人声音戏谑还带几分撒娇的口气让人起鸡皮疙瘩,突然话锋一转道“大爷我要回来了,还不快来给我接风洗尘。”
“得,简若舟简大爷,您多久的航班,小的来给您接驾。”莫金池嘴角一抽一抽的。
“马上登机,三个多小时后到。航班号马上发给你。”
“接旨。”
什么叫好事成双,这就叫。
虽说莫金池表面上尽职尽业嫌弃这位爷二十年,但她还是无比开心他会回来,至少下次白泽那个混蛋再来骚扰她她能有个得力帮手,怎么说简大爷的跆拳道也不是白练的,对付白泽这种成天吃饱了没事干的二世子那绝对是绰绰有余,再说人家以前在小鱼城绝对是以一战百,哗啦啦的就迷得一大帮锦江一中的女生要死要活的。
说来这当时还激发了莫金池的商业头脑,她开始独家限量销售简若舟用过的笔啊笔记本啊什么的。渐渐地,这些已经不能满足广大少女的心了,为了满足市场需求她又开始卖简若舟的偷拍照啊童年照什么的,一次一张偷拍的上课睡颜照竟被炒到了几十块。
面对财源滚滚,莫金池精神抖擞专业坑队友,数钱数到乐的合不拢嘴。
当然这件事很快传到了简若舟的耳朵里,莫金池低眉顺眼的站在一边等着他暴跳如雷,结果他半天幽幽的来了一句,你把我拍的好丑能不能专业点,惊的莫金池眼花缭乱找不到北。一向不按常理出牌的简大爷当然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她,当场抽走了她七成的总收入,扔下一句算我原谅你了便拍屁股走人了,留下莫金池一人在后面欲哭无泪。
简若舟是莫金池从小到大的铁哥们兼摇钱树,在还在穿开裆裤的时候就跟着他混了,只比她大一岁,因为莫金池上学早了一年,所以又是同学兼同桌。长得风度翩翩,凤眼勾魂,和名字完全不相符。又是Z大法律系的才子兼系草,由于学校的对人才培养的高度重视,半前去F国做了交换生,忙的神龙见首不见尾。
再说到简大爷的感情史,莫金池也绝对最有发言权。
跟着简若舟她也算是阅美女无数,众多美女中给她映象最深刻的的当属方笛和杜莙牡。
方笛是典型的魔鬼的身材配上迷惑众生的脸,而杜莙牡是典型的火辣的身材配上带电勾魂的眼,当她们同时成为简大爷的小粉丝时,简大爷也犯了难,选谁是一个学霸也解决不了问题。
不知是班上哪位大神给简大爷出了一个神奇的主意,由班上男生分成两个战队,为了公平起见简若舟不能参加由莫金池顶替,玩王者荣耀。
最关键的一个团战来了,双方都各剩一座水晶,方笛战队还剩下残血的“黄忠”,杜莙牡战队也只有一个滴血的“孙尚香”也就是莫金池。
其他男生都全神贯注的盯着屏幕,等待着命运的裁决。
说时迟那时快,“孙尚香”一个爆头就把“黄忠”秒了,带着小兵成功抄了对方的家。
就这样杜莙牡光荣的成了简大爷的新一任小女友,可谓是弱水三千只取她一瓢饮。
这件事在一向神经大条的莫金池心里绕了几个弯就被抛到脑后了。但这在知道事情经过的方笛眼里就不是这么回事了,所以每次见到莫金池时她都一脸咬牙切齿算你狠的表情,不是故意不收她作业害她被老师骂,就是背后告发她上课讲话,就差没让她那当年级主任的叔叔请莫金池喝茶畅谈人生了。
因此莫金池不想记住她们,都难。
订好简若舟最喜欢的那家叫做“GIVE”的餐厅后,莫金池直接坐车到了机场。
坐着机场大厅里的休息椅上,莫金池掏出手机看时间,猛地一拍大腿,不对呀。
简若舟在F国做交换生的时间还没到他怎么就突然回来了呢,而且从F国坐飞机回来三个多小时也到不了啊。
等了半个小时,简若舟拖着一个轻简的行李箱,一身帅气的休闲装出现在莫金池的视野里。
莫金池快步走过去,大大咧咧的给了他一个热情的拥抱,简若舟一米八几,足足比她高了一个头,在外人眼里怎么看怎么有种小别胜新婚的味道。
“这么快就回来了,招吧怎么回事。”莫金池放开他,一脸审视。
“不好玩所以就先回来了,顺便去A城玩了一圈。”简若舟说的云淡风轻,像是在说今晚就吃番茄炒鸡蛋这么轻松。
莫金池没好气的瞪他,就知道这家伙的脾气。
“主要是想你了。”看着莫金池露出嫌弃的脸,他凤眼一挑,痞痞的笑着。
“少恶心了好吗。”莫金池白了他一眼,简大爷那点花花肠子她能不知道吗,“得得得你是爷,学校那边要要的病例证明我会帮你弄一份,只是可惜了你交换生这么好个机会。”
“女王英明。”求人办事嘴巴是要甜的,这种占了便宜又卖乖的事简若舟从来都是得心又应手。
拦了一辆出租车回市里。
简若舟不习惯住校,在Z大附近有一个清静的二层公寓,他不在的日子里莫金池理所应当的把公寓霸占着。为了能在学校、公寓换着住,莫金池可是下了不少功夫和学校宿舍阿姨搞足了好关系才换取的信任,为了让阿姨相信她有个需要照顾的弟弟她不知给阿姨带过多少次烧烤。
那天后来莫金池和简若舟在“GIVE”里。
莫金池先是听他讲了走出国门的见闻趣事,后不忘扒扒他不断刷新的感情史。
她本来想告诉他她最近遇上一无赖的,一高兴就给忘了。
但如果她提前知道简大爷今后会和这个无赖穿一条裤子来坑她的话,她说什么也不会让他们有认识的机会。
可是,没有如果。
当然这都是后话。
严君铖修长的手指敲打在键盘上。
办公室外传来几下急促的敲门声示意,白泽就开门闯了进来。
“快,快给我倒杯水,渴死我了。”白泽一屁股坐在会客区的沙发上。
刚好严君铖打完了手上的东西,交给打印机打印出来,起身倒了杯茶递给他。
“怎么了急急忙忙的,这个时候你不应该在忙严昭晓的case吗?”
“就是发现问题了才赶忙来找你。”白泽又咽了口水,“不过是关于严珉玦的。”
严君铖知道他不是那种随便发现什么就急吼吼来找他的人,也引起了重视,“你慢慢说。”
“咱们之前还真是太小看他了,我原以为他就是人品太差,没想到这么不安分。”白泽把茶杯放在桌子上,掏出手机,打开内容递给严君铖看,“虽然我现在还不知道具体怎么回事,但我查到他之前有一笔严重的财务问题。”
“财务问题?”严君铖拧紧眉。
藏门的所有产业都算是家族产业,即便每个公司都有不同的势力经营,但幕后都受藏门掌控,所有账目都会有藏门专门的人员再次审查,根本做不了弊,严珉玦想在财务上造假几乎不可能。所以他们之前也没往这点上想过。
“我知道你奇怪什么,我也没想明白这个问题。”白泽又说,“我之所以这么着急跑来找你一是因为这个事不好在电话里说,二是这个消息准确说不是我查到的,是一个匿名IP发到我邮箱让我查查严珉玦的财务,我这才发现了一些让人想不到的蛛丝马迹,”
“那个IP有什么发现吗?”
“没有,对方事先有所准备,全身而退。”
“那就继续按着你发现的查。不过严珉玦敏感谨慎的很,你多小心些。有什么搞不定的跟严君耀通通气,他回来有两天了手上的东西应该弄的差不多了。”
“好。”
“算了我打电话让他现在直接过来一趟,刚好我这拟了一份可能参加还鹭岛婚礼的宾客名单,一起跟你们商讨一下。”
电话打过去没多久严君耀就来了,他看了白泽手上现有的信息,“我不觉得是财务问题。首先藏门会有藏门的人员进行审查无法造假,再者我觉得这点利润不足以满足他的野心。”
“所以我的结论是,他一定背着藏门有大笔收入。大到即便是手中藏门的产业有亏空,也能毫不费力的填上。”
“那他哪里来的这么一大笔收入?”
“来快钱的方式很多啊。”
只不过百分之九十九的来快钱的方式都违法…
“他是想违背族规?”
族规里可是严禁藏门有违法乱纪的行为。
“现在只是我的推测,有什么还是得拿证据说话。还有那个给你提示的匿名IP多半是知情人,能找到的话是最好。”
……
程醒鹿还是照例每个周末去给严君粲做辅导。
不过后来按照严君粲的意思,高考将近应该更加加强学习不能松懈,程醒鹿平时晚上也会来藏门陪严君粲,讲完题测完试,会一起在森林里散散步,看看书,聊聊天。
有空的时候她也会去接严君粲放学一起吃个钵仔糕什么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就这么不知不觉彼此融入了对方的生活,渐渐的默契到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能明了对方。
其实严君粲完全不需要程醒鹿的辅导,不过他会故意错一些题缠着程醒鹿给他讲;或者好几次程醒鹿问他想考去哪里他都说Z大,每次程醒鹿都不满意他的回答,以你的能力完全可以去A大嘛虽说Z大也不错但还是有点屈才了,但下次模拟考试严君粲保准会故意做错些题给她看。
然后就会被她数落,严君粲你是不是经不起表扬啊。
严君粲的房间里,程醒鹿一脸欣慰的看着他满分的数学模拟试卷,“不错不错,明天的诊断考试好好发挥,给我争点气。”
“如果我考的好你有什么奖励吗?”
“你想要什么奖励?”
“我还没想好,你可以先欠着。”
“好吧。”当他的家教还真是不容易,她的目光被一个东西吸引,“这是什么?”
“这是我妈妈多年前的环球游轮的船票。”
“环球游轮?”
“嗯。就是那种带你走海路,绕着各大洲带你旅行的游轮。”
“听起来好不错的样子啊,你妈妈应该是一个很爱生活很爱旅行的人吧。”程醒鹿这才反应过来,来藏门这么久她还没见过他妈妈呢。
是啊,那个时候父亲还在,母亲也还年轻。
“如果你有机会登船,你会去吗?”
“嗯…最好是有人能跟我一起,旅行我还是喜欢至少有两个人的。”
“我也觉得…上次带你去了蝴蝶馆和玫瑰园,今天要不要去捏泥巴?”
“捏泥巴?。”本着一颗藏门的宝地她都要去探一探的心,点点头。
路上,他告诉她他说的捏泥巴其实就是跟做陶艺差不多,只是他比起在转盘上做陶艺,更喜欢自己用泥捏的造型,然后拿去烧制。
“原来是这样。我做过陶艺,技术实在不怎么样,那我也捏泥巴吧。”
围上围裙,把手打湿,接过陶艺员递过来的调好的粘土。
捏个什么好呢。
好纠结好纠结。
“不如我们捏对方的样子吧。”程醒鹿提议,“把我捏好看一点哦。”
他点点头。
几乎不用看她的脸,都在脑海里,她的眉毛,她的睫毛,她的眼。
事实证明就算是捏泥巴她的技术也不怎么样,不过也可以考虑走一下抽象路线。
虽然技术不怎么样,程醒鹿还是捏的很仔细,她很努力的想把严君粲的俊脸全部照办到她捏的粘土上。
严君粲手中的粘土,从一个大概的雏形,到细致的刻画,一点点捏出来的她的眉眼越发传神。
“哇,这不是我了吧,好漂亮啊你捏的。”她感叹。
“我捏的你,要不要看看?”她捂着自己的杰作。
“嗯。”
她揭开双手。
严君粲:…
就知道他会是这个反应…
“我尽力了…”
严君粲没说什么,让师傅都拿去烧制出来。
他愿意烧出来呀,“大概什么时候可以烧出来?”
“过些天吧。”他说,“不过烧出来跟捏出来还是会有区别的,烧裂也是有可能的。”
“没关系,捏的过程我们已经体会了。”
“改天烧出来了给你看。”
“好,我回去了。”
“走吧,我送你。”
“好。”
跟以往一样,他会陪她走到藏门门口,派藏门的车送她。
看着程醒鹿离开的方向,严君粲站在那里,目光深深。
良久,他转过微僵的身体。
“君粲···正正大人。”锦年看见他转身走过来,舌头有些不听使唤的僵硬,嘴里是说不出的苦涩,她站在他身后好久了,他都没有一丝察觉只是一直看着那个女孩离开的方向,作为一个藏门的继承人这样掉以轻心的行为是绝对不被允许的。
他到底有多喜欢那个叫做程醒鹿的女孩,她不知道,也没有那个勇气去想。
严君粲神色疏离,和刚刚那个玉树临风目光柔和的少年已然判若两人。
像是一早就料想到他会是这个态度一样,锦年在心里给自己打打气,一双杏眼流光顾盼的看着严君粲,“我想和你谈谈可以吗。”
“我跟你没谈的。”,并没有停下脚步。
锦年眼底一刺,却仍带着些许的期盼,“你会跟我订婚吗?”
没有回答,严君粲已经走过了她。
严昭晓不知从什么地方走了过来,“锦年。”
锦年神色很快恢复正常,语气淡淡的“有事?”
“没事不能找你?”严昭晓儒雅的笑笑,推推鼻梁上的金丝边眼镜。“其实真的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就是过两天可能会忙起来,今天抽空想来看看你。”
在严昭晓心里,严君粲不过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纨绔子弟,蠢到敢拿枪指着老爷子的脑门,就算在藏门里有职位,但他恐怕连办公室的门朝那边开都不知道,他又有什么资格跟锦年订婚?
藏门里谁又不知道他严昭晓比严君粲年长,他却偏偏要因为身份和职位而委屈叫他三哥,还要眼睁睁的看着他娶走自己爱的女人,于公于私他都不可能忍。
锦年微拧着眉,严昭晓的为人她太了解了,就像一条一直在暗中观察吐着信子的毒蛇。最近严昭晓一系列的动作,让她明白他一定会在今后威胁到严君粲。她也知道他对她的想法,想到这,锦年平复了一下心中的不快,不着痕迹的抹去眉间的阴霾,淡淡的像是不排斥他的关心一样,“谢谢四少爷关心,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
因为他父亲不是老爷子的长子,所以就不被重视。
因为他不是长子的儿子,所以就不能娶锦年就不配拥有自己爱的人。
那么好,他们自己抢好了。
莫金池甩不掉跟白泽同属万年狗皮膏药的简若舟只好带着他和朋友一起去露营。
傍晚时分,大家坐在一起玩游戏,玩真心话大冒险。
莫金池正纠结是选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突然几辆黑色的车开来,下来一群黑衣制服的男人,在拥护中在众人的目光里,白泽C位登场。
光白泽秒杀尔等凡人的长相就引起了在场女生的惊呼。
莫金池立马脸色不对了,暗骂一声,孙子。
简若舟不知是今天少根筋还是怎么的,声音出奇的大“这是你孙子?”
白泽一听脸都绿了,“莫金池,不是早就说了让你安分点吗。”
简若舟是个人精,早就闻弦歌而知雅意,这中间的七七八八他也看出来不少,立马又哄又拽的把其他想看热闹的人拉走了。
大哥,白泽找你充钱了你那么快出卖我?
这件事以后,白泽怎能不待简若舟如待亲兄弟。一口一个好兄弟好兄弟的叫着。
她要收回她之前对简若舟回来会跟她统一战线的痴心妄想。
她要收回对他的信任。
她要收回穿开裆裤时候就跟他混了的开裆裤…
······
后来莫金池去进修,白泽也屁颠屁颠的跟去了,美名其曰免费助理。
“你这助理我不要行吗,请回吧白大少爷。”
“别呀,我免费的。”
“免费的也不要。”
“那我倒贴,倒贴行吗?”
“······”
程醒鹿每天都会看日历,离百慕生出狱前倒数的那几天的日子她不知道为什么不是手脚冰凉就是紧张的肚子疼。或许是她不知道怎么去面对他又或许是她怕再一次失去他。
到了那天程醒鹿很早就去了郊区的监狱。
大概是见程醒鹿许久没去了,狱员很热情的跟他打招呼,“很久没看见你了,不过百慕生都出狱了你怎么又跑来了?”
“出狱了?”程醒鹿以为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
“是啊,他假释了,出去有一阵子了吧。”
“那你知道他去哪儿了吗?”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反正别再进来就行。”
程醒鹿有点站不稳,那一秒她想的是她走进过百慕生的心吗,哪怕一秒呢。
她想了想,觉得自己有必要回趟E城,可是君粲这边临近高考她又走不大开。
可是她必须找到百慕生才能安心,哪怕就是看一眼。
她想了想编辑了一条短信给严君粲,定了最快的动车票回E城。
短信发出没有五秒,严君粲的短信就进来了,“早去早回。”
程醒鹿不用想也知道他的表情,心想只能暂时委屈他了,尽量早点回来吧。
回到出租屋简单收拾了一下背了个背包就去了车站,其实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回E城,或许是因为她实在想不出她所知道的百慕生会去的什么别的地方了。
她上了车,看着窗外,想起第一次见百慕生的情景。
程醒鹿是个普通但也算不上中规中矩的女孩,却一直走在规规矩矩的生活里。原以为在同一个学校上完小学,又在同一个学校读初中和高中,没有大风大浪,就像复印机一样生活。
但是那天不一样,天很蓝,E城雨过天晴总是那么美。
程醒鹿练完琴在阳台上浇花,突然有人叫她,她转过头,看见隔壁阳台的百慕生对她笑,她不想太失态,但几乎花了全身所有的力气才将目光从他身上移开。
“我是你隔壁新搬来的邻居,能接用一下你家的剪刀吗?”百慕生嘴角微微上扬,淡淡的在笑,明眸皓齿。
那个笑容程醒鹿一辈子忘不了,就好像小孩子第一次吃甜甜的糖就再也戒不掉一样。
“好好的。”那应该是她见过的最美好的最难忘的笑容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程醒鹿喜欢上了和百慕生一起上学的清晨放学的黄昏,喜欢上她的影子旁边是百慕生的影子,喜欢上每一天都能看见他的欢喜。
程醒鹿无数次在想,如果她没有遇到百慕生,那么后面就不会有那个勇敢坚强并且不再那么普通的程醒鹿。
到了E城,为了防止碰到熟人,程醒鹿提前就将自己的脸裹了个严严实实。
刚刚在动车上,她想了几个百慕生可能在的地方,在车站门口搭了出租车将地址报给司机。
一连几个地方都扑了空,司机看程醒鹿的表情就开始不自然了,大概是在这个小城没有那么多奇怪的人,程醒鹿的脸又捂得严严实实像见不得光一样,司机就委婉的让她先下车等想清楚要去的地方再打车。
程醒鹿走在曾经和百慕生一起走过的街上,她想,自己是不是真的一点都不了解百慕生,最起码她连他会去的地方都不知道。
她想起最后一次见到百慕生他坚决的背影,她很害怕自己再也见不到他了。
现在只剩下百慕生的家这最后一个她所知道的有可能的地方了,程醒鹿看了看时间,这个点爸爸妈妈应该晚饭后出去散步了,她恨不得马上去到他家,但又怕再次扑空,连最后的希望都没有。
程醒鹿走进她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院子,看见百慕生家没有灯光亦没有一丝有人活动的迹象,心中凉了大半,但仍不死心的拿出百慕生之前给她的钥匙,打开了百慕生家的门。
她记得百慕生入狱后她去看他他跟她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无论如何都不要在他不在的情况下去他家,她记得他说会有危险。但这是她最后的找他的机会,她不能错过也不敢错过。
屋里很久没有人住过,难免有些霉味,程醒鹿没有开灯,也没有久留。在屋里没有找到百慕生回来过的痕迹就锁好门离开了。
出了院子不远,程醒鹿总觉得有人盯着自己,心里有些害怕,摸了摸口袋里的电话,下意识的想打给严君粲。但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严君粲仿佛成了她除父母以外最信任的人。
她感觉到那个危险的气息越来越近。
下一秒,还没有反应过来,她就被另一只手拉进一家有后门的超市。
但当那只手拉住她的时候她所有的恐惧都消失了,是熟悉的感觉。
出了超市的后门,七拐八弯了几条街道,在一条之前程醒鹿几乎从来没有去过的窄巷里拉住她的人终于停了下来。
百慕生冷冷的声音灌入她的耳蜗,“程醒鹿,我记得我给你说过,在我不在的时候不要去我家,今天如果不是我恰巧经过,后果是什么你想过没有!”
程醒鹿才不信他的那句恰巧经过,心里的五味杂陈一涌而上,与其说有委屈有难过,倒更不如说是失而复得后患得患失的怯弱和低到尘埃里的卑微,“你知道我会来找你,所以你一直在附近对不对,百慕生,求求你可不可以不要丢下我一个人,能不能让我,你去哪里我就跟你去哪里。”
百慕生身体一僵,看着程醒鹿的眼神温缓了起来,最终还是忍不住慢慢搂住这个倔强的瘦弱的女孩,他知道从第一天见到他起她的眼神就没有从他的身上再移开过。但她不知道他出狱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Z大看她,那天他还在偌大的校园逛了很久,也想了很久,最终还是离开了。
回到E城办完事明知道不宜久留他还是没有立马离开,所以他承认刚刚遇到她不是巧合,他知道她会不顾一切的找他,他在等她。
连他自己都觉得这样的行为很矛盾。
他也搞不清楚他对程醒鹿是怎样的感情,他既想推开她,他的理智也告诉他他们不会有一丝可能,他接下来要做的事只会让她恨他后悔认识过他这样的混蛋。
但每一次一离开她他都忍不住去想她,很想很想她,他知道此生再也不会有人像程醒鹿一样爱百慕生了,再也不会有了。
“我跟你回Z城。”百慕生抚抚她跑乱的发丝,虽然嘴上那么说,但从他的眼眸里却看不清未来。
很多年后,程醒鹿才知道,那天百慕生说跟她回Z城,不是因为她在Z城,而是因为在Z城他有太多太多的事情要去亲自解决。她无数次在想,如果,当时她能知道他回Z城的目的,她一定会竭尽全力阻拦,那么,后面的故事会不会大不相同。
可是谁又知道Z城的百慕生跟E城的百慕生会判若两人呢。
“真的吗?你想好跟我回Z城了?”程醒鹿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嗯。”百慕生哄她开心一样笑着擦擦她花了一脸的泪水。
很久以后程醒鹿回忆那天,那应该是百慕生最后的给她的一个真心而温暖的笑容了。而在那之后的每一个笑容都带有砒霜的蜜一样,唯恐不能更早的宣判她死刑。
“明天一早我们就回Z城。”百慕生看了看周围,确定没人,拉着程醒鹿进了窄巷旁的出租楼,“你刚刚惊动了监视院子的那些人,今晚只能委屈你跟我住在这里了。”
程醒鹿没有多问那些所谓的监视的人,她知道这些都来源于百慕生家那场无情的变故。她知道虽然百慕生表面上风平浪静,但心里的伤口早已被撕的鲜血淋漓,他背负了太多他原本不应该承受的伤痛,但那时程醒鹿不知道他还隐忍了一般人都受不住的仇恨。
关于那场变故程醒鹿知道的不多,但原本幸福的一家三口现在只剩下百慕生一个人是血淋淋的事实。她没有能力去改变什么,她只能默默的陪着他,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保护他。
即便前面是万劫不复的悬崖,只要她的牺牲能为百慕生做什么,她都会毫不犹豫的跳下去。
“委屈倒不委屈,只是能吃到你亲手做的晚饭吗?”程醒鹿试图转移百慕生的注意力。
“那就做你最喜欢的鸡蛋面?”
“好呀。”程醒鹿喜笑颜开,比起刚刚像是换了个人,浑身又都是劲儿了。
出租屋的简陋出乎程醒鹿的意料,只放有一个破沙发和一个小破木桌的窄小客厅,一个小的只容得下一张床的卧室和一个只挤的下一个人活动的厨房。
程醒鹿几乎用了很大的力气才忍住没有落下眼泪,曾经多么高傲的百慕生呀,现在却像无家可归的流浪狗一样蜷缩在这样小而破旧的地方,还要东躲西藏,见不得光。
还好百慕生很快进了厨房忙活,端着两碗热腾腾的鸡蛋面出来时,程醒鹿已经调整好了自己。
“尝尝,还是那个味道吗?”百慕生递给她一双筷子,眼睛里带着些许的期待,他们真的好久都没有想这样坐下来好好吃顿饭了。
程醒鹿接过筷子,夹起带着香气的面条吹了吹,迫不及待的放进嘴里。
上一次吃到这个味道是多久呢,她几乎快想不起来了。但她记得她第一次吃到他做的鸡蛋面是因为那天放学忘了带钥匙,她就到百慕生家写作业,肚子饿的咕咕叫了,百慕生就自己现学现卖的给她做了碗鸡蛋面,自那以后,她便时不时缠着百慕生做给她吃。那个时候的他们,应该是程醒鹿一辈子都忘不了的最美好的时光了。
最美好的年纪,最美好的人都在那时了。
“你做的当然还是那个味道呀。”程醒鹿,“不是我吹哦,你做的面要是拿去开个店,肯定供不应求。”
“应该也就你会买吧。”百慕生无奈的将她的碎发别到耳后。“慢点吃,烫。”
“谁说的,我都说好吃,肯定会很受欢迎的。”程醒鹿忽然想到了什么,“对了,你刚刚说跟我回Z城,是一直就待在Z城了是吗?”
“你希望我待在Z城吗?”百慕生明知故问的打趣她。
“我希望你在哪里我在哪里,你不准推开我又消失掉。”程醒鹿说这话的时候没敢看百慕生的眼睛,毕竟她怎么厚着脸皮也是女孩子也会害羞,同时她也怕百慕生会找出一百个所谓的为了她好的理由像之前的无数次一样干脆的拒绝掉她。
“我应该会在Z城呆很久,还有很多事情要做。”百慕生没有给她明确的答案,但他好像还想说什么,想了想,又噎回去了。
在百慕生心里,这个世界上应该只有程醒鹿会这么傻,会义无反顾的无条件的在任何时候都跟着他,像生龙活虎的小斗士一样随时为他冲锋陷阵。有时候他真想问问她,他到底有什么好值得她愿意为他牺牲如此之多。
如果有一天他做了她无法原谅的事情,她会不会后悔她为他所做的一切,会不会毫不犹豫的离他远去,甚至恨他,恨不得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他这个人。
但这些百慕生都问不出口,程醒鹿是他最后的光明的存在,除了仇恨唯一活下去的希望,他不敢轻易失去。
后来那天晚上,程醒鹿睡卧室,百慕生睡沙发,半夜不知怎的程醒鹿被噩梦惊醒。她梦见浑身是血的百慕生和另外一个她感觉很熟悉但又看不清脸的男子,她第一反应便是冲到客厅,却看见百慕生坐在沙发上燃着快要燃尽的香烟,他吸了一口,将烟头按进了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满是烟头和烟灰的烟灰缸,然后又点燃了下一只。
程醒鹿愣在那里,她不知道百慕生什么时候开始抽烟,但她更看不懂的是眼前这个,从前从来没有见过的百慕生,冰冷,漠然,散着她招架不住的寒气。
她最终什么也没问什么也没说,退回了房间,没有再做噩梦因为她根本无法再入眠。
百慕生不是没有发觉程醒鹿看了他很久,他没有掩饰什么,倒像是他破罐子破摔的开始,他是要一路走到黑的人,她迟早要面对。
第二天一早,程醒鹿皱着眉头,看着比昨晚还要多香烟残骸的烟灰缸,心疼的厉害,“抽烟有害健康还要我跟你说吗,一晚上抽那么多你不要命了。”
百慕生看见她紧皱的眉头,犹豫了一下,还是怕她会不开心一样认错,“你别生气,我改我改。”
再后来,回到Z城,百慕生将程醒鹿送回她租的一室一厅就离开了,临走前给了她他的电话号码和他现在在Z城的住址。
不知是有意还是巧合,他住的地方离程醒鹿住的地方说远不远说近不近。
后来的,让程醒鹿许多年后都不想想起的回忆好像也就是从那一天开始的。
当然这又是后话了。
回到Z城的第二天正好是周末,程醒鹿起了个大早,想了想还是先去了百慕生写给她的住址,一个很普通的小区,里面多是老年人居住,百慕生租在三楼,程醒鹿敲了敲门,没人应,应该是出门了程醒鹿想着。
她不知道在百慕生进去和出来的的日子里发生了什么。那时的她抱着最后的一丝天真,她想,她和百慕生的日子还长,很多事情都要慢慢来。
看了看表,在小区门口拦了一辆出租车,去了藏门西壁。她昨晚睡觉前给君粲发了短信告诉他她回来了,今天要是不现身,那家伙一定会黑着脸出现在她家门口。
离他高考的日子越来越近了,她还丢下他两天,说不自责是不可能的。
刚一下车,程醒鹿就看见严君粲站在藏门门口,情不自禁笑起来,“你不会是料事如神知道我现在来在这里等我吧。”
严君粲没说话,沉着俊脸,看得程醒鹿很心虚。
自知理亏,她讨好的去拉他,“我的错,我悔过行不行,你说,怎么样才可以原谅我?”
其实知道她完好无损的回来严君粲在心里早就踏实了,但他很不满意她明明昨天早上就回Z城了,晚上才发信息告诉他,这女人胆子越来越肥了。
见他脸色依然臭臭的,程醒鹿在想自己是不是还有什么地方惹他不开心了,“我真的知道错了,君粲,你就原谅我吧。”
“你看,我走的时候没有不辞而别,回来也第一时间告诉你第一时间来报道。”
她还敢说是第一时间,具他所知,她也根本没有第一时间来报道。
虽然经过上次程醒鹿强烈要求他把保护她的黑衣人撤走,但她的事情他想知道的他都能知道。
“你说的第一时间是什么概念?”严君粲冷冷问道。
程醒鹿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看他一副气的厉害的样子,心里挺内疚的,“我保证下次,下次一定是正确意义上的第一时间。”
“最好是。”严君粲抿抿唇,面色缓和了些,他现在是在程醒鹿面前冷个脸都舍不得冷太久了。
程醒鹿好像没看出他的别扭,只是见他不生气了,又一副无法无天的样子,“就说吧,我们君粲,大人有大量,最好了。”
“走吧,进去吧。”严君粲看她又嘻嘻哈哈起来,淡淡抿起嘴角。
“我们君粲笑一下也很好看的吔。”程醒鹿捕捉到严君粲浅浅的笑容,眼里都是欣赏,忍不住赞叹,果然呀,颜值高,随便笑一下都倾国倾城,这孩子搁古代绝对是个祸国殃民妖孽。
严君粲习惯了她的花痴,不回应她,迈开大长腿向别墅区走去。
“你慢点走呀,等等我嘛。”
到严君粲住的别墅门口,程醒鹿几乎是一路小跑才跟的上严君粲的步伐。
“太过分了,都不等等我,罚你今天做一套特别难的数学卷子,哼。”程醒鹿一边喘气一边抱怨。
严君粲倒是气定神闲,一副任你处置,我顺便也想看看你会拿我怎样的表情气得程醒鹿牙痒痒。
进到房间,程醒鹿从包里拿出卷子,“今天考理综和数学,看看我这两天不在,你松懈了没有。”
严君粲接过卷子,开始做。
程醒鹿拿出之前准备好的讲义和打印好的重点知识的资料,又拿出一只荧光笔开始圈点勾画。
在程醒鹿的心里,严君粲要么是出国留学,要么也是考去A大这样全国数一数二的大学。可是每次她一表扬他或者鼓励他考A大,下一次的模拟考他一定会多错几个,甚至有时候明明前一次做对了,后面再做,他不光做错还说不会,缠着她给他讲,程醒鹿每次都觉得他怪怪的,但都被他带跑了思路,没有来得及多问。
现在离高考越来越近,程醒鹿多少还是些紧张,她今天一定要弄清楚他究竟想在哪里读大学。
严君粲做完卷子还有时间,但程醒鹿不允许他提前交卷。按照程醒鹿的意思,即便高考的时候提前做完也必须认真检查到规定交卷的最后一秒,平时的模拟考试也要养成良好的习惯。
严君粲按照程醒鹿的要求,老老实实的检查卷子到考试时间结束。
程醒鹿满意的点点头,接过卷子,一边批改,一边问到,“君粲,你想好考哪个大学没有?或者你的家人有给你安排出国什么之类的吗?”
“Z大。”严君粲几乎想都没想就回答了她。
严君铖确实有问过严君粲要不要给他安排出国留学,不过严君粲拒绝了,严君铖也就没有勉强,作为兄长,他支持弟弟的任何选择。毕竟在藏门西壁这样的家族出生就会有太多的身不由己,他希望弟弟严君粲能尽可能的有更多自己的选择。
“Z大!”程醒鹿停下手中的红笔,“以你的水平A大绝对不是问题,为什么想考Z大,你必须要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才行。”
“那你先回答我,大学是不是应该选择自己想去的学校?”
“对呀,选择你自己想去的学校,自己喜欢的专业,毕竟是你自己未来四年的事情。”程醒鹿不假思索道。
“嗯,所以我想去Z大。”严君粲一脸诚恳。
知道自己进了他的坑,程醒鹿还是很不甘心,“为什么一定是Z大呢,虽然Z大也不错,但也委屈你了。”
“谁说的,据我所知Z大的医学研究成就在全国数一数二。”严君粲理直气壮。
这么说这孩子还是有想法的,是自己错怪他了?程醒鹿想。
“好吧,既然你自己都想好了,我就支持你。”说着程醒鹿继续批改,手中的笔也轻快起来。
“Z大的医学系确实是王牌专业,全国都是很有名的。”程醒鹿抬起头看他,笑的很不自然,“这么说你想学医?”
“我学医怎么了?”严君粲看她笑的不怀好意。
“你要是当医生,病人可能会增加呀,尤其是女病人。”程醒鹿脸上笑出一朵花了都。
“程醒鹿。”严君粲很不满她的想法。
“好了好了,我不乱说了。不然你又要生我气了哈哈哈。”程醒鹿将批改好的卷子递给他,“这次做的很不错,我画出来的地方不应该出错呀,你看看。”
严君粲看了一眼,把卷子递给程醒鹿,“没错。”。
“我看看。”程醒鹿拿出草稿纸,自己把题做一遍。
结果她做出来答案跟严君粲的一样。又算了好几遍也是一样。
“应该是答案错了。”程醒鹿道,“还有我之前跟你说的考英语时候的一些技巧你还记得吗?”
“嗯。”
“你说一遍,我检查检查。”
“三长一短选最短,三短一长选最长,不会选的就选C…”
“我是那么说的吗?”她气结,教了个什么熊孩子,“重说。”
“听力的时候,语音里面念信息的顺序和对应答案的顺序是一样的;阅读题要想看一遍问题再去文章当中找答案;拿到卷子的第一件事是想看作文题目。”
“嗯这还差不多。先休息一下,你一会看看我给你准备的复习资料还有你这个卷子做错的其他题。”程醒鹿讲起课一向很认真很负责。“下午咱们看数学。”
“好。”严君粲看着她认真的小脸,想了想,道:“我高考完,你是不是就不做我的家教了?”
程醒鹿觉得他问的这个问题问的十分可爱,“你都高考完了,我还怎么当你家教呀?”
听了他的话,严君粲不知怎得当下很认真的想是不是要考虑一下复读。
“那你就不打算再跟我有交际了?”
程醒鹿听出他原来在担心这个,“怎么会呢,你不是想考Z大的医学系吗,咱们就是一个学校了,见面可容易了。而且呀,医学系的教学楼离我们系可近了。”
严君粲没有告诉她,他很怕她在他一毕业,不再是他的家教后就不会再和他联系了。
还有百慕生,那个他还未谋面就很排斥的男人。
办公室里。
严君铖讨好的给严君耀沏了杯上好的茶。“对了,我爷那边你怎么说的?”
上次沈惜我只是怪他告诉自己的太晚了,但没有对他的计划不满意,给他高兴的不行。
“之前拜托你的,这次算还你了。至于怎么说的我不打算告诉你。”严君耀呷了一口茶,“这茶不错。”
对于这个弟弟,严君铖从来是敢怒不敢言。
他们五个人中应该算他最不好对付吧?
没办法,谁让严君耀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主呢。
不过,自从严君铖知道了莫念念这号人物的存在,如同获得尚方宝剑。那感觉,怎么说呢。就好比,明明是桀骜不驯的雄狮,即便你手中没有牢牢擒住他的绳索,也能让它乖乖诚服。
“阮阑珊也快从军校毕业了吧,你不趁早做打算?”严君铖说这句话与其说是关心,不如说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不过他一点也不内疚,礼尚往来嘛,现在严君耀是看足了他笑话,把他压的死死的,以后但凡是关于莫念念的事他都要关心,他要让严君耀欠自己一个大人情,根据他的直觉。只要是关于莫念念的,只可能大不可能小,到时候他也要在严君耀面前好好耀武扬威一把,就先从让他端茶倒水开始。
想到这,严君铖看严君耀的眼神都戏谑起来。
“你这么看着我傻笑什么?”他严君耀冷冷的低音来回了严君铖的思绪。
“没什么没什么。”他严君铖在严君耀面前就没帅过一秒。
还好这个时候严君耀的手机响了起来,不知道电话那头的人说了什么,严君耀说话的没有那么冰冷,眼神也柔和起来,“好,都听你的。”
严君铖在一旁惊的差点咬掉自己的舌头,要不是他亲耳听见,打死他他也不信有一天这句话会从严君耀的嘴里那么心甘情愿的说出来。
他太了解严君耀了,这样闷骚傲娇又精明如豹的一个男人,连他这个当哥哥的话都没听过一句,还会跟谁说都听他的?答案只有一个,莫念念。
越想着严君铖越想见到莫念念本尊,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严君耀已经挂掉了电话,起身准备要走了。
见严君耀心情不错,严君铖胆儿也肥了不少,“金屋藏娇可不好,下次带出来见见,迟早也是要嫁入我们藏门的人,要先熟悉熟悉环境,你放心,将来我肯定是站在你这边的。”
不知是不是对他的话很受用,严君耀也没说什么,就离开了严君铖的办公室。
白泽进来的时候应该是和严君耀在门口碰见了,一进办公室就给严君铖递了一个你懂得的眼神,“三哥这回可是春风得意了。”
“可不是,对了,先不说这个。”严君铖起身走向办公桌,拿起桌面的一份文件给白泽,“你看看这个。”
“这是什么?”白泽接过,看了看文件又看了看严君铖。
“催化剂。”严君铖向来是个喜欢扮猪吃老虎的角色,“不过不是对严昭晓,而是为严昭晴的丈夫邵曾宇准备的。”
“你的意思是,先从妹夫下手?”白泽勾起嘴角,笑得唯恐天下不乱。
“即使严昭晴和严昭晓面和心不和,但邵增宇是个见风使舵的人,这些年,他一直背着严昭晴跟严昭晓合作。”严君铖修长的指尖有节奏的敲打在办公桌上,“邵曾宇这个人唯利是图,一面在严昭晴那里吃软饭,一面打着自己老婆是藏门的人的旗号耀武扬威得罪了不少人,从他下手,即不容易让严昭晓怀疑,也算是为我藏门清理门户。”
“就知道被你盯上准没好事,可怜这邵曾宇了,好日子就要到头了。”白泽一副我也很心痛的表情。
严君铖玩味一笑,“话不能这么说,邵曾宇的好日子到没到头,还得看你。”
“什么?我就一个医生除了救死扶伤其他我能干什么?”白泽暗自叫苦,还以为是来看戏的,结果自己是那个出头鸟,“说吧,要我做什么?”
“你看看文件就知道了。”严君铖拍拍他的肩膀,一副就靠你了的样子。
“对了,之前跟你说的那件事情有点眉目了。”白泽这才想到自己来找严君铖的目的,这些事情电话里说不方便,还是必须他亲自前来,“关于上次跟你说的严珉玦的财务问题。”
“查的怎么样了?”严君铖见白泽的神情难得的严肃。
“虽然事情被严珉玦抹的很干净,但是我前段时间又得到了一些线索。”白泽眯了眯好看的丹凤眼,“我总觉得那件事情不简单。”
“说来听听?”
“根据我查到的,完整知道那件事内幕的是严珉玦手下的一个会计,好像姓白还是柏,也有可能姓百。具体身份信息我还不知道,就知道这么个姓氏,严珉玦埋的太深了。”白泽看了看严君铖的表情,知道他也对这件事情尤其重视。“我觉得可以直接从他入手。”
严君铖点点头,他赞同白泽的想法,他们现在虽然还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这个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能让严珉玦这样的人不惜一切代价抹平,就一定是能给他万劫不复的致命一击。
“那时我不在国内,你应该比我听到的多一些。”严君铖的脸上没有一丝平日里的玩世不恭,他心里很清楚,在藏门西壁这样一个成王败寇的地方,能掐住敌人的七寸意味着什么,“一会你把你手里的关于这件事情的线索拿给洛宸,这件事情交给他去查,你先处理邵增宇的case,免得你总说我压榨你。”
白泽低哼了一声,算是表示算他有良心,准备走人,不然一会这位新官上任三把火的藏门西壁的宗主又想到什么,拉上他一起劳命吃苦,划不来啊。
“出去的时候把我爷叫来。”严君铖但凡说到沈惜我,好看的桃花眼总是发光的。
“是是是,就知道奴役我,自己好抱得美人归。”白泽不满意的白了他一眼。
“什么叫抱得美人归,美人一直就在我身边好不好。”严君铖还很不满他用词不当。
白泽不理他小人得志,谁让人家是宗主呢,回头让严君耀这尊大佛好好收拾他。
沈惜我进来的时候,严君铖已经整理好办公桌,还给她倒了一杯柠檬水。
她走近严君铖,接过水,喝了一口放在桌子上,很自然的帮他整理有些乱了的西服的领口。
严君铖一副很受用,低眉顺眼的小媳妇模样,将手附在沈惜我细腻白嫩的手上,“我爷,想带你去吃一家很不错的异国菜,犒劳犒劳我的女神。”
沈惜我耳尖有些微微泛红,低声道,“好。”
“时间也差不多了,我都定好了,走吧。”严君铖花尽心思的找到一家不错的餐厅,迫不及待像献宝一样恨不得让沈惜我立刻就品尝到。
虽然严君铖看着好像对什么都漫不经心,但只要跟沈惜我有关他都一百个尽心。在她面前他就算是一百岁也还有着十八岁愣头青一样的热情。
“好,我先回办公室一趟,还有点事情交代给筱沁,然后就来找你。”沈惜我点点头,走出了严君铖的办公室。
洛筱沁是洛宸的堂妹,是沈惜我很得力的助理,她们的私下感情也很好。
跟洛筱沁交代了几件关于明天会议的事宜,沈惜我拿起外套离开,严君铖已经在她的办公室门口等她了。
严君铖很贴心的拿过她的外套替她披上,“走吧。”
关于严君铖和沈惜我的关系一直是公司的饭后闲谈的八卦对象和所有人心中未解之谜。
虽然严君铖和沈惜我成天出双入对,但始终传闻他有个早就被家族钦定好了的未婚妻。即便这未婚妻还未现真身,但顶着家族钦定四个字不也很明了吗。
不过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严君铖对沈惜我那绝对是真爱,还是羡煞了公司里不少年轻貌美想要嫁入豪门的女人。
这不,两人刚走,公司里所有的女厕所便变成了八卦的女人们的情报站。
“这个沈惜我真是好命呢,严总恨不得天天围着她转呢。你说我怎么就没遇到严总这样的人呢?”
“唉唉唉,要我说,这也快活不了几天了,人家严总是有未婚妻的。”
“就是的嘛,严总也不知道看上这沈惜我什么,不就是个冰山美人嘛,哪有我这种热情似火的好呀。”
“你们说严总是会娶这未婚妻呢,还是冰山美人呢。”
“当然是未婚妻了,人家可是家族钦定,沈惜我拿什么跟人家挣?”
“才不是呢,严总他是我的。”
······
八卦闲话果然没什么营养,不听也罢。
严君铖找的这家异国菜的餐厅外表看起来并不起眼,内部装修的却很是用心,不同客人间的私密空间处理的恰到好处,加上菜依然保持着异国风情的原汁原味,,连资深的食客也会接二连三次的光顾。
“很不错,我很喜欢。”,沈惜我很中意这家餐厅,淡淡抿起嘴角。
沈惜我喜欢,严君铖就高兴,将菜单递给她,“点菜,想吃的都点上。”
等沈惜我点好菜,严君铖又加了几个,交给服务员。
菜的味道让她有些走神,为什么总是觉得好熟悉,好像在哪里吃过…
“我爷,这些天辛苦你了。”严君铖有些心疼的看着清瘦的沈惜我,以为她的失神是疲劳造成的。
就在前不久,老爷子提前结束了严君铖给沈惜我的假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让她出了一趟差,而他是在她完成工作回来后才得知,老爷子掐他的这个七寸当真是掐的准哪。
虽然那些天严君铖也忙的分不开身,但依照沈惜我和他之间的默契,她即便是再紧急的情况,去哪里也一定会告诉他,但他却是在她回来后方才知晓。
结论只有一个,就是,老爷子根本没给沈惜我这个机会。
在严君铖的字典里,什么事情都可以嘻嘻哈哈,唯独涉及到沈惜我的绝对不行。
所以在得知这件事情的时候要不是严君耀拦着他真的差点要去找老爷子算个清楚。
沈惜我出差回来就直接回公司继续工作了,公司里人多眼杂,严君铖也就没有第一时间询问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加上那些天他一直都在准备着后面那盘大琪,又要应付着各路不怀好意的人安排在他身边的眼线,就一直拖到了今天。
他太了解老爷爷子和长老们的心思了,沈惜我不是藏门人,就是不足为惜的。
这么多年沈惜我为藏门兢兢业业,说是有特殊职位,但从来没有让她碰及过什么核心内容,在他们眼里不过是可用可弃的忠犬罢了。
想到这严君铖的神色凛冽了几分,半秒,凛冽褪去。
抬头看着沈惜我清秀的小脸,又已满是温柔,“我爷,我一向不喜欢轻易许诺,但我向你保证从今往后,我会更加努力护你周全,没有人可以再这样将你从我身边带走。”
沈惜我迎上他温柔而坚定的眸子,将手伸出放入他温暖的掌心,“我知道你不放心爷爷让我出差的那件事,但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在你面前吗?”
其实他们都知道,老爷子和长老们突然让沈惜我出差不是巧合,或许是一个警告,又或许就是未来不久的一颗定时炸弹。
“我也答应你,以后多加小心,少让你老为我那么操心。”说着,沈惜我的神色更加笃定, “我知道你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都有很多的身不由己,但我始终都只相信你。”
四目相对,两情相悦。
即便沈惜我人前冷如冰山,但在严君铖面前,她的心,羞涩如小鹿,炽热如少女。
如果说在那天之前,他们之间都是默契陪伴。
那么在那天之后,再多的磨难考验,不过是更加炼就他们日后的情比金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