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 26 章 ...
-
也许我太过在乎他了，以一种我不自觉的方式在意他，自我欺骗是那么的容易，然而身体却会在第一时间做出最诚实的反应。我不曾预料到在安烨遇到危险的时候我的身体会在第一时间挡在他的前面，就如同自我保护那般的理所当然。也许在那一瞬间我看清了内心的某一种感情，然而却无法真正告知我些什么。
安烨来到法尔玛维奇，那是意料之外的事情，等到我回到自己的住处才看到那个穿着黑色大衣的男子优雅的靠在那石砌的墙头，紫水晶色的眼镜掩盖了他的瞳色，不知道他在到底在想些什么。这样寒冷的冬夜，我只看到那暗色的黑夜中街道上那有些刺眼的灯光下，那抹修长的身影，以及隐在黑暗中那几抹零星的火红色烟蒂。
我掏出钥匙，几乎意识不到那早已没有了温度的双手“为什么您不进去？”我的声音是如此干涩，我不知道安烨的这一次出现又意味着什么。
安烨淡淡的站在我身后，不发一语，但我知道他正在打量着我那不自觉颤抖的双手。
“钥匙。”他淡然的开口，看到我呆然的模样，他径自去过我手中那冰凉的金属，帮我打开了门，他进了房间，褪下身上沾着雪花的大衣，“你要在门口站多久，安言。”冷清的温度让我从失态中回过神来。
我静静的走进屋子，将身上的雪花抖落，“您怎么来了？”我开口询问，试图打破刚才的那种不自然的气氛。
在壁炉中燃起的火焰，使得刚才有些冷瑟的房子渐渐有了温度，“您要咖啡么？”我将煮好的咖啡倒入杯子中道。
“你要留在这里多久。”此时的他已经将眼镜取下，留下那纯粹的瞳色，优雅的看着握在我手中的杯子。
“可能留到春天吧。”我将甜淡适中的咖啡端到他的面前，“不过要熬过这个寒冷的冬天实在还是太过勉强了些。”
“你越界了。”安烨优雅的端起了咖啡小品了一口，淡淡的说道。
“我知道。”我看着门外那沸沸扬扬的雪，心情有一丝释然“但这次我只想按自己的想法放纵一回。您会怎么做呢。”我回过头，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我这样选择，安烨，告诉我，如果我选择了你所不愿看到的道路，你又会如何抉择，对这样一个对你没有任何意义的名义上妹妹，那个叫安言的女人。
“这便是你的答案么。”安烨如此的平静，声线没有一丝波动，干净而淡然。
“不应该是么。”我淡然的笑着，也许我们到底还是无法存在于同一个世界，那么就让我做出决定，斩断这份多余的羁绊吧。
“若是想发小孩子脾气的话，安言你已经过了那个年纪了。”安烨安静的看着我，那般深邃而又朦胧“我不会介意你拥有多重身份，也不会在意你可以做到如何，只是安言，你应该知道即便你刻意维护，结局也不会比你所预料到的要更坏。”他清雅的声音中带着平静。
“我似乎已经感觉到了。”我苦笑着放下逐渐冷却的咖啡杯“我也许无力改变些什么，但若是我什么都不做，我可能会内疚后悔一辈子，但若是我曾试图改变些什么，即便结局不是我想要的，但我想至少我不会有任何遗憾。您说对不对。”
“不想有任何的遗憾，也不想欠别人些什么或者更应该说在你本身的心中还是厌倦着血腥，渴望安宁。”安烨嘴角滑起一个优美的弧度“只是安言，不要把自己当做神，不要以为牺牲便可以换的自己所希望的一切，世界并不公平，更不会有你所想要的完美结局。残忍不是解决问题的正确手段却是更为便利的工具。”
“所以，有时候过于的仁慈反倒让人变得更加残忍，尤其是妇人之仁。”安烨的琥珀色双瞳中洋溢着一丝复杂的色彩“我希望你不至于如此。”
看着他起身将要离去的身影，我静静的开口“是不是下一次见面的时候，我们已经彼此敌对了。”
“那要看你如何想了。”安烨没有转过头，只有他的声音清晰传来。
“安烨，也许你从未把我当成您的妹妹，然而我却想要告诉您，无论我们将以怎样的身份相对，我希望最后以我作为终结点，结束我生命的人会是您，我的哥哥。”我平静的流着眼泪将一直隐藏在我内心话诉诸于他。
“你已经长大了，安言。”安烨静静的转过头来，“有些情感太奢侈了，并不适合每一个人。”
原来这是你给的答案，原来这便是你给的真实，那么坦诚却又同时是那般伤人。
在安烨打算走出去的那一瞬间，屋外的在保镖嘶吼着老板，有狙击。
我知道在那一瞬间我的思维是暂停的，我所有的感知就只有一个保护好安烨，他不能受任何伤。我不能分辨那是怎样的一种情感，只是很强烈很强烈，强烈到了即使明知道危险还是不会有丝毫犹豫，来不及思考，身体就挡在了他身前，我的第六感一直很强，强到让我能够一次次转危为安，而这一次我再一次庆幸我的第六感判断正确，当子弹没入身体的那一瞬间，我甚至连痛都是模糊的，我只是庆幸，庆幸那颗子弹并没有进入他的身体，那个人想要他的命，我知道，若是那一枪再偏离一点方向，我不敢想象，此时我面前的这个男人将会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幸好他还活着，幸好他仍活着，真好。
子弹穿插在肺部，每一次的呼吸，都是一种钝痛，身体逐渐开始丧失温度，安烨将我安置在沙发上，安静的看着我，他的眼中有着嗜血般的宁静，他冷冷的开口“你的命是我的，安言，记住你刚才说过的话。”
我急忙拉住他要离开的手“您要干什么。”
“他要为狙击我而付出相应的代价。”安烨淡然的开口，“你自己打电话给依若，安言。”
“不要去。”我开口，我不想要他去冒险，我的命不值钱，但他的命却是珍贵得让人甘愿为他付出一切。
“打给她。”安烨的声线开始冷硬。
“她不在法尔玛维奇，没用的。”我淡然的放开手，我不在乎自己能不能活。
“我不介意等我解决那个狙击手再来亲自帮你取出子弹，或者你更想要我的血。”安烨冷冷的看着我，我知道他是说真的，他不会在意事后自己动手甚至多付出一些血液，来填补因为失血过多的危险。因为我和他的血液都是稀有的Rh阴性血，这种在全世界都极具缺少的血型，常常会因为血库不足而导致死亡的特殊性血型，我和他血型比对无论在相似度或是排斥性方面都是极其罕见的完美替代，可以这么说，只要我们其中有一人活着，就是另一个的完全造血库。
“您这是在威胁我么。”我将头靠在沙发上“您要小心点。我会在这里等待救护的。”我知道我无法阻拦他，唯有将我的某些言语传递而已，我不想给他增添任何多余的麻烦。
看着安烨决然的背影，我知道伤口的痛已经忍到了极点，我大口的呼出一口气，我从没有这么狼狈过，也从没有这么软弱过，只是若是这是我唯一一次的例外，那么我宁愿就放肆这么一回，
沉浸于对那份不知名的感情的泛滥中。
我按他的话打电话给依若，依若在担心我的同时，也迅速联系了该地区的部门医院，她叫我简单处理下伤口，静静的休息等待救护的到来。听着外面那渐渐平息了的枪声，我无力的扯了一下嘴角，一切都已经结束了么，他还安全么，他会受伤么。
我自嘲的笑了笑，现在受伤的是我，而我的心却还记挂着另一个人，我是疯了么。
我知道他来了，就如同心中所坚信的那般他很强，强到那洁白的手工纺织衣料上只沾染上了一丝血迹。
“解决了。”我扯出一丝微笑，勉强能感受到他略带冰冷的温度手附上我的伤口。
“该来解决你的问题了。”他淡然的示意他的手下取来他需要的东西，坦然的撕开我身上被血染湿衣物“在肺部么，需要手术的辅助。”
“安言，你还有意识么。”他静静的开口，眼中有着一丝看不清的东西在流动。
“恩。”我轻轻的回应着“我还能跟您说话呢……怎么会……没有意识呢。”
“已经连痛觉都麻痹了。”他的声音朦胧而梦幻，让人有一种温柔的错觉。
“我好累，我可以睡一下么，就一小下……”我的声音有一丝疲惫，刚才还不觉得，现在突然之间觉得好累，好想睡觉。
“就这样睡下去就真得会离开，你就没有什么想要的么。”恩，想要的么，我不知道啊，我只是一直都期望哥哥能够承认我存在，安烨能够多看我一眼，是不是那也是一种奢望，是不是那也是不配拥有的情感呢，为什么每一次都是我竭尽全力的去追求些什么，我好累啊，累得不想动了，就像脱手而飞的气球，越飞越高，再也无法抓住。
为什么每一次都是我孤独一人的走呢，我回首看向那个年幼的女孩，那么的软弱，那般的无助，只是没有一个人伸手给予她温度，然而经历蜕变的女孩再次回首时，却仍是孤寂一人，有些人是想要进入她的生命，她无法给予他们机会，例如北岚翼，例如依若，她终于明白什么叫做无奈，也终于知晓有些人不属于任何人，有些情感无法奢求，例如安烨，例如雪洛。
有些东西不是你祈祷，上帝就会听到，也不是你强求便可能成就圆满。若是天地间真正拥有那所谓的天使，我可不可以向他许下一个愿望，让我可以丢弃那些不自觉的奢望，只做个有自知之名的简单女人，外貌也好，认知也罢，我不求高人一等的智慧和出身，也不需要华丽装饰的虚伪，也许愚笨点平凡点，感恩知足点，是不是我就不会那么痛苦了，也就不会追逐那抹我永远无法跟得上的身影。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第 26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