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会向阳》钧衡

3、三

　　阳光依旧，只是风呼呼地吹来，还是让人觉得有些凉意。柔顺的长发被吹得四散开来，丝丝细细飘散开来，在银质的耳坠旁一圈一圈地划着，叶茹的一边理着头发，一边埋怨着道，“什么天气那，春天了还那么冷。”

　　叶荟浅浅地笑着，“那是因为你穿裙子了。”

　　叶茹跺着脚道，“那也不该冷啊，现在是春天。春天不是该春暖花开的。”

　　叶荟不出声，迎着阳光微微眯起眼睛。想起昨天后桌同学的窃窃私谈，虽然声音微而弱，但还是入了她的耳。他们两个人看起来挺像的，嗯，不过叶茹比较开朗看起来可爱些，叶荟总是那么不声不响的样子。

　　是不是因为如此，所以，即使他们长得有些相似，向晏阳还是只看到了叶茹。

　　“向晏阳” 叶茹挥着手叫着，远处一个人影止住了脚步，回转身来，阳光把他的影子拉得长长的，一直长到叶荟的眼里。

　　叶茹拽着叶荟跑上去，“你怎么在这，刚刚不是说在寝室。”

　　“我来聚会，高中同学。”

　　“晏阳”不知什么时候过来的男生，搭着向晏阳的肩膀，满脸笑意。

　　叶荟低着头数着格子，石砖铺成的淡淡的黄色的方格子，一格一格从路的这一头延升到那一头，把路旁的那些新发芽的细细的树围在中间。

　　她听到向晏阳在介绍着，模糊了所有的字眼还是有那么几个字清晰地听到了，他说，“我女朋友”。叶荟的心还是重重地被敲了一下。明明知道叶茹日日夜夜讲的向晏阳就是那个她遥遥望着的向晏阳，明明知道叶茹昨晚附在她耳边喜形于色说着的向晏阳怎样怎样地点烟火棒，如何如何地表达着喜欢她的话都是事实，但是听着眼前的向晏阳亲口说出来，还是会觉得…

　　觉得有些难受。

　　“我在哪里见过你吗？”向晏阳的朋友问。

　　叶荟仰起脸，摇了摇头。

　　“我一定见过你的。“男生说着，伸出了手，“我叫周毅，有印像么。”

　　周毅说天色不错时，叶荟正走在一条长长的路上。他帮她提着一个灰色的购物袋，路边的灯是朦胧的白色，路面是灰色的白，人影落在那上面，倏忽间又淹没在白色的灯光中。

　　叶荟抬头，夜空是纯净的蓝色，没有皎洁的月，没有明亮的星星，却像是丝绸般透着光亮的色泽。她答：“只是没有月亮，没有星星，看起来就有些不像夜空了。”

　　“可我觉得现在比有月亮，有星星的时候好看。”

　　“恩？”

　　周毅笑笑：“人心情好时，就会看什么都觉得特别好。”

　　叶荟没有接过他的话，却转头看着身后问：“他们怎么走那么慢的，我都快看不到人了。”

　　“他们俩是故意慢慢走的。”周毅背着手，那鼓鼓的购物袋也绕到身后摇摇摆摆的，像只大笨熊。

　　叶荟看得不好意思就伸手去接：“我自己拎吧。”

　　周毅换了下手只说：“没事，又不重的。”

　　叶荟接不过来，想着自己拎着过不了多久就会累，也就算了。两人静默地走着，都不说话了。路上虽然有行人路过，但也只是零星的就个，偶尔骑来几辆自行车，很是安静。两人一不说话，就会觉得越发安静。

　　周毅突然问：“你不觉得见过我吗？”

　　叶荟觉得奇怪，却也老实地回答，“不觉得。”

　　“那天你拉着我问向晏阳”

　　叶荟的心里一惊，突然觉得慌乱了起来，她一把扯过那只购物袋，抱着往学校里跑，周毅在身后连声叫她，她却没有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