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能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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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星，龙城，刚过6点，太阳还没完全爬上天空，宽阔的街道上只有零星车辆驶过，几乎没什么行人。
此刻市中心的爱宠宠物医院门口却有几个穿着浅蓝色制服的人坐在台阶上打游戏，他们是医院值夜班的医生和助理。
一晚上都没什么人，眼看换班时间要到了，众人难免有些懈怠。
坐在边上的一个助理，伸了个懒腰收起手机，晃晃悠悠朝着马路对面的早点铺走，还没走到马路边，就听见远处传来的汽车油门轰鸣声。
察觉不对，那助理立刻转身往回跑，才跨上医院正门的台阶，一辆黑色私家车已经“嘎吱——”一声横在宠物医院前的空地上。
车门一开哭喊声就传了出来，等到一个滴血的笼子被抬下来，台阶上的人立刻围到车前帮忙，不过人多难免有意外发生，刚刚准备去买早餐的那个助理，一着急摔了一跤，摔得龇牙咧嘴半晌爬不起来。
等那笼子被放上转运车，家属跟着众人进了诊室，那助理才堪堪爬起身，他揉了揉膝盖盯着地面上的血迹，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边打电话，边朝着医院里跑去。
接连跑到院长办公室、仓库、寄养室，都没找到他要找的人，播出的电话也没有接通，转了一大圈，他又连忙朝着员工休息室跑去，推开门还没出声，就见一个半裸的男人正站在柜子前接通手机“喂”了一声。
眼前人的说话声与电话里的声音同时响起。
见助理进来，换衣服的男人转身看了他一眼，随即挂断电话，他手上动作没停，纯白的T恤自上而下盖套在了身上后追问：“怎么了？”
“院长，有条狗被车撞了，流了好多血，好像快不行了。”认出了眼前的人，冲进来的助理气都顾不得换，直接开口。
被称作“院长”的男人就是爱宠宠物医院院长苟飞文。
听到这话，苟飞文扯了件工作服套上，反手关上更衣室的门，就往外走。
“刘哥不是在吗？”脚步不停，苟飞文却有些奇怪，看了旁边的助理一眼。
“我看那个狗好像下半身都压碎了，也就院长你能治。”助理跟着苟飞文往外走，夸张地说着刚刚见到的情况。
苟飞文听到他说的这话，不赞同皱眉看向他，却依旧冲向诊室。
诊室外十分嘈杂，几个不同年纪的人都被助理拦在外面，即便助理在努力的请他们：“小点声，小点声，”但还是没用。
一位中年女士拉着助理边哭边说：“不能有事吧，你让我进去看看吧。”
另外一位中年男士则指着一个年轻小伙子叫骂：“喝点逼酒你非要开那个破车，怎么不把你自己压死呢。”
苟飞文路过听了一耳朵但脚步没停，直接进了诊室。
正在值班的刘医生已经做了简单的检查，现在正等着拍片结果，见苟飞文忽然进来，倒是一愣。
苟飞文迎着他的目光解释道：“我听这边有点吵，就来看看。”
刘医生瞟了眼苟飞文身后弓着腰揉大腿的助理，飞速移开了视线，对着狗主人指了指苟飞文，扯了扯嘴角，阴阳怪气：“这是我们苟院长，医术高着呢，你放心，有他在，绝对能治好，啊。”
狗主人是位年轻女士，刚陪着小狗做完CT，全然没有听出他话里的不对，反而忍着哭意，顺着他说：“那麻烦您了苟院长。”
这种时候苟飞文哪里顾得上与他置气，连忙解释：“我就是搭把手，主要还是看刘主任的，手术也是他主刀。”
坐在电脑前的刘医生听了这话挺了挺腰杆，大力地点着鼠标，与身边的助手看着片子。
苟飞文则是帮着护士把小狗挪出来，装上检测仪后又仔细检查一遍。
旁边了解情况的护士立刻小声说着目前得知的情况：“说是倒车时没看见，直接压在上了，是后肢、尾巴还有尾椎这儿都被碾压了。”
“它在车后面睡觉，倒车的时候压了下，然后车往前开，又压了一次，他也不知道叫一声，车开出来我才看到它。”狗主人终于忍不住落下泪来。
受伤的狗是只半大的黑色田园母犬，这会儿正一动不动地喘着粗气，它似乎听到主人在哭，半张不张的眼睛瞪大了些，眼球颤颤巍巍朝着狗主人的方向转了转，小声哼哼了几句，却又总是忽地抽搐下，明显上半身肢体活动也不正常。
这倒是让苟飞文有些奇怪，如果说叫了没听见就算了，被车碾压再怎么也不可能不叫。现在它的心跳血压都不是很低，上半身的皮毛干净整洁，下半身虽然变形严重还沾着血，但体表没有大量出血点，不像是失血休克。
看了看正在分析骨折情况准备手术的刘医生，苟飞文还是开口了：“它叫什么？之前来过吗？”
“叫黑子。”狗主人说道。
“没有建档，应该是第一次来。”这话是旁边的护士回答的。
“哦，黑子，验血了吗？”苟飞文接着问。
“在测血液，主要是下肢骨折伤，胸腹腔内没见大量内出血，外出血也不多，不是失血性休克，上肢不协调，应该是压迫脊椎神经导致的，手术时间比较长，血型叫他们测出来备着。”刘医生盯着屏幕，耳朵却听着苟飞文的动向。
“好。”苟飞文嘴上赞同，心里却还是觉得奇怪，“黑子，黑子”地叫着它，又轻轻握住拉动它上肢看自然下落的反应，凑近听着它断断续续哼哼声检测瞳孔反应，发现它并不是全无反应。
“没有呕吐，心率虽然偏低但是平稳，也没见毒理反应。”刘医生把视线从电脑屏幕上移开，嘱咐助手开始准备手术室。转身回来见苟飞文还是围着那只狗，刘医生撇了撇嘴还是忍不住开口嘲讽：“怎么？苟院长要施展你的超能力了，让它告诉你，他到底哪里疼？等他说完你再大显身手告诉我们，我们的判断不对？”说着刘医生轻笑了一声。旁边的助手和护士听到这话眼睛都不敢乱瞟一下，全都闭嘴装哑巴，生怕双方吵架牵连到自己。
苟飞文却完全不被他影响继续检查，忽然他手上的动作顿了顿，紧接着扒开黑子脖子上的皮毛，因为他在那里看到了一个小小的红点，应该是个针孔。
“查下血液里有没有麻醉或者毒药残留，你家附近有丢过狗吗？”苟飞文前一句是与护士说的，后一句却是对着狗主人说的。
“什么残留？”狗主人还没回话，刘医生却挤了过来，在苟飞文指着的地方扒开皮毛，也看到了那个红色的出血点，用手指反复摩擦了几次，确定那不是喷溅上的血液，瞪着眼睛张着嘴有些说不出话来。
“好像前几天村子里是丢过，但黑子是在院子里面被压的，没见到有人偷狗啊。”主人有点没有理清前因后果。
“要是真让你见到外人了，狗都没了。”刘医生很快缓了过来。
见主人又要哭，苟飞文连忙解释：“它动不了，应该是被人打了麻醉，家里要是有狗洞或者大门院墙好翻很容易被惦记上的，好歹现在是没丢。”但苟飞文也知道这话是安慰，狗是没丢，做手术的钱可省不下了。
“刘主任，手术室准备好了，”被吩咐去准备手术室的人没听到刚刚诊室里的对话，尽职尽责地来提醒，却被刘医生嚷了一句：“着什么急，等着。”
屋子里气氛顿时降到了冰点，不确定黑子目前体内的麻醉剂量，这么大的手术哪里敢随便开？
刘医生赌气似地重新做着检查，像是非要发现什么苟飞文没发现的地方似的，至于苟飞文则换到了电脑前看片子去了。
期间狗主人给家里人打了电话，家里人果然从院子里捡了一个小小的针管，
苟飞文手指不自觉地在桌面上点了点，在心里还原了下事情经过。
狗贩子晚上出门偷狗，见到黑子，于是打了针准备捉，但针头可能是没打准或者逃跑的时候掉了，所以打进的计量不多，藏在车后面时麻醉起效，主人开车，黑子就被压了。
等验血结果出来，刘主任黑着脸却与苟飞文一起进了手术室。
连续几个小时，先是在清创开刀，确认断裂情况固定脊椎尾椎，直到它两条腿都打上钢板后，才有医生进手术室换下苟飞文。
“你怎么还在这儿？小孟在外面等你半天了！”说话的人是宠物医院副院长苗胜楠。
“现在几点了？”苟飞文问出这话后也不等人回答，飞快出门换衣服，一边换一边给小孟打电话解释：“刚才临时有个手术，马上出来。”
拿着外出箱套上医院定制的白大褂走到前台时，前台员工的对话直接传到苟飞文耳朵中。
“真的假的，院长一听就知道被打了针？”
“那可不，老刘都没看出来，咱们院长一来，片子都没看就是趴在那狗嘴边一听，立刻就让验血，厉害吧。”
“所以院长能听懂动物说话，这是真的啊？”
“当然了，你是没看到当时老刘脸都绿了……”
“这么多人排队，你们是没事儿做吗？”苟飞文开口打断他们。
被抓包的员工也不害怕，笑嘻嘻的说：“院长，孟总等您呢，”
“知道了，周杰跟我一起出去一趟。”
被点名的人蹭的一下站了起来，赫然就是早上偷偷去叫苟飞文的那个助理，同时他也是八卦的传播中心。
周杰笑嘻嘻凑上来，接过苟飞文手里的诊疗箱背在身上，跟在苟飞文身后朝着门外走。
瞧他这副样子，苟飞文忍不住开口：“你为什么总跟他过不去呢？怎么说他也是师哥。”
听到这话周杰却翻了个白眼：“他是什么师哥，你才是我正经师哥，他在学校的时候就仗着自己是研究生把我们使唤得团团转，在这儿还是一副多牛的样子，什么人啊，而且明明您是院长，他一天瞧不上这个瞧不上那个的，还不是不行。”
“别说了。”苟飞文板着脸教育他：“怎么？你的医术比得上他？先管好自己得了。”
“我是比不上他，不过他比不上你我就开心。”周杰神秘兮兮地凑近了苟飞文：“院长，当时被打了针，真是那个是黑子告诉你的吗？……”
“闭嘴！！我再说一遍，你以后不许胡说，不然我先开了你。”这话到底惹怒了苟飞文。
周杰这才扁了扁嘴，站直了身子不再开口。
苟飞文却有点心虚地看了看四周，生怕别人把他的胡话当真。
毕竟之前有段时间，他真的认为自己能听到动物说的话，不过那已经被确诊为精神分裂产生的幻觉，而且这种幻觉不应该也绝对不能出现在一个在职的医生身上，即使是兽医。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能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