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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墨黑色的温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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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窟早已化为平坦的地面,地震却未曾停息,解脱拘束的查克拉开始朝四处扩散,铺天卷地,赤光垄罩流窜过的所有一切,逐渐地眼前的景象也只剩下血红的单调色彩。
到达极限的瞬间,查克拉转移流向直伸天空,眨眼之际形成范围一公里之广的天驻。
任何地方都能目睹到如此震撼的场景,当然也包括风之国、火之国。
“纲手大人,那道光是……”
静音匆忙的闯进火影办公室,见纲手正安静的站在窗前远望,更是着急。
“我看到了。”一句话,表明自己也十分担忧目前的情况。
直到光驻出现剧震才逐渐平息,一瞬间引发的地晃似乎惊动了整个木叶村,明明只是看着却能感觉到庞大的查克拉气息,可见那并不是普通的光,而唯一的可能性只有一个。
“那孩子……”纲手记得她给卡卡西小组指派的是最安全的交际任务,但为什么还会发生预料之外的情况,而且光的方向并不是砂忍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鸣人最先注意到光驻的存在,一见就惊讶的喊“卡卡西老师!”
“这种感觉不会错。”查克拉的气息和之前星夜所解释的梦姬之力一模一样“我们这就出发。”
手鞠望着三人离去的方向和那道光芒,严肃的心态对上了我爱罗和勘九郎。
“我们也走吧。”说完便随后跟上去。
因为晓的出现,高层早已提起戒备,所以勘九郎决定留下来待命,守在村内等他们回来。
见手鞠离开,我爱罗却不为所动“我爱罗?”
被唤的少年收回视线,默默闭上眼,身体逐渐化为砂砾,朝着光驻的方向飞窜而逝。
光驻之中的景色,仿佛是一个血红的世界。
宇智波斑一丝没有松弛握在手中的结晶,原本火红的光泽被一层白透的冰所包覆,其中燃烧的火光如同时间停止般冻结。
看着自己的成功之作,见面下的笑容已无法再掩饰的发出得意的赞赏。
最后他松开手,女孩早已失去意识的倒在地上,就和开始时的场面一样。抬头仰视夜空,映入写轮眼里,是血红的月牙,在漆黑的夜中散发不可一世的光辉。
红的仿佛要滴出血来。
果然不可能所有事都在他的掌握。红莲外流的查克拉过量,略含许多梦姬苏醒后的隐没之力,那种量少爆发力却惊人的查克拉,才会导致能力再次发动。
而且还是在施术者没有意识的情况下,更加放肆的无法控制。
此地不能久留,踏出几步顿了顿,回头看一眼身后昏迷的女孩,自言自语“那么,两年后见啦。”
话的最后一个音色消失时,就不在有其他人的踪影。
光芒开始消散,等到卡卡西几人抵达半径一公里的距离,早已不见任何一丝光影。
“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啊。”鸣人并没有察觉异状。
“不。”其实不需要看也能发现不对劲“太安静了。”安静到连生命的气息都荡然无存。
风不是停止而是消逝,再他们踏入光驻曾经覆盖的范围时,就等于踏进另一个世界。原本的平地看起来虽然没有差别,但却不曾见到任何一株植物或动物。
当发现这一点时,卡卡西才明白那道光的严重性。
生命……消失了。
曾经目睹的梦姬之力,是在星夜的控制下让海水转为虚幻。但他不认为这种作为是她所做的,未免也太过头了点。
不管发生了什么事,只希望一切都还来的及。
卡卡西领在最前头,身后跟着小樱、鸣人,和尾随在后的是手鞠,几人加速的往前方赶去,各自不同的心情交错再一起。
不知过了多久,小樱眯起眼“我好像看到了什么?”再近些确认“是星夜,但是……”
其他人跟着望去,发现星夜正倒在那里,一阵砂风飞窜而过,不知何时,她身旁多了一个人影,我爱罗垂着眉注视昏迷的女孩,直到小樱开始帮星夜检查身体状况,也不曾移开视线。
“并没有什么伤势,但体力消耗的非常严重,可能得睡上几天的时间。”
见星夜没事,手鞠才敢放下心来。
她看向卡卡西,本想询问是否要先把星夜带回砂忍村,却发觉那几人的表情异常凝重,不是说了没事,他们还在担心些什么?
最后卡卡西环视周围,说道“还是先把她带回去吧。”
手鞠内心的不解最后并没有问出口,只是建议他们先回砂忍村,因为从这里回到木叶至少要花上几天时间,而星夜也需要休息。
卡卡西自然接受身为同盟国的好意,但他担心这起事件会造成两国之间的分支。
我爱罗从始至终不发一言,黯然看着卡卡西背起昏睡的人儿,也只是淡沉地和手鞠领在前头。
一向爱说话的鸣人也突然失了兴致,星夜每次只要使用过多力量都一定会消耗许多体力而昏迷,同样的情况令他再次想起红莲暴走时星夜拔剑挥向自己的情景。
他永远都忘不了,那空洞失色的眼神。
回去后不久就接到阿斯玛小队前来的命令,好像是风之国的高层指定要见火影,但身为火影的纲手不可能为了这起事件离开村子,所以才派遣其他小队代替前往。
砂忍村派出的调查小组返回报告,得知在那道光中发生的事,幸亏光驻的范围并没有触动到其他国家,也毫无伤亡才没有造成太严重的影响,在两方一番辩论下才有了结果。
阿斯玛小队的任务也包括带卡卡西小队一同返回木叶,小樱立刻解释星夜现在的情况必须好好休息,不知能不能再多留几天?虽然是这么希望,但得看砂忍村的意思。
这时手鞠出面,说她已经得到星夜能够留下的允许,等醒来之后就会回去木叶村,能得到宽容卡卡西感激的道谢。
小樱好像有什么话难言出口,最后只是鼓起勇去说了一句。
“如果星夜醒来了,请你们一定要陪在她身边!”
手鞠并不明白她提这个要求的意思,想起当时几人凝重的表情,也就答应了。
……
……
微弱的光线从竹帘中筛进,薄雾未散的清晨带着些冷淡凉意。
她半睁开眼直盯天花板,思绪有些恍惚,揉了揉眼角,瞳中蒙上了一层飘渺的薄雾,慵懒地直起身子,似乎所有感觉都变得不真实。
星夜四下环顾,才查觉到,这里,并不是她该在的地方。
打量这个十分狭窄的和式住宅,几乎只容得下一、两人的内室。探出窗外的视线,天空中的浮云随风推行,飘然宁静,只剩下微风吹抚花草的声音。
呆愣了几分钟,伸手打在自己的脸颊上。
是梦么?
突如其来的想法令她不仅顿下思绪,浅意识否定这个猜测。
她是不会作梦的啊,如果是梦,怎么不见那片彼岸花海?
起身推开房门,漫步于走廊,只有绯剑在腰际晃动而发出的零星声响,如此恬静的屋内,或许除了自己以外,在无他人。
直到不远处的声音传来,止步。
“啪!-啪!-啪!-”
持续缓慢,是皮球拍打的声响,明明离的很近,她却感觉不到气息。
再次踏出步伐,随着声音指引,来到□□院。
自然清淡的草香让她全身显些舒坦,不经意放松肩膀的沉重,本该有的戒心却缓慢的消失,发丝随风吹抚在双颊上,默默地探出视线,拿着皮球的小小身影映入眼帘。
是一个穿着白色振袖和服的五岁女孩。
银白的短发,淡默的神往,安静的独自玩耍,忽然间女孩停下手中的动作,微微抬头。
那双眸,是星夜在熟悉不过的血红色。
那一刻,她愣住了。
“姊姊,你是谁?”
见眼前的女孩疑惑的神情,她以为这又是红莲的梦境,以为宇智波斑的计划没有成功。所以为了在一次惩罚,它打算给自己绝望,一个不可能实现的梦。
她以为这个女孩会是红莲,抬起头见到的会是那抹诡异的火焰,讽刺自己的渴望是多么愚蠢。
但一切都不在是她所想的。
这个女孩不是红莲,而是她,那个没有被梦所束缚的自己。
如此的事实,她似乎还有点茫然。
女孩疑惑的歪着脑袋,孩童天真的红色对上她现在沾满真正鲜红的血色,令星夜无法与其对视。
“玩的差不多,该休息了。”那是,一位女子的声音。
星夜回望,才发现女子正从走廊的另一侧走来。
皱眉,她并没有感觉到有人靠近。
诡异的可疑,不是针对来人,而是自己。
那人的发色和瞳色是十分清淡的墨黑,周身的气息稳而深沉,却又有一种仿佛能与空气融在一起的和谐,星夜看到她的第一眼,只觉得很不可思议。
她坐在廊阶上,对着院子里玩耍的女孩招了招手,女孩便乖顺的放下皮球走过来,趴在她的腿上,调好舒服的姿势准备休憩,因为还是个孩子,困意很快就占据了脑海。
星夜不仅觉得眼前的气氛难已打扰,淡漠不语。
没想到,却是对方先开口“竟然都来了,就坐下来聊聊吧。”
“……”
女子嘴角浅笑,仰望天空“今天的天气挺不错的。”
对方见星夜仍然不动于衷,也没在继续说话,身旁的女孩早已入睡,她伸手抚顺着柔白的短发,动作放的极轻,深怕会弄醒她。
就好像……母亲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
良久,星夜才缓缓地随着她的动作,来到廊阶坐下。
她其实并不是对这个人有所戒备,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就连自己现在是处在什么状况都不晓得,又该怎么用平常心来面对眼前的任何事?
不是她多疑,只是习惯而已。
两者都保持沉默,却不会觉得尴尬,但是目前的情况星夜觉得自己是该问些什么,在心里叹气,第一次明白沉默也不是办法。
“那女孩……”虽然终于打算问些什么,却又不知道开口才好。
一般都是应该问些“这里是哪里?”、“你是谁?”之类的话,但目前为止最令她在意的还是只有那个和自己百分相似的女孩。
似乎就在等着星夜发问,但听到这个问题,浅笑不语。
低垂着头的视线转向星夜,让星夜看清她眼中的不忍、惭愧,语气中满着宠溺和温意。
“这孩子经历过太多事,所以没有办法真心的笑了。”难以名状的温暖中藏着一声叹息“我似乎亏欠她太多,无法隬补的东西。”
她说话的方式,轻轻淡淡,不急不躁。
女子回答的并不是星夜想要的答案,但她还是很认真在听。
“你觉得生命很珍贵吗?”
“当然。”肯定的语气,毫不犹豫。
她一向都把生命看在第一,不管是弱小的还是肮脏的,只要是不看重性命或对未来产生绝望的人,都不复存在。再说以前她所杀害的那些人,双手不一定比她干净多少。
其实她这个人,也挺矛盾的。
“之所以珍贵是因为脆弱吗?”语气恬静,双眼望向前方“人类没有食物和水就无法生存,但如果有心试着找寻活下去的方法,就多少有些希望。”
女子唇角淡淡地扬起弧度,满是无奈“只不过,我们人都很自私。”
“因为有心,所以才会渴望不是吗?为了权威和胜利,人与人之间不惜一切展开争斗,结果却是一片狼藉,这并不是任何人想要的结果。”
被她这么一说,似乎更加证明了战争永远无法停止的无奈。
这一点,星夜老早就意识到了。
“你所期望的是充满战争还是和平的世界?”
星夜呆愣了下,才反应过来。
她从不曾思考过这个问题,其实这个世界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子,也不一定会见到。
目睹过的战争无数,但和平却没有多少,就算真的有也没能保证这样平静的日子是否会直到永远。以前好像也曾经对一个宇智波说过类似的话:
‘只要有国家的存在,战争就不会结束。’
‘和平,只不过是给人们暂时的满足罢了。’
到现在她依旧是这么认为,这两者之间根本没有多少区别,所以才没有办法回答这个答案。
女子不强求她说出来,继续问道“那么,你所渴求的又是怎样的人生呢?”
“……”
她是第一次被人问得如此难言。
明明心底早已有了答案却说不出口,是因为不可能实现的缘故吗?
所以怕就算说了,也只是一个落空的期望而已。
看着星夜隐忍消沉的淡然眼神,语气温和“把手伸出来。”同时也伸出自己的手。
“恩?”
见星夜投出的疑惑目光,浅笑不语。
从头到尾都不见女子脸上除了笑容之外还有其他表情,恬淡清静的气质。
最后只能坐近了些,迟疑的伸出手来,可能是因为靠较近的缘故,星夜发现女子身上残有令她说不清的清淡味道。
虽然陌生,却并不排斥。
她捧着星夜的手,随后便散发出一道冰冷却柔和的光芒,待星夜再次探过来,手中已经躺着一个冰制结晶,光泽十分透澈,宛如精致的水晶玻璃。
但这是什么?好像是花,却不知道是什么花。
“看出来了吗?”凝视着那朵冰花,淡然的神往与星夜十分相似“你觉得这是什么花?”
星夜不明所以的盯看了好一会儿,摇头“不知道。”
“那我换个说法好了。”慢言慢语,女子并不着急,等着她自己“开窍”?!
“你希望它是什么花?”给了启示之后,静默不语。
星夜望着手中的冰花,这生来对于花的知识她是有的,但说到喜爱却没有几个。最常见的鲜血染在自己的白色衣装上,宛如一朵朵妖异的红莲。
赏金职业避免不了衣服沾上血迹,但白色却是她爱不释手的颜色,当她看到那一朵朵红莲之后,便更加卖力的磨练自己剑法,只为这种事不要再发生第二次。
可见她并不喜欢那样的花。
况且……还是和它同名的话。
星夜郁闷地甩头,似乎想得太远了,一瞬间把思绪调了回来。
叹气,其实唯一令她执着的也只有它了吧,这生来只看过两次,初次时它还只是个花苞,沉寂地垂着头等待绽放的时刻,二次时它却已经是那一片暗红中最耀眼的光彩。
白色的彼岸花,是她最喜爱的色彩。
梦姬之花。
当星夜这么想时,手中的冰却突然产生形状变化,震惊的睁大双眼。
“找到答案了吧。”女子察觉到变化,看向星夜手中的花而,温柔的笑了起来“真是一朵非常漂亮的花呢。”
星夜微微点头,专注的凝视着。
彼岸花的花瓣形状十分独特,所以她一眼就认出了,还真是不可思议。
“哇!姊姊,这朵花好漂亮喔。”
星夜抬头看见刚才应该睡着的女孩,不知何时跑到自己的面前,女孩笑的灿烂无比,是这样年纪的孩子就该有的天真笑容。
原来她也能如此毫不顾忌的笑啊。
“这就送给你吧。”女子宠溺的摸上星夜的头顶,感觉到对方不习惯而僵硬的双肩,笑着说“让它成为一朵能够给你希望的花。”
希望……吗?
在梦镜中唯一陪伴自己的梦姬之花,而现在也是给予自己希望的希望之花。收到这份礼物,星夜心底的某个空缺似乎被填满一样。
“姊姊,你在笑呢。”女孩微笑说道。
听来觉得奇怪,她的脸上除了平日的淡然,什么都没有。
“不,是这里喔。”女孩把手指在自己的左胸口,那里是心的位置“姐姐的这里是在笑的喔。”
说完伸出自己的小手拉起星夜站了起来,女子看着两人,墨黑色的眸中一片暖色。
“妈妈。”女孩微笑着呼唤眼前的人。
一瞬闪神,星夜不知道该怎么述说现在的心情,惊讶的盯着那位女子,手中紧握着那朵冰色彼岸。
“希望你能够找到自己的答案。”
静静地听着她的话语,只希望能永远徘徊在耳边,清楚的凝听那个声音。
“希望能够有人隬补我没办法给你的一切。”
好不容易见到面,现在想开口却无法发生,双脚仿佛定在地面无法动弹。望着她的容颜,不能忘记!这一面,或许会是最后一次。
抬手抚上星夜的脸庞,眼中满是不忍“对不起,我是个不称职的母亲,竟然让你一个人经历那些事,却无能为力。”
“我没办法给你亲情,但如果在世上找到了重要的人就不要放手了,要学着去珍惜你的一切。”
手中的温暖消失,小小的她面对自己牵起女子的手来。
“姊姊,要加油喔!”女孩微笑挥着手。
星夜的视线越来越模糊,是梦吗?原来她真的有做梦的时候。
眼前早已看不清任何东西,但那抹温暖的墨黑色却仍然清晰的留在脑海里,只有最后得那一句话,在耳边徘回不离。
‘我的女儿,一定要坚强的活下去。’
最后,她在心底喃喃喊着,那从未说出口的词语。
‘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