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是敌是友（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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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法部一如既往地繁忙拥挤，纸飞机在满是金色符文的穹顶下飞来飞去。负责与阿尔巴尼亚魔法部跨国合作的职员步履匆匆，难掩喜悦的神色
魔法部部长办公室
福吉双肘撑在桌子上，昂贵的乌木纹理反射光泽，魔法职员站在暗绿色的丝绒地毯上，短暂欣赏金丝镶嵌的魔法部旗帜，等待桌后人给他反馈
信件来自阿尔巴尼亚，来信称，遭遇抢劫的是供霍格沃茨下一学年保护神奇生物课教学的生物——鹰头马身有翼兽，生物已经在返回的路上，安全，妥当。
福吉放下信，神情淡然
一个月多一点，可以说是神奇动物司办事的效率新高，要知道在魔法生物的管理这个问题上，不管是英国还是其他国家一直以来都相当头痛，尤当触及非法走私。小职员不太明白，他的部长看上去并没有如释重负
也许是部长压力大，只要不是坏消息，其余一例常态化反应。职员想
福吉点头示意没有其他吩咐，魔法职员离开了办公室
圣诞节过后，魔法部对阿兹卡班和摄魂怪采取了非常强硬的管控措施，甚至和麻瓜首相取得了联系，加强各大出版社魔法曝光类消息审核
一个多月，所有来信全部是关于教学生物，‘摄魂怪’，没有丝毫进展吗
福吉肩膀沉重
....
洛茜活到这么大接触阿尔巴尼亚一次是在地理课本的地图上，一次是在历史课本的建交时间表上。这个国家真有趣——
临海，有出海口，商业不行。陆地，有土地，贫瘠的很农业不行；唯一的特点是什么
是什么
是够横。
草长莺飞二月天
洛茜站在一个茂盛的园圃里，这是一个花园洋房，园圃不远处的房屋白色的砖墙，白色的房顶，面对她站立的阿尔巴尼亚男人一条阿迪的裤子，白袍外套黑马甲，牙齿露在外面金光灿灿，只有一颗金光灿灿
洛茜抬头挺胸：“交租。”
男人：“没钱。”说完他凶恶地俯视同样注视他的少女，她仰着脖子，比他更凶狠
人是一种很奇怪的生物，他们总是会做一些难以被正常逻辑理解的举动，比如在这个春暖花开的季节，阳光明媚的午后，从摄魂怪疑团的工作背景切换到帮助陌生的阿婆讨要房租，并且衔接过程格外顺利，洛茜甚至手里还拿着从饭馆出来啃剩半截的黄瓜
迪戈里：就没有衔接过程...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你有钱镶金牙没钱交房租？给钱！不然我把你金牙拧下来充租金”洛茜温言细语道，脸上攀似的笑容像一条毒蛇，她再向前走一步，就要吐出蛇信
气急败坏的男人一拳打到洛茜脸——旁边张开的手掌上
她第四次拦下了它
这玩意儿她练过
洛茜紧握男人硬邦邦的拳头从自己肩膀上推下去，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看不到因为用力紧拧的肌肉“欠债还钱，这里不是救济站，你没钱租什么房子啊？”
“我交不交房租关你屁事！赶紧滚！”男人蹩脚的英文口音洛茜听了直想笑，他还没她初中的英文水平高
房东婆婆站在洛茜身后几步远，她手里的拐杖几经摇晃“好孩子，他说了，下个月会一齐交给我，我们先离开吧..”
“阿婆，这不能信的，他已经用这样的借口多少次了，今天我一定帮您把钱要回来”
清新不落俗套的米黄色灰泥墙结合浅红屋瓦的花园洋房，这里本该是一片祥和温情的地方，男人铁了心不给钱，这里马上就要变成武打场
洛茜铁了心要钱，可是这里不能变成武打场
花草何辜，房东婆婆和迪戈里何辜，要陪着老赖一同目睹血雨腥风，大半夜要被吓醒
洛茜指指花园的小栅门“你和我出去打一架，我赢你交钱，你赢我帮你付清所有房租。”
这玩意儿还缺心眼儿
男人听洛茜这么说一脸捡漏笑，毫不遮掩，房东婆婆吓了一大跳，她赶紧上前握住洛茜的手腕
“诶孩子！——”
“您放心，我保证赢。”洛茜俯身和她悄悄说
“不过我赢了你，真不够我光彩的”男人一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样子
洛茜看他贱兮兮的嘴脸手痒得握都握不住，立刻就想挥出去。但是她可不想在这里见血“既然是我提出来的，你管什么光不光彩？”
“那好！”对方提出的条件很难不让人不心动，男人向花园外的街道走去“怎么样算输？”
洛茜：“打到站不起来。”
阿婆：“好孩子，你上辈子不欠我的，你快走吧！”
和少女同行的人一直站在几步远外，挂着像是被太阳晒得睁不开眼的表情，他全程靠边站，老妇人朝喊他：“你们走吧，真的谢谢你们！”
“没事，您等着收钱就行”迪戈里把她搀扶去角落的藤椅上
“真不懂你怎么忍心赖账”洛茜跟向男人，角落合掌祷告的老妇人在目送她离开“多心善的人”
“废话真多，开始吧。”
...
也就是一轮祷告的时间
“阿婆，给您钱！——这是他保险柜里所有的钱，你数数，不够的话就掰牙”
“————”(数)
（洛茜：有纸吗，我手上都是他的鼻血怪恶心）
（迪戈里：你抹他身上吧）
“——够了，多500列克”老妇人颤抖着双手，从纸沓里抽出一张蓝色纸钞还给洛茜
洛茜蹲到地上，在黑色的马甲上来回蹭手，蹭完了，她把纸钞揣进那个马甲兜里
“留给他做生活费吧——那我们走啦阿婆！下次再有这种情况您直接报我的名字！”
（地上的男人抽腿）
“诶，好好，再见，孩子！再见孩子，谢谢你！——谢谢你！”
真主阿拉
真主阿拉
“哦！”已经走远的洛茜从街角墙壁转回来，她探出脑袋“婆婆您注意休息，您的脸色很不好”
“——好，好，谢谢你孩子！——再见啊孩子！”
....
洛茜和迪戈里到达阿尔巴尼亚直到目前为止，沉重的工作压力，没有，有的只有“走一步看一步车到山前必有路”的十三字箴言。虽然迪戈里最开始不同意这样的工作态度，认为有“公费旅游”的嫌疑，但是经过洛茜的谆谆教导，“急也是一天，不急也是一天，就像你在车站等车，朋友说那你快点，你回复他什么？‘好的我快点等车’吗”，他茅塞顿开，醍醐灌顶
阿尔巴尼亚很大，摄魂怪的行踪没有规律可循，两个人把照片上出现的地点全部排查出局，他们没有发现任何摄魂怪的踪迹
就连因为它的‘到访’，枯萎衰落的植物痕迹都没有
这就是不对劲的地方。
洛茜此刻走在大街上：“这个小镇感觉有些奇怪”
小镇的午后也是恬静的。今天早晨他们来的时候，小镇里还是雾霭朦胧的片片清灰色,宽宽的河面河水清澈见底,就像一面澄碧如镜的大镜子,能映出远处已经翠绿的山,现在午后，这里依旧凉飕飕的，并非身体知觉，而是心理知觉
这里没什么人气
“我也觉得。你有没有发现刚刚街上，店铺里的生意人，都不太精神的样子？”说完迪戈里打断欲言又止的洛茜“我们中午吃饭的那个饭馆老板也很萎靡，我估计如果不是需要开店，他今天都不会起床”
洛茜确定他不再继续，认同地回答他：“刚刚的婆婆脸色也很难看”
说完洛茜不由得想起日记本，还记得当时，她的状态也和几年没睡过觉一样，整个人头重脚轻。不过这个小镇的居民看着只是没有休息好的样子，倒不至于她那么严重的情况
两个人随意找到一家商铺，真的是很随意，就是这么不走心推开的店门，遇上的老板是一位年轻女人，她正正好打完一个冗长的哈切，冒出泪花
女人用手指轻轻按去眼泪，免得它们糊掉妆容
“你们好，看点什么？”她浓密卷翘的睫毛扇下一小颗水珠
洛茜确定居民的状态很奇怪
迪戈里握住衣服口袋里正在施放翻译咒语的魔杖，他听懂女人的话后，用不标准的阿尔巴尼亚语开门见山：“你好，你昨晚睡得好吗？”
....
“把这两个流氓轰出去”
“等等等等一下——！！”洛茜眼疾手快拽住女人招呼‘安保’的双手，手指缝还留着没完全擦干的血迹
直男杀人于无形
迪戈里认为是女人没有听懂他自学的语言，导致了误会
“我是问，你，昨，天，晚，上，睡，眠，质，量，怎，么，样？”他口齿清晰重新问了一遍
女人身后当即站出来一个身材魁梧满身肌肉的阿尔巴尼亚男人，看起来是她的丈夫——之类的
这个男人和刚刚那个不能比。断层
洛茜抹汗珠“——你会说英语吗”
少女看着心地善良又纯洁，挤出来的笑容天真又无邪，店主轻抚卷发“会。”
迪戈里：早说啊
“是这样，我们来这里旅行，经过小镇发现很多人都很困倦，有些好奇，所以想问问是怎么回事”
“——这里的生活节奏就很松闲，没什么奇怪的”女人懒洋洋地回答洛茜
顺便翻了迪戈里一记白眼
老职员墙角划圈
“我不知道我的感觉对不对，松闲和疲惫应该是两种状态吧，我们刚刚进来的时候你还在打哈切——原谅我的同伴问题唐突，抱歉”
“Well，我不爱出门，店铺楼上就是居住的地方。小镇其他人的生活状态我不太关注，你说很多人都是这样吗？”女人爱抚地用手指勾动她身后男人的耳垂，她吻他的下巴，接着含住他有胡茬的上嘴唇，两人旁若无人缠绵了片刻，然后男人从刚刚出现的木门回去了，应该是上楼去了
洛茜看得一愣一愣
她以为她早已对女寝楼下当众生离死吻别的情侣免疫
以后有了对象她也要这么秀
角落划圈：我想我老婆…
“对，大家都很瞌睡的样子。我想问问，您最近是休息不好吗？或者，小镇上有没有其他，嗯，不寻常的事情发生？”
女人盯着洛茜看，突然，她上半身趴到吧台上，近距离观察洛茜，她没有躲
“——你们是便衣警察吧”
我以为你要说什么呢( °u° )
“小姑娘经验欠缺，不太会伪装呢~”女人挑起洛茜的一缕头发
洛茜干巴巴笑两下
便衣警察？如果是这样，那迪戈里先生就是煎饼果子摊儿连鸡蛋都磕不上去的那个
洛茜非常认真地告诉女人“不是地，我们真是来旅游的”
女人不逗她了“我最近确实休息不太好，会做一些噩梦，其他人是不是我就不知道了。至于奇怪的事嘛——没有。”她从柜台上站直身体
洛茜礼貌和她道别：“这样啊——那么谢谢你的信息，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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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果然有问题”
小镇的绿化非常到位，绿色的林荫道从小镇中央，最大的建筑，教堂向四周辐射扩散，低矮的房屋散落在商业区，或者聚堆在一处，由不算宽敞的柏油马路和市中心连接，就如老板说的，这里松闲安逸，没有工作压力或者失业威胁，一片安居乐业
“ ‘You know who’，曾经在这里流浪将近十年”两个人在绿荫下的长椅上歇脚，迪戈里揉捶酸痛的肩颈
他像是在说中午吃饭多给了钱一样，语气不能再平淡，洛茜怀疑自己听错了：“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吗？那为什么当时没有人来找他？”
“你不知道吗——这在魔法界是烂大街的事情，只不过没有人找得到他——怎么可能轻易就找到” 迪戈里“诶呦——”舒了长长一口气，伸了个懒腰
这事儿洛茜还真不知道，她和邓布利多说要来阿尔巴尼亚工作的时候他也没有和她提起过。不过想想也是，那么多巫师都办不到的事情，时间过去这么久，也没有重提的必要
去年他从奇洛的后脑勺逃走，现在应该已经转移了藏身的地方
“你说他在这里藏了那么多年，会用什么方式隐秘自己呢？”洛茜也伸了个懒腰
“不知道。”迪戈里实话实说
春天的下午不要太舒服，阳光从叶隙里细细密密地倾泻下来，漏在她的发丝上，指尖，鞋边
“还要继续访问吗”迪戈里学洛茜怀揣双手仰靠到椅子背上面，仰头看翠绿的枝丫，青鸟站在那上面貌似在开联谊会，洛茜干脆闭上眼睛，打算午睡
少女声音渐弱“——足够了，大家回答都一个样，噩梦。——那我来试试，看能不能梦见奇怪的东西...”
老父亲：落枕就看洛茜
....
“醒醒！孩子醒醒！”
“——唔——诶呦我——我的脖子...”
迪戈里手里拿着两瓶水，洛茜托住脖子一点一点往回移“怎么了？”
“你的戒指刚刚在发光，我回来就看到！”迪戈里晃晃手里的瓶装水
“什么？”洛茜一下子坐直了看向手指上的戒指，她还差大半截才掰正的脖子痛到麻木
迪戈里喘了口气，他是一路跑过来的。
洛茜环顾四周，这里没有任何异常，她的戒指也没有闪光，迪戈里递给她一瓶水，坐回长椅上
洛茜两指娴熟自如地拧开瓶盖，几口灌下半瓶，她扭扭差不多恢复正常知觉的脖子，目光怼着戒指咬嘴皮。她想到了什么，像驾起了云头眼神一下子变得聪明伶俐，如同发现猎物的幼年小狮
她问迪戈里：“您跑过来的时候除了看到我的戒指在发光，还有没有看到别的什么？”
“我不知道那算不算——刚刚确实有东西从你倒栽的头后闪过去了，不过也可能是我看错了，黑黑的影子，也可能是树荫，你知道我眼神不好”迪戈里指指眼镜
“——黑色——你确定是黑色吗？！”洛茜提高音量
迪戈里点头，洛茜一蹦三尺高，差点要抱起他来段国标舞，他及时发现对方的意图撤出包围圈
洛茜对着莫名其妙的路人给自己鼓掌，拍完了又转回去看迪戈里“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是它呀！原来是它呀！”
（妈妈，那个姐姐怎么了）
（嘘——快走快走）
迪戈里终于是拧开瓶盖子灌下一口水“什么？”洛茜的样子让他相信明天就能回英国老婆孩子热炕头
倒也没有
洛茜感觉到肾上腺素在体内奔流“或许您听说过食梦貘吗？”她坐回椅子上，使劲摇晃剩下的半瓶水，摇出欢快的泡沫
“那是什么神奇动物？”迪戈里摇摇头
洛茜不断地抚拍自己的大腿，右手晃水瓶
“貘者，象鼻犀目，牛尾虎足，寝其毗辟瘟，图其形辟邪。按山海经，此兽食凶，不食他物。在传说中，食梦貘会在每一个天空被洒满朦胧月色的夜晚，从幽深的森林里启程，来到人们居住的地方，吸食人们的噩梦，梦貘会发出如同摇篮曲般的轻声鸣叫，让人类在这种声音的相伴先甜睡，——之后，将人们的噩梦慢慢地、一个接着一个地，吸入囊中”
“这听起来是很友善的动物不是吗？”迪戈里奇怪洛茜为什么越说越冷静，像渐渐平复不再沸腾的水面
洛茜看瓶子里只剩一点点的泡沫，再次晃出新的大泡泡
“这只是传说。其实这种灵兽并不友善，而且也不像描述中那样，拥有具体的动物形态。它可以变化为任何它认为‘美丽’的东西，就是说，我们认为越可怕越丑陋的东西，它觉得越美丽。”
迪戈里被日光晃了眼，皱鼻子
“貘族以梦为生，力量强大，无固定形体，体形虚幻。它们可不像民间流传的那样善良，吃噩梦没有错，但是——是活物就会饿肚子，它以噩梦为食，那如果没有噩梦，你觉得它要怎么样活下去？”洛茜对迪戈里循循善诱
迪戈里听了半天，勉强记住在少女嘴里反复出现的名字“——没有噩梦——食梦貘能自己造吗？”
洛茜：“能。”
“我怀疑那只‘摄魂怪’就是梦貘”
“吃自己做的饭总是不香的。今天晚上就拜托您了迪戈里先生，那个商店好像是卖DVD的，恐怖和惊悚您选哪个～？”
“都选吧，效果更好。——您别看我，这些东西对我来说和看喜羊羊与灰太狼一个效果——只有辛苦您”
“唉，早知道刚刚就让您旁观打架了，那可是满级噩梦，失算失算了”
“您看的时候不要捂眼睛哦，记住的细节越多，做噩梦的几率越大～”
作者有话说
第52章 是敌是友（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