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尚邮春运征稿活动》》白无伤

1、第1章

晋江客户号：624162
标题：《归家路——车中夜话》
正文：
娘生儿连心肉
儿行千里母担忧
儿想娘亲难叩首
娘想儿来泪双流
“喂，姑娘，醒醒……这大晚上的天又这么冷，你也不盖点东西就睡，这天亮了准得着凉……”
“啊……”睁开双眼，正看到一双温和慈爱的眼睛，满含着责备担忧竟像极了小时呵护我成长的母亲，双颊微微发热，双眼也有了些酸意，掩饰性的挠挠额头，带着谢意对对面的老人道：“谢谢您啊，大娘……可能昨晚买票排队太晚了，今天一上车头就昏昏的了，不过，这车上，可真凉啊……”说道这，一阵凉风激来，冻得我一阵颤栗，赶紧站起身，跺了跺脚，看向周围，现在应该正当午夜凌晨吧，周围一片静悄悄的，连梦话私语都静不可闻，黑洞洞的床铺间，一个个人影模糊朦胧，竟让我联想起太平间冷藏室的僵硬尸体，而“卡擦擦”的单调铁轨声更映着沉寂静默的列车如同一辆空车，与刚上车时热烈拥挤，人声鼎沸的炙热气氛形成鲜明对比，一霎那，一个想法，让我瞬时冻结：我该不会是上了一辆鬼车吧……
“姑娘，想啥呐，看你额上都冒冷汗啦……”温柔慈和的声音瞬时把我从阴森诡异的猜想里拉了出来，看着老人穿着破旧布袄，爬满勾勒的脸上慈祥依旧，一头华发写满岁月留下的痕迹，却更让我心生亲切温暖，祛除了心下所有的不安，是了，一定是我睡糊涂太过多想了，现在年关将近，大家连夜买票归家，一定疲惫的很，而现在正值午夜，在摇摇荡荡的车内更显疲惫不堪，所以大家才睡的香沉，让车里显得寂静，空荡荡的。
“没什么，大娘，只是……可能有些想家了吧，毕竟一个学期都没回家看过了，也不知家咋样了……”
“是啊，想家了，哎，现在的孩子们啊，都不容易……”在老人叹息中我从行李中抽出一件毛毯，一件防寒服，尽量不去看周围寂静无声的车铺，披上防寒服，把毛毯递给老人“哎，哎……姑娘，你这是做什么，快自己披上吧，大娘我活到这岁数，早就不需要这东西了，再说，你看，我这不是有棉袄吗……”不去看那件已经风尘仆仆，挂满补丁的棉袄，我执傲的把毛毯披到老人身上，途中碰到老人冰凉的手指，心中更显酸涩，是不是天下所有的母亲都把寒冷披在肩上，把温暖留给儿女……
雪冰封了二月的枝头
团圆声此起彼落　
她窝在萧瑟的胡同
冯一件旧棉袄来过冬　
她覆满了皱纹的双手　
将我肩上积雪拂走　
当仰望着模糊的轮廓　
是我童年里取暖的火　
推脱良久，大娘终于把毛毯留在身上，眼神流露几许温和感谢“闺女啊，你呐真象我那在外地工作的儿子，他也总是认为我是穿不暖，该买件新的外套大衣……呵呵，他那里知道啊，这件棉袄可是跟了我多年，这么多年，风吹雨打的都过来了，哪舍得换，就算换了新的，我也穿不惯呐……”
看着老人眼中的温情，说道儿子时的骄傲担忧，我不禁想起了我的母亲，千里之外的她，是不是也在故乡痴痴盼望着女儿归家，盼望着春节的团圆温暖……
旧棉袄的陈年斑驳　
像妈妈的眉头深锁　
风霜的岁月经过　
熟悉的背影依旧　
旧棉袄被寒风刺破　
妈妈还是给我笑容她说再怎么冷用针线补过的痕迹　
暖和　
　
“您，也是回家吗？”看着老人望着远处的眼睛，浓浓的写满期待，那是期待亲人的团圆相聚，还有我看不懂的复杂忧愁。
“不，我是去看望我儿子，我儿子工作忙，几年都没回家了，我有点惦记他，就想，你回不了家，我去看望你还不成吗，就做了火车，趁着春运，去看看他。”
“哦，您儿子在哪工作呐，这么忙，连过节都不回家。”我有点气愤她儿子这么不体谅老人家，连过节都要母亲千里迢迢去看望他。
“呵……我儿子可是军人呢，部队有纪律，不能随便探亲假的……”原来……我到冤枉老人家的儿子了，不过，我到理解老人脸上的自豪那里来的了……
火车呼呼啸啸，颠颠荡荡中，我一阵倦意涌来，朦胧中我听到老人对我说：“孩子，我到站了，毯子你披好了，还有，好孩子，记住，要好好珍惜现在啊，不要，子欲养而亲不在……”
我想睁开沉重的眼睛却怎么也睁不开，我想说，老人家，车还没停呢，您怎么下车呀，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直到天亮，我拿着肩上的毯子怔怔的发呆，那一夜，是梦吗？
白雪飘荡的清晨我终于带着思乡已久的心绪推开了家乡的院门，看见母亲微红的眼眶和父亲久违的乡音，却未想，母亲的第一句就这么出乎我的意料：“小雪，一会你陪去一趟村东口的崔二姨家，昨晚，你二姨去了……你可能不记得了，你小时候，你二姨还抱过你哩……”
看着黑白照片上老人穿着的破旧布袄，爬满勾勒的脸上慈祥依旧，一头华发写满岁月留下的痕迹，我手上的香就这么不设防的滑落下来，我都明白了——
为什么昨晚的列车森冷冰凉，死寂无声……
为什么老人要说，我活到这岁数，早就不需要这东西了
为什么老人的手指冰冷刺骨
为什么老人眼中写满复杂忧愁
为什么老人可以在一直行驶的列车上到站下车
我听到身后街坊村民，轻声的叹息议论
“崔大娘，可是个好人阿，哪家有困难都会帮衬的点，人也朴质，她那身棉袄可穿了几十年了……”
“可不是么，人怎么就这样就……连年都没过……”
“我看呐，她是想儿子了，哎，三年前，他儿子在部队出任务牺牲了，家里人怕她伤心，没敢告诉，就说她儿子在部队忙，没法回家，她就盼了三年与儿子团圆过节，如今，她算是圆了愿了……”
一滴泪，没入雪中渐渐消逝
泪总是在我眼前结冻　
从容的走过春夏秋冬
想念那一声雪在她银色白发上　
暖和
想念那一声雪在她银色白发上
飘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