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山灿灿晚光起》PinkDay

82、好久不见

　　敲门，开门的是苏雨泽。

　　他非常惊讶，眼睛瞪得圆圆的：“萧澈？你怎么来了？”

　　“我过来找陆季予的，给他个惊喜。他起床了吗？”
　　萧澈探头朝里面张望。

　　“呃…他已经回国了。看来他没有告诉你吗？他爸爸病重了，他放心不下，订了今天最早的航班。”

　　苏雨泽的这番话让萧澈瞬间跌落到了谷底。

　　“已经…回国了？”

　　“现在才上飞机两个小时。那你看你是要进来坐坐还是…？”
　　苏雨泽看了看手表，侧身给萧澈让路。

　　“那他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他说起码得一个星期吧。进来坐坐？”

　　“不用了不用了，那我先走了。谢谢啊。”萧澈顿了顿，“对了，麻烦别告诉陆季予我来过这里。”

　　苏雨泽用怪异的眼神看着萧澈，还是应了：“好。”

　　萧澈提着行李箱，落魄地走在繁华的大街上。

　　陆季予的爸爸什么时候病重了…？他没有告诉我。他要回国，也没有告诉我。
　　是不是我在他心里其实根本就不重要…。

　　望着蔚蓝的天空，萧澈突然间特别迷茫。

　　这一趟算是白来了…。我一个人待在这么大的伦敦有什么意思？
　　本来过来就是为了见陆季予，他人都走了，我也没必要在这里了。

　　萧澈叹了口气，订了中午的航班。

　　十二点出发，到那边是早上七点…可能需要先补一觉再找陆季予。

　　陆季予到达中国已是凌晨。他把行李放在家里后，直奔医院。

　　病房里只有季婉娴在床边守着。

　　陆季予走到床边，陆天豪脸色不太好，嘴唇都没什么血色。

　　季婉娴说陆天豪是因为公司有个项目亏钱了，数目很大，一气之下突发了脑溢血。现在脑子里的瘀血是清除了，但却留下了后遗症，中风了。

　　看见父亲这个样子，陆季予心里是说不出的难受。

　　是，从小父亲就对他要求严格，让他什么事情都按着他的规划来，在他看来，陆天豪不是一个好父亲。但他知道有一句话是不会错的：父母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的孩子。

　　父爱比起母爱，要更深沉，父亲对于孩子的爱绝不会少于母亲。

　　现在躺在病床的人是自己的父亲，是生他养他的父亲，陆季予怎么能不心疼。

　　陆季予坐到床边的另一把椅子上，趴在床边，很快就睡着了。

　　他是被季婉娴叫醒的。季婉娴看见陆季予睡在这里，十分诧异：“小予…？你怎么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

　　“凌晨。”陆季予坐了起来，揉着眼睛，“我放心不下爸，我要回来陪他。”

　　“我不是跟你说了吗？你爸他现在已经没什么大事了。你们不是有那个什么英语演讲吗？你回来了还怎么参加？这是不是影响成绩？”

　　季婉娴的一番追问让刚醒来的陆季予一时间还不知该怎么回答，而她的声音也让睡眠浅的陆天豪醒了过来。

　　“你回来了？”
　　陆天豪确认了眼前人是自己儿子后，悠悠开口。

　　季婉娴见陆天豪醒了，赶紧过去把他扶着坐了起来。

　　“爸，我不放心你，回来陪你。”

　　听见陆季予这样说，陆天豪笑了一声：“你小子现在醒悟了？早干嘛去了？我跟你妈离婚，你跟着你妈，好，我没怪你。你要去英国上学，好，我没拦你。我成这个样子跟你也没什么关系了吧？你回来干什么？给我气受？”

　　“说什么呢你？儿子回来看你你怎么这个态度？”
　　季婉娴呆了呆，连忙拍了一下陆天豪。

　　“你是我爸，我担心你。”
　　陆季予也愣了，他低下头，几秒以后才说。

　　“你们不是马上有汇报演出吗？你现在跑回来算什么事？你要愿意一直在英国，我管不着你。我也不需要你陪，你要做的就是回英国好好读书。”

　　“…所以你现在是在怪我是吗？你是不是希望我再也不出现在你面前？”
　　陆季予站了起来，双手握拳。

　　“我说了，做好你自己该做的事，其他的不用你操心。出去。”
　　陆天豪面不改色，冷着脸。

　　“……”

　　行，走就走，就当我没来。

　　陆季予一言不发地离开了病房。

　　竟然这么不领情，早知道还不如不回来！

　　陆季予回到家，把行李都整理完了，气差不多才消。他拿出手机，先给萧澈发了个消息：“我回来了，明天要不要出去玩？”

　　这个时候的萧澈还在熟睡中，倒一下时差，自然是不能回复陆季予。

　　给萧澈发完消息，陆季予又把自己回来的事告诉了方起和许寒灿。

　　他们倒是回复得很快，说要约他还有萧澈，他们四个一起去玩。

　　萧澈是被许寒灿打语音电话打醒的，一听许寒灿说陆季予回来了，他才如梦初醒，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

　　“好，去哪里玩你们定。”

　　挂断电话，萧澈去看未读消息，陆季予老早就给他发消息说他回来了。

　　不是不能回来吗？怎么这么突然？
　　嗯…肯定是因为他放心不下他爸爸。

　　经过众人的商量，他们最终决定去爬山。

　　再次见面，陆季予和三个人都来了个大大的拥抱。

　　“好久不见。”
　　萧澈紧紧抱着陆季予。

　　“好了好了，快点松开我。”
　　陆季予被萧澈抱得感觉有点不舒服了。

　　登山的过程是艰难的，特别是萧澈，他已经很久没有运动过了，这一爬山就气喘似牛，步履沉沉。不过好在这里毕竟是山，空气是清新的，山风是爽劲的，倒也不会觉得有多热。

　　有几个山头，山坡上，虽然没有高大的树木，却是满是翠绿。众人顺坡而上。台阶是用木块楔入的，横竖交叉，台阶保持着土质，踩下去喧腾腾，还绵绵的。他们边登，边闹，全当是玩耍，可是登着登着，声音就静了下来，萧澈就蹲在地上歇息。

　　“不行了不行了，等我喝口水。”
　　萧澈从包里拿出矿泉水，咕咚咕咚往嘴里灌。

　　他一喝水，其他三人也觉得渴了，纷纷拿出水喝。

　　休息过后，继续前行，但萧澈还不想动。

　　“走吧。”
　　眼前多出了一只手，萧澈抬眸望去，陆季予朝他伸出了手，笑眼弯弯。

　　比阳光还要耀眼的笑容，直直照进了他的心底，让他心跳加速。

　　萧澈握住陆季予的手，站了起来。两人并肩前行，跟着许寒灿和方起的步伐。

　　经历了长途跋涉后，在夕阳快要落山时，众人总算是到达了山顶。

　　站在山顶，极目远望，小城的风貌尽收眼底，高楼大厦鳞次栉比，晃动的人影若隐若现。远处，山峰逶迤，白云缭绕，朦朦胧胧，给人无限的遐想。田间阡陌纵横，河塘碧水荡漾。

　　在远离红尘喧器的宁静里，他们以一身疲累，换得了心灵的休整与放松。

　　“呼～还以为赶不上看日落了呢。还好还好。”
　　许寒灿把背包放到地上，拿纸巾擦着脸上的汗。

　　“是啊，要是错过了就太可惜了。我还没有跟你们一起看过日落呢。”
　　陆季予说这话的时候先是看了眼萧澈，才看向其他两人。

　　“来来来，坐。”
　　许寒灿给了一人一瓶可乐。

　　夕阳渐渐迫近地平线，霞光从地平线晕染开来，将天边的云朵渲染得一片通红。他们静静地望着那轮夕阳。霞光将四人的身影剪裁的冗长，暖暖的阳光将他们投射成透明。

　　“真美。”
　　萧澈呢喃了一句。

　　“是啊。”
　　陆季予很自然地回应道。他以为萧澈是在说夕阳，但转头望去，萧澈是在看着他。两人目光相对。

　　萧澈没想到陆季予会转过头来，他瞬间有些窘迫，连忙重新看向远处的夕阳。

　　他说的真美也确实说的并不是夕阳，是陆季予。

　　陆季予很茫然，但也没多想，也继续看向夕阳。

　　天边恢复了平静，耀眼的红色也随着夕阳的光辉一并被吸入到了水平线的下面，天空蒙上了一副灰蒙蒙的面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