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的青春喂了狗》白豕

5、送佛送到西

　　周起川又在家窝了两天，终于受不住寂寞，应了蒋卓他们邀约，几人在城南的高档茶楼吃过早午饭，便起身去郊区的赛车场。
　　“川哥，网约司机说这段路不能停车，让我们去前面的路口。”
　　夏季的高温烤得周起川微微烦躁，他一脚踢开挡路的石子，低声道：“走吧。”
　　走到几百米外的路口，他们找了一圈也没看到那辆网约车，蒋卓只好打电话给司机，这时王笠兴奋地喊：“快看马路对面，一群人围着干嘛呢？”
　　众人都被王笠的话吸引，周起川对马路那边的情况不感兴趣，只低头玩手机。个头最高的秦子文跳起来，使劲往对面瞧了瞧，“有个倒地的三轮车，最里面有两个人好像在吵架，估计是撞到人了吧。”
　　王笠见状也效仿秦子文，跳了几下后才看到被围在中间的人，他隐约觉得眼熟，但又想不起来是谁。“笠上皇，发什么呆呢，快上车！”是蒋卓在喊他。
　　王笠嗯了一声，朝车走了两步，忍不住又跳了一下，刚好那个眼熟的身影抬起头，“卧槽！”他惊叫出声，落地后几步跑到车窗前，“对面出事的是期末考试坐川哥位置的那个美女学霸！”
　　车里的周起川放下手机，皱眉问道：“你说谁？”
　　“就来我们班考试的那个一班学霸，叫什么云......喂，川哥你干嘛去？！”王笠望着急速下车往马路对面飞奔而去的周起川，一时搞不清楚状况，他转身问蒋卓和秦子文：“我们不去赛车场了？”
　　蒋卓只道：“等会再说吧，先跟上川哥。”
　　周起川刚跑近那群人就听见哭天喊地的叫声，“大家快给我评评理啊，这个小姑娘骑车还不看路，把我这个老太婆的腿都撞断了！”
　　他拨开人群，看见何清云紧抿着唇，两手搅在身前立在一边，任凭那个躺坐在地的老婆婆叫骂。
　　“怎么了？”他走到何清云身边。
　　何清云还没反应，地上的老婆婆就高声喊：“终于来人了！小伙子你是这个哑巴什么人，她撞到我了，大家都能作证的，你们可要赔我医药费！”
　　旁边几个热心路人也都帮腔说看到何清云撞人了。
　　何清云细微的声音传来：“我没撞她……”
　　“小姑娘你原来会说话！年纪轻轻就学会撒谎了？你撞到我是有证人的，你可别抵赖！我告诉你们赶快给我赔钱！”
　　周起川看了眼老婆婆和洒落一地的废品，开口道：“行啊，那就报警吧，顺便再叫辆救护车，把您拉医院好好做个检查，医药费我全额出。”
　　张口闭口都是赔钱，周起川看着被撞断腿还生龙活虎的老婆婆，心下冷笑，“等警察来了，要我们赔我们就赔。”
　　他刚拿出手机，之前帮腔的两个路人猛地上前，一人打掉他的手机，一人拎住他的衣领喊道：“这人没王法了，连警察来了都不赔钱！”
　　这两人明面上装作热心路人，却故意曲解他的意思，看他的眼神狠毒又充满威胁之意，周起川脸色冷了下来。
　　他刚想说话，何清云走过来，要去扯面前那人的手，“你放开他……”
　　周起川拉住她的手腕，将人拖到身后：“离远点，别误伤了你。”
　　何清云还要说什么，被他一下推到人群边上。周起川回头对拎他衣领的黑衣男人说：“叫你放开，没听见？”
　　那人见周起川毫无惧色，愣了一下，随即朝旁边的同伙使了个眼色，同伙接到信号，边走近边劝道：“大家别冲动......”暗地里却挥拳打向周起川的腹部。
　　周起川被两人的阴损惹毛，灵活躲过拳头后，他抓住下巴前的手腕，用力一拧，同时脚下毫不留情地踢向对方膝盖。
　　“啊！撞人的还打人啦！大家快来帮忙！”老婆婆顿时大叫。
　　场面一片混乱，有不明情形的路人站出来打抱不平：“年轻人，撞人就要负责，你怎么还打人呢？！”
　　“川哥！”这时蒋卓几人跑了过来，秦子文眼疾手快擒住要偷袭周起川的同伙，“川哥，怎么回事?”
　　几个发育成熟的少年围过来，形势立马发生倒转，被周起川撂倒在地的黑衣男人见状，直接摊在地上，哀声道：“哎哟，疼死我了，这年轻人横行霸道，见人就打啊，我起不来了......”
　　周起川朝蒋卓几人比了个口型，转头对地上的两人说：“我横行霸道是吧？蒋卓，抄家伙，给我狠狠打，打残了算我的。”
　　几人二话不说，拾起三轮车上的玻璃瓶，就朝地上的两人走去，那老婆婆被他们的架势唬住，在几人还有一步之遥时大叫出声，利索地起身撒腿就跑。
　　黑衣男人见自己的同伙一个被擒，一个逃跑，慌乱地抢过路人的包砸向周起川，然后钻过人群往外逃离。
　　蒋卓要追，被周起川叫住：“不急，他们还有个同伙在呢。”
　　周起川接过王笠帮他捡起的手机，打了通电话：“喂，沈叔，我是起川。”他一边朝何清云走去，“我在滨江路逮到一个碰瓷团伙，你派几个警察过来呗。”
　　“……”
　　“您放心，我这次是见义勇为呢。”
　　“……”
　　“好，我在这儿等着。”
　　周起川挂了电话，问何清云，“你没事吧？”
　　“没事，谢谢你了……”何清云脸上被晒得通红，鼻尖和额头布满细细的汗珠，看他一眼后又低下头，惹得周起川的视线落在她白皙的脖子上。她穿着一件普通T恤，此时颈项和锁骨晕着一层薄汗，在正午的阳光下水光粼粼。周起川一顿，立马将眼睛移开，指着旁边倒地的三轮车问：“这是你的？”
　　“嗯。”
　　“王笠，过来帮忙。”周起川朝不远处叫了一声
　　“好勒。”王笠和蒋卓他们在教育那个被擒的男人，听见周起川的声音，他几步跑过来，朝何清云打招呼，“学霸你好啊。”
　　“......你好。”
　　周起川把三轮车扶起来，催他：“好你个头，快点干活。”
　　两人一起把散落在地的废品搬回车上，何清云要过来帮忙，被周起川赶走，“很快就弄好了，你别来碍事。”
　　将最后一个玻璃瓶放到车上，周起川对何清云说：“待会有警察过来，可能要去警局做个笔录，你急吗？”他抬了抬下巴，示意身后的三轮车。
　　“不急。”
　　周起川看她回话时的纠结模样，笑了，“何清云，你看我。”
　　他的语气正经严肃，何清云忍不住抬头，周起川大拇指向着自己，认真问她：“我长得很凶神恶煞吗？”
　　面前的少年剑眉星目，眼里漾着风光霁月的笑，挺立的鼻梁下方，上薄下厚的完美唇形微微勾着，自成一股光华夺目的味道。明明是丰神俊朗，怎么会凶神恶煞呢？
　　何清云垂下眼：“没有......”
　　“那你每次说话都不看我，是为什么？”
　　“......”
　　“以后说话都要看着我知道吗，不然我会觉得你很不尊重我。”
　　态度霸道，却并不惹人烦。
　　“......知道了。”　何清云看他。
　　周起川心下满意，他暗暗地想：果然是学霸，学习能力一流。
　　几人等到警车过来，将男人押上车，发现坐不下这么多人。
　　周起川问：“警察叔叔，我这几个朋友先和你们去警局，我帮同学把这三轮车处理一下再赶过去，可以吗？”
　　两位警察已经在现场取证，证明这几个小孩是见义勇为，既然有关键当事人在，不会耽误公务，他们就同意了周起川的请求。
　　等警车走后，周起川转身对何清云说：“走吧。”
　　他走到三轮车旁，两腿一跨坐到前面的座位，脚踩上踏板，“你这车要骑去哪儿？”
　　“怀民路的回收站。”
　　“那还不坐上来？”周起川用眼神示意身后。
　　“......”
　　三分钟后，何清云在周起川的口哨声中，缩在车斗里的废品上给他指路。
　　两人到了回收站，何清云将卖废品的钱仔细折好放进口袋，又郑重地向他道谢。周起川心绪有些低沉，他不在意道：“没什么，举手之劳而已，我们先去警局吧。”
　　两人又骑着那辆脚踏三轮车，拐上主路。
　　“警察局不在这边，你走错了。”后面的何清云提醒他。
　　周起川没理，卸了废品后，车上几乎没有重量，他沿路飞快地骑了五分钟，然后在一家药店前停下来，“别乱走，在车里等我。”说完就往药店跑去。
　　何清云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有种难以言喻的滋味。
　　两分钟后周起川拿着一袋药品跑回来，“伤口先用酒精消下毒，里面还有棉布，可以洗掉伤口上的灰尘。”
　　何清云接过药品，“谢谢，花了多少钱，我补给你。”
　　“你先把伤口处理好。”周起川皱眉。
　　何清云闻言，只好撩起运动裤腿，膝盖的伤和裤腿上的破洞一般大，是她从三轮车摔下时磕到了地面，所幸伤得不深，只是一大块擦得血肉模糊的伤口出现在她莹白的腿上，显得分外恐怖。
　　周起川看一眼便挪开了视线，他喝口手里的矿泉水，缓缓道：“你挺能忍啊。”
　　“......”
　　何清云很快处理好伤口，对他说：“我好了。”
　　周起川看她把药品装好，将矿泉水和一个小小的圆形纸盒递给她，“水帮我拿着......刚好药店冰柜里有冰淇淋，顺手给你拿了一个。”
　　何清云捧着水和冰淇淋，木讷地说：“谢谢你……”
　　“哦，你又不尊重我了。”
　　何清云只好抬头看他。
　　周起川爆笑，“瞧你那傻样，哈哈哈……”
　　直到车骑出去许久，周起川还在笑，何清云则默默地窝在车斗里吃那盒冰淇淋。夏风轻盈地拂过肌肤，空气里都是淡淡的草莓冰淇淋气味。
　　一行人从警局里出来，已经下午四点了。王笠用手挡了挡西斜的阳光，“川哥，我们现在干嘛去啊？”
　　“还能干嘛，没看到有个伤者吗？”蒋卓踢王笠一脚，“送人家学霸回家！”
　　“我不用你们送。”何清云向几人鞠躬，“今天已经够麻烦你们了，谢谢！”
　　蒋卓他们被她的大礼惊到，连忙跳开：“没什么的，都是同学嘛，学霸别客气啊！”
　　“学霸别搞这么庄重，我们可受不住啊。”
　　“是啊是啊……”
　　何清云被他们欢快的样子感染，眉眼染上笑意，“你们别老叫我学霸，叫我名字就好。”
　　这时周起川喊她：“何清云，上车。”
　　他双手扶着三轮车的车把，正回头看她。何清云赶紧摆手推脱道：“我自己可以的，不用麻烦你了。”
　　“不麻烦，咱们川哥人帅心善，这不都英雄救美了嘛，肯定救人就到底送佛送到西啊～”蒋卓的笑容意味深长。
　　秦子文无视周起川逐渐阴冷的表情，继续添油加醋：“对啊，学霸你别客气，川哥最乐于助人了，每次他见到过马路的老太太都跑着上去扶人呢。”
　　“你今天要是不让他送，他回去估计会寝食难安。”王笠加入劝说三人组。何清云被他们一唱一和，莫名其妙地催上了车。
　　周起川将车骑出去前，丢给他们一个‘给我等着’的眼神，劝说三人组坦然接受，一边挥手一边叮嘱他：“川哥路上小心啊。”
　　等周起川消失在路口，王笠才纳闷问：“川哥什么情况啊，平时也没见他这么热心。”
　　秦子文推了推镜框：“他不揍人就不错了，这么主动帮人家还能干嘛。”
　　“对人家有意思呗。”蒋卓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