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他来过》好困啊kun

20、漩涡

　　11月底了，校园里的银杏叶已经落光，枫树也只剩几片残叶，在枝头摇曳，光秃秃的树枝显得格外冷清。这时的被窝就显得格外温暖，顾原光荣的睡过头了，虽然他家就在校门口，但这仍然改变不了他迟到的命运。
　　走进校门，果然有几个执勤的同学走来走去。
　　顾原躲到一边，正准备着找个机会偷偷溜进去，忽然听见身后传来略带略带笑意的声音，“这位同学，迟到了吧？”
　　顾原心知不妙，这下逃不掉了，谁知转头过去 ，看到叶朗笑盈盈地看着他
　　顾原松了一口气，他这才想起这周是叶朗执勤。
　　叶朗压低声音凑到他耳边说快回班吧，我先不记你。
　　“多谢啦。”顾原抱拳道。
　　叶朗回以微笑。顾原背着书包向教室狂奔。
　　叶朗人真好，顾原边跑边想，马上就到他的生日了，我给他准备什么生日礼物好呢？
　　买太贵的会给他心里压力，便宜的又有什么呢？顾想了半天，觉得还是自己做的东西比较有新意。
　　哎呦，这回真迟到了，顾原苦着脸，王老师已经站在班门口卡人了。
　　“ 顾原，你怎么回事？”王老师黑着一张脸。
　　“哦，”顾原挠着头做好的挨训的准备。
　　“上学迟到？早起两分钟怎么啦？你最近很散漫，虽然你成绩在年级排名还行，在班里却没有摆脱倒数，你同桌就是学习委员，有什么不会的，你可以问他。”
　　叶朗？顾原立刻说好的，老师，我一定问他。
　　“嗯，我看你俩关系也不错，多向人家学习学习。”王老师对他的反应很满意，“去吧！”
　　顾原顺利逃过一劫，下课后，他把这事给叶朗复述了一遍。
　　叶朗惊讶而无奈，“啊，你还是被老师逮到了，老师也是……”顿了一顿，又认真的说，“不过，话说回来，有什么不会的，你确实可以问我。”
　　“好的，学霸，以后就靠你了，”顾原狗腿道，“唉，我也就这点能帮上你了。”叶朗说。
　　天气越来越冷，叶朗觉得有些撑不住了，他一直住在小超市的储物间里，可是储物间放了不少东西，小超市的暖气也不太给力，看来不回家是不行了。
　　他在打工的地方请了一天假，迎着冷风走回了家。
　　到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漆黑的小巷伸手不见五指，叶朗停在熟悉又陌生的家门面前，犹豫了一下，把耳朵贴在门上，确认没有什么响动，才小心的开了门。
　　家里空荡荡的，茶几都落了灰，那个女人不知道多久没有回来了，叶朗反而松了口气，开了灯，拿了扫把打扫起来，屋里的暖气显然比小超市暖和多了，叶朗却只觉得冷清一点都感受不到家的温暖。
　　打扫了半天，总算是干净了一些，叶朗瘫倒躺在床上，只觉得无比心累。
　　马上就要过年了，小超市一定会关门的，那他去哪儿呢？回到这里，跟那个女人住在一起？想到这些，他就觉得崩溃，他无比喜欢在学校的时光，尤其是顾原来了之后，但这些情绪又是顾原无法感同身受的，他不想让顾原担心
　　唉，顾原一种淡淡的惆怅和莫名的开心萦绕在他的心底。与此同时，顾原正躺在床上认真思考送叶朗什么生日礼物比较好，他本想发个朋友圈征集一下意见，忽然一个消息蹦了出来
　　顾原眼前一亮，急忙点开回了一句，江洋，你上线了。
　　——小原，最近还好吗？
　　——挺好的，你不用担心我，你呢？
　　——哼，你每次都这么说，上次的事，要不是那个小胖子告诉我，我怕是永远不会知道吧！
　　顾原能想象到江洋说这话的时候冷冷挑眉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
　　——那次是个意外，我能解决的，不想麻烦你。
　　那边沉默了好久，才发了一句话：
　　——我想被你麻烦，只想被你麻烦。
　　顾原也沉默了，这么霸道总裁的话，像是江洋的风格。
　　——小原，你学习怎么样？
　　——呃，问这个干嘛？
　　——考我们大学吧，我能照顾到你。
　　——我倒是想，可是实力不允许啊，顾原发了个哭笑不得的表情。
　　—— 小原，你能做到的，别妄自菲薄。
　　顾原久久地看着那句话，一时竟不知道回什么好。
　　——最近顾叔叔的生意怎么样？
　　——挺好的，在这边的几个厂子交接的很顺利，就是辛苦了点，不怎么回家。
　　——阿姨呢？
　　——还在国外呢，过年都不回来，她想让我考国外的大学，可我想留在国内。
　　——叔叔阿姨工作忙，小原你自己要照顾好自己，别让他们担心。
　　——知道了，你越来越唠叨了，简直像个老头子。
　　顾原仿佛听到江洋一声轻笑。
　　——你要听话，等我忙完手头的事，我就去看你。
　　顾原发了一个笑脸，那边便光速下线了，顾原有点不舍得，看着聊天记录，他还真想跟江洋好好聊聊，从小玩儿到大的朋友，忽然这么久不见，也怪想念的。
　　顾原盯着天花板开始发呆，不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很快就到了叶朗的生日，顾原匆匆忙忙准备礼物，作为一个男生，唯一会做的手工是小学美术课学到的。
　　挂绳，玻璃扣照片等准备好了，做的这个物品难度不大，但有纪念意义，起码顾原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顾原决定下手了，但用谁的照片呢？用叶朗的？带着贴有自己照片的项链太奇怪了，用他的照片的话，同样不好，不好带着出去。用两人合照的话最好，但是又没有……
　　顾原眼睛一转，打定了主意，可以P图啊！
　　他还真的偷拍过叶朗，找了张合适的，再P到固原的照片上，项链扣很小，所以不得不把俩人的厉害P得很近，玻璃扣一合上又显得扭曲了……总之，成品的效果那叫一个一言难尽。
　　顾原拿在手中端详了半天，决定就这样吧，毕竟就他这个手工水平，能做到这样已经非常不错了。
　　生日当天。
　　顾原发现似乎自己是全班唯一一个知道这件事的人，也就没有直接说，直到下午自习课的时候，似乎也没有谁要提起的意思，顾原实在忍不住了，推了推旁边沉迷学习之中的叶朗。
　　叶朗不明所以的回头：“嗯？”
　　“叶朗，今天是你的生日吧？生日快乐！”顾原笑着说。
　　“啊，”叶朗有些惊讶，“哦，你不说我都忘了，你还记得呀？”
　　“你的事我能不记得吗？”顾原说，“话说你有没有想搞个生日派对什么的？”
　　“我平时都不过生日，只是个普通的日子而已。”叶朗楞了一下，解释道。
　　“我以为过生日都会请朋友到家里做客，开一个生日party，买一个蛋糕狂欢一晚上。顾原说。
　　他的生日一直是这么过的，江阳和一帮朋友聚在他家玩玩闹闹，好不快活。
　　叶朗苦笑着说，“我也想把你邀请到家里，可我家又小又破，就咱们两人，也没什么可玩的。”
　　顾原耸耸肩说“我不介意啊，小时候我们家也穷，有一段时间一家人还住在租了的房子里，你家能比那个还破吗？”
　　叶朗沉默了，顾原小时家境一般，那之前的顾虑倒可以忽略不计，唯一在意的是那个女人，不过她大概也不在家，几天前自己刚把家里收拾干净，邀请他过去，似乎也不是不可以……
　　叶朗妄图挣扎一下，我家离得太远了，太晚你不好回来。
　　顾原毫不犹豫的说，我不在意，打个的就回来了。
　　我没买蛋糕
　　这不简单，我已经订了小蛋糕，放学就去取。
　　叶朗已经无法直视顾原充满期望的眼神，无奈的说好吧！
　　顾原终于得到想要的答案，心中一阵雀跃，开始盘算今晚会如何过了。
　　总算等到了放学，顾原高高兴兴的跟在叶朗身后，手里拿着刚买的蛋糕。
　　我家真的离得特别远，叶朗说。
　　我知道，你都说了多少次了，能有多远，一晚上怎么能走到吧？顾原说。
　　叶朗不再争辩，带着顾原坐完公交车后穿过大街小巷。
　　城市里万家灯火，晚风和煦，俩人这么走着，别有一番意味。
　　顾原还在想着叶朗的话，怎么会从来不过生日呢？在他小时候，家里虽然不富裕，但顾景海仍然省钱，给他买出一个小蛋糕来，虽然不大，但一家三口可以在一起吃。那种温暖到现在还记得，叶朗却从不过生日，他的家人不给他过，还是他和家人的关系并不好呢。
　　顾原一路上都在胡思乱想，不知走了多久，突然发现四周一片冷清，几乎都已经到了市郊。
　　“ 到了。”叶朗停在一个小巷前。
　　顾原打量了一下周围，这是一条幽深的小巷，房子像是七八十年代的单位，房子破旧不堪，他不仅开始思考这样的环境是怎么培养出叶朗这样斯文的人来的。
　　不过话说回来。如果顾景海没有打拼出来，他也会住在这种地方吧！
　　俩人一起上楼，楼道很窄，声控灯忽明忽暗，顾原觉得像进了鬼屋似的，但什么也没说。
　　叶朗不断小声提醒他慢点，叶朗忽然停了下来，顾原处于惯性，撞到他的背上，怎么啦？顾原揉着鼻子问。
　　“顾原，现在几点了？”叶朗的声音有些低沉。
　　“嗯，九点了，问这个干嘛？”顾原在昏暗的灯光下，看不清叶朗的脸，疑惑的说。
　　叶朗皱起的眉，继续上楼，心中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慢慢升起。
　　终于到了家门口，门居然虚掩着着，叶朗心中一惊，猛地推开门，家里漆黑一片，隐约有人影在闪动。
　　糟了
　　顾原毫不知情的探头去看，叶朗猛地一拽他，把他拉了个趔趄，他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叶朗大喊一声，快跑！
　　顾原蒙圈了，怎么一切都在向鬼片发展呢？什么跟什么呀？
　　还没有，等他反应过来，叶朗一把抓住他的胳膊，疯狂往下跑，与此同时，不知从哪里来的几个彪形大汉开始对他们紧追不舍，一边追一边喊，“抓住他们，别让他们跑了！”
　　叶朗跑的飞快，顾原完全跟不上，几乎被他拖着走，叶朗飞快地冲下楼，没有选择往大街上跑，而是拐向了另一条巷子，这里的地形他熟悉，还可以利用地形周旋一下。
　　直到两人跑到喘不过气来，才停到了一个角落。顾原腿都软了，俩人狼狈不堪地喘着粗气。
　　“叶朗，到底是怎么回事？”顾原知道，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但他还是忍不住问问了，他觉得像拍电影一样刺激又不可思议。
　　叶朗也没有缓过劲儿来，他的心脏狂跳，浑身微微颤抖，脸上没有一丝血色，“我妈赌博……这是追债的人。”
　　顾原哑然，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抱歉，把你也掺和进来，这样你从左边出去，回到大街上找人帮忙，我去右边吸引他们的注意，”叶朗上前一步说。
　　“这怎么行？你要是被他们抓住了，”顾原急了。
　　叶朗定定地看着顾源，神色冷峻，目光坚定严肃，和平日里比简直像换了一个人，顾原对上他的眼神，忽然就说不出话来了。
　　“听话，顾原。”叶朗说，强硬而不容拒绝。
　　顾原低下头说“我明白了，我会去叫人的，你坚持住。”
　　叶朗微微点头，向右边冲了出去，顾原向他完全相反的方向跑去。
　　虽然这种帮不上忙的感觉非常难受，但是顾原知道他留下来也只是个累赘而已。他知道叶朗很能打，但是对付几个手持器械的成年人，简直后果不堪设想……必须赶快找人来帮忙。
　　顾原跑到了大街上，街上只有几个行色匆匆的行人，他有点慌乱，不知所措的站在那儿，还好，手机没丢。
　　顾原打开通讯录，手有点抖，打110不行，恐怕赶到了叶朗就被打死了，还有谁呢？
　　还有谁？九点多不回家，四处闲逛呢？
　　顾原眼前一亮，还真有！
　　常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