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受害者》乌有岛

33、033

　　江鹿望着桌前的准考证，以他目前的状态根本没办法参加高考，他的毒/瘾发作频率越来越多了，长的时间有间隔七八个小时，短的时间一小时不到，他无法预知在考场上的突发状况。
　　不去参加确实是一个可行的办法，但也局限于可行。
　　晚上十点点，江鹿刚刚从凉水池里擦干出来，坐在书桌前翻开了习题册复习了起来，可能他做了十二年的习题，最后还是不会去参加那场考试。
　　熟悉的脚步声和儿童声纷至沓来，江鹿手中的铅笔头折断，又要经历一场噩梦了。
　　这一次他没有空着手来，手里捧着一束玫瑰花站在江鹿窗前。这一次江鹿看见了他的正面，只不过帽檐压的太低，加上夜里光线比较暗，还是没办法看清那张脸。
　　“Surprise。”语气平静的一点起伏都没有，好像这个人从来没有什么情绪。
　　江鹿也只有一次惹怒过他，那就是在失踪的第三天，江鹿摘下过一次挡住眼睛的方巾，可还没来得及看清那个人的脸，就被那个人反扣在床上，进行了那天的第四次侵略。第四次比任何一次都充满着暴/力，是江鹿惹他生气了。
　　江鹿迷糊中只看见了那个人背影上的纹身，好像是一只猫。
　　......
　　江鹿没搭理他，也没接过他送的玫瑰，继续低着头做他的练习题。
　　那个人从窗前绕道房门口，进屋前他关掉了卧室里的灯。一下子暗了下来，江鹿手上的笔也停了下来。
　　凶手走到江鹿身后，将玫瑰花放在江鹿胸前，俯身在江鹿耳边问道：“喜欢吗？”
　　江鹿点了点头，抱着玫瑰花看了许久，有那么一瞬间他幻想过如果是萧煜送的该多好。
　　“我还有两天就要高考了，你能放过我几天吗？”江鹿全身都紧绷着，作为受害者他在和凶手谈判，这场谈判完全没有任何先天条件，那就说明注定会失败。
　　凶手亲吻了江鹿的耳朵，“可是我过两天也要离开这里了。”
　　“你要走？”江鹿有几分意外。
　　“我的小情人，你表现的这么不舍，会让我产生带你走的想法的。”这是第二次他情绪外漏，语气里都藏着笑意。
　　江鹿没有说话，低着头一言不发，眼睛直盯着手里的玫瑰，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玫瑰花很好看，我想拿花瓶插起来。”江鹿想起身，但是被他摁住了。
　　“别动，我们还没试过课桌。”
　　黑夜里，江鹿抱着玫瑰顶/撞了无数次课桌，他也记不清自己数了多少朵玫瑰花，他只知道自己的计划要提前了。
　　临走前他给了江鹿一笔丰厚的报酬，一排针管，这些计量够江鹿用半年了。“再会，我的小情人。”
　　江鹿收拾好残局，打开了电脑，看着电脑上追踪的那个人的位置，在东城烟花厂附近的位置，他记得姜宿和他提过，最后一个受害者就是在那附近被杀害的。
　　.....
　　路亦这边得到一个新线索，关于萧山和江城维当年有过一段的事。
　　“这件事文仓已经没多少人知道了，毕竟两个人都死了十年了，大家都很避讳着提。”吴为先卖了个关子，被路亦给了一脚后才开始正经说道：“江城维不是本地人，是十八岁的从家里逃跑出来的，刚来到文仓无依无靠的，就去了萧山开的台球厅洗台球，听人说两个人刚开始并不对付，互相看对方不顺眼，萧山作为老板天天欺负江城维。
　　但是有一天萧山碰上了一个地头蛇，差点把萧山捅了，是江城维挡在萧山面前救了他一命，后面两个人的关系才开始缓和，后面时间久了，就开始传两个人在一起这件事，但是当时因为世俗的观念，没多少人相信，加上萧山在当地流氓的名声，更没人敢议论。后面是有一天两个人接吻的照片被文仓日报的人拍到了，还上了一次文仓日报的头条，那时候人才开始相信这件事是真的。
　　其实翻十年前的文仓日报就可以看出很多这两个人的事，特别是江城维，作为文仓首屈一指的企业家，一点点动作都会被报道出来。还有西城有个向日葵庄园就是江城维为萧山建的，因为萧山喜欢向日葵。
　　但是两个人后面关系恶化是因为江城维要结婚了，江城维结婚前一天，萧山找人抢走了江城维的新娘，并实施了强/暴，后面将人丢在江家门口。
　　萧山指明了，只要江城维敢娶一个，他就敢睡一个。两个人关系彻底断裂，由于当时被掠走的新娘家里也是比较看重名声的，这件事是江城维出的，这件事指定了要江家解决。
　　当中江城维怎么解决这个问题没多少人知道内情，有人说江城维给了萧山一大笔封口费，但不可信，只是传闻，后面萧山再也没闹过了，一年后，那名女子和江城维举行了婚礼，那名女子也就是江鹿的母亲柳惠。
　　结婚一年后，柳惠就生下了江鹿。”
　　“那个夭折的孩子呢？他是在江鹿出生前一年出生的，那时候柳惠还没和江城维结婚。”路亦细细道来。
　　“是的，传闻那个孩子是萧山的，时间和萧山做的那件事前后对的上。”吴为说道。
　　“可是萧煜是萧山从垃圾桶里捡回来的，萧煜和江鹿是亲兄弟，那和那个孩子是对不上的。”警员甲说道。
　　“不对。”路亦反复翻看了当年那个夭折的孩子，萧山，江城维，柳惠的资料，发现有个地方对不上：“江城维O型血，柳惠AB型血，当年那个孩子是o型血，但是萧山是AB型血，如果说那个孩子是萧山的，父母双方都是AB+AB根本不可能生出O型血的孩子，那孩子根本不可能是萧山的。”
　　“那这个孩子不会就是江城维的吧？难道就是萧煜？当年那个孩子其实根本没夭折？”吴为大胆提出设想，案子办到现在一点都没有很大的进展，现在需要的就是推翻固有的信息。
　　“当年那个孩子的资料少的可怜，根本无从查证。”警员乙说道。
　　“只能找柳惠来问一趟话了。”路亦无奈道，他也不想打扰柳惠，但是迫不得已的时候只能这样。
　　.....
　　柳惠被带来警局的时候和往常一样，暴脾气一点就炸，坐在审问室不断的乱吼乱叫，观察室里的吴为都不敢进去问话，
　　“柳惠，请你如实回答，19年前4月5号你在文仓医院办理了住院，妇产科，4月9号当天生下来一名男婴，但是孩子早产夭折了，你还有记忆吗？”路亦一点一点帮柳惠回忆着当年的事。
　　柳惠立马安静了下来，“你在说什么？什么孩子？”
　　“怎么，连你自己的孩子都记不清了？”路亦反问道。
　　柳惠开始沉默，一句话也不说，那句话像是一根刺，扎在了柳惠心间上，这十九年来她日日夜夜都在思念那个孩子，可是她从来不敢让别人知道。
　　明明那是她人生最耻辱的东西，可当她知道孩子没了的时候她也以泪洗面哭了好久。
　　路亦走上前递了一张纸给柳惠，“请节哀，我们不是故意提起的，只是我们最近调查的这起案子很有可能和十年前江城维和萧山有关，所以我们需要你帮助我们，给我们提供一些无法查证的线索。”
　　“他们两个就是畜生。”当路亦把江城维和萧山的名字提到一起时，柳惠情绪又激动了起来，克制而又隐忍地骂了一句。
　　“可以和我们说说当年的情况吗？”路亦问道。
　　柳惠用纸巾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缓了一会儿情绪才慢慢说道：“当年，江城维父母来我家提亲，他们家是我们当地比较有名的地厂商，我的父母非常同意这门婚事，说亲第二天就让江家来我们订婚了，订婚后我就住进了江家，江城维基本上没回过家，我知道他对我不满意。
　　结婚前一天，江城维的司机来江家接我，说是江城维给我准备了一个惊喜，我兴高采烈的出门，没想到这一去就是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一件事，江城维的司机把我接到了一家酒店，说让我在这里等江城维，可是我等到了十点，江城维也没出现，但是屋里出现了另一个男人，也就是萧山，那时候我还不认识他，还没等我问他是谁，我就感觉到头晕的厉害，人就晕过去了，等我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我全身狼狈地躺在江家门口。
　　那个畜生趁着我昏迷做了那样的事，后面我父母上门让江家给个说法，江城维就去找了那个畜生，后面我才知道那个人是文仓的地头蛇，十足的地痞流氓。
　　江城维后面找人把那个人打的半死不活，还把全身是血的萧山抬进江家和我父母道了声歉，并且承诺为我负责，当时我怀孕了，是那个畜生的，本来是打算打掉的，但是医生和我说我体质比较差不适合做流产这种手术，孩子也只能留下来了，但是这孩子命不好，一出生就没了。”柳惠红着眼睛说道。
　　“你确定那孩子是萧山的？”路亦问道。
　　“确定，出事当天我去医院做了检查。”萧山是柳惠的第一个/男/人。
　　“你的血型是AB型对吗？”
　　“嗯，但你问这个干嘛？”
　　“萧山的血型也是AB型。”
　　“和我有什么关系？”
　　“但是医院当年记录的那个孩子是o型血，你们两个AB型根本不可能生出o型血的孩子。”路亦反驳道。
　　这一句话宛如晴天霹雳，把一个人二十年认知里的一件事彻底推翻。柳惠难以置信的盯着路亦问道：“你说什么？你说那孩子不是那畜生的？”
　　“嗯，而且我们还查到了一件事，那就是萧山的儿子萧煜和江鹿是亲兄弟，那就是说明萧煜是你和江城维的孩子。”
　　听到萧煜是她和江城维的孩子的时候，柳惠眼泪一下子下来了，“你说萧山的儿子是我和江城维的？我怎么不知道我和江城维还有第二个孩子？”
　　“我们的推断是，当时你生下来的第一个孩子就是江城维的，并且孩子没有出事，而是被萧山抱回去了，但我们现在没有证据可以证明这个推断。”路亦为难道。
　　柳惠此时突然站了起来，“我有证据。”
　　“那个孩子当年出生的脐带我在医院留存了。”当年那个孩子一出生就没了，柳惠为了给自己留个念想，留存了部分脐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