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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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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素自房间出来,院子里,她又看到了那个白色的身影,晨风撩起他的白衣,乌亮的长发在风中轻舞,有说不出的飘逸。
他总是起得很早,每次她出房间时总会看到他。
石桌上放着茶具,茶杯里的茶水已经不再冒烟了,她看了看那张优美的侧脸,他应该起来很久了吧。
垂头看看手中的纸扇,又抬头看看他,纤手握了握纸扇,吸了一口气,她才向他走去。[唐公子,早。]她扬起一个完美的微笑跟他打招呼。
[早。]唐泠没有看她。
她自动自发的坐在石桌上,几天相处下来的结果告诉她:绝对不能跟他客气,否则下场是沉默。他不主动开口说话,但有问必答。当他们谈论案情时,他都是静静的坐在一旁听,大半个时辰没有听到他的声音是很正常的事。
她知道他不是冷漠,只是不擅长言语而已,有时他也会很细心的,虽然很少。
唐泠静静的看着手中的杯子,茶水已经凉了,可以看到自己脸的倒影,那抹血红的滴水型印记十分的醒目。
[唐公子.......]她看着他欲言还休。
[嗯?]他把目光放在她的脸上。
吸了一口气,她把纸扇递到他的面前,用自认为平静的声音道:[昨天和燕姑娘逛街时看到的,觉得不错就买下了,但纸扇不适合女子用,所以......]好差劲的借口啊。
唐泠看着面前的纸扇微微一愣。[给我的?]他的声调很怪异。
[嗯。]她轻轻点头,垂下眼不敢看他的脸。
抬眼看向那张低垂的俏脸,他觉得心口上流过一道异样的热流。第一次有人送东西给自己,虽然物轻但意义对他来说却是很特别。
第一次收人家的礼物,感觉,嗯,真让他愉悦哦。[谢谢。]他拿过她手上的纸扇。
他接受了,她抬头望住他,淡淡的喜悦在心湖上越荡越开,就像她此刻脸上的灿烂笑容。[不客气。]她轻快的道。
[嚓]一声,纸扇被打开,白色的扇面上画了一幅水彩画,有雪有山,流泻自然,但只有一座,似是傲世独立,但显得有些孤独。
山的旁边有几行小字:
神州逍遥,天下是梦
枯枝为剑,泠风而起浪
冷眼旁观,正邪不为
幽幽天地,千秋红尘
来去潇洒独一人,白衣不沾尘
没有落款,但观这绢秀的字迹,他知道画是她画的,字也是她写的。
幽幽天地,千秋红尘
来去潇洒独一人,白衣不沾尘
指尖滑过这短短缺道尽他心态的几句话,遗世独立的山,是他。在这个世间,他不想与任何人再有任何一丝牵扯,不想再当被丢下的那一个。
二十年前的事,他无法再承受一次,他会疯的,真的会。
他合上纸扇把之紧紧的握在手中,素来平静的眼眸闪过激动的光芒,她是第一个把自己看得如此透彻的人,他的心思,连教导他多年的剑神师傅也不了解,但她却能。
苏素,她是一个聪明的女子,一个懂他的聪明女子。
[唐泠会珍惜苏姑娘送的礼物。]唇角弯出一个弧形,他对她说。这是他而是三年生命中收到的第一份礼物,而且十分的特别。
[公子喜欢就好。]看着他的俊脸,心跳开始脱轨,她觉得自己的脸有些发烫。[叫我苏素就好。]她强自镇定的微笑着说。
[苏素。]他多从善如流啊。
只是一声叫唤而已却让她的脸加热,别开眼睛不敢再看他,好奇怪哦,为什么一看他,自己的心就跳得飞快呢?
晨风轻轻吹来,又是新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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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很闷热,乌云堆满天,连吹来的风也是闷闷的,就快要下雨了。
[又有人惹老天爷生气了。]燕红叶瞪住灰灰的满布乌云的天空,他们才出镇没多久嘛,它就急着把他们淋成落汤鸡了。
苏哲云看了黑沉沉的天空一眼淡淡的道:[找地方躲雨吧。]
终于说了他们出镇以来的第一句话了。[啊,为什么是我和他出来?]她喃喃自语:[不然和黑异也不错啦。]
唐泠是个不理事的人,出镇查案根本就不用考虑他;苏素武功太低,不行;右护要在镇上查;小门主和苏哲云,嘿,怕两人会大打出手;慕风晴坚持当一个看戏的人,查案,免谈。
她和小门主嘛,她怕了右护的叮嘱,三万字咩;江长空嘛,他衙门里有事,最后就剩下苏哲云,偏偏又是一个闷葫芦,走了一路连屁都没有放一个。而她自己,最怕就是相对无言这种场面了。
她一直都觉得很奇怪,为什么苏素会受得了他?
离镇外不远有几个小村子,原本预定一天就可以走完了,但现在天就要下雨了,最该做的事情就是往回走。
[依我看啊,我们还是明天才去吧。]看了一圈之后,发现方圆百里之内都没有可以供他们躲雨的地方,她很乐天知命的说。
苏哲云很明白身边这个女人对自己多没好感,一路上偷瞪自己不知多少回了。[嗯。]他也不见得对她有多好感。
燕红叶立刻转身往回走,希望在下雨之前可以赶回镇里。
他沉默的跟在她身后,这个女人看似很好相处,实则是刁蛮又任性,典型的千金小姐,他比较偏好温柔的女人,例如苏素那样的女人。
身后有不寻常的气流,他微微回头看了看满是草空旷的野地,鹰目中山过一抹寒光,嘴角弯出一个冷笑,看来[鬼]找上门来了。
望望走在前面的燕红叶,他又是冷冷的一笑,不知道她发现了没有。
急而凌厉的掌风向他的背门袭来,突然出现一条白色的龙捆住那只手,往旁边一甩,偷袭的人被甩在地上,白色的龙回到苏哲云的手上,那是他的武器----白龙鞭。
惊觉身后变化的燕红叶迅速的转身,就看到一人飞快的欺上苏哲云,她惊叫道:[苏公子,小心!]
他扬起一手,[你到一旁站着,不要动手。]
[第二句话。]她一边退到安全范围一边不忘记下他说话的次数。
白龙鞭在他手中像有了生命一样,像一条在翻云覆雨的白龙,把一齐攻击他的人围住,刀剑对鞭子无效,反被捆得脱了手。
[好........好厉害,酷。]
燕红叶掩下脱口而出的惊呼,她是第一次见到苏哲云动武的,还以为那根鞭子挂在他腰间只是好看而已,没想到他的鞭法居然好得叫自己惊呼。
见武器脱手,金银二人互望一眼,然后一个攻向苏哲云,另一个则直取在一旁看戏的燕红叶。
她兴致勃勃的拔出长剑,[我不是主动的哦,]她笑着对一时间抽不开身的苏哲云大喊:[是他先招惹我的啦。]
金衣人冷笑,双手成爪向她逼近。
这个疯女人,苏哲云抽空看她一眼,她以为这两人好对付吗?这两人的武功可以列入一流高手的行列之中,连他在一时之间也无法脱得了身。
只见燕红叶反手握剑,身法如幻似真的转动着,优美得像起舞,这种招试可以使敌人无法近得了自己的身,快,狠,准是反手剑的一贯特点。
金衣人也不弱,出手如电,但她的剑更快,每当他快要碰到她时,剑总会横划过来,逼得他不得不收手抽身后退。
半刻的纠缠,金衣人连她的衣角也沾不到。
金衣人越打越心惊,没想到这个小小的的转运镇上会有这样的高手,自己低估了这个燕家的三当家,以为她只是一个拿着剑好看的千金小姐而已。
这厢边,苏哲云运鞭如龙,困住银衣人,让他逃不了。
金衣人分心看了看银衣人,心下知道今天的袭击讨不了便宜的,身形突退三丈远,对同伴大喊一声:
[银右使,撤。]
他也想,银衣人看了金衣人一眼,可是苏哲云的鞭子似乎长了眼睛似的,无论他往哪一边逃,鞭子就会落在哪一边,自己根本就逃不了。
[想逃,没那么容易。]燕红叶施展轻功追上金衣人,好不容易有人陪自己练剑了,她才不会这么容易让他走掉队。
金衣人看了看身陷在鞭阵中无法脱得了身的银衣人,他救不了他,眼看着燕红叶逼近,他只能选择自己逃命去。
[金右使,如果我无法活着回去,请你转告尊主,请他为我报仇。]银衣人对着他的背影大声喊道。
眼神一冷,苏哲云大手一放挥动鞭子两下,然后手一收,银衣人便被鞭子捆住被拉到他面前,出手如电的点住他身上的各大要穴。
[你.......]银衣人又惊又怒的瞪著他。
收回鞭子,苏哲云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把白龙鞭卷好挂回腰间,双手环胸等待跑去追金衣人的燕红叶回来。
[你是谁?]
他望着燕红叶追去的方向,鹰目中闪过一抹不耐,她什么时候才会回来。[苏哲云。]三个字由他口中冷冷的逸出。不过,那个女人也真叫自己吃惊,没想到她的剑法是那么好的,而且轻功也不错呢。
[洛阳首富苏家之主苏哲云!]银衣人惊叫出声,苏家不是世代为商的吗?为什么他们的家主却身怀高超武艺!?
苏哲云没有理会他,苏家其实不止是洛阳的首富,更是杀手界的龙头,但外间没有人知道这个秘密。而他也是一个杀手,虽然已经很少亲自去杀人。
一刻后,燕红叶终于回来了。
[被他跑了。]她气呼呼的道。那个金衣人狡猾得很,专门挑树多而又高的树林逃,让她左拐右弯的追了很久,最终还是给他逃了。
没有意外,苏哲云看了看气呼呼的她,被她捉到人才叫他意外呢。[嗯,走吧。]他淡淡的道。
[第三句。]她喃喃自语:[还真是惜言如金哪。]
他微微回头怪异的看了她一眼,把她的话一字不漏的听入耳中,可是却听不明白当中的意思。
她走近银衣人,拿剑锷敲敲他的胸口,[走了金的,还有个银的,哼哼,看我怎么招呼你。]笑得像个女巫似的,把追不到金衣人的怨气发泄在银衣人的身上。
银衣人认得她,燕府的三当家燕红叶,可是让他觉得奇怪的是,燕家怎么和苏家扯上关系呢?
[我们明天不用出镇了。]把银衣人当某只狗的拉着走,她笑着对苏哲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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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地牢里只有火把可以照明,铁铸造的牢房里,一个身穿银色衣服的男子正盘腿坐在铺着稻草的地上。
潮湿的风把火苗吹得乱摆,跳动的火光把地牢里的人影拉得左摇右摆。
燕红叶步下长长的石级向牢房走去,[怎样?]看了一眼坐在地上的银衣人问负责逼供的右护。
瞪了一眼坐在地上闭目养神的银衣人,右护无可奈何的摊摊手说:[无论我威逼还是利诱,他死也不肯说一个字。]
[哦。]站在牢房外,燕红叶看着银衣人,[看来他对他的尊主挺忠心的呢。]
[他不肯说的话,那不如让我玩一下十大酷刑吧。]一个女孩从燕红叶的身后探头笑吟吟的道。
右护奇异的看着她,小妖女不是对这件案子不感兴趣的吗?为什么突然要插上一手?不过,由她来逼供也许比自己适合。
他看向燕红叶,后者对他点头。
眼尾扫了一眼望住慕风晴的银衣人,右护很肯定这家伙不认识慕风晴这个大名鼎鼎的小妖女,所以,嘿嘿,他绝对不会同情他的。
慕风晴,手段凶狠恶辣,不正亦不邪,以使毒出名,最爱让人追在自己的身后跑----仇人,落在她手上的人,生不如死。
武林十大恶人榜说排行第三,名门正派急于诸杀的名单上第一位,但她的后台势力又令武林各派害怕,当今天下第一邪教灭神帮帮主是她的外公,苗疆族长是她的师傅,这样的靠山,谁敢动她一根汗毛。
燕红叶挑了挑英气的柳眉,偏头略讶异的看着身边的人。[他得罪过你吗?]她不是不准备插手查案的事吗?唯一的可能就是这个银衣人得罪过她。
慕风晴笑着摇头,[我只是闷了。]每次都是他们在查案,她就在旁边一边看一边吃南乳花生,真是超级的闷啊。
燕红叶耸了耸肩,这小妖女还真是无聊啊。[那好吧,但别玩得太过火了。]也许让她来逼供会问到一些什么来也说不定呢。
她笑,[我有分寸的。]终于有事可忙了,不会那么闷了。
[那你们慢慢吧,问到什么就来告诉我。]燕红叶点头对右护和慕风晴说:[我走了。]她对十大酷刑没什么兴趣,因为看一次之后就很怕了。
望着步上石级的燕红叶一会儿,右护又看向一脸兴奋的慕风晴,难道她不怕这个小妖女会弄出人命来吗?
其实,燕红叶之所以这么放心的离去,是因为她对慕风晴这个损友很有信心,而且她都说了会有分寸的就自然不会让银衣人死了,顶多会让他在床上躺上十天半月而已。
[去,搬张椅子来看戏。]慕风晴对子发呆的右护说。
依言搬来一张椅子坐在一旁----看来是不用自己帮忙的了,虽然他早已听闻过这个小妖女的十大酷刑是出了名的狠,但没有亲眼见过,这次就当是见识吧。
就见她双手放在身后站在牢房外望着穴度被制的银衣人,嘿嘿,她有信心让他乖乖的吐出一切的。
[哪,别说我没有给你自首的机会。]她蹲下身浅笑,但笑意未达眼内。[现在说出来就免却受刑了嘛。]她真是够大方啊。
[哼。]银衣人很酷的给她一声冷哼。
她挑挑柳眉,他耍酷给谁看啊?[我给过你机会了,是你不肯说而已,那就别怪我手下无情了哦。]
还是一声冷哼,完全不把她的威胁听进心里,一个小娃儿想唬住他,那他这些年就是白活的了。
右护对他这种反应不陌生,想自己无论威逼还是利诱,说得口水都干了,哪,看那壶茶就知道了,这家伙老是很酷的[哼]给他看,害他好想学唐泠那样把他踩在脚下。
[好,我蛮欣赏你的忠心呢。]说话的同时,她出手如闪电穿过铁柱钳住他的下巴,把一粒红色的药丸丢入他口中,再在他的胸口上补上一掌以助他吞下药丸。
[你......]银衣人瞪著这个笑得很无害的女人,她给自己吃了什么?
她拍拍手站起来笑着说:[你就慢慢享受一下被千百只蚂蚁咬的滋味吧,保证你毕生难忘,哪,有信心保证的哦。]
银衣人眼中闪过一抹惊恐,但仍是紧闭着唇。
[黑异,这是第一酷刑哦。]她也搬来一张椅子在右护的身旁坐下,[叫百般滋味,挨得过的人倒是不少呢。]
百般滋味?
右护打了个冷颤,被上千百只蚂蚁爬上自己的身上咬着,呕,光用想的就觉得很恐怖恶心了,亏她想得出这个挺诗情画意的名字来呢。
手一伸一收,整张桌子像有了生命似的向他们迅速移来,[我们先喝杯茶。]她对一脸惊愕的右护笑着说。
[哦,好。]这个小妖女已经练到隔空取物的境界了,而且一点也不勉强,很显然她的武功在自己之上。他决定了,无论如何也不要跟她作对,不然会很惨的啦。
拿起茶壶斟了两杯茶,她拿出随身携带的男乳花生很大方的分给右护,[来,吃,别客气。]看戏怎能少了零嘴助兴呢。
逼供像看戏,连零嘴都带来了,右护很肯定这个女人是那种把自己的快乐建筑在别人痛苦上的心理不平衡人种,变态的女人。
不知道他心里想法的人正吃着南乳花生,欣赏着人家[痛苦的表演]。她慕风晴的十大酷刑从来就不需要自己动手的,也不会见血,几粒药丸就可以了。
拿起一粒花生,右护觉得有一丝寒意袭向自己。
银衣人觉得自己的身体起了变化,他知道药力开始生效了。身躯开始发烫,每一寸肌肤传来隐隐的刺痛,仿佛被千万只蚂蚁同时撕咬一样。
[唔。]他闷哼一声。
看着他渗出微小汗珠的脸,慕风晴往口中丢进一粒花生米拿起茶杯微笑着问:[怎样,被蚂蚁咬的滋味如何,是不是印象难忘呢?]
只是看了银衣人一眼,右护立刻别开眼,那家伙扭曲的脸真丑,看多一眼今天晚上自己都会做恶梦。
银衣人咬着牙不哼一声。
[哦,很正常的反应呢。]见惯了,她喝了一口茶放下杯子走过去。[通常这第一酷刑呢,很多人都挨得住,看来你也是。]
他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吐出四个字:[卑鄙女人。]
[卑鄙?]眸内闪过一抹狠劲,但消失得很快,她微笑着说:[说得真好。]有人骂她妖女,恶婆娘,巫婆,就是没有人骂过她卑鄙。
不正常的女人,右护垂头喝着茶,被骂还这么开心。
[黑异,这是第二酷刑,叫冰火相容。]她出手钳住银衣人的下巴,[慢慢享受吧。]一粒青色的丸子丢入张大的口中。
冰火相容,嘿嘿,她的得意之作。先是让人犹如置身于冰天雪地之中,但在下一刻却掉进火山熔岩之中,如此反复,鲜少有人挨得过这关。
银衣人脸色没变,因为他没有听过有这种毒,那是什么鬼东西来着?
走回去在椅子上坐下,她从怀中掏出一只准备好的苹果。嘿,不好意思哦,苹果只有一只,而她没有跟人家分享的习惯,所以,不好意思了,右护。
右护扫了一眼身旁的女人,她身上到底藏了多少东西?
好冷,银衣人觉得好像有一堆雪盖在自己的身上似的,冷入了骨,身躯冷得发抖,他揽住自己的身子,牙关冷得[咯咯]作响。但,好热,他又在扯身上的衣服,好像掉进一只盛满热水的锅里,全身都在冒汗。
嗯,这也是正常的反应,慕风晴很满意他的表现,对扯衣服又穿衣服的举动觉得好玩又忍不住想发笑。
又冷又热,又热又冷,又冷又热......他难受的大叫:[啊......]
[黑异,你想,可以吃午饭了没呢?]她咬着苹果微微笑的问着正在埋头苦吃南乳花生的右护,把银衣人的叫声当小猫叫春。
迅速的扫过银衣人,目光再次回到南乳花生上,右护力持平静的说:[应该可以了。]他好想立刻离开这儿啊,那家伙的叫声让他毛骨悚然。
[好。]她站起来,[那,吃饭去吧。]
上天听到他的心声了,右护在心中对上苍感激得一塌糊涂。[好,走吧。]他飞也似的跳起来向石级射去,终于可以离开这里了。
[你这么饿了,怎么不早说?]她站起来摇摇头。
听到她的话,正在上石级的右护差点因为踩错而摔倒,但幸好反应够快才没有摔成,不然自己一辈子的英明就会毁在燕府的地牢里了,想想真不值得。
[哪,我先出去了啦。]她要了一口苹果口齿不清的对银衣人说:[药力很快就过去啦,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正忙着[脱衣服又穿衣服]的人没空理会她。
耸耸肩,她步上石级,吃过午饭后还要继续玩十大酷刑,那家伙这般舍命的演出,她当然会捧场了,带些零嘴来助兴吧,对,就这么办。
不知道,呵呵,黑异会不会来呢?
走出地牢,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啊,有阳光有风的天空真可爱啊,她讨厌阴阴沉沉没有生气的地牢,不过,有得玩就又令当别论了。
她用白色药粉在铁门上写了四个大字:
欢迎,请进
拍拍手,她望着门上的字,自己的字还写得不错呢,可以见得了人吧,虽然没有唐泠的那么有气势啦。
想到唐泠的字,她又想到毁了自己三年心血的雪落。听说那个死小子拿着人家玉面公子的墨宝到处招摇,会卖到很好的价钱呢。
海天堡的,哼,都是钱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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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园里,女的娇美,男的俊,好一金童玉女,金色的晨光洒在二人的脸上,在百花的陪衬之下更显得他们的气质清冷。
望着你问我答的两人,心中犹地一痛。
苏素喜欢唐泠。
苏哲云抿禁了唇,每天早上苏素都会与唐泠在花园里相见,虽不是约定,但他知道是苏素特地找唐泠聊天。与苏素一起长大,她的想法,他总会猜到几分,但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唐泠将会是苏家的敌人啊。
她最终还是会离自己而去吧,他勾起一个冷笑定定的看着那个笑如春风的女子。晨风轻轻的吹来,撩起悠长的黑发掠过他的眼,同时掩去那抹痛苦。
[他们很相配,是不是?]燕红叶来到他的身后轻声道。
今早,她特意过来着苏哲云,没想到会碰见他躲在这儿偷看人家聊天,实在不似他会做的事情。
他没有答话,但眼神犹地一冷。
她走到他的身边,抬头望向那张坚毅的俊脸,他看的人正是苏素,那种炽热的眼神......她心中不禁一惊。
[你喜欢苏素!]她脱口而出,而后惊觉自己说了什么立刻用手掩着嘴。
他迅速低头瞪住这个多口的女人,更教他吃惊的是,她竟然轻易的看出了自己心中最深的秘密。
[她是我的妹妹。]他道。像在提醒她也像在提醒自己,只是血缘很浅的那种,严格算来他们是堂表兄妹。
他看着苏素长大的,由一个天真烂漫的女孩长成今天这个亭亭玉立的少女,经过了十多年的时间,他们一起经历了很多大风大浪才爬到今天的地位。
过去,好像在昨天。
当年,老家主要杀他,是苏素挡在他面前用那个娇小的身子替自己挡下老家主的那一剑,他的心在那一霎那就沦陷了。
当兄妹之情变成男女之情,他惊慌过,逃避过,但后来释然了。他只要能在她身边守护着,看着她快乐就心满意足了。
但,他在心中苦笑,现在才知道,要做到真的很难。看着她与别的男人有说有笑,他的心就很痛。
[亏你还记得。]燕红叶吐了口气,但心中有些酸。就算他得到苏素的回应,这样的感情也不容于世,他应该很清楚才站在这儿看着她和别的男人,嗯,聊天。
看着那个对另一个男人面露灿烂笑容的娇美人儿,苏哲云故意忽略心中的痛。是的,即使她不是对自己笑,但只要她快乐就好。
[记得你蛮可怜的。]燕红叶拍拍他的肩。得不到之余,还得看着心爱的人投向别的男人的怀抱,这苦不是一般的痛。
他扯出一个淡淡的苦笑,既然爱上了,多苦多痛也得承受,[不能让她知道。]他不要苏素逃避自己。
[放心。]燕红叶垫起脚豪气的拍拍他宽厚的肩膀,[我不是大嘴巴的人。]只不过呢,嘿嘿,又多了一个可以利用的人了。
[条件?]他把目光调到身边的女人身上。
[啊?]一时反应不过来,[什么条件?]
挑了一下剑眉,这个女人居然跟自己装傻,[保守秘密的条件。]既然这样,他就给她挑明来说吧。
这男人.......她这才发现他的优点,不喜欢说话拐弯抹角的,但----[你这样看我?]
他沉默,不相信她会无条件的帮自己保守秘密,人性的黑暗,他很清楚。
[好吧。]他还蛮上道的呢,她才想着他就自己先提出了,[还没有想到,等我想到了再跟你说吧。]这么好康的事情,她当然要好好利用了。
这个女人,他开始多她有点改观了,其实出了刁蛮任性之外,她还蛮奸诈的呢。[随你喜欢吧。]他淡淡的道。
[想到了,一定会跟你说。]她笑得好不灿烂。
他没说什么,一双鹰目跟随着花园里的那个女子转,很少见到她这么无忧无虑的一面。在苏家,她的笑容都是伪装出来的,是[那个人]才会令她笑得这么开怀。
[啊,对了。]忽然,燕红叶用力的击了一下掌,[我是有事才来找你的。]自己怎么和他闲话家常起来了?
[什么事?]他转身离开,不想再看下去,那只会令自己的心更加痛而已。
她看了一眼花园里的二人,真是一对天造地设的金童玉女。望向走远了的苏哲云,觉得他的背影有些落莫,不知怎的心中竟有些苦涩。
甩了一下头,她大步追上他,[我想问一下,你看得出金银二人的武功出自何门何派吗?]她与他并肩而行。
[没有。]
[连你也没有。]她觉得有些失望,不然可以巡着这条线查下去了。不过,也有些安慰啦,至少有人陪自己嘛。
[也?]
[就是说我也看不出啦。]她笑了笑,[那两人的武功路数很奇怪,刁钻古怪,招招取人要害,中原武林之中没有听说过有使这种武功的门派。]
他沉吟了一会,苏家有各大门派的资料,当中有没有这样的门派,他很清楚。[也许如你所说,不是中原人。]
她讶然的微微张着红唇,脑中闪过金银二人的脸,轮廓很深刻,的确异于中原人。[不是西域.......嗯,也许是拜月教的余孽。]这比较有可能。
他侧目瞟了她一眼,这样的推测比较接近,[也许。]这个女人也是属于用脑的那一种,不过脾气就不太可取了。
[是这样的话,事情就越来越复杂了。]她皱起柳眉叹着气,[杀人鬼与拜月教有什么渊源?藏龙阁与拜月教这两者之间究竟有什么秘密?]
[好问题。]他淡淡的道。
[不好笑。]她瞪他。
[当然,我又不是在说笑话。]声音依然是淡淡的,没有起伏,[想知道答案就要继续查下去。]他头也不回的道。
[冲着你这句话,我一定要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她站在原地一手成拳豪气干云的道,双眼燃烧着决心的熊熊烈火。
他没有答话,只是默默的走出燕府的朱红色大门。只要苏素不离开,他也会呆在这儿陪着她查下去。
燕红叶小跑步追上他,发现这只闷葫芦其实也不是很难相处,别人都被他那副冷冰冰的、像人家欠了他几十万两的表情给骗了,连自己也不例外。
洛阳首富苏家之主,看着那个冷漠的背影,是不是所有的大户之家的一家之主都是这么冷的?她想到燕仲然,也是一样的冷漠啊。
[苏大哥,你要去哪里?]好歹也说个地点嘛。
一声[苏大哥]引得他回头,自己在心目中从[苏公子]荣生[苏大哥,什么时候的事,怎么自己都不知道?
他深思怪异的看了她一眼,[随便走走。]这个女人行为越来越让自己费解了,算了,反正善变是女人的专利权。
[我陪你吧。]她笑,[就当是尽尽地主之谊吧。]
他只是沉默,习惯性的沉默,觉得有些奇怪,身为燕府三当家的她怎会这么有空陪自己[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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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走,还真是走走。
从燕府出来,苏哲云一路的走,没有停留下来过,当陪客的燕红叶走得脚底吃痛,但又是自己说要陪人家的,不好意思说累。
这男人是世界上最木头的木头,他以为人家像他那样,走多久都不会累的吗?
死木头,一边在心中咒骂她一边跟在苏哲云的身边,走这样走下去,她的脚肯定会报废的。不行,得想个办法阻止他走下去,呃,是阻止他继续虐待她的脚才对。
她左盼右望,整条街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大家都来赶集了。当铺,不行;勾栏院,不行;酒楼,有了。
[苏大哥。]努力堆起完美的笑脸。
对这一声[苏大哥]非常的不习惯,他低头看了身边的女人一眼,[什么事?]笑容那么勉强,一看就知道不是真心的了。
走,还走?
拉住他的衣袖要他与自己一齐站住,[你走了那么久,早上又没有吃早饭,也应该饿了,我们进去坐坐吧。]她指着客人进出的酒楼说。
看了酒楼一眼,他又看看她,恍然大悟,终于明白她脸上的笑容为什么那么勉强了,[嗯。]他点点头,原来她累了。
感谢天,她欢天喜地的拉着他走进酒楼,太好了,终于可以坐下来休息了。
看着那个笑得很开心的女人,又看看那只被一只纤手拉住的衣袖,他在考虑要不要叫她松手,这样似乎太亲密了一些吧,而且他跟她都不熟。
他们才踏入酒楼,夥计就立刻迎上来了,堆起讨好的笑脸道:[三当家,什么风把您吹来了呢?]
这家酒楼是燕家的产业。
挥可一下手打断夥计的演讲,凤目大略的扫过楼面,人还蛮多的呢。[夥计。]她不喜欢陪一堆不认识的人吃饭。
[三当家有何吩咐?]夥计擦着手问。
她望向楼上淡淡的道:[我和苏大哥吃饭不想被人骚扰,你就给我们准备好雅座吧。]
[这个......]
苏哲云看着换了个样子的她,刚刚还一副天真女孩的样子,现在就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千金小姐的模样。
[有问题吗?]燕红叶斜看了夥计一眼。
笑脸消失,换上一脸的难色,[三当家,楼上的雅座......]夥计欲言又止。
她挑挑眉,[怎么,不可以吗?]
[不,不.......]夥计死命的摇头,燕家人是自己的米饭班主,不能得罪,[只是,只是......]楼上的那个人自己也得罪不起啊。
看夥计这样的反应,她知道楼上的雅座已经被包下了。放眼整个转运镇,就只有[那个人]才有这个本事,因为这个酒楼不允许被包下来。
[我知道了。]
[三当家,您知道了,那就不要叫小的为难啊。]夥计道。
红唇弯出一个兴味的微笑,她对夥计说:[你照我的话去做就行,有什么事由我负责,这样可以了吧?]
他连忙低头陪笑说:[可以,当然可以了。]有了她这句话,就不怕自己的饭碗保不住了。
她淡淡的吩咐着:[给我来几个小菜,要清淡一点的,一壶桃蜜。]
[好,很快来,三当家还有什么需要吗?]
[没了,你去忙吧。]她挥挥手,望向无人的二楼,凤目中闪过一抹期待,不知道等下迎接自己的是怎样的场面呢?
[是,三当家请自便,小的这就去张罗。]夥计立刻闪人。
[苏大哥,]她对一直冷眼旁观的苏哲云微笑,[请跟我来。]作了请的手势,自己率先踏上梯级。
他沉默的跟着踏上梯级。
走到一半时,女子压抑的娇吟混合着男子粗喘一齐撞入耳中,一听就知道上面正在发生什么事了。
素来平静的鹰目中闪过一抹愕然,他望着走在自己前面的女人,脚步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她还要上去!?
燕红叶面不改色,嘴角带着浅浅的微笑,脚步稳健的踏上二楼的地板。
二人站在楼梯口,神色平静。
地上散落了一地的罗衫,有男的有女的,交织出一幅绮丽的画面。再望过去,男人建硕的身体压着女人玉白的胴体,娇吟随着有节奏的律动从女人的口中逸出。
面对这样的场面,苏哲云黝黑的俊脸染上两抹淡淡的红云。
[真是活色生香啊,]燕红叶双生环胸淡淡的睇着地上交缠的两具身体微笑着道:[二哥,你说是吗?]
苏哲云愕然的看着那个男人,他.......他是她的二哥!
[夫子没有教过你什么叫非礼勿视吗?]男人----燕仲飞从女人反身而起,同时撩起地上的长衫披上。
女人低叫一声,飞快的爬去找衣服。
[烟水楼的当红花魁,西香姑娘。]她瞧了一眼心急着衣服的女人,她这个二哥还真有点本事,连这个从来就只肯卖艺不卖身的花魁也肯委身于他,不赖嘛。
[燕红叶。]燕仲然低吼。
[我知道自己姓什名谁,不用你来提醒。]她望着脸色很臭的燕仲飞,突然觉得心情很好,[你都可以做了,我为什么不可以看?]
[你是女孩。]
[那又怎样?]性别歧视啊他?
[那又怎样,你问我那又怎样?]他咬牙切齿的瞪住她,[身为一个大家闺秀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来......]
[二哥,你可以换换别的吗?]每次都是说这几句话,他说的不闷,她听的都厌烦了啦。
[该死。]他低咒一声,这才发现站在她身边的苏哲云。自己的好事不但被妹妹看到了,还有一个不认识的男人,真是该死了。
苏哲云尴尬的别开脸,燕红叶居然能面不改色的面对这样的场面,真是厉害,应该不是第一次撞见的吧。
[苏大哥。]她拉拉他的衣袖让他看着自己,不再理会双目快要喷火的兄长,笑指着临街的阳台,[我们过去坐吧。]
他没有异议的点点头,任由她拉着自己的袖子走。
燕仲飞望着他们,眼中闪过一抹深思。
[二当家。]西香已经穿戴整齐款款的走到他身后,不见一丝刚才好事被人撞见时的窘态,落落大方。
猿臂一伸把她揽入怀中,他喜欢聪明的女人,她不笨。
[二当家,别这样嘛,]她故作不依的轻拍了一下他的胸口,目光扫过坐在阳台的二人,[有人在哪。]故作害羞的道。
睇着怀中的人儿,他勾出一个邪气的浅笑,[西香,你先回去,今天晚上我过去找你,嗯?]他柔声道。
西香娇媚的一笑,声音柔得可以捏出水来的说:[西香就恭候二当家的大驾了。]
他放开她,[真乖。]
[那,西香告退了。]福了福身,她转身走下楼梯。
燕仲飞外表俊朗不凡,风趣幽默,武功好,又顶着燕家二大当家的光环,是不少少女心目中理想的夫婿人选。可是他生性不羁,想要留住这阵不羁的风,必须懂得进退得宜,即使多么喜欢他也不能表现得太过在乎他。
她,西香,烟水楼的当红花魁是他至今迷恋最久的一个女人。她有信心,让他把自己娶为妻子,燕家的二少奶奶。
当她一转身,燕仲飞脸上的温柔不再,拾起地上的衣服穿戴好。
没有再看她一眼,他向那两个坐在阳台上的两人走去。那个姓苏的男人到底是什么人?可以让他家小妹唤她一声[苏大哥],想必有过人之处吧。
身为二哥,他认为自己有责任去关心自己的妹妹,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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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很好,几片白云悠闲的漂浮在蓝色的天空里,风轻轻的吹来,夹着百花的淡淡香气撩起白色的衣衫。
唐泠望着手中的纸扇出来神。
上面那几行绢秀的字迹与遗世独立的山,他都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但不知道为什么仍有一股叫他一看再看的莫名魅力。
看着,看着,眼前出现了苏素那张带着笑的清秀俏脸。
从来没有人可以把他看得这么透彻,她是第一个,也是第一个送自己礼物的人。
苏素,她是苏家的人却对自己这般好,这是为了什么?难道她不知道他就是他们上任家主要杀之人的儿子吗?
苏素,苏素......他们可以做朋友,是吧?
忽然扇子从他眼前消失,纸扇不见了!?
不,是被人拿走了。
他抬头,映入眼帘的是一遍黑,呃,是穿着黑衣的慕风晴,她正拿着纸扇在研究上面的画和字呢。
皱了一下眉,他淡声道:[还来。]
[瞧你紧张的样子,]手拿着纸扇存心用力的摇,看着那张没有表情的俊朗,哪,在装什么酷嘛,[你的小情人送的吧。]
[不是,]他还是淡淡的道:[还来。]
他想要回去,她偏就不给,[那也应该是女孩子送的吧。]白纸扇摇啊摇,她摇纸扇得不亦乐乎。
他沉默,忽然白影一闪已欺至她面前。
[呵呵,不说话,]她微微的一笑,身形微晃闪过他躲扇的手,[那就当你默认啦,有美人送礼物呢。]
这女人的身手也蛮灵活的,他迅速转身轻拍出一掌。
她[嚓]的一声合上纸扇横手往前一送隔开他的掌,接着旋至他的身后,以纸扇轻轻点出,直点他的背门。
他忽地身字往前弯再往后踢出一脚,慕风晴不得不退开,他再一个鲤鱼翻身,脚尖垫地向她像离弦的箭般射去。
她微微的一愣,这个动作难度很高,一般的练武之人是没可能做得到的,他居然可以一气呵成。这个唐泠,呵呵,真是让她越来越好奇了。
在他的手快要接近纸扇时,她忽然对他笑笑身子微微的一偏,纸扇在她的掌心转了圈,纸扇的柄向他的背门击下。
她快,他更快,当扇柄击落之时,他已在一丈之外看着她。这个女人----慕风晴,她的武功不在自己之下。
她没有追击,站在那儿以纸扇敲着手,[玉面公子名传江湖不是没有理由的,呵呵,我今天总算是领教到了。]
他抿了抿唇,没有答话。
[不过,]她挥了一下纸扇笑得很无害(让人不会防备的那种)的说:[我还没有玩够。]话音刚落,人已经向他射去。
她还要打?
唐泠站在原地,望了望院子里的树,慢吞吞弯身地捡起地上的一根枯枝。她要玩,他就奉陪吧----因为最近没有怎么动过手,骨头都有点硬了。
二人就这样打起来,精彩不已,院子里的花被他们的掌风与剑气打落不少。
闻声赶来的人看得目瞪口呆,惊讶于慕风晴可以与唐泠打个不分上下,也奇怪好好的两个人为什么会打起来了?
[右护,你说他们哪一个会赢啊?]玉映静一边吃着冰糖葫芦一边问。
[很难讲。]
[怎么说?]她不耻下问。
右护双眼紧紧的盯住那两个打得难分难解的人,[唐泠的剑不是真正的剑,慕风晴的刀也不是真正的刀,而且,看来两人的内力相当呢,胜负属谁,很难说。]
苏素不自觉的握紧了双手,双目紧紧的盯住那个白色的身影,心中担心唐泠会受伤。
一旁的苏哲云把她的小动作尽收入眼内,知道她为担心唐泠,心口犹地一痛,但他习惯性的选择忽略。
燕红叶无力的叹着气,一手抚着额头无奈的道:[这两人要把我家的院子给拆了吗?打得这么起劲。]
[右护,我也想跟唐泠打打哦。]玉映静看得羡慕不已的对正看得入迷的右护说。
[门主,虽然我也想看看你们之间谁的武功略高一层,但我不认为他会奉陪。]怕只怕,如果门主输了会被唐泠存在脚下,那么他们灵山门的脸就被她丢光了,以后甭想在江湖上混下去了。
她发出一声可惜的叹气声,好羡慕慕风晴哦。
[门主,相信我,]右护一边看一边说:[不止你想,属下也很想跟他打一场,但他可怕不会甩我。]很有可能,适合唐泠的性格。
[唉.......]她叹气,手好痒哦,玲珑弯刀也在叫自己拿起它了呢。
见那二人没有停手的意思,燕红叶不得不开口了,[你们够了吧,想要拆了我家吗?]幸好燕仲然今天不在家,不然就糟了。
二人互视一眼,交换一个眼神,犹地退开。
[没有分出个胜负来,真是太可惜了。]慕风晴把纸扇扔向唐泠,笑着说:[找个机会继续这场比斗,要分出个胜负来哦。]
扬手接着纸扇,唐泠微微的点了一下头,这是他第一次跟别人有约战,能遇到一个旗鼓相当的对手可是很难得的,虽然是个女人。
[到时候一定要通知我。]右护第一个举手报名,两大高手过招不看就太可惜了。[我一定会赶来的。]
[我也要。]玉映静兴冲冲的跟着举手。
慕风晴拍着手看了看这二人,发现一个好笑的事实。其实,玉映静爱奏热闹的性格是跟黑异学来的。
[到时候一定会叫你们的。]她笑着说。
苏素沉默的看着唐泠,上下把唐泠打量了一次后,见他没有受伤顿时放下心中的大石,这才露出一个浅浅的笑脸。
站在她身边的苏哲云抿紧了唇,心中很不是滋味。
燕红叶没有兴趣看他们打架,只要他们不在她家开打就行了。
[红叶,不好意思哦,拆了你家的院子。]看看满地的树枝残骸,慕风晴不好意思的对脸色不太好的燕红叶笑着说。
知道就好,燕红叶瞪了她一眼,[算了,反正这院子也得翻新了。]也不想怪责她,瞪向另一个罪魁祸首,也不是她一个人的错嘛。
唐泠拍着衣服上的沙尘,没有感觉到有人在瞪自己。
[红叶,我就知道你最好了。]慕风晴笑着说。
燕红叶忍下翻白眼的冲动,这个女人真是......[好了,好了,都中午了,大家到前厅吃饭去吧。]她对众人说。
[走吧。]慕风晴对唐泠招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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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护从燕家的地牢走出来,刺眼的午后阳光让他难受的眯起眼睛,一下子由暗转光还真是难为他的眼睛。
啊,他还是喜欢有阳光的地方。
终于明白囚禁犯人的牢房为什么总会被设在没有光的地方,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根本就不知道到底是白天还是夜晚,呆久了还真会让人疯掉。
他伸着懒腰,那个银衣人也真是够口硬了,连慕风晴的十大酷刑也不能让他吐出一丝什么线索来。
突然,细微的破空之声钻入他的耳中。
唇角勾出一个淡淡的冷笑,身形没动,右手一伸,接著[暗器],他转头一看,一只女子所穿的绣花鞋。
他没有看错吧,一只绣花鞋!?
用力的揉揉眼睛,手中的[暗器]还是那只小巧的绣花鞋,而且还带着淡淡的温度,显然刚刚才从它主人的脚上除下来。
这个发[暗器]的人实在是太有创意了,居然拿绣花鞋来暗算他。
[还来。]一声女子的娇喝撞进他的耳中。
他抬头遁声望去,阳光下一个紫衣少女坐在假山石上,衣袂飘飘,好不飘逸,石榴裙下的那双小脚轻轻的摇动着,有一只是光着的。
嗯,小莲足看来还蛮引人的。
那双足以迷去别人心魄的黑眸正定定的盯住他,小巧的鼻子下的樱唇正高高嘟起来,让人想一亲芳泽.......
去,黑异,现在不是看女人的时候,他在心中骂着自己,神情一禀,双目紧紧的盯住紫衣少女。
她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
莫非她是银衣人的同党,来此是为了救人?
右护双手环胸不定声色的睇着紫衣少女,一抹深思闪过他的眸子,唇勾出一抹邪笑道:[姑娘想要回鞋子,自己来拿啊。]
紫衣少女轻哼一声,[你扔给我就行了。]她才不要下去呢。
他挑挑浓眉,看看石榴裙下轻轻摆动的小莲足,又看看自己手中的绣花鞋,顿时了然。[像你[暗算]我一样,嗯?]
俏脸立刻飞上两朵淡淡的红云,她不好意思的轻咳一声才道:[我......我是不小心......不小心才[暗算]到你的。]
他再次挑眉,[不小心?]要不是他的反应够快及时接着[暗器],现在自己这张俊脸上就印下了一个鞋印,这叫他实在不爽到极点。
[就是不小心。]恼羞成怒的吼回去。
坏脾气的小东西,他摇摇头,[自己的东西扔到人,就要道歉。]不教训一下是不行的,他就面前担起这个丑角吧。
[道歉?]她微微提高了声调。
抬着头与她谈话真辛苦,他揉着发酸的脖子,受不了。脚尖轻轻一点,他掠上另一座假山上与她平起平坐。
[对,道歉。]
[跟谁?]
指着自己挺直的鼻子,他微微昂首道:[江湖上人称[青竹快笛]的黑异,灵山门主座下的右护卫,被你用绣花鞋[暗算]的可怜人----我。]
他说了一堆有的没的,听得头昏脑胀的她总算听明白了一点:自己要道歉的人是他。
她想也没想的脱口而出:[你做梦。]长到这么大,她从来没有跟哪个人(呃,有一个啦)道歉过,他以为自己是谁啊,凭什么要自己跟他道歉啊?
[没家教。]他冷哼,这个野丫头从哪儿跑出来的?想想门主虽然是任性了点,太有主见了点,但家教可比这个夜丫头好太多了。
俏脸犹地一沉,她危险的眯起眼,冷声道:[你说什么?]
她的转变清楚的落入右护的眼中,他知道她动怒了,但仍然撩猫须:[说你没家教啊,如何,要打吗?]
态度太嚣张,口气太自大,她决定让他后悔自己今天对她所说过的每一个字。[怕你不成。]紫影一闪。
他虽早有心理准备,胆敢一个人闯进燕府,自是艺高人胆大,但没想到她的速度竟是这么快,心下一惊,但很快便静下心来拔出腰间的青竹笛。
紫影忽左忽右,像一朵紫色的云,但更加飘渺不定,突然,紫云中伸出一双纤手,一只向他胸口点去,一只直取咽喉。
他身形微闪,青竹笛不慌不忙的一挥划出一道美丽的青色弧形,轻而易举的化解了她的一招两式,接着催鼓内力再一次挥出。
紫衣少女知道这一招不能硬接,足尖轻点假山向屋舍掠去。
这一击落在她之前立足的假山之上,假山应声而碎。
[啊,糟了。]他叫了一声,自然的停了手,皱着眉看着那碎开了假山。打碎了眼家的假山,他要如何跟燕红叶交待。
[不打了吗?]紫衣少女坐在屋顶上笑问。
[哼。]他冷哼一声向她掠去,都是这个死丫头害的,他要为假山报仇。(他跟假山有亲吗,报仇?)
刀光剑影,不不不,没刀没剑,哪来的刀光剑影?就见紫衣少女赤手空拳的对右护的青竹笛,顿时是紫影青光。
紫衣少女显得很轻松,右护招式没有追打得很密,显然的对她手下留情,她不禁对这个男人改观了那么一点。高手过招,对敌人放水就是对自己不利,而这个男人却在对战时对女人还保有君子的风度,少有。
[发生什么事了?]燕红叶大声喊问。
刚才她在秋居的书房中看账簿,突然听到一声硬物碎裂的巨响,没想到赶来现场就看到右护和人打得不可开交。
右护一边应付紫少女的攻击一边分心回答:[这个丫头闯进来,我怀疑她是救那个银衣人的。]他大人有打量就不提她用绣花鞋[暗算]自己的事情了。
一听不得了,燕红叶立刻向二人射去,[黑异,我来助你。]
[右护,加油,打败对手哦。]随后赶来的玉映静挥着手兴奋的为属下打气,全然是一副看热闹的心情。
右护觉得好气又好笑,门主真是小孩子心性啊,但他们现在是生死对决,她以为这是在比武吗?
[小门主还真是好玩啊。]燕红叶加入战阵对右护投以十二的同情,有这种长不大的主子,值得可怜呢。
右护只能苦笑不已,也觉得自己好可怜啊。
多了一个帮手,紫衣少女依然是游刃有余,只有右护不尽全力,在一时半刻之内,他们是很难将她擒下。
右护的青竹笛向她的心口点去,燕红叶的三尺青锋攻她的下盘,就见紫衣少女一个鲤鱼翻身向后退,莲足轻点瓦片直射向二人。
燕红叶在心中微微感到讶异,这个紫衣少女的招式有点熟悉。
紫影欺近纤指轻易的夹住剑尖,以剑去挡右护的青竹笛,燕红叶不甘受制,手腕一转扭动剑柄,夺回自主权。
[反手剑只适合单打独斗,二人联手要顾虑到同伴,反而发挥不到应有的威力。]紫衣少女身子向后飘笑着说。
燕红叶看着她,心下一沉,这个小丫头居然轻易的看出反手剑的弱点。
[那我呢,又有什么弱点呢?]右护欺身上前。
慕风晴步出走廊,抬首望向那三人的战阵,那抹轻灵而诡异的紫影让她有一股熟悉感,不会是那个小丫头吧?
[住手。]她低喝一声。
玉映静停下挥动的手怪异的望住慕风晴,她在叫谁住手啊?
但见紫衣善男少女的身形一顿,然后听到她的声音:
[等一下,我很快就可以把他们搁低了,然后和你聊天。]
她们认识的?
[把我们搁低?]右护很不给脸的冷哼,她未免把他们瞧得太扁了。[就我一个对付你绰绰有余了。]自信过了头就是自傲,自傲的下场就是败北。
慕风晴轻轻的皱了一下柳眉,[慕青璇。]
紫衣少女的俏脸上闪过一抹惊慌。
这个任性的小丫头,[慕青璇,你再不停手的话,我就要出手了。]慕风晴的声音很轻,但含有一股不容反对的威严。
[姐。]
她......她们居然是姐妹!?
吃惊,不相信同时闪过其他人的脸,不会吧?
嘟起小嘴,一脸不甘愿的收回手,慕青璇紫色的身影退出战阵,轻点假山的残骸向慕风晴飘去。
玉映静好奇的看看她,又望望没什么表情的慕风晴,别怪她怀疑,她们这对姐妹长得一点也不像啦,不说还没有人会想到她们是姐妹呢。
右护和燕红叶也各自收手。
一脸不爽的右护向玉映静走去,他还是觉得一肚子的气,若不是那个野丫头先停手,他才不管她是谁的妹妹,先打了再说。
[姐。]
慕青璇来到慕风晴的身前垂着头小声的唤着,刚才的狂傲自信不知道跑到哪儿逍遥快活去了,现在的她像只绵羊一样的纯。
右护讶异的微微张着口,怎么差那么多啊?
燕红叶看着面无表情的慕风晴,是有听她提过有个妹妹啦,但没有提过这个妹妹是这么怕她的啦。
慕风晴看着那颗低垂的头颅,很清楚这个丫头的心里在想什么,她开口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起伏:
[还记得有我这个姐姐吗?]
慕青璇把头压得更加低,下巴都快碰到胸口了,呐呐的说不出话来:[我......我记得......]
父母丢下她们姐妹,两人到天国风流快活去了,因为她长得像她爹,所以外公很讨厌自己,她有的也只是这个姐姐了,她怕她会生自己的气,不理会再自己。
[不是叫你在家好好读书写字的吗?]慕风晴眯了眯眼。
慕青璇不敢抬头。
[擅自离家跑来这儿,]看了看地上的假山残骸,她就觉得心里有一把火在烧,[还私自闯进燕府,嗯?]
还好,她遇上的是右护,若是遇上了燕仲然或者是燕仲飞,现在就不可能完好的站在这儿被自己训了。
[我.......我想姐了。]头压得不能再低,说话的声音比蚊子好那么一丁点。
看着这对姐妹,右护有一种看到驯兽师与野兽的错觉。慕风晴是驯兽师,而慕青璇则是那头被驯服的小母老虎。
真有做姐姐的威严,燕红叶愣愣的望住慕风晴。这一面的她,自己从来没有见过,今天是第一次,叫自己意外。
幸好她没兄也没姐,而且还是一门之主,玉映静在心里暗自庆幸,不然自己也会跟慕青璇一样的惨,虽然是有点羡慕啦。
心头顿时柔软,在心中轻叹一口气,知道妹妹心里的不安。[跟红叶姐姐和黑异道歉。]慕风晴不容反驳的道,但不能纵容。
[风晴,]被点到名的燕红叶忙开口:[没关系的,用不着......]
[红叶。]慕风晴打断她的话,轻轻的对她摇头示意她不要多话。
她只好呐呐的禁声。
慕青璇走到她面前,一脸真诚的道:[对不起,红叶姐姐,我不该擅自闯进你家的,你会原谅我吧?]
[没......没关系的。]看着她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燕红叶真的气不起来,[欢迎你来玩,但下次还是走正门的好。]她对她眨眨眼。
慕青璇几乎立刻就喜欢上这个红叶姐姐了,她脸露灿烂的笑容用力的点点头。[嗯,我一定会的。]
她与姐姐不一样,但给自己的感觉同样的亲切,而且又这么和蔼可亲,自己怎能不像喜欢姐姐一样的喜欢她呢?
[嗯哼。]右护轻咳一声提醒她自己的存在。
慢吞吞地向他走去,这个男人虽然在打斗时很有君子风度的对自己手下留情,但她就是不想跟他道歉,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他只觉得心里很凉爽,呵呵,这个野丫头最终还是得给自己道歉。
[对......对不起。]看也不看他一眼,她心不甘情不愿的对他说出这个三个字,要不是这是姐姐的要求,她死也不会跟他道歉呢。
右护把绣花鞋递给她,笑得很宽宏大量的说:[下次要[暗算]人的时候,呵呵,还是来找我吧。]突然,他不想让别的男人看到那只玉白的小莲足。
她讶然的抬头看着他,现在距离这么近才发现这个男人其实长得还蛮俊朗的。[嗯。]她微微点了点头,感觉上没那么讨厌他了。
[好了,好了。]终于解决了不快的事情了,燕红叶笑着说:[青璇妹妹刚刚来到,由我做东请大家吃饭吧。]
[红叶,不用麻烦了。]慕风晴微微皱了一下柳眉。
燕红叶拍拍她的肩膀,豪气干云的说:[我们是好朋友,好姐妹,你的妹妹就是我的妹妹嘛,我疼自己的妹妹有什么不对呢。]
慕风晴感激的看着她,这个朋友自己没有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