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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44 ...


  •   那晚回来,谢盈朝就一直待在许鸢的房间,反锁着房门。

      整整三天,他没有离开房间一步。

      丽桦有时会贴到门边去听,大多数时候,屋内很安静。

      偶尔能听见谢盈朝在办公的声音。
      偶尔能听见放老电影的声音。
      偶尔能听见谢盈朝低声和女孩交谈的声音,像是在哄她。

      每当夜里,那些声音通通会变为许小姐低低的呜咽和男人的低喘,这些都让丽桦听得脸红心跳。

      先生回来之后,就让人将许小姐从前住的屋子仔细打扫消毒了。

      郑嘉薇没有再回到庄园,这对庄园里的人而言,是一个需要放鞭炮庆祝的好消息。

      第四天的清早,谢盈朝终于离开了房间:“等许鸢起床了,就搬回从前的住处。”

      丽桦点头答应,等谢盈朝走后,她进了房间。
      和从前一样,床单已经换过了,房间里的气味清爽,许鸢盖着被子蜷缩在床上。

      “许小姐,您现在要起床吗?”丽桦问道,“先生说,您可以搬回去住了。”

      过了好一会儿,被子里才穿出许鸢闷闷的声音,她像是赌气一样:“我哪里都不去。”

      ……

      晚餐时。

      谢斯止不在。

      谢盈朝问起,谢铎说谢斯止前天就飞到K国去找伊恩了。

      谢盈朝还没想好要把那个觊觎他女人的少年怎么办,谢斯止离开一段时间,他也清净。

      谢静秋:“许鸢也没来吃饭。”

      郑嘉薇在的时候,许鸢从不过来。
      现在郑嘉薇不在了,许鸢还是没有过来吃饭。

      谢盈朝弯唇:“她在生我的气。”

      入夜,谢盈朝敲响了许鸢反锁的房门。

      他敲了很久,屋里都没动静,他站在门外:“难道你不想知道,弗拉克斯曼小姐的最终评比是什么时候吗?”

      屋里终于响起了轻轻的脚步声。

      许鸢拉开房门,谢盈朝想要进门,被她挡住:“你不准进来。”

      他温和地笑:“这是我的庄园,我想进哪里,应该不需要得到别人的同意吧?”

      许鸢露出了尴尬的神色:“那我走。”

      谢盈朝拦住她:“你能走去哪?”

      他拦腰把女孩抱起来,许鸢脸顿时红了:“谢盈朝,你放我下来——”

      谢盈朝把她抱到床上,她朝后缩了缩,戒备地看着他。

      谢盈朝知道她这情绪来自于哪里。

      那三天在这间屋子里,他除了处理事务,偶尔看个电影放松一下,剩下的时间就是压着女孩做.爱。

      他近些日子处理谢绍,心里累积了浓度极高的压力。
      再加上谢斯止抑制不住流露的感情,和太久没碰她,种种因素叠加,让他烦躁。

      因此,他并不温柔,事后他也看到了许鸢身上斑驳的痕迹,知道自己对她做了很不好的事。

      许鸢生他的气是应该的。

      “今晚不做了。”他的唇贴着她的耳侧。

      当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女孩僵硬的身体软了下来。

      “你不愿意搬回从前的住处,也不愿意去吃饭,是在跟我宣战吗?”他眉眼含笑。

      许鸢生硬地说:“我在这里住习惯了,那幢小楼谁爱住谁住。”

      谢盈朝今晚脾气出奇地好,他坐到许鸢的床沿:“郑嘉薇还关在庄园的地下室,我没想好怎么处理她,不如把她交给你,让你出气?”

      许鸢:“我和她没有恩怨,没什么可出气的。”

      “那惹你生气的人就是我了。”
      他握住许鸢的手,薄唇弯起,棱角分明的脸颊多了一分细腻的温柔,“抱歉,那天实在是忍不住。”

      其实现在也是忍不住的,只是他知道,如果食言她会更生气,所以竭力忍耐着。

      许鸢在跟他之前,没有一点经验,就连亲吻这种事都生涩无比。
      她像一株清水里养大的莲,没有被一点污浊浸染,无论里外,都干净得一尘不染。

      从前谢盈朝以为,那是因为她年纪小,加上过往的成长环境太过单纯造就的性格。
      她在他身边待了这些年,他才发现,那种气质与外物无关,无论何时何地,她的心思始终干净如初。

      她的性子既软又硬。
      软在于,她对于世界总是温柔而悲悯。
      硬在于,她看似柔弱,但实则,无论什么事都无法改变她的心性。

      女孩的睫毛微卷蜷曲,垂着遮住了漂亮的眼睛,她安静乖顺,柔软得要命。

      只是看着,就让谢盈朝身体产生了一股躁意。
      他做了几个深呼吸,才勉强把那冲动逐出脑海。
      他不明白,自己明明已经过了年少冲动的时期,怎么一看到她,还是像个随时随地会有反应的莽撞少年。

      许鸢声音柔柔的:“你刚才说,弗拉克斯曼小姐最终评比的时间出来了?”

      谢盈朝嗯了声,目光一刻不曾从她身上抽离:“可是放你去K国让那么多人看到,我不开心。”

      许鸢仰头看他:“你不想我去吗?”

      谢盈朝微笑:“如果你实在很想去,我不会阻拦。”

      许鸢在心底松了口气。

      谢盈朝低下头,看着掌心里她白皙的手。
      她手指纤长漂亮,又凉凉的,比冰过的奶冻还要细腻。

      他端详了好一会儿,轻声说:“过了今年秋天你就二十一岁了,等从K国回来,考虑下结婚的事吧。”

      许鸢茫然:“我们?”

      “不然呢?”

      从前,谢盈朝不认为自己会过早地成家。

      婚姻对于像他可有可无。
      如果非要结婚,那目的也只是为了繁衍后代,但现在他想法变了。
      如果对象是她的话,怎样都可以,一想到和他共度一生的人是她,他就觉得,那会是一件十分美好的事情。

      “我想让你做我的妻子。”他说道。

      许鸢问:“是像郑嘉薇那样的未婚妻吗?”

      谢盈朝静了静:“你是真的不懂,还是在装傻?”

      有些关于感情的话,谢盈朝这样的男人永远都不会说出口,但他以为许鸢应该明白。

      小楼许多年没人住了,空气里飘着一股淡淡的、陈朽的木头味,给这静夜增添了一丝厚重的气息。

      许鸢刚洗过澡,发丝间有股淡淡的香味,落在他鼻端,让身上那团火又燃了起来。
      最重要的是,她身上那懵懂的温顺既然人心痒,又很容易激发出男人侵.略的欲望,想要让人不顾一切地把她弄碎掉。

      “我可能要食言了。”谢盈朝伸出指尖,解开自己的领口,倾身吻了下去。

      许鸢被他吻得神志眩晕,她别过头,气喘连连:“谢盈朝,先等等,我、我有件事想要拜托你。”

      男人停下吮吻她脖颈的动作:“什么?”

      他很少会在这种时候停下。
      只是许鸢用的是“拜托”这两个字,他很难从她嘴里听到请求,所以对她接下来的话充满兴趣。

      “你能不能,不要把静秋嫁给那个老头子?”
      许鸢用一双清凌的眼睛与他对视,“家族的利益,就一定要以牺牲她为代价吗?”

      谢盈朝拧起眉头:“是她要你来跟我求情的?”
      “不是的。”许鸢说,“是我自己的主意。”
      “如果静秋不想,就会亲自来找我。”
      “她跟你开口,就能改变你的想法吗?”

      “你既然知道,她开口也无法打消我的想法,那你自己又为什么要开口?”谢盈朝声音淡淡的,抵着她的耳廓轻吻,“许鸢,其实你一清二楚吧,你在我心里究竟是怎样的地位?可你总是装作不懂。”

      他像是惩戒一样,张口咬住她的耳垂:“真狡猾。”

      许鸢被咬痛了,发出低低的一声闷哼,面对男人愈发猛烈的攻势,她只能断断续续道:“设身处地去想,如果是我,为了家族的利益被送给一个老头子,我、也不会开心,谢盈朝,你认真点听我说,我还在生气……”

      这一句话后,谢盈朝停下了动作,邃深的眸子盯着她:“不会有你口中的那种可能。”
      他顿了顿,以一种不容置喙的语气说道:“你只能是我的。”

      不等许鸢反应,他唇畔弯起一个笑:“你把这件请求当做消气的条件?”

      许鸢没有吭声,意味着默认。

      男人俯下身,鼻尖蹭她的脸颊:“可我觉得不够,拜托人总要拿出点像样的诚意来,你打算,用什么来报答我?”

      ……

      谢绍死后,他残存的势力被谢盈朝以强硬的手段彻底拔除了,他的家人无声无息地消失了,没有人知道他们的去向,也没人敢问。即使谢氏内部,仍有许多人对谢盈朝的狠辣感到不满,但却敢怒不敢言。

      对于这个庞大的商业帝国而言,谢盈朝就是说一不二的掌权人。

      夏日的白昼漫长,庄园里日子很安静。

      学院放了暑假,在去往K国参加弗拉克斯曼小姐的最终评选之前,许鸢总是安静地待在书房里看书。

      这中间还发生了一件事。

      原本已经提上日程的,与R过菲茨罗伊家族的联姻被谢盈朝单方面取消掉了。

      之所以联姻,是因为菲茨罗伊家族的军.火生意能为谢氏在海外提供助力。
      谁都知道,失去了这个帮手,谢氏的生意要难做很多,但谢盈朝对此并不以为意。

      另一边,谢静秋呆滞了很久,才确信自己没有听错。

      她问谢铎:“大哥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

      谢铎:“许鸢去找过他了。”

      “大哥从不会因为别人的求情而改变自己的想法。”

      谢铎瞥她一眼:“你也说了,那是别人。”

      谢静秋静了静:“可是许鸢为什么要这样做?”

      谢铎低头看着手里的书页,淡淡道:“需要理由吗?她一直,都是一个很好的人啊。”

      ……

      启程前往K国的那天,天气晴朗。

      许鸢一晚没睡,早起丝毫不觉得困顿。

      就连丽桦都发现了,今天许小姐的气色很好。

      “您打算穿哪件衣服?”

      许鸢笑笑:“都可以。”

      “您的心情看起来很不错。”

      许鸢站在窗边,感受窗外的太阳:“因为阳光很好。”

      清晨的光线穿透玻璃,空气中游离的灰尘清晰地跃动在日光里。
      她伸手去捧,那光就落在了她的掌心,从背后看,她整个人都笼在了朦胧又灿烂的光芒中。

      “先生私下嘱咐丁管家去安排婚礼的事情,但其实这件事已经不是秘密了。”丽桦笑着说,“等您从K国回来,就要成为庄园真正意义上的女主人了,真是令人羡慕。”

      “羡慕什么?”许鸢问。

      “能得到谢先生这样宠爱,这是多幸运的事啊,到时候,许小姐一定会是整个沧城所有女人羡慕的对象。”

      许鸢望着落在掌心自由的光线,平静地说:“或许吧。”

      送她去机场的车子等在楼下,谢盈朝为她安排了专机,连去机场都安排了好几辆车子随行。

      临走前,尹荔给她发了一条消息。
      她说,自己不会控制情绪,怕被人发现端倪所以不来送了,等许鸢稳定下来,一定要给她新的联系方式。

      谢盈朝有很重要的事需要处理,没有来送她。

      在他看来,弗拉克斯曼的终选不会持续太久,最多一个星期她就会回来。
      一个星期,或许会想念,但不算太久。

      车子驶出庄园时,许鸢看见谢静秋站在路口。

      谢静秋没有拦车,她懒洋洋地站在路边,目视着那辆车驶出了庄园。
      隔着很远的距离,她朝许鸢笑了笑。

      ……

      两年的种种如同一场梦,日子时而飞快,时而又漫长得度日如年。

      在车子驶离庄园大门那一刻,许鸢有种从梦中惊醒的错觉。
      那些小心翼翼,她不愿回忆的日子正在离她远去,如释重负的同时,她心里有些说不出的空落落。

      她回头看。

      庄园的大门华丽威严,站在门口望着她远去的只有谢静秋。

      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过谢斯止了。

      许鸢仍记得那天礼堂,他在她耳边近乎冰冷的呢喃。
      只是现在,她马上就要逃离这座囚笼了,他却不知所踪。

      关于他的去向,谢铎一定知道,但许鸢没有去问。

      既然决定要走,留太多纠缠反而不好。

      许鸢说不清自己心底是否有过哪怕一瞬间,想要看到谢斯止出现在她面前的念头。
      也不知道,临走之前没能再看他一眼以后是否会感到遗憾。

      她甚至说不清自己是不是庆幸——也许谢斯止已经对她没有兴趣了,所以根本不会阻止她离开。

      城市的沿路绿荫如盖,许鸢望着窗外的景色,觉得自己被一些杂乱的念头裹住了。

      她有些心烦,闭上眼睛,强迫自己不再去想。

      飞行时间八个小时。
      晚上,私人飞机降落在K国的机场。

      许鸢拿掉身上盖的薄毯,走出机舱。
      K国的夜晚有些凉,保镖给她递了一件外套。

      这不是许鸢第一次来K国。

      可这一次,当她站在K国的土地上,呼吸着晚间潮湿的空气时,感受到了一种久违的自由。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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