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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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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有人一年三百六十五日夜夜徘徊在诡谲怪诞的梦中梦里,我奏是内同道中人,很多时刻以为睁开眼看见的一切便是现实,误以为比任何时刻来得清醒自知,到头发现只不过踏足另一个场无头无尾胡搅蛮缠的烂梦里七零八落。
      就像此时身坐干燥车厢的座位上,火车挨着轨道发出规律的轰鸣声,渐渐淡出繁华气派的城市,一路向北,越靠近山西,窗外龟裂的黄土疙瘩越明显,像孩子拙劣的画笔连接出的一座座光秃秃的土坡,像猥亵的老男人谢了顶的天灵盖,极不体面摊在阳光下暴晒,与之前北京城里涕泗滂沱的大雨相去甚远,对出行的人来说雨水是场祸事,狗屁酒店没有传车服务,只能拖着大小不一的行箱狼狈的在胡同里穿行,主路上却打不到一辆空车,阴冷雨水打在身上没有停息迹象,玲子猜到我的窘境,电话里规劝着说地铁口离你不近还需换乘,还是凑合着做公交走吧,不然误了车点儿。
      她内建议比狗屁还要臭上几分,难为她想出这馊主意,这天气公车早就被打不着车的人挤到人满为患,人都没地儿落脚,何况托着家伙式儿,奏是把胸罩套眼睛上我也变不成奥特曼,北京公交车就特么一折翼天使。
      玲子面对我的不识好歹不卑不亢的回答,“SB,那你奏是插着鸡毛掸子的鸟人”,不容反驳机会迅速挂断电话。
      胳膊重复上下摆动的手势,整个人处于焦灼状态,眼见一辆辆疾驰而过的车子没完没了哗啦啦溅到身上的污水,任谁心情都痛快不起来。打给冬宝儿的一通电话,更让人濒临暴走边缘。
      “喂。”
      “我,十一。”
      “哦,这是你手机号?”
      “恩,对。”
      “你在哪儿,这么吵。”
      “路边打车呢,我今儿奔你那。。”
      “几点到?”
      “如果能赶上火车,下午3点半左右。”
      “什么意思。”
      “下雨打不到车,而且这路况肯定堵车,怕赶不及。”
      “那就买明天的票。”
      “这都临近十一了,票难买,都提前订票,明我只能订到两天后的,如果赶不、、、、”
      “没有如果,我下午去接站。”
      “不是我不想去,这不老天爷不作美么,要是真赶不及,要不、、、算了吧。”
      “你真他妈带劲儿,呵,行,难为你了,甭来了。”
      冬宝儿的声音比雨水还要冷上几分,当初答应参加婚礼,是一种临场被逼上马的窘态,始终带着被下套设局的不满与埋怨,我不明白冬宝儿为什么一定叫我参与她的婚礼,我还记得内场对话的内容是这样开始的,她说,我终于要结婚了。注意,她用的词汇是“终于”。我把它理解划分为两种解释,其一,完成某种已命定并必须去完成的题目,是大环境大背景下无可奈何的顺从。其二,她一直期盼着这场婚礼,一种既定按部就班的生活,大多数女性所谓的功德圆满。前者有被迫嫌疑,后者纯属自愿。当然,这不是我该去分析的事情,或者说,这跟我毫无瓜葛。
      冬宝儿的意图显然不在这里,她的声音通过音频显得有些扭曲,像加了变声器,难听甚至刺耳,如果冬宝儿知道我当时的想法,一定会说你这是羡慕嫉妒恨,当然,我不会愚蠢到承认这点,以前不会,现在不会,以后更加不会。对话没以我心中的不忿结束,它依然继续。
      “我希望你来参加婚礼。”
      “关我屁事儿。”
      “当然有关,因为新娘是我。”
      “新郎不是我,当然无关。”
      “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必须参加婚礼。”
      “凭什么?”
      “你怕什么?”
      “谁说我在怕,我有什么好怕的。”
      “没在怕,怎么不敢来。”
      “我说过不去吗?”
      “你还要做我的伴娘。”
      “为什么又是我。”
      “为什么一定要有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的为什么的事件是不成立的,只有知道为什么,我才能判断自己提出的为什么根据什么样的为了什么做出选择。”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不知道。”
      “那你会做我的伴娘吗?”
      “我有拒绝的权利吗?”
      “没有。”
      “那我答应。”
      显然这样的对话是混乱且不足以成立的,可谁又能举证否定它的存在,如果我的记忆体是某一种安装好的程序,显然我的XP光驱设置已经部分毁坏,无法供应格式化分区选项,无法激活,也就是说,以上所述很可能是混乱的编排代码,没有章法没有头绪,因为它本事就是错误的病态的。
      有可能我与冬宝儿的对话是另一种版本。她说,她终于要结婚了。注意,她用的词汇是“终于”。我把它理解划分为两种解释,其一,完成某种已命定并必须去完成的题目,是大环境大背景下无可奈何的顺从。其二,她一直期盼着这场婚礼,一种既定按部就班的生活,大多数女性所谓的功德圆满。前者有被迫嫌疑,后者纯属自愿。当然,这不是我该去分析的事情,或者说,这跟我毫无瓜葛。
      “你不要来参加我的婚礼。”
      “我要去。”
      “凭什么。”
      “我想去,必须去。”
      “我不会高兴的。”
      “哦,可是我会祝福你。”
      “你有什么资格祝福我?”
      “。。。。。”
      “要不要当我的伴娘。”
      “好”
      “你这样很下贱。”
      “所以才显得你冰清玉洁。”
      这两段大相径庭的对话带来的讯息显然不同,它们都是这样的真实,可这又与冬宝儿电话里的愤慨完全不符,前者更符合逻辑,那自己这一段的记忆从何而来,如果是我自行虚拟,就像被一种情节感动得死去活来,自己却忘记此剧情纯属虚构,或者我本就是一个更贴近恬不知耻的女人。
      这个认知,让我欢喜不起,可我的抑郁并没有持续多久,自己是在一阵震荡中惊醒,看到前面被座椅挡住只露出半颗圆滚滚油腻腻的脑袋,窗外的景物静止,是个简陋的临时站点,来不及看清名字火车就已重新启程,也就是说我再一次把梦中的场景当成现实,那我是如何在这列火车上的,脑仁儿短暂的空白,窗外看起来燥热的天气提醒了我,完成了空白中的横生枝节,是一场大雨,打乱了自己的行程,本是要去参加一场婚礼,一个叫做冬宝儿的女人的婚礼,我拨通了她的电话,最终惹怒了她。
      在苦等一小时徘徊暴走边缘时等来一辆空车,在令人发指好似老年人便秘的交通堵塞中最终赶上检票时间,万幸的踏上北上之车。
      我总是做着这样或者那样不着四六的梦境,并且信以为真,混淆视听,把现实里听见看见的一切转移到梦境里,上演潜意识流中认知的各种版本,就像篡改的盗版连接忽略的所有权放不设防。某些时刻甚至怀疑自己是个蓄意逃跑的精神病患者。我患上睡眠恐惧症,害怕睡觉,害怕做梦,害怕越来越模糊的真相,怕生活里的一切变成不在真实的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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