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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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醒过来，看到头顶顶着一片陌生的天花板，再偏过脑袋，一个目测年龄在二十前半代的黑发女性坐在你的床位旁边看手机，女性姿容秀丽，眼角缀着一颗泪痣，显得精致而妩媚。
昏迷到浑身都僵硬的你挣扎着坐起身，试图引起她的注意力，女性却收起手机出声安慰你：“没事的，这里是东京咒术高等专门学校的医务室，姑且给你做了个全身检查，骨头和内脏都像全新的一样，很健康。”
见你眨巴眨巴眼睛不说话，她自我介绍道：“我是家入硝子，五条悟的朋友。”你这才放心地说：“宁宁，我是片桐宁宁。乙骨君呢？”你左右张望，但并没找见乙骨忧太的人影，你顿时很不开心。
“他还在你们那间安全屋里，想必现在一定很着急吧……但没有许可随便出门是不被允许的，你很关心他吗？”女性有些揶揄地问你，你觉得没什么好隐瞒的，坦率地说：“嗯，我很在意他，所以在逛完学校以后要立刻回去。”
“确实机会难得，要逛逛学校的话自由行动吧，我就不陪你了。”说完，女性不再看你一眼。
你艰难地下了床，到处走走逛逛活动身体，把学习的自动贩售机的位置摸了个遍以后心满意足地回到医务室。在这段摸索未来学校的时间里你还遭遇了熊猫和据说性别男但怎么看都是女性的黑长直前辈，你被前辈夸着可爱又被轮流搓了半天的头毛，但在快要生气之前收到了前辈给的草莓牛奶，所以最后你还是心情很好地坐上了出任务回来的五条悟送你回家的车。
“高专好玩吗？”五条悟把背靠在车后座上，你点了点头，愉快回答：“嗯，我还遇到了前辈。”
听司机说五条悟是干活加快进度提前从外地连夜回来的，你不禁好奇地打量穿着便服的他：“老师一点也不累吗？”五条悟摇摇头：“稍微有点困，但是毕竟我是一名好老师，学生的事情得好好上心啊。”
你当场狗腿地把从星绮罗罗那儿收到的草莓牛奶递给五条悟，后者大方收下，又继续对话：“宁宁一点也不怕忧太吗？怎么说这次也是因为他重伤的吧？要是你不愿意的话，我可以安排你提前到咒术高专内生活，你打算怎么做？”
“还想跟乙骨君一块。”你理所当然地说。
废话，你的生活用品刚采集全，好不容易安定了一段日子，再搬家很麻烦，而且随便抛弃小狗是会遭天谴的。
“惹到里香吃醋又会受伤的哦？”
“这点我会反省，但是乙骨君很怕寂寞的吧？”
“诶~现在的孩子还真是大胆。”五条悟捂着嘴巴做出一种夸张的嘲笑姿态，你搞不懂地看着他：“为什么说我大胆？”
你直直地看着他的墨镜，表情和动作都很坦然，五条悟顿了一下。
你持续盯着他看，眼睛圆溜溜的，最后青年摆了摆手，觉得很无趣似的说：“没什么，宁宁要好好安慰一下忧太哦。”
你敲了敲门，里面等待多时的乙骨忧太立刻把门打开了，快得让你吓了一跳。他看起来不大好，眼眶有点红肿，本就大的眼睛眼白部分泛着红丝，显然是哭过。没心没肺的你也不由得反省了一下自己没有第一时间回家而是在高专逛是不是太没有良心了。
同居人的心情似乎很激动，他一时半会组织不好语言，又想要拉住你的手确认你的安慰，那伸到一半的手在半路又停住了，好像你是个玻璃做成的易碎品，他一碰就坏了。
这样支支吾吾了好一会儿，乙骨忧太终于说出了口：“没有事情真是太好了，我不知道要是你也被我伤到的话我该怎么办……”
“我也反省了一下，明明老师有提醒过我要注意不要惹到里香的，以后我会注意的。”
意识到自己在被别人关心着的你突然觉得很不好意思，你不自在地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说道：“对不起，让乙骨君和老师操心了。”
“为什么片桐同学要向我道歉？明明是我的错，如果不是因为我你是不会受伤的，真的很对不起，果然我们还是不要住一块比较好吧，在我身边的话里香又会……果然还是我去和五条先生说一下吧？”
你抓住他的手制止了他的动作，乙骨忧太看着你握住他手腕的手，又惊讶又害羞，他苍白的脸刷的一下红了起来，你浑然不觉，只是疑惑地说：“乙骨君明明很讨厌一个人待着，为什么要让我离开这儿，你开始觉得我很麻烦了吗？”
“……并不是这样的。”他沉默片刻，终于还是诚实地面对了自己的心情。
“片桐同学跟我一起生活的这段时间，我真的很高兴，所以正是因为这样，我才不想再让你受到伤害，对不起，我太没用，没法做到保证里香不伤害你。”
“乙骨君真是自我中心的人诶。”你想了想，这样说道，“从刚才开始都是‘我不想’‘我不要’之类的话，但是我是什么想法你没有考虑过吧？”
你并没有生气，只是单纯地阐述自己的想法，但这句话却让乙骨忧太仿佛被用力打了一拳一样。少年的肩膀塌了下来，整个人视觉上看起来都缩水了。
……说起来尽管他的体型比你大很多，你却从来没有因此产生过什么体型差压制的感觉。
你松开他的手，指了指坏掉的沙发示意要到那边坐着说话。
乙骨忧太不明白你要说什么，但他乖乖地按照你的指示坐到了脱落出来的沙发垫上，你跟着搬了另一块，在他身后以背靠背的姿势坐了下来，像两个要好的小朋友。
“……片桐同学？”
“看来这样还在里香酱的安全范围内，好，就这个姿势说话吧。”你根本不给乙骨忧太反对的机会，开口说了起来。
“过去我从我没法回答的问题那里逃走了。”
“有一个人说我没有人类的心，所以我没有资格阻止他在我面前杀人，那个时候我只想着怎么样离开那里，这只是逃跑，即使成功地离开那个人，也不代表我反驳了他的话语。”
“所以老师带走我的时候，我想着也许换个地方就能找到让我将来能有底气面对他的理由，也就是说让没有过去，就像一具空壳的我获得人类的心。”
你挥了挥拳头，想要打倒什么人一样。
“但是这真的太复杂了。说到底，人这个定义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我的人格由什么组成，是只要身体是人类就可以算是人类吗？有的时候残酷，有的时候温柔，善良与邪恶，无欲无求和穷奢极欲，聪明又愚笨……这么多的反义词同时在一个种族身上体现，那么我想要获得的到底是什么样的心脏？。”
“……所以，我很感谢乙骨君，五条老师让我学习的大概就是你那种宁愿舍弃生命也不想伤害别人的温柔吧。”
“片桐同学……”他动了动，好像要转过头来，你拍了拍他的手背阻止了他。
“谢谢你，但是刚刚我真的很难过，可能是有记忆以来第一次这样难过。”
你仰着脑袋，视线漫无目的地在天花板上逡巡：“我想要和乙骨君有所联系，因为你是我最初的朋友。”
是的，只要有这个理由就足够，你不想离开这里并不仅仅因为乙骨怕寂寞，更重要的是他是你第一个朋友。
好像怎样也无法接通信号的机械突然传来了一线断音，没有过去，没有羁绊，只能空空荡荡行走在世界上的你总算抓住了一线微小却切实的联系，所以不想分开，不想让任何原因切断这份关系。
“我不要走，我不想再从我的问题那里逃跑一次了，再逃跑的话会变成什么也做不到的胆小鬼，我不要那样……”你胡乱地说着，说了这样长的一通话，本就走了一天的你已经疲惫到抬眼皮都费劲。
沉默了许久许久，仿佛光线都在这间昏暗的屋子里停滞一般的沉默，但这并不难堪，你甚至感到了一种安谧的睡意正在上泛。
因此乙骨忧太的声音在困得迷迷糊糊的你听来有点失真，但你尽量回应了他。
“片桐同学，我可以叫你的名字吗？”
你回应他：“嗯，那我也会叫你‘忧太’哦。”
乙骨忧太小声地叫着你的名字：“……宁宁。”
“嗯。”
“宁宁。”
“嗯……”
乙骨忧太忍着触动的心情，第三次呼唤片桐宁宁的名字时，她那边却没了回应，他试探着回头也没有被她阻止，原来她就以这样的姿势，毫无防备地睡着了，看来确实累的够呛，又被刚刚的谈话消耗完了最后的力气。
少女的睡脸看起来非常安心，仅仅是注视这张孩子一般熟睡的脸，他的心里便忍不住柔软起来。
尽管知道甜睡着的她已经不再能听到他的话语，乙骨忧太还是忍不住说道：“谢谢你，愿意做我的朋友。”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1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