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一枝海棠》归来锦上花

17、看病

　　夜深了，后泽从会议室内出来，就接到了助理纪来的电话。

　　“总裁，海棠小姐已经到南京了，她的入住地点是秦淮巷，一个民宿。”

　　“知道了。”

　　挂断电话，后泽简单冲了个澡，便开车前往秦淮巷。

　　海棠的住处离秦淮河很近，眼看着夜深了，裴翰墨表示自己很乐意当个护花使者。海棠莫名地觉得与他聊的很投缘，便答应了下来。

　　后泽将车停在秦淮巷的门口，还没下车，便捕捉到了海棠的身影。

　　她笑得十分开心，不知对方是与她讲到了什么趣事。

　　后泽抓着方向盘的手不自觉地用力，他落下车窗，微风吹进车里，轻拂起他的头发。

　　在月光下，他点燃起一支香烟，烟草的味道瞬间在车里弥漫开来。

　　他没有下车，海棠的笑脸似乎是定格在了他的脑海中，他回想这段日子跟她的相处，跟他在一起，她似乎一直都拘谨着，除了那天晚上气氛有些不对劲，他没控制住吻了她的额头而她没有拒绝外，别的时候，她对他客气的还不如一个刚认识的男人。

　　想到这，后泽猛吸了一口烟，他最终也没有下车，驱车离去，就像没有来过这里一样。

　　海棠回到房间洗漱完之后已经十二点多了，她打开随身携带的小音响，伴随着舒缓的音乐慢慢进入了梦乡。

　　海棠做了一个梦，梦里，她出现在凌乱的客厅里，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酒气。杂乱的沙发上，随意扔着衣服、零食还有其他乱七八糟的物品。有一条绳子横在海棠与对面的男人之间，男人喝醉了，酩酊大醉。海棠向他伸过手去，想要给他摇晃的身躯一个支撑。为了能够准确地牵到他的手，海棠将那条粗绳扔到一边。现在，俩人之间没有了任何阻碍，她稳稳地接住了他伸过来的手，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还有他高大身躯的重量，海棠的心，突然间，荒凉一片。

　　下一个镜头，海棠来到了楼梯间，她看到了一个对着窗户□□的男人，对于她的出现，男人并不慌张，也不惊讶，自顾自地转过身去。海棠知道，这些男人是他的人，可是他们似乎并没有发挥什么作用。海棠自作主张将他们轰了出去，没有人反对，没有人抗议，他们只是毫不在意地离开了。

　　在之后，海棠遇见了一个胖女人。海棠想知道关于他的一切，关于他为何会如此消极堕落。胖女人跟她说了许多，她的语气平淡，可是海棠的心却很疼。海棠加了她的微信，目的就是更深地了解他。但是海棠万万没想到，在她转身离开后不久，她便出现在大众视野内，肆意地谈论着他的生活。

　　当海棠从电视机看到那个胖女人，听到她如此高谈阔论他的生活时，海棠的心已经顾不得震惊和愤怒了，所有的感官似乎都已经失灵了。此时此刻，她只想见到他，他喝醉时的样子，像个被人欺负的孩子。

　　她想见他，想把自己的心脏掏出来递给他，告诉他，不是所有的人都会伤害他。

　　可是，她终究没来得及回去见他。

　　海棠睁开眼睛，枕头已经湿了一大片了，她从床上坐起来，望着窗外湛蓝的天空。眼角的湿润还未干，时刻提醒着她昨晚的梦境是有多么地真实。

　　她揉了揉胸口，舒缓了一下心情，试图摆脱梦中的那种窒息的痛苦。

　　她下床，洗澡，吹头发，化妆。

　　海棠打开手机，发现有好几个未接来电，都是后泽打来的，从八点开始，每隔半个小时他就会打一个。现在正好十点，果然，海棠的手机又响了。

　　“师兄？”

　　海棠接起电话。

　　“起床了？”

　　后泽的声音有些哑。

　　“嗯。”

　　“下来吧，带你去吃饭。”

　　“嗯？”

　　海棠一下子从床上跳了起来，她走到窗户边，朝下看去，一眼便看到了一辆豪车，后泽开着窗，恰好抬起头来，冲楼上的海棠挥了挥手。

　　海棠换好衣服下楼，后泽贴心地为她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师兄，你怎么会在这里？”

　　海棠疑惑地问道。

　　“出差。”

　　“那你怎么知道我在呢？”

　　“你的演唱会门票是谁给你的。”

　　“哦。”

　　海棠不作声，后来想想也不对啊，他就算知道自己也在南京，那又是怎么知道她住在秦淮巷呢？

　　师兄……

　　海棠的话还没有问出口，后泽便抢先问道。

　　“想吃什么？”

　　“都行。”

　　后泽便自作主张地带海棠来到了一家西餐厅。

　　“师兄，你在南京待几天呀？”

　　海棠一边切牛排一边问道。

　　“今晚就回北京。”

　　“哦。”

　　后泽放下刀叉，手指放在桌子上有一下没一下地翘着桌面，他盯着海棠，语气有些不善。

　　“这么想我走？”

　　“啊？”

　　海棠嚼着牛排，不明所以地看着后泽。

　　不知道为什么，海棠只觉得今天的后泽师兄有些不对劲，似乎脾气不太好。

　　后泽盯着海棠嘴角的一抹黑胡椒酱，又见她一脸无辜地望着自己，扮出这一副可怜样，偏偏自己就吃她这一套。

　　后泽伸出手，轻轻地将海棠嘴角的酱抹了去。

　　海棠有些不自在地抿了抿嘴角，埋头吃饭。

　　后泽似乎没了胃口，他向后靠在椅背上，朝窗外望去。

　　他脑海中总是不断地浮现出昨天晚上海棠与别的男人的笑容，曾几何时，他在方琮老师的办公室里，也是像现在这样无所事事地暼向窗外。

　　就在那个午后，海棠灿烂温婉的笑容便闯进了他的心里，她不知道，那天下午，他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看了许久许久……

　　在后泽沉浸在过去中的时候，海棠加快速度吃完了午饭。

　　后泽回过头，见海棠盘子里空了，微微笑了一下。

　　“很好，走吧。”

　　海棠跟在后泽身后，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对后泽这么言听计从，似乎从心底里，她对后泽就有一种阶级性的疏离感。

　　“师兄，你把我放在前面路口就好。”

　　海棠指了指前面，现在时间还早，她又吃得很撑，便想着在前面下车然后散步回去，睡个午觉，晚上好跟着自己的偶像一起蹦迪。

　　谁知，后泽直接忽视她的话，径直从海棠所指的路口处直行。

　　海棠望着那个拐角处，不死心地说道。

　　“师兄，我刚才应该下车的。”

　　后泽一边开车一边看了眼手表，快到约定的时间了，后泽不禁加快了车速。

　　“师兄，我们要去哪啊？”

　　“到了你就知道了。”

　　海棠只好作罢，吃饱喝足，困意袭来，海棠打了个哈欠，便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了眼睛。

　　后泽趁着红绿灯的功夫，仔细端详着她的睡容，安静，美好。海棠这个样子，倒是让后泽想起了一个词语：岁月静好。

　　他伸手理了理海棠的头发，若是能如此过一辈子，该是多么幸福。

　　绿灯。

　　后泽慢慢地踩下油门，生怕惊扰了海棠的美梦。

　　十五分钟之后，后泽在约定的时间内来到了约定的地点。这时，海棠也悠悠转醒，她有些迷糊地看着前方的这栋别墅，不知道后泽带她来了什么地方。

　　走到别墅门前，后泽按了按门铃。很快，一个保姆模样的女人打开了门，见是后泽，连忙迎了进去。

　　“夫人已经在书房等您了。”

　　“好，谢谢。”

　　后泽走在前面，海棠不明所以地跟在他身后。

　　这又是带她来见谁了？

　　书房的门是开着的，后泽在门口敲了敲门，便牵着海棠的手走了进去。

　　“来了。”

　　一位和蔼的老夫人正坐在沙发上看书，怀抱里还窝着一个极其可爱的小猫咪。

　　“您近来身体可好？”

　　宋静美拉着后泽的手坐下，动作甚是亲昵。

　　“好好好，你奶奶怎么样？”

　　“奶奶身体也好，多亏了您的调理方子。”

　　知道自己的老姐妹身体健康，宋静美微笑着点了点头，随即看到海棠，便问道。

　　“这是你奶奶口中的孙媳妇吧？”

　　后泽没有回答，抬眼朝海棠看去。海棠听出了个大概关系，但是这个问题一时间让她有些尴尬，只能一个劲儿笑着。

　　“快过来给我看看。”

　　宋静美招呼海棠过去，亲切地拉过她的手，问道。

　　“丫头多大了？”

　　“23了。”

　　“哦，岁数不大。”

　　说些，便把着海棠的手，认真听了起来。

　　海棠朝后泽看去，后泽给了她一个宽心的眼神，海棠便静静地等待着。

　　不一会，宋静美便收回了手，说道。

　　“没什么大事，就是丫头体寒，来事的时候贪嘴了吧？”

　　海棠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确实她第一次来大姨妈的时候没什么事，她也就没怎么在意大人们的忠告，该吃吃，该喝喝，慢慢就形成了痛经。

　　“趁着年轻，好调理，切记不要在经期吃寒性食物。”

　　随后，宋静美写个一个处方交给后泽，吩咐道。

　　“去药房抓些药，按照这个比例熬，大概喝一个月，就差不多了。年轻人，身体好调理。”

　　“好，麻烦您了。”

　　“都是一家人，客气什么。”

　　宋静美拍了拍后泽的胳膊，笑着说。

　　“宋奶奶。我赶飞机，就先告辞了，下次我再来看您。”

　　“好好，去忙吧，替我向你奶奶问好啊。”

　　从别墅出来之后，海棠见他将写有处方的纸折了几下，便装进了口袋里。

　　发现海棠再看自己，后泽问道。

　　“怎么了？”

　　“师兄，你是专门带我来看病的嘛？”

　　“宋奶奶与奶奶从小交好，又出身于医学世家，我替奶奶来看望她，顺便给你看看。”

　　“哦。”

　　后泽发动车子。

　　“我一会要坐飞机回去，先把你送回去，自己晚上一个人注意安全。”

　　“嗯。”

　　“不要相信陌生人。”

　　“知道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