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澜下的告白》微微笑生活

51、玫瑰

　　一直到白京平租的单元楼楼下，沈是初还没缓回来，脸红得堪比熟透了的柿子。不过是被贴了下额头，甚至连贴近时那一刻微凉柔软的触感都是若有若无的，事后回想起来全是心中的那份无与伦比的悸动。
　　令人上瘾的悸动。

　　沈是初轻咳了两声：“几楼啊？”
　　“五楼。”白京平按了电梯。
　　“嗯。”沈是初点点头，又手劲有些重地揉了揉热意不消的脸，觉得自己的反应太没见过世面了。
　　厚重的电梯门应声而关，两人被裹进-一个方正逼仄的空间，中间隔着很近的距离。
　　沈是初的心跳又陡然重起来。
　　掩盖声音似的，沈是初没头没尾道：“我原本定了个标间，里面倒没什么东西，就是门卡还在我这，得找个时间到前台还一下。”
　　白京平道：“明天早上我陪你去。”
　　“嗯。”沈是初轻轻点了一下头，快速瞄了一下白京平的脸，眼神又不可抑制地落在了他突出的喉结上。沈是初下意识干咽了下，道，“对了，那个......你说‘我听见了’，是......算了——”
　　说话间他从口袋里摸出几颗糖，摊开给白京平：“葡萄，橙子，芒果，菠萝，你选一个。”
　　“葡萄吧。”白京平说。
　　闻言，沈是初挑出紫色的那个水果糖，薄而干净的手指几下拨开了糖纸，又当着白京平的面叼进嘴里。
　　“咔嚓”几声，糖果在沈是初口中碎成一片，清甜的葡萄味弥漫了整个口腔。
　　沈是初舔了舔嘴唇，侧头在白京平脖颈间——离喉结很近的地方贴了一下。
　　白京平的呼吸陡然一滞。

　　“到五楼了。”沈是初的声音里带着小人得逞的笑意。
　　白京平抿了抿唇，像个懒得跟小孩计较的大人，只是伸手牵过沈是初的手包裹住。
　　两人拉着手走出电梯，头顶的声控灯应声而亮，白京平转头从书包夹层里拿门钥匙。
　　摸出的钥匙还没对着大门插孔，声控灯又灭了。四周没有任何光源，黑的令人心惊胆战。
　　白京平拿着钥匙的手在半空中停着，沈是初明明挺怕黑，此刻也只是静默地站在他身旁。明明只需要跺跺脚的事情，两人却不谋而合地陷入同一份静滞。
　　似乎在等待期待，或是酝酿着什么......
　　有些暧昧。

　　其实也就那么几秒，白京平先意识过来，刚准备清清嗓子唤亮灯源，沈是初却忽然扑了上来。
　　白京平的身体僵了下，紧接着又软和下来，伸手环住怀中的人。
　　“好黑。”沈是初在他耳边很轻的说。
　　白京平觉得耳朵很痒，一股香甜的葡萄果味缓慢地沁入发痒的五脏六腑中。

　　语音刚落下，沈是初温软的唇就附了上来。
　　小心翼翼的，不得章法的。
　　沈是初抬手圈住白京平的脖子，下意识的，无师自通般的探出舌头掠了一下白京平的唇缝。
　　白京平原本在细细地回应着，敏感的双唇甫一感受到那份温热湿润，像是忽然被人点了穴定住般，白京平一动不动的愣在那儿。
　　沈是初原本还只是性情所致，感觉到了，属于那种伸了舌头之后才意识到自己的非礼行径。本来心里还有点害羞不好意思，此刻见白京平这番反应，怎么比自己还没“见识”......哪有中途亲到一半亲石化了的——心中是又好气又好笑，紧接着整颗心脏都柔软下来了。
　　沈是初垂下头把脸颊贴在白京平的颈侧，缓缓放下双手环住他的腰身。

　　“对不起。”白京平像是才恍然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似的，抬手揉了揉沈是初的头，用脸颊蹭了蹭。
　　“这有什么对不起的。”沈是初笑了笑。
　　“我刚刚......”白京平有些犹豫，最后还是放弃解释，只是把沈是初更紧地按向自己，叹了口不易察觉的气，缓慢道:“对不起，还是没能忍住把你牵扯进来了。”
　　沈是初闻此言，心脏软了又软，像是要化成一滩水。
　　他顿时都明白了。
　　像是折了支玫瑰凑到鼻尖闻见香气的时候，恍然又想起这么漂亮的玫瑰原本可以自在生长的。

　　“白京平，”沈是初只想将面前的人揉进自己的身体里，“我不管，不管以后会面临什么，也不管我们最后的结局，我只在乎现在，我就要此刻。我爱你，我要抱着你。”
　　“我爱你白京平，你信我，说来确实有些荒唐，我们才认识多久......”
　　沈是初磕磕绊绊道：“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解释，怎么向你阐述，我的作文一直很差，表达能力也不行，我......请你不要觉得这份爱很廉价——”

　　话还没说完，沈是初又被吻住了。
　　和这个吻比起来，上一个就像小孩打闹一样。
　　像是有一股热流炙热而缓慢地包裹着心脏，汹涌地流转在其周围，又循着说不清道不明的脉络向上，直冲大脑，炸开成一片绚烂，像一场盛大而经久不息的烟火。
　　靠近他，再近一点。
　　一切都像被蒙上了一层遮挡视线的白雾，白雾之中，唯一能看清的只有这一个念头。
　　——不够，还要再近一点。

　　四瓣唇，两片舌，吮咬良久。像一场满载暧昧的较量，没人愿意先败下阵来。
　　先投降的还是沈是初。他将侧脸在白京平的肩上，喘着不稳的气，平复了一会儿笑着嗔怪似的问：“你怎么也不怕我憋死？”
　　白京平起先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抱着沈是初，一只手在他背后一下一下地抚摸着，像是在认真确认着什么。又过了一会儿，白京平声音很低地道：“1分25秒。”
　　沈是初不解，不够很快，一个念头在他脑海里飞速闪了下。
　　白京平继续道：“那天，你被掐着脖子，持续了1分25秒。你知道吗沈是初，我被人拿着上了膛的枪抵着腰杆的时候都没这么怕过。”
　　白京平重重地吸了一口气，气息微颤，又把怀中的人抱的更紧了些。
　　沈是初热切地回抱着他，抬起头望着白京平薄红的眼尾，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地揪着，“别怕，别怕白京平，我明天就去报散打，学跆拳道，我从小练舞的，柔韧性很好，我能学好这些的。我以后都悄悄找你，我们可以藏起来，你别怕，小时候玩捉迷藏没人能玩的过我。”
　　说到儿时的光荣战绩，沈是初的声音不觉大了起来，头顶的声控灯都亮了。
　　白京平似乎被沈是初逗得笑了下。
　　“再说了，”沈是初伸手掏出一只贴在自己心口位置的观音，上上乘的翡翠，还带着他温暖的体温，沈是初把它轻轻贴在白京平的侧脸上，“你看，我还有它呢。 ”
　　白京平垂眸一错不错地盯着眼前人发亮的眸子，漂亮而生动，喉结便不自觉地滚动了下，随后寻着自己的本能吻了下去。
　　声控灯亮了又灭，二人不知道第几次触碰到对方的唇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