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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二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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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太阳刚冒个尖。如同一块被啃了一半的烧饼,染红了周围一片天空。
姜可可家,
“你跟爸妈说了没?”可可的老公陶志辉洗着脸,连头没抬就发问。
可可站在锅前搅着跟前的一锅米粥。大米的清香随着她的搅动在屋子里蔓延开来。
“说了,妈说没钱。”可可声音有些哑,低的回了一句。声音小到不仔细听都听不到的地步。
陶志辉听了这话,把手中的毛巾往水盆里一丢,溅起一圈水花。连他袖口都沾了不少。
“她说没有就没有,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妈那个人,恨不得巴拉你所有的东西给你弟,她能借给你才有鬼。”
陶志辉恨恨的说了一句,转头回屋去了。
徒留可可愣愣的站在那里,也不知道心里想着什么。等闻到一股糊味之后,她才缓过神来去看锅里。好好的一锅米粥,在她愣神的这段时间全糊了。
她也没抱怨什么,利索的把还能吃的舀出来,放在铁盆里。又把四个咸鸭蛋切好装盘,端到餐桌上去。
等把一切都搞好,孩子们也起来了。一家四口才吃了起来。
“我这边弄得差不多了,就差两万块钱等着进货了,你再去爸那问问,别问妈。”
陶志辉吃完饭筷子一放,擦擦嘴走了,就留下一句话给可可,还是想让她去要钱。
她知道这两万块钱的意思,当初两人结婚的时候,陶志辉那边给了两万块钱的彩礼钱。原本他们这边的习俗是彩礼钱随女方家自行处理的。
但他们镇上的一般都是给女儿带回去。姜婶婶当初当着众人的面也说了给女儿带回去的场面话。
可直到如今,可可都没见到那两万块钱的影。原本这事也就这样过去了,都过了那么多年了,可不知道为什么陶志辉这段时间硬逼着可可去娘家借两万块钱。
那意思就是让姜婶把以前的承诺兑现。那两万块钱到手之后他也不会还的。
可可前几天找借口打探了一下,姜婶婶却拉着可可的手诉起苦来。什么这些年都没挣到过钱,什么要赡养老的,还要带孙子。
又说这次满月酒的钱都是借别人的还没还呢。让可可怎么也张不开这个嘴去要钱。
事情就这样拖延了了下来。
她心不在焉的收拾着桌子上的碗筷,俩孩子围着饭桌跑来跑去。嬉闹的声音传出老远。
把碗筷往水盆里一丢,可可坐在了沙发上。她想到了她的姐姐姜然。那个和她同一年出生的人。
俩人从小一起长大,她是被姜奶奶从小带大的,长辈们都夸她勤快孝顺。姜然却从小被人说又懒又倔。可以说小时候她是被姜奶奶宠大的,而姜然却因为不受姜奶奶待见的原因,也被身边的长辈不喜。
可随着时间的流逝,两人的命运渐渐发生了变化。她高中没上完就辍学出去打工,给家里挣了几年钱之后,就经人介绍认识了陶志辉。
介绍人和她妈还有她现在的婆婆三人是牌友关系,就这样两人的婚姻,经由一场场牌局定了下来。
她结婚那年,姜然大学毕业。她生第一个孩子那年,姜然的公司开始起步。就这样慢慢的她由一个花季少女变成黄脸婆。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年轻美丽,脸上随时都挂着自信的笑容。
要说没有一丝丝嫉妒,那是不可能的。午夜梦回的时候,她也心里不平衡过。
随着时间的流逝,那一丝嫉妒也化成了羡慕。
她羡慕姜然的生活,当她听说姜然怀孕的时候,以为她也要经历自己这样的生活了。可看到姜然身边那个对她嘘寒问暖的人之后,她就知道姜然永远不会跟她过一样的日子。
“妈妈,我们去姥姥家吧,我想去找弟弟玩。”她儿子笑嘻嘻的拉着可可的手就想去姥姥家。
自从搬过来之后,她和娘家的距离只有不到五分钟的路程。几个孩子也又玩到了一起。
“妈妈还有活没干完呢,你和姐姐先去吧!”可可送俩孩子去娘家,自己又回来把一家人的衣服洗了,锅碗瓢盆都要刷一遍。地也要再拖一遍,有时候儿子喜欢在地上打滚,地太脏了衣服都跟着弄脏。
就这样想着,可可的手也没停,熟练地把这些活干完。
看来今天要找个理由问爸爸借点钱了,她想。
那边可可正在纠结怎么开口,这边姜然换了一身轻便的衣服,拿起今早姜爸爸做好的长钩,准备去摘槐花。
要说在老家的好处,其中之一就是一年四季都有各种应季野菜。昨天姜妈妈说老屋门口的几株槐花树开了,姜然就兴致勃勃的要去摘。
姜爸爸一大早就起来给闺女准备了工具。就是挑选一根足够长的竹竿,竹竿一头绑上磨好的锋利镰刀,一根长钩就做好了。
“姑姑,我们走吧。”跟随嫂子挖野菜,挖出经验的姐弟二人组一人手拿一个小篮子,就准备出发。姜然看着这篮子总觉得有点眼熟,等看到篮子正面写着千岛湖大闸蟹几个字,才想起来,这是去年往家寄装大闸蟹的篮子。
她妈还真是会废物利用。
“小的们,准备好了妈?出发。”姜然看着身后俩小萝卜头,脑子里突然想《西游记》里小钻风巡山那段。不禁脱口而出。说完自己就笑了。
“你小心你的肚子。摘一点就成了。”姜妈妈看着姜然那么高兴,也没有阻止。
“放心吧!”
姜然家老房子的地方有点偏,要经过一条小道,这是为数几条没有被村村通工程照顾到的小路。
这些年小镇的人纷纷搬到离马路近的地方造房子,被围在里面的老房子就没人管了。姜然家的老房子没人去,这些年也渐渐的有些破败了。
走了十来分钟的路,姜然就看到了那熟悉的门头。她清楚地记得,以前夏天的时候,他们一家就坐在门口吃饭乘凉。门上还有她和哥哥用粉笔画的身高线条。如果没记错的话,门后应该还有她画的花花草草。
无数的记忆随着向姜然涌来,开心的,不开心的,现在看来都那么的珍贵。
“姑姑,这就是你从小住的房子吗?”姜果指着大门问。
“对呀,我一直住到你爸和你妈结婚那年才搬走。”
“那姑姑我能进去看看吗?”
姜然很想答应,但她来的急,忘了带钥匙。看着大门上的铁将军,姜然也只能望门兴叹了。
“下次吧,别忘了我们这次的任务。”姜然转头就去去摘树上的槐花去了。
这些她从小干到大,熟练地很。可以说门口这几颗槐花树都每年春天都要被她霍霍一顿。
只见她拿起竹竿,找到树上开的最密的一处树杈,把镰刀挂在那树杈上,一用力往下拽,一大枝树杈就随着她的动作掉在地上,俩孩子欢快的把树杈拖到一边,用手把花瓣都撸下来,放到篮子里。
槐花还是那种含苞待放的最好吃,开花的就有些老了,姜然仔细的看着那些树杈,找到想要的就拽下来。不一会地上就有六七枝树杈。
姜耀看着姜然那么轻松就想试试,放下手中的篮子就跑到姜然跟前,
“姑姑,我也想玩,给我玩玩吧。”
姜然才不放心让他拿着竹竿呢,这竹竿上可是绑着锋利的镰刀的,而且分量也不轻,他不小心刮到人了怎么办。
“下次吧,我们这些就够吃的了。快过来和我们一起把花瓣撸下来。”
看着姜耀还一直往竹竿上瞅的眼神,姜然果断寄出大杀器,
“谁先干完,奖励谁五块钱。”
果然贪财二人组什么都不想了,就一个劲的埋头干活去了。让姜然不禁感慨毛爷爷的魅力真的是通杀,上到九十九下到刚会走,没有一个不拜倒在他老人家的魅力之下。
话说现在小孩子的零花钱已经涨价那么快了吗?记得她小时候大人能给一毛钱就能乐个两三天。前两年她回来的时候,给一块钱俩小孩还高高兴兴的去跑腿呢,今年就升级到了五块了,这通货膨胀是不是太明显了。
姜然心里想着手里也没停,毕竟她是大人,速度比那俩快多了。一会仨人就把带来的俩篮子都装满了。还好姜然又带了一个环保袋过来,才把地上的花都撸了下来。看着满满的袋子,姜然宣布,
“这次的摘花比赛,最先干完的是姜果小朋友,来我们给她鼓掌,不过呢由于姜耀小朋友年龄比姐姐小,又在这次比赛中表现出色,所以我决定也要额外奖励姜耀小朋友三块钱。来大家再鼓励鼓励。”
刚开始听到是姐姐赢了的姜耀还有些不高兴,可听到后面知道自己也有钱,鼓掌的声音都比刚才大多了。
“走吧,我们回家。”收拾好树枝,把它们丢在杂草丛里,防止夜里绊倒人。虽然这地方荒凉的可能一年也见不到一个人。
姜然三人那好工具和这次的成果就出发了。刚走到小路的拐角,就看到一个人骑着电动车经过。离得近了姜然也看清了那人的面孔,这还是个熟人。是她们一个姓氏的远房亲戚,叫孙文远。
比她小两岁,但辈分没她大,记得小时候姜然还开玩笑让他叫自己姑姑呢。
“姜然,你来摘槐花呀!”那人隔老远就热情的打了声招呼。
“是呀,你怎么没走大路?这路可不好走。”
“我去那边看看木材。这不走这边方便嘛。”
姜然和他聊了两句也就各自散开了。这个孙文远家里是做开家具厂的,在他们镇上规模算不小了。不过没听说他们上门收木材,而且那边是死路,根本没什么人家,收什么木材,看来他是说谎了。
姜然也没仔细想,谁还没有个小秘密呢。
转身把这件事抛到脑后,带着姐弟二人回家了。看着手里的槐花,心里想着看来今天中午可以尝个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