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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十七章 包子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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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客商都是贩各种生丝面料的，卖的可比程叔林在镇上绸缎庄拿的要便宜多了，叶娘想挑一些买。
这些人平时都是整船交易，少有零卖，因吃了叶娘的嘴短，都很是耐烦，拆了包裹面料的麻袋，让叶娘各挑了几匹料子。
这个品种挑一点，那个品种挑一点，也挑了半个仓库的量，将程潭潭几个都看呆了，程潭潭对叶娘小声道：“三嫂，你面料买这么多啊，几乎将刚才那些人买粮的钱，都买了面料了，你不怕三哥回来说你啊。”
“我都是挑的普通百姓平常常用的面料，都是比较经济实惠的品种，进价比你三哥在镇上便宜好多，有好多种面料这边也没见过，到时让你三哥五哥做独家的买卖，肯定好卖。就算卖慢些也不妨事，这些面料只要储存得当，能存放很久呢。”叶娘解释道。
几条船午时来，申时才离港，等他们告别离去，叶娘，吴氏，李氏，程潭潭，熊慧慧五人都累的瘫坐在椅子上。
叶娘将刚刚卖粮买布剩下的钱拿出来，数出来程潭潭的山货钱，熊慧慧的草鞋斗笠钱，还有吴氏李氏家禽钱，分给几人。
程潭潭数着比往日卖的多的钱，乐道：“哎呀，这些外地人可真豪气，买东西都成袋成袋的搬。钱给的也爽快，不像村里那些人，一两文钱的东西，挑挑选选的磨蹭个半日，还讨价还价的。”
吴氏，李氏也常听男人们讲生意上的事，也赞同称是。
程潭潭又期盼的说：“若是每日都有这么多外地人来就好了，就是让我做饭做的累死我也愿意。”
李氏边将铜板放到贴身的钱袋里放好，边说：“这还得亏是在三哥家，三嫂会官话，能跟客人说话买卖，家里卖着日杂货，现成新的铁锅好几个。若是去我家，我就是想招待他们，也只两个灶眼一个大铁锅，待不了这样多的客。”
“也多亏三哥冬日里修了并排两个房间的炕，那边点火也能当个临时的灶台，加上厨房这两个灶眼，今天一下子四个锅同时烧，所以才能那样快做好那些饭菜。”程潭潭一脸佩服的道：“看来三哥还是很有先见之明的嘛。”
“慧慧，你今日怕是要换个房间睡了，你房间刚才烧火做饭，将炕烧的热热的，晚上睡了怕是要上火，等会换个有床的房间，睡床罢。”叶娘嘱咐道。
“嗯，我知道了，等会就去铺床。”熊慧慧应道。
“那炕上的铺盖最好也别用，被火烤过的，有火气呢。”
“嗯，我知道了。”
程潭潭看不下去了插嘴道：“三嫂，你也太仔细了，这有什么，只要能赚银子，别说床铺被火烤过了，就是让我天天睡火炕我都愿意。”
吴氏也道：“就是，那伙人虽说人多，饭量大，但结的饭钱真不少了，值得夏日睡火炕了。”
几个女人听了都大笑了起来。这时程叔林三兄弟回来了，见着满院的狼藉都惊呆了。
后院菜地里，平时精心伺候长势喜人的蔬菜被摘了个干净，鸡窝里的鸡没了，家里几个女人都瘫坐在桌边。
程叔林忙问道：“怎么了，家里出了什么事？”
程安林也问：“鸡呢，菜呢，怎么都没了？”
程潭潭故意面无表情的说道：“你们还没看米缸呢，一粒米都没得了。”
程仲林跑到厨房，掀开米缸盖子一看，确实都没有了，叫道：“真没有了？”程安林听了，也跑过去看，然后叫道：“三嫂你腌的酱萝卜呢？”这是发现酱菜坛子一个都没有了。
程叔林观察道几个女人眼里有笑意，心想其中必有蹊跷，便默不作声。
这时程潭潭又对他们说道：“五哥，你快去放粮的库房看看。”
程安林快步跑过去，一打开门，平日里堆满了的库房，空空只剩四面墙，痛声叫道：“这是那里来的强盗，抢匪。”他抄起扁担就要找人去算帐。
那边叶娘几个忍不住笑出了声，哈哈哈哈哈，笑的东倒西歪，将三兄弟都笑懵了。
等几个人笑过了气，才把今天发生的事讲给三兄弟听，听完了，程叔林三兄弟竖起大拇指直叹佩服。
这时程安林说道：“哎呀，我今天许出去韦林村一个熟客，他明日要请客，让我给他送去五十斤大米，五十斤面粉的。”
程叔林说道：“不急，我们今晚就去镇上去进一些，各种都米粮都拿一些，就是镇上买不到，他那点东西在村里都收的到。”
叶娘问：“你们船上可还有粮食，家里的都卖光了，可是一点都不剩，若你们船上没有，那我们晚餐都没着落呢。”
程仲林说道：“三嫂，今天没粮便去我家吃。”又对这李氏讲“今天杀回去杀只鸡。”
那边程安林也说道：“去我家吃也使得，要不咱们两家一块做，你家杀鸡，我家就杀只鸭吧。”
这番话说的几个女人又笑了起来。“若是我们两家家里还有，哪用得着你们兄弟两说，家里鸡鸭鹅都没有了，粮食也搬过了卖空了。”
程叔林船上还有卖剩的米面，三家人简单的对付了一顿，三兄弟不顾天色已晚，立马撑船去城里进货去了。
自从程潭潭尝过这次甜头后，每日无事就在程叔林后院的河坡呆着，只要是来往船只无论大小都与人搭话，问人家有没有啥需要的。虽程潭潭不会官话，但连比划带猜的也能蒙着交流，到关键时刻就叫了三嫂出来帮忙。
还别说，没几日就让程潭潭做成了两笔买卖，这两笔买卖虽然没有之前那几个客人大，但也让程潭潭备受鼓舞，特别是算帐的时候，叶娘讲这两次卖出货物的利润都算给了她，只留下了本钱，这简直就是无本的买卖。
程叔林晓得了也夸赞她，称她做生意有天赋，能舍得下脸来拉客，还说让老四程仲林多跟妹妹学学。
又为了支持程潭潭，程叔林三兄弟，在河坡上给她搭了个凉棚，给她遮阴挡阳。凉棚搭好后，错落有致的摆上了要卖的货物，看着就像自己开了个小杂货铺似的，把程潭潭美的不行，每日早来晚走的摆摊，一刻也不离她的小铺子。
上次叶娘跟那些浙江客商买的面料，果然好卖，有几样这边没见过的品类，价格也卖的特别好。
每次有经过的货船，叶娘也上前询问，看看有没有合适，就找那些货船买一些，还别说，她这样买的多了，程叔林进货都省了好多，而且有时候叶娘买的货物价格，比起镇上那些老板的进货价都要便宜。
看着来往不断的船支，叶娘又有了个主意，就是卖包子。她在河边看多了行船人的不易，特别是家里程叔林三兄弟长年跑船。知道他们跑船的人，在外吃饭都很是简单，难得吃一顿好的。就想卖些吃食，方便过路的船夫，货商，自家也能挣些银钱。
一个个雪白灵巧的小包子，每个婴儿拳头般大小，里面包了肉和香菇香葱，每咬一口都流油汁，放在竹蒸笼里，一笼十二个，每笼六文钱。有那舍不得的，要零买的一文钱两个也卖。
旁边还煮着一锅茶叶蛋，茶叶蛋的卤香味，每天飘散到河面上，只要是经过的船只都能闻到，看到小凉棚里蒸汽腾腾，总要好奇那边是做什么的，靠近一看，竟然有热气腾腾的肉包子，买一笼尝尝吧，还有那老远就闻到香味的茶叶蛋，什么一文钱两个？先来十文钱的，尝一尝。
吃饱了喝足了，在到程潭潭的摊子上选一选，补给的粮食，酒水，发现米粮比镇上的价格都差不多，农家养的家禽，蔬菜却更划算一些。
挑拣些自己觉得合适的货物，和程潭潭讨价还价一番，程潭潭做生意说话厉害，每次和客人讨价还价争的面红耳赤的，就是赚钱的生意也表现的像亏了老本一般，几次都和客人争的吵起来，叶娘就在一边充当和事佬，让两边各退一步。姑嫂两个越配合，越默契，一天里连着做成了好几笔，让一边帮忙的吴氏李氏看这惊诧乍舌不已。
第一天摆包子摊，叶娘不知道行情，只包提前准备了一百个包子，想着就是卖不掉，自家加上程家这几兄弟家应该能吃掉。
也不敢多准备，夏天食物不经放，哪知一大早就卖的火爆，一百个也才十多笼，管不了几个客人。
幸好吴氏李氏都想着叶娘第一天做包子生意，要来帮忙看顾。一看包子不够卖，三妯娌和熊慧慧又加紧边包边卖，又包出了不少，后面没有肉馅了，叶娘直接改成做菜包子，竟然也卖得。
毕竟这年头除非是城镇上，卖吃食的少。而那些来往的客船货船上做吃食没那么方便，除非是碰到大城镇码头能停船靠岸补给吃饭，但又因着无论是客船货船都着急赶路，停靠都不能太久，一般都是匆匆下船采卖补给又匆匆回船启航出发，很少逗留。
叶娘这边肉包子都是现成的，买好了拿了就走，就是吃完再走，那包子一口一个，几口就吃完了，也迅速，是以来往的船只大多都靠岸买来吃吃。
好多奔着包子来的客人，经过杂货铺时也买些东西，带的程潭潭的生意也跟着好了很多。将程潭潭喜的眉开眼笑，直夸三嫂包子卖的好。
卖了几日包子，总有客人边吃边嫌气太干，吴氏李氏就和叶娘商意要不要再买点汤汤水水。
叶娘想了好几样，绿豆汤，豆浆，豆腐脑，各类面条。李氏提议道：“叶娘，不若卖米粉吧。我娘家那边大舅公家里有个作坊，那米粉做出来特别好吃，我从小就爱吃，特别鲜又极有特色，肯定好卖的。”
程潭潭也出主意：“豆浆豆腐脑简单呀，去三爷家订了，让他家做好送来，我转手就给他卖了。自己不用费心做，你做别的还要早起准备食材，费劲半天做出来，这个省事哩。”
几人七嘴八舌的讨论半天，也没商量好卖什么。
晚上等程叔林回来叶娘和他商量，程叔林听了直接说道：“不行，你看你，现在就每日里做个包子，妯娌三个都累的不行，在加上别的品类只会更累。现在吴氏李氏可以来帮你，但也不是长久之计，毕竟从这几天看，您们这个包子铺子利润可不小呢，时间长了，人的想法总要变的，就是不变也不好我们挣了大头分小头给他们。”
叶娘笑着说：“还要你说呀，我都想好了，这包子铺就算我们三个妯娌合伙的。以后利润几家分着来，你看账我都记好了，只是这话还没说，这章程我想和你先商量好了再跟她们说。”
程叔林道：“其实也不必那么麻烦，你们三个都各支一个摊子，各卖各的不冲突，各人赚的钱归各人，忙的时候互相照应，这样便宜些，以后也不必为钱财争吵。”叶娘听完点的头，那样省去了算账的麻烦，也避免了日后几家人因银钱有争端。
程叔林继续说道：“那样就你和慧慧做这个包子铺，别太幸苦了。以后每日定个差不多的量，做完就别做了，免得身子熬坏了，年纪大了可有得罪受，赚钱的事有你男人呢。”
“你看你说到哪里去了，我们家又没有田，不用下地种田，村里其他媳妇眼里，我已经够轻松享福的了。做几个包子能累到哪里去了？”叶娘嗔怪道。
“家里是没有田，但还有南回和瑶姐呢，南回马上就二岁了，瑶姐还小，两个孩子要教养好，那可不容易，养好两个孩子那可是重中之重。”
叶娘想到两个孩子，不免有些愧色，这几日忙着包子铺，将两个孩子丢给了熊慧慧照看，确实没有以往经心了。
夫妻俩这边商议了半宿，第二天一大早程仲林夫妻俩，和程安林夫妻俩就来了，这阵子程仲林程安林要出船，吴氏李氏也要来包子铺帮手，每日都来的很早。
等大家都坐下后程叔林开口问道：“仲林，安林，你嫂子和两个弟妹摆这个包子铺也有几日了，这些天的生意你们也看在眼里，你们觉得怎么样。”
程安林比了个大拇指：“那是相当的好，我感觉比我出船一天都卖的多呢。”
程仲林也夸赞道：“她们三妯娌厉害呢，我听吴氏讲每日准备的都不够卖。”
吴氏李氏都忙忙摆手谦虚，这个道：“那是三嫂手艺好，我们就只是跟这瞎忙活。”
那个说“就是，就是，当初三嫂刚开始说要摆摊卖包子，我心里就犯嘀咕，担心没人买，那哪曾想到生意竟然这么好，现在就每日担心做的不够卖。”
“这个摊子我一个也支不起来，也得亏了两个妹妹帮忙呢。”叶娘。
程叔林打断了三人的互相谦让，“今天呢有个事和你们商量一下，我和你们三嫂也商量过了，现在呢光卖包子这边是不够卖的，要多卖些不同的吃食。”
吴氏赞同的说道：“是哩，我们几个昨日还在商量要加啥吃食呢。”
李氏问：“可是三哥想好了要卖什么？”
程叔林答道：“我想好了，让你们想。”
几人闻言都愣住了，只听程叔林继续说：“你三嫂以后继续卖包子，她只卖包子，我和仲林,安林在一旁在给你们俩各支个凉棚，吴氏和李氏你们自己想好以后卖什么，就自己摆摊来卖。只一点，你们三妯娌卖的东西不冲突就行了。”
这话一说完，几人都不敢相信，毕竟包子铺的生意她们可是看的见的赚钱，等吴氏和李氏另外摆了摊，不管卖什么，肯定要分走部分客人，这简直就是送钱给他们两家呀。
程安林先反应过来：“三哥，那哪行呀，三嫂生意好，咱们可不敢眼红，让李氏帮忙打个下手就行了，实在不用这样。若过意不去她俩做多了活，给她俩结些工钱也尽够了。”
程叔林笑着说道：“你三嫂做着老板，请着吴氏李氏当小工？我家又不是那地主员外家，两个弟媳也不是那奴婢丫鬟，我们兄弟几个，没得谁要矮谁一辈的。我一家赚钱也富裕不起来，我们兄弟几个一个赚钱才富的起来呢。”
程叔林又接着说道：“老五，你也出船卖货这段时日了，也知道做生意的辛苦，也别把摆摊卖吃食这个事看的容易，她们俩要把这个摊子弄好也不简单，咱们都要多多支持呢。”
程仲林听完说道：“是哩，是哩，做生意可是难极了，我看呀吴氏就不行，别搞的不好就亏了本了，还是给三嫂帮忙吧。”
吴氏听完急了，一跺脚：“你当人人都像你，陈粮新米不分，话也说不利索，我怎么就不行了！”
原来吴氏见程安林自己出船卖货收益不错，也常逼着程仲林学，又时常在程叔林跟前念叨，程叔林也安排程仲林自己去卖过，不是白摇一整天船，没有收获。就是交易买卖以物易物的时候，被人以次充好的骗。还把人家旧粮当新米收了回来，之后程仲林再也不愿意独自去贩货了。
程叔林一锤定音：“那就这么定了，今天老四就不必跟我出去了，在家把搭凉棚要用的材料准备好，我和安林两个今天上午出去跑一圈，下午回家就给你们搭好棚子。这次摆摊需要的家伙什，还有这次搭凉棚的材料费，都自己出钱，亲兄弟咱们明算账。”
那边俩夫妻连忙点头称是，那是应该的。
李氏说道：“那不是明日就要出摊，开始卖了？我今天就要去我娘家，找我大舅公订些米粉，我想卖米粉。”来去可得不少时间，但是她就这么直接走了，不帮叶娘做包子也过意不去。
吴氏明白李氏的顾虑，跟叶娘说道：“李氏娘家可不近，要不让她早点去，反正我还没想好卖什么，我来帮你做包子，等会潭潭也该来了，不行还有慧慧呢。”
叶娘冲李氏道：“你快去，快去。将明日要摆摊的准备工作做好，别像我第一日手忙脚乱的。”
李氏道了谢赶紧拉着程安林开船去娘家订米粉了。
等老五夫妻走了，叶娘对吴氏讲：“你也别顾着帮我，快想想明日卖什么吧。也好早早的准备起来，免得明日忙不过来。”
吴氏道：“今天边做事边想呗，说不定等会就想到了。大不了我就晚一两天开始卖，也不妨事。”话是这么说，吴氏心里也着急，毕竟早一日摆摊，早一日挣钱啊。
听了她的话，程仲林悲观的道：“你都还没想好卖啥，我看还是算了吧，那吃的东西若做的没啥特色，不好吃的话，定也卖不出去，你也没啥会的。”
吴氏急的跳脚：“我怎么不会了，我的做饭的手艺又不是不行，大不了就卖饭，卖菜。”
程仲林仍是不认可：“饭菜谁家婆娘不会做？要买你的？”
叶娘和程叔林听了，倒觉的可以试试，吴氏见他俩夫妻觉得可行，心里也有了底气，大声道：“我就做饭做菜，在那边卖，白得的场地，自家种的菜，无本的生意，这样我不信我还做不起来了。”
吴氏最后一句说完瞪着程仲林，眼睛都快瞪出来了。看着气呼呼的老婆，程仲林赶紧拉着程叔林：“走走走，我们赶紧出去卖货了。”
程叔林笑他：“老四，你忘了，今天我自家去，你在家准备搭凉棚的材料。”
程仲林一呆，看他那副蠢样子，那边吴氏又气的想骂他，想着在三哥家还给点脸面他，只得转移话题对叶娘道：“往日里潭潭早早的就来了，她惦记着她的小铺子，今日怎么还没来呀？”
几人都有些奇怪，这时带着几个孩子在屋门口玩的熊慧慧冲了进来，对屋里人说道：“外面远远的来了好多人，你们快去看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