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鸟与窝》夫斯基

29、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没多久，莫语迟拿了衣服回来，林渊和梅时雨也来了，确切地说，是林渊拖着梅时雨来了。一进病房，林渊就让钟遇先退到床尾，自己跟梅时雨在床边边查看陈艾的指标边讨论她的病情。
　　莫语迟和钟遇不懂这些专业术语，但是从他们的谈话间知道，不是因为病情严重，而是为了能让陈艾更快恢复。
　　莫语迟很是奇怪，就陈艾住进来的不到24小时的时间，林渊已经来了很多次了，几乎一个小时来一次，每次呆的时间都不长，就一两分钟，看一眼就走。当时她住院的时候梅时雨不在，他来的都没有这么勤快，是因为那时候她和梅时雨还没确定关系么？
　　“想什么呢？”梅时雨发现她一直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莫语迟摇摇头，没什么。总不能说我在为没有早早跟你确定关系而后悔吧。
　　梅时雨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走到她身边，跟她对视了一下，然后看了一下林渊和陈艾，附在她耳边悄悄说，“不用多久你就知道了。”
　　知道什么？莫语迟还是不解。
　　看到莫语迟的眼神，梅时雨突然笑了。幸好她对感情如此迟钝，不然可能轮不到他了。
　　钟遇看着眼前的情景，突然有些明了。此时，他是不是应该在车底。

　　陈艾出院那天就跟大家说好了，过几天来她家开趴，给莫语迟和钟遇补过生日。所谓开趴过生日，只有老朋友知道，无非就是一场披着趴的外衣的陈艾个人厨艺品鉴会。但是，新朋友们好像玩的不亦乐乎。更令她们意外的是，钟遇带来了蒋听溪。之所以是她们而不是他们，是因为感到意外的只有莫语迟和陈艾。钟遇有段时间经常去医院找蒋听溪，梅时雨和林渊又不瞎。
　　“哇，这个醋鱼很好吃。”
　　“陈艾，这个是什么？太好吃了。”
　　林渊每试一道菜都要夸赞一番。
　　“陈艾还在厨房。”在他身边的钟遇提醒他。
　　“钟遇，你尝尝这个。”
　　“你就是说不好吃，陈艾也不会赶你出去的。”钟遇已经见识了陈艾的厨艺好多年了，早没有林渊这么大惊小怪了。
　　“我说的是真的！”林渊特别认真，又继续跟钟遇感叹，“这个牛排也很好吃，火候刚好。嗯……太好吃了。”
　　钟遇此时有些无可奈何。但是林渊这没见过大场面的样子让他有些心血来潮，他盛了一碗汤，假装喝了一口，“哇，这个汤不错，你也尝尝。”
　　“好，我尝尝！”
　　林渊没有发现他盛汤的时候大家突然围了过来。他迫不及待地喝了半口，本想细细品味的，突然喷了出来。此时正面对着他的钟遇来不及躲闪，结结实实地用脸接住了这口汤。
　　“哈哈哈哈哈……”大家被逗笑了，钟遇这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真有这么难喝吗？”蒋听溪很好奇，也盛了一碗，小小地抿了一口，小脸马上皱成了一张被揉过的废纸。
　　有了这个插曲，林渊变得小心翼翼起来。莫语迟看着他谨小慎微的样子，忍俊不禁，“只有煲汤才是艾艾的死穴，其他的都可以大胆吃。”
　　其乐融融的气氛在陈艾又端出一锅汤时戛然而止。
　　“怎么了？”
　　突然安静下来的氛围让陈艾有些摸不着头脑。在她看到之前那锅汤不再是满的时明白了过来，小心翼翼地问，“我做的汤真的很难喝？”
　　钟遇、莫语迟和蒋听溪不约而同地点头。陈艾一直认为有可能是钟遇和莫语迟的问题，他们可能被她其他菜养刁了胃口。但是新朋友蒋听溪也这么说，真相不言而喻。她的心情一下子变得不好了。
　　“其实，还……还可以。”林渊见她突然垮了脸，安慰道。正常人都能从这句话里听出勉强，但是陈艾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真的吗？”
　　林渊这时无比坚定地点了点头。
　　众人震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在跟其他人确认刚刚看到的这一幕。
　　“那你来尝尝这个！”陈艾显得无比兴奋，终于有人识得明珠了，她赶紧盛了一碗汤递给林渊。而林渊不慌不忙地接了过来，眉头都不带皱一下就全部喝了下去。
　　莫语迟和蒋听溪目瞪口呆，是我有问题还是他有问题？
　　梅时雨和林渊则以手扶额，为了谈恋爱，兄弟你至于吗？真诚点不好吗？
　　陈艾拿起空碗向他们展示，看看，是你们不识货！
　　陈艾好像还没有get到林渊的意图。梅时雨很是同情地看了一眼林渊，兄弟，你的恋爱之路漫漫，汝修远兮。
　　仅是拿起空碗展示还不足以表达陈艾此时翻身做主人的喜悦，她得意洋洋地拿着那个空碗绕着大家走了一圈，走到每个人面前都展示一番。
　　“看看人林渊，看看！”最后陈艾走到钟遇面前，再次重复这句话。
　　钟遇实在看不下去她这个得瑟劲，直截了当戳破，“很快就是你林渊了。他喜欢你你看不出来啊。原来爱情不仅使人盲目，还会使人味觉失灵。”
　　钟遇看到众人表情各异才突然意识到自己说出了什么，最后，他有些惶恐地看着林渊，“我……我不是故意的……”
　　梅时雨已经拉着莫语迟往外走了，莫语迟突然拉着他后退了几步，然后另一只手拉起钟遇。钟遇突然醒悟，闯了祸可以跑路啊。他又扯着莫语迟他们过去拉起呆在一旁的蒋听溪。四个人就这么互相拉着胳膊出去了，场面极其滑稽。
　　陈艾看着这一幕，一时忘了其他事情。林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她面前，“钟遇说的没错，我喜欢你。”他说完就静静等待陈艾的答复。
　　陈艾只想了一会，就问，“如果我答应你了，你以后还会喝我煲的汤吗？”
　　林渊觉得她更可爱了，“会，但是我可能会稍微改造一下。”
　　“真的？你会煲汤，好喝吗？”有人指点，陈艾求之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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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在一起了。
　　而钟遇虽然走了，却一直害怕自己打乱了林渊的节奏，出了陈艾家就一直嚷嚷，“我这也算是帮了林渊，对吧？林渊有没有跟你们说过他有其他安排？”
　　莫语迟和蒋听溪一致摇摇头，她们连林渊喜欢陈艾都是刚刚才知道的。特别是莫语迟，陈艾住院的时候她早该看出来的，突然，她想起那天梅时雨说的话，他说她很快就会知道。这人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吗？那时候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但是他为什么不直接跟她说，让她瞎后悔了那么久。她瞅了一下梅时雨，发现他正看着她，看到她看过来，他笑了，明白了？
　　钟遇还在喋喋不休，“完了，林渊还没有跟你们说过，这就是还没到那步，还没计划啊，万一陈艾没答应他，我是不是就帮了倒忙了？哈……林渊现在会不会很想灭了我，我要不要以后看到他就躲起来……”
　　“他不会。”梅时雨突然开口。
　　陈艾刚被送进医院的时候，林渊看到是她，不自觉的慌乱，他这才明白自己的心意。从陈艾住院开始，林渊对她的担心更是藏不住。一抽到空，不管五分钟还是十分钟，他都要去陈艾病房转转，只是可惜，去到那边就只剩下一两分钟了。这些梅时雨一直看在眼里。他也曾给他创造过机会，比如有时候两人去看陈艾的时候，他经常会带莫语迟走到门外，看似跟莫语迟说悄悄话，实则在给林渊和陈艾单独相处的机会。但是林渊总是迈不出那一步，钟遇刚刚的话反而是一个绝佳助攻，让他不能在畏缩。林渊巴不得呢。
　　“你是他哥，你了解他，我信你了哈。”
　　“你看看你这怂样！”莫语迟有些无语，钟遇为什么会这么怕林渊呢？林渊对他做过什么？
　　“迟迟，我们走吧。”梅时雨拉着莫语迟往自己车走。
　　莫语迟用眼神示意，他们怎么办？
　　“他们自己有办法。”梅时雨才不想管其他人。
　　“我送他回去。”蒋听溪说。
　　莫语迟这才放心地跟梅时雨走了。

　　梅时雨直接把车开上了去莫语迟家的路。认出这是回家的路时，莫语迟开始闷闷不乐。从陈艾说要为她补过生日的时候起，她就在期待着梅时雨会为她做什么。但是直到现在她都没有收到梅时雨的礼物。现在已经是在回家的路上了，不指望了。梅时雨却一路偷偷观察她。
　　莫语迟的黯然神伤在梅时雨按下她家玄关的开关那刻烟消云散，她惊呆了。反反复复看自己家门牌号。
　　她这个反应梅时雨很满意。
　　“是你家，进去吧。”
　　原本幽暗的玄关在星星灯的微光点缀下变得无比温馨。一连串的彩色气球沿着墙壁延伸到了屋里，莫语迟沿着脚下各色玫瑰花瓣铺就的花路走进了客厅，一直走到一个用花瓣摆成的巨大的心形。心形里是心动波线，而在波线的每个转折处，分别是她18岁到29岁每一年的生日礼物。客厅周围的橘黄色的氛围灯将这份温暖充满了屋子里各处。
　　这份惊喜，她好喜欢。
　　“你什么时候布置的？”
　　“下午去陈艾家之前。”
　　“梅时雨，我有没有说过，我很喜欢你。”
　　梅时雨瞬间感觉自己的心脏漏掉了一拍。听她亲口说出这句话的感觉如此美妙。此时，她就站在他面前，静静地看着他，一对通透而又明亮的眸子里似乎布满了星辰，扑闪扑闪的，让他情不自禁地吻了上去。
　　不知过了多久，梅时雨的吻变得越来越激烈，越来越急促。莫语迟觉得自己快喘不过气的时候，他突然停了下来。
　　“我先回去了，你自己拆礼物吧。”
　　梅时雨有些落荒而逃。莫语迟后知后觉地笑了。傻笑了一会才去拆快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