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猴的灵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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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家当初只想到要装个柔弱，好让那段青澄多些内疚。但是和尊上的手段比起来，当真是小巫见大巫了。”阮艳郎满眼笑意，恨不得将萧无言捧到天上去。
可萧无言呢？
她觉得阮艳郎所说的每句奉承，都是对她莫大的侮辱。
可这事能怪她不？她明明已经将话说得那般清楚直白。可段青澄非要自己脑补，她有什么办法？
于是萧无言越想越郁闷，面无表情地提着一只十几斤的甲鱼......送去给逸小公子补身子去了。
跟在萧无言身后的陈大毛看着恩人终于有了当娘的自觉，恍莫名有了一种老母亲般的欣慰。
如今萧无言在山民家中出入得多了，偶尔也会听到一些这里的事。就比如，这山民当中有一位见多识广的老太太，每当谁有了什么疑惑之事，去请教她老人家就对了。
萧无言虽然不是个八卦的人，但如今，面对自己匮乏的男女知识，她深深感受到自己吃了没文化的亏。于是，就想补救一下。
可这事情，她能问谁呢？
这群寒剑弟子与她年纪相仿，她是不好意思问的。阮艳郎倒是个行家，可她现在可是魔教教主，倘若阮艳郎知道她这般无知，必定是要对她的身份有所怀疑的。
如此思来想去，萧无言便将目标定在了那位陌生的张姓老太太身上。毕竟这种事情，说给陌生人可以少了许多尴尬。
萧无言便是抱着这般心思去了张老太太那里，结果她刚一叩门，门就被人打开了。而后，十几二十双眼睛同时落到了她的身上。
萧无言：“？？”
萧无言看到张老太太家的院子里此时已经坐满了人，这群人中，不仅包括山民以及家里的娃娃，甚至还有不少寒剑弟子。
“恩人，你也来听张老太太讲故事啊？”张青峦坐在小板凳上，冲着萧无言挥挥手。
张青峦的旁边，段青澄与阮艳郎一左一右分别坐在她的两侧。
这种刻意的疏离，反而越发引人遐想。
不过，缺根筋的张青峦是发觉不了的。
张青峦招呼萧无言过来一起坐，萧无言还惦记着要请教张老太太的事，便也没推脱。
“恩人，今日你算是来巧了。张老太太正准备讲魔教教主的事呢。你常年隐居在山里，恐怕还没听说过魔教做过的那些缺德事吧？”张青峦兴致勃勃的，眼睛都在冒光。
萧无言不好打击她的积极性，便敷衍道：“就......还好吧。”
这位张老太太大概六十多岁，皮肤略黑，头发花白，满脸皱纹。她斜靠在院子里的躺椅上，歪着身子，手里捏着一杆老烟枪。
她见人到得差不多了，便悠悠开了口：“娃娃们，今天奶奶给你们讲讲那冥渊教的事儿。”
众人听了这，全都来了兴致。
“那冥渊教的教主，名叫萧心慈。这人虽叫心慈，可并不是个心慈面善的。相反，此人心狠手辣，乃是个不折不扣的大魔头。”
张老太太说到此处，张青峦“咦”了一下，忍不住发了声：“老太太，您讲错了吧？那冥渊教的教主，明明是萧无言那个大魔头啊？”
“萧无言？”张老太太瞥了张青峦一眼，似乎对她的质疑十分不满，“萧无言是什么人，老妇可从未听说过。你这小娃娃若是不愿听奶奶讲故事，便外边玩去吧。”
张老太太说完，还哼了一声。
张青峦缩了缩脖子，不敢再顶撞老人家。
段青澄凑到张青峦耳边，小声提示道：“萧心慈乃是上任的魔教教主，几年前才被萧无言取而代之。而这位老太太已经十多年没有离开过这里，自然不知道萧无言的事。”
张青峦闻言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萧无言在话本中也得知，那魔教与一般门派不同，新教主的人选并非由老教主甄选，而是凭实力取得。而原主也是联合了如今的左右护法一起杀了老教主之后，才成了如今的魔教头子。
“大概十多年前，那时候，老妇还未来到此地。有一次店里要我去给魔教送菜，我到了冥渊教之后，便从后厨那听说，那魔教作恶多端的教主萧心慈又捉了人上山来给她解闷。”
“要知道那萧心慈是个乖僻之人，喜好也颇不寻常。这一次，她捉的那对夫妇乃是武林名门中的一对伉俪，据说医术十分了得，且风光霁月，医者仁心。于是，心狠手辣的萧心慈便对那对夫妻百般折磨。还提出，若想活命，就得留下他们的独女作为交换。”
“可江湖上的人都知道，那萧心慈是个狠人，平日最大的爱好便是用人试药，尤其是用身体健康的小孩子。那对伉俪深知若是自己年幼的女儿落到了魔教手里，必定要被制成药人，生不如死。如此一来，又有哪个当父母的人能够同意呢？”
“好可怜啊。那后来呢？那对伉俪就那样死掉了吗？”有一个小娃娃托着腮问道。
张老太太摇摇头：“老妇当日听了这事，吓得魂飞魄散，回去之后许久都没敢再踏入那魔山。不过也有人说，那对伉俪后来被一对武功高强的夫妇所救，最终逃离了萧心慈的魔爪。”
众人听到此处，均是松了口气。
“还好最终的结局是善恶有报，不然，可当真是没天理了。”张青峦感叹道。
段青澄闻言，也赞同地点了点头：“自古邪不胜正。”
阮艳郎托着下巴，虽然面上没什么表情，心里却早将身边这两个寒剑傻子骂了八百回。
阮艳郎：【尊上，倘若在座这群自诩名门正派的呆子得知张老太口中那对行侠仗义的夫妻实则并不是去救人的，而也是被抓的。并且，他们不仅主动交出了自家的独门心法以求保命，还怂恿了那对所谓的伉俪抛弃了自己年幼的女儿才捡回性命，不知会作何感想。】
阮艳郎这话说得意味深长，一双上挑的狐狸眼里一片冰冷。
而那群小娃娃们似乎早听多了张老太太讲这些故事，又缠着老人家详细说说那萧心慈是如何拿小孩子做药人的。可那张老太太说自己原先只是个卖菜的，哪里会知道这些具体的事情？于是只能胡乱编造一些不怎么吓人的，哄着这群小娃娃平日不要淘气便是了。
饶是知道老太太的话大多信不得，包括寒剑弟子在内的众人还是听得津津有味的。
阮艳郎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这老太太，未免也太不敢想了些。试想当年被萧心慈那老畜牲折磨的娃娃足有百余个，最后不过也只活了咱们三个，怎么可能只是砍砍手脚、喂喂毒药这般简单？】
萧无言：“......”
她似乎知道原主这具身体为何这般百毒不侵了。
好不容易等到这老太太讲完了故事，众人也都陆续离开了。
萧无言等在最后，打算等到其他人都散了之后再来虚心求教。
张老太活了这六十多年，早已通晓人情世故。因此还未等萧无言主动上前，张老太便先开了口：“女侠可是遇到了烦心事？不妨和老妇说说罢。即便不能寻得良方，好歹可以宽宽心。”
萧无言见自己的心事已经被老人家看破，便坦言自己......是来求教男女之事的。
张老太听后，并没多说什么，而是引着萧无言进到屋子里。而后，老人家从床底的柜子里翻出了几本旧册子交给萧无言，并告诉她想知道的事情就在这册子里。但是这册子一定要找个没人的地方，安安静静地研读，且不能让任何人发现。
萧无言见张老太说得这般郑重，便恭敬地收了册子。并严格按照张老太的吩咐，一个人到山里研究去了。
萧无言研究了半天这册子所描画的内容，发现全都是一些二人互搏之术。可这武功与她的问题又有什么关系呢？
萧无言百思不得其解。
直到夜里，她在树下看到了两只猴，也如册子里那般来了一套互搏之术。
于是，萧无言顿悟了。
第二日，萧无言一早去还了册子。张老太笑眯眯地看着她，问她可悟出了道？
萧无言老实地点点头，和张老太道了谢。
张老太却摇摇头，看着萧无言的眼神带着一种清明的沧桑之色：“不必谢，孩子。你与那姓阮的公子能够活下来，老妇是为你们高兴的。”
萧无言听到这里，才知道这老太太竟然曾在魔教的膳房做了许多年的厨娘。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她见到了太多耸人听闻的残忍之事。后来，她从魔山逃了出来，寻到了这么个世外桃源。
所以，张老太昨日讲的故事，都是她曾亲眼见到的。只不过她不忍将如此残酷的事情摆在这群善良单纯的山民面前，便将它们悄然掩去了。
“孩子，这世上的是非善恶，本就并非如江湖传颂的那般分明。有些所谓的正人君子，背后所做之事或许比那些人人喊杀的魔头还要腌臢万倍。可是，人终究要向前看，不能总活在仇恨里。”
萧无言觉得，张老太或许已经知晓了她与阮艳郎的身份。而这番话，正是老人家想对自己说的，更确切地说，是对原主以及阮艳郎说的。她如今虽然无法完全领会这话中深意，但她将会谨记于心。她有一种预感，有朝一日，她会明白老人这番话的良苦用心。
从张老太那里离开之后，萧无言直接去找了陈大毛。
如今她已经知晓了自己与逸小公子之间的事情其实只是一个误会。那么，她就需要尽快将这误会解除，以免这事情继续在那群小娃娃之间发酵。
不然，这事情若是传到逸小公子耳朵里，那可就尴尬了。
毕竟，她这些天的举动简直就像个，神经病。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猴的灵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