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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 17 章 ...

  •   核磁共振室
      “看,这里有个肿瘤。”谢帕德在成像室指着显示屏说:“中间接近下丘脑的部位······”
      “该死!”这个位置太要命了。

      “最好的办法是也许可以切除肿瘤。”谢帕德做完核磁共振去病房给克鲁兹夫妇解释:“‘也许’的意思是不能完全切除。能切除百分之九十九,但不能完全切除。加上放化疗,能让你多活5到10年。”
      “那就切除吧。”克鲁兹跟妻子对视一眼,很坚决地说。
      “我还没说负面影响。”谢帕德的表情很沉重。“你的脑瘤所在的区域,主管你的记忆和性格。这种肿瘤表面布满绒毛,所以我得多切一点。豪尔赫,术后你很有可能会失忆,性格也可能会改变。”
      “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桑娜问。
      “可以改用伽马刀或者射波刀疗法配合定位放疗伤害会小一点。”谢帕德提出另外一种治疗方案:“失忆和性格改变的可能性也许会小一些,但他大概只能活三到五年。”
      “三到五年?”桑娜不敢相信的重复,她的眼泪刹那间掉下来了。”
      “这是很难决定的选择,如果有任何问题,或者想再讨论,请来找我好吗?”谢帕德说。

      法伦侧趴在病床上,长舒着气。
      “你好。”她觉察到病房里有个人进来了。
      “我跟我母亲说起你,她记得你,相当清楚。”格蕾说。
      “她当然记得。”法论说:“爱丽丝·格蕾从来没忘记过任何东西。”
      格蕾摇着头露出自我解嘲的微笑,甚至都大笑出声来。
      “对不起,这没什么好笑的,不好笑,可······”格蕾的眼眶红了。
      “她得了什么病?”法伦问。
      “老年痴呆。”格蕾回答。
      “老天!”
      “早期。”
      “她不会想让任何人知道的。”法伦太了解爱丽丝了。
      “对。”格蕾说:“她住在疗养院里,只允许我一个人去探望。”
      “我了解爱丽丝·格蕾,”法伦说:“她肯定是逼着疗养院做了书面保证。”
      “您太了解我母亲了。”格蕾说。
      “她就是个贱人。”法伦说,两个人都笑起来了,法伦笑的的时候牵扯到胰腺,表情显得很痛苦······

      “这家医院就是她的生命,这里就是她的家。他们这么做是善意的。”伊兹劝慰躺在长椅上的克瑞斯缇娜。
      “这是浪费床位,还浪费我是时间。”克瑞斯缇娜抬起头来,用手捂着自己的脑袋。
      “你们在说谁呢?”格蕾拿着一本书边读边走过来。
      “利兹·法伦。他们让她进来等死。”克瑞斯缇娜说。
      “如果是你,你不希望这样吗?”伊兹问。
      “我才不会这样,我会让医生想尽一切办法,即使我马上要死了也要做手术。”克瑞斯缇娜一边翻着杂志一边说。
      “有时候还是无为而治的好。”格蕾看着书说。
      “你身高八英尺,胸部完美,你长发及胸。换了我,我就成天光着身子到处晃荡,我才不去找工作,不去上学,书也不会读。”克瑞斯缇娜把手里拿着的杂志递给格蕾:“只需要······光着身子!”
      格蕾看着有伊兹的那部分内页,发出爽朗的笑声。
      “我化了妆,照片也修过。”伊兹解释。
      “现在知道我们有多恨你了吧?”克瑞斯缇娜说。嫉妒的女人是很可怕的。

      伊兹的呼机响了,“又是贝利。”
      “知道吗,任何一位意淫医生的病人都丧失了话语权。”克瑞斯缇娜说:“你不会真的要退出那个前列腺切除手术吧?伊兹?”
      伊兹没有回答,只是安静的穿上外套。
      “哦,算了。”克瑞斯缇娜再次捂着头躺下:“有的时候跟你打交道真的很痛苦!”
      伊兹只是笑着,没有说话。

      “你到底去哪里了?”贝利问。“我呼你,你就要马上到。这很难理解吗?欧麦利就马上来了。他在替你做术前准备。”他们推着汉弗瑞先生离开房间。“如果再让我听见内衣······”
      “我不能参加,”伊兹说:“就是······不能。他不想让我在场。”
      “不,他不想有的是癌症。他想的是保住性命。”贝利说:“你进不进手术室,这是你的选择。”

      病房里
      “好的,我会尽力做到最好。”谢帕德一边跟桑娜握手一边说。
      他说完大步走了出来:“豪尔赫和桑娜决定做手术。”
      “他们要切除肿瘤吗?”格蕾问。
      “对,他们决定了。”格蕾看着门内的两个人,不知道他们的选择是对还是错。

      法伦艰难的呼吸着······克瑞斯缇娜走到了门口。
      “他们就没打算动手术。”法伦说。
      “你早该告诉我。”克瑞斯缇娜说。
      “那还有什么乐子?就当是恶作剧好了。”法伦握住克瑞斯缇娜的手,“欢迎·····”
      “利兹,别说话,别说了。”
      利兹长吸了一口气,突然警报响起来······
      “利兹,利兹,坚持住。”克瑞斯缇娜拿起听诊器监听着:“坚持,利兹!”她去按动了门口的蓝色警报。
      “快走。”急救组的人带着急救车赶到了法伦的病房。
      “让她平躺。”
      “来了,进行输氧。”
      “注射肾上腺素和atropine。”
      “好的。”
      “呼叫伯克。”
      “开始心肺复苏。”
      “开放静脉通道。”
      “她签了拒绝抢救通知书。”资深护士说。
      “一、二······”
      “她拒绝抢救,杨医生,停止抢救!”护士大声的说。
      “快点,注射肾上腺素,快!”克瑞斯缇娜像是没有听见,还在努力的抢救着。“······五,呼气,一、二······”
      伯克医生走进来了:“你们俩这是在干什么?”
      “没脉搏了。”
      “让她去吧。”伯克说。
      “肾上腺素怎么还没打?”克瑞斯缇娜大声喊着。
      “放她走。”伯克说:“她签了同意书,让她走吧。”
      “······四、五、一、二······”克瑞斯缇娜还在按压着。伯克走向前去半抱着她把她拖开说:“不要抢救!这是她病历里写好的!”
      “好的。”克瑞斯缇娜说的话和表情完全配不起来。
      “让她去吧。”伯克认真的看着克瑞斯缇娜:“不要抢救了。”

      格蕾出神的看着病房里交谈甚欢的病人和家属。
      “桑娜?”格蕾没有忍住,病人妻子走出病房的时候叫住了她。
      “你得考虑好,你将失去什么。虽然会多活五年,他可能再也不会取笑你的煎蛋卷,也记不得相遇时你穿的那条红裙子······”
      “但起码他还能多活五年。”桑娜打断格蕾的话。
      “你不了解,他是活着,但他已经不是那个豪尔赫了,也不再认识你······”格蕾苦口婆心的说。这也是她的伤······
      “这是我们的事!”桑娜再次打断格蕾。
      “你不知道这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格蕾说:“幸福的五年难道不能比得过煎熬的十年吗?”
      听到争执的动静出来查看的谢帕德走了过来:“梅瑞德斯,你这是在干什么?”
      “她得了解。”格蕾回答。
      “我很清楚。”桑娜说:“你觉得我很自私,不舍得放他走。”
      “我没有这样想。”格蕾说。
      “这是豪尔赫的决定,就算我因此煎熬十年也无所谓。我给他这十年。他要什么,我都给他······”桑娜用快要哭出来的声音说。
      “抱歉,桑娜,请原谅她。”谢帕德说。“她还在实习······”
      “就算他不记得我,不记得我们的过去,他还是我的豪尔赫。我会替我们俩记住。”桑娜哽咽了。
      “好的。”谢帕德安慰她,准备她谈一谈。
      格蕾的眼神晦涩难明······
      谢帕德跟桑娜谈过之后,桑娜的情绪稳定下来,经过格蕾的时候白了她一眼。
      格蕾没有说话,看了谢帕德一眼,离开了病房。

      贝利和主治医生在手术室里进行手术,乔治在盥洗室里看着他们做手术。伊兹走了进来。
      “做到哪里了?”伊兹问。
      乔治说:“正在切除前列腺,接着切除末梢神经什么的。”
      “你说过,‘我不是你的姐妹’,你觉得我也在‘阉割’你吗?”伊兹问。
      “不。”乔治说:“不,我是一个如此有男子汉气概的人,你是无法阉割我的。”伊兹笑起来。
      “我很抱歉。”伊兹说。
      “我想你已经把你当模特的过去放下了。”乔治说。
      “我做到了。”伊兹笑着点头。乔治用肩膀碰一下伊兹,伊兹再碰回来,两个人就像是幼儿园的小朋友。
      手术室里贝利医生看着手术视野说:“维克托医生,这些神经还是完好的,就保留下来吧。”
      维克托医生操作着微创仪器很是不耐烦:“那就得再多花一个多小时的时间。肿瘤可能会有残余。”
      “你知道吗?他们叫他‘软绵绵’。”盥洗室里伊兹跟乔治说。
      “但是他术后配合化疗,效果会很好。”贝利还在争取。“坦白说吧,要是你怕耽误下午茶,我很乐意替你完成手术。”
      伊兹听到这里拿着口罩遮着嘴进了手术室。
      “斯蒂文斯医生。”贝利喊了她一声。
      “有事吗?”维克托医生问。
      “很抱歉,贝利医生,维克托医生,我赞成她的意见。”伊兹说。“你不能······”她拿下口罩大声说:“你必须留下这些神经!”
      “什么?”
      “你不能切除这些神经······”
      “斯蒂文斯医生,我能解决。”贝利打断伊兹。
      “你教导我要尽力满足病人的需求,而汉弗瑞需要保留性功能。”伊兹抢着回答。
      “她归你管,你赶她出去。”维克托医生不屑和实习医生交谈。
      “先生,我办不到。”贝利说,“这些小孩有多难搞定你是知道的。”
      “我要向理查德投诉你们俩。”维克托瞪着伊兹和贝利。
      “请便。至于现在,想想如果躺在这儿的是你,试试吧。”贝利很霸气的回答。
      乔治从盥洗室悄悄的竖起两个大拇指······

      法伦的病房里面和门口等待着很多人,监护器拉线已经很久了。
      伯克戴上听诊器再次听法伦的心脏位置,摇摇头,然后示意关上监护仪器:“宾诺斯基医生。”他想了想,看向克瑞斯缇娜:“你以前宣布过死亡吗?”
      克瑞斯缇娜左右看看周围:“没有。”
      旁边的理查德说:“宣布吧,杨医生。”
      克瑞斯缇娜看了一眼腕表:“死亡时间,11点43分。” 说完她抿着嘴离开了病房。
      伯克追了出去,在楼梯间找到了克瑞斯缇娜。
      “你不用那么悲伤······“
      “我去看她······”
      “让她走吧。”伯克拦住她,抓住她的两个胳膊轻声说:“让她走。我们只能让她走。”
      克瑞斯缇娜看着伯克,眼睛里泪花闪烁看着他,伯克也专注的看着克瑞斯缇娜······

      “很显然,现在他每次升旗时,脑海里一定有你。”贝利已经做完了手术,在盥洗室看着病人被挪出手术室,打趣伊兹。

      “亲密,要是有种规则该多好。当你越线时,能有个指导提醒你该多好。要是能事先预见它的到来该有多好。可是我不知道它在哪,什么时候来临······与所爱的人亲密无间,然后尽你的可能去铭记。至于规则,或许本就没有规则。又或许,亲密的规则得由你自己来决定。”格蕾心里想。

      格蕾再去里奇疗养院,能心平气和的拉着妈妈的手上下楼梯······

      乔治再一次洗完澡,跨出淋浴室。看到墙角脚步一顿,镇定的用毛巾围起自己,镇定的走出去:“最好你用的牙刷不是我的。”
      “不是。”伊兹坐在墙角的马桶上刷着牙,她看着牙刷笑了······

      格蕾终于同意了谢帕德的早餐邀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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