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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   云卿醒的时候头疼的不行,视线模糊了几个瞬息才慢慢聚集。醉宿的的后坐力明显就体现出来了,云卿动了动身体想要站起来,发现有些勉强,索性就趴在床边。
      不一会云卿就感觉到了鼻子胀胀的、酸酸的,每到这种情况,下一秒身体就要做出相应的反应——果然,云卿的鼻子越发难受了,然后就被鼻涕夺走了所有的呼吸。
      云卿试了一下用鼻子呼吸,还是喘不过气来,云卿有些烦躁,也有些懊恼,这才勉为其难地张开嘴,用力地呼吸。
      缓了好一会儿,云卿才爬起来,拿了条帕子擦了擦鼻涕,然后去屏风后拿了件红色的微厚衣袍披在身上。
      很快,窗外下起了雨,云卿来了兴致,倚在窗边窗边看一会,却又觉得不尽兴,索性翻身坐在窗户上,仍由时不时被风吹过来的雨打在身上,渗湿了红衣,斑斑点点。
      烟雨朦胧,湖面上飘着一两芥小方舟,因演员而模糊不清,但又有别样的美感。
      大雨淅淅沥沥,落在屋檐上发出清脆的响声,迸溅出一朵朵透明的小水花,转瞬即逝。
      两边黑顶白边的房屋被笼罩在暧暧烟雾中,黑白两色不在泾渭分明,反而有些二者混合在一起的错觉。
      雨继续下,风继续吹,人继续赏。
      云卿稍稍眯起了眼,轻微地抬了抬下巴,风携带着水汽扑向云卿的脸颊,阵阵清凉。
      烟笼罩着雨,雨拍打着江,江托运着船,万物在寂静无人中演绎自然的和谐。
      萧萧落木,南飞北雁,孤叶临树,金黄果蔬。散不尽的秋殇伴离绪,演不了的悲哀与怅然。
      云卿眼中的忧郁浓厚的都遮住了以往的幽深,这双湿漉漉的眼睛不免让人觉得他很无辜,并且很难过。
      雨一直下,风一直吹,云卿淡淡地看着窗外的一切,愈发觉得不痛快了,烦躁的站起身来,往外走去,并未撑一纸油伞。
      雨打湿了鬓发,顺着墨发流到衣服上,不久,全身尽湿,墨发与红衣皆紧贴在身上,墨发滴着水,红衣勾勒出少年妖娆的身姿。
      好一幅雨中少年图!
      淋了雨之后,云卿感觉好多了,至少没有那么烦躁了,就去浴房泡了个温泉。
      云卿缩在热水里,想着接下来的打算——出屏。
      所谓出萍,就是作为抚香雅新晋花魁的第一次出现,无论以什么方式。你想采取抚香雅给你的出场方式和过程也可以,你想自己组织出场方式和过程也是可以的。
      当然,云卿是自己准备的。原先他本不是很在意这件事,想草草了事,干脆采用抚香雅给的出场方式算了,但又因为种种原因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云卿把流程在脑子里捋了一遍,又开始想着其中的细节,看看有没有需要改进的地方,把所有都过了一遍确定没什么瑕疵后就合上了眼眸。
      缪音看着眼前的云卿,问:“确定公布时间了?”
      “嗯,”云卿点了点头,“明日。”
      缪音顿了顿,没再说什么,只是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可都准备好了?”
      云卿轻声“嗯”了一声。
      缪音想了想,“那……祝你顺利吧!”
      抚香雅是没有男人的,这是众所周知的事,若是明天云卿选择出场了,会引起的躁动可想而知,所以缪音有些担心明天会出什么差错,伤害到云卿。
      云卿轻嗤一声,说:“怕什么?”
      缪音皱了皱眉,“考虑多点总没坏处。”
      云卿不以为意,“他们还能把我吃了不成?”
      缪音被噎了一下,对他的说话方式感到头疼,同时又有点开心,因为云卿终于像以前一样了,跟她话总是呛她,也因为云卿不再说两句话就没兴致不说了,反倒像以前一样说话时很激进,基本不考虑什么后果,总那么无所畏惧。
      缪音轻笑出了声,“是,他们是吃不了你!”
      云卿听见缪音久违的笑声,微微撇了撇眉,未等他开口言语,缪音就又出了声。
      “谁能吃的了我们云大公子啊!”缪音语气里带了些戏谑。
      云卿先来还没反应过来,想了一会才想明白其中的含义。
      云卿就知道缪音不是什么正经人,两句话正经话没讲就开始不着调,“你又来了!你是个女人,还都这把年纪了,说话怎么还这么粗暴,怪不得你没……怪不得你到现在还没嫁出去。”
      云卿原本是想说“怪不得你没人要”,只是又想到了云芰说的话,换了个说法,虽然语气没有那么咄咄逼人,但要表达的意思还是一样的。
      “呦呵!瞧不起女人啊,我这个年纪怎么了,我都没说什么呢,你急什么?还是说我们云大公子大发慈悲,开始来考虑我这个小人物的终生大事了?”
      云卿听着缪音的调笑,嘴角抽了抽,“你想多了!我就是看你年龄这么大还没嫁出去,就不免会想到你性情究竟是怎样的恶劣,觉得你可怜罢了。”
      “可怜我?”缪音像是听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你认真的?你真不知道外面有多少人仰慕老娘我?”
      “切!”云卿表示不屑,“他们只是馋你身子,心里没点逼数?”
      “难道就没有被老娘魅力折服的人吗?”缪音不甘心,“明明就有!”
      云卿毫不在意地耸了耸肩,“谁知道呢!你说是就是吧!你的事你说了算!”
      话虽是这么说,可缪音看着云卿脸上的“我就静静地看着瞎编,我反正是不信的”的表情,额角突了突。
      缪音反驳道:“就算他们馋我身子也证明我有可取之处。但你呢?你连馋你身子的人都没有吧!也不知道某人怎么会有脸在这大放言辞。”
      这会倒轮到云卿无语了,他本想回怼回去了的,但理智告诉他不能再继续这个话题了,鬼知道这个诡异的话题最后会演变成什么样,所以云卿果断地闭上了嘴。
      “怎么?说不过我了?就知道弟弟终究是弟弟,就算个头比我高,力气比我大,可你还是弟弟!做弟弟的就应该被我欺负,好好受着吧!”
      云卿就知道缪音不会轻易结束他们之间的每一次的舌战,这让他烦不胜烦,“屁,我那明明是好男不跟女斗!你差不多就行了,我也没那么多闲工夫跟你瞎扯。”
      缪音见差不多了,及时开口:“你不生气了吧?”
      话题转的突兀,可云卿却还是知道她在说什么,毕竟刚才的舌战根本不是他们之前的风格,之前哪一次不是争锋对决,不是每句不吐脏字都不罢休的?
      但这次明显不一样,加上他们的心境都不如以前,都无真心想要吵起来且有意克制,所以这次的舌战根本算不了什么,不过就算是两人之间隐晦的妥协和解了。
      “气什么,又不是你的错。别什么错都往自己身上揽,别以后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缪音听这话就不乐意了,“嘿,小兔崽子,怎么说话的,姐这不是担心你吗!换别人我理都不理,况且——我也并不是什么错都没有吧,当初要不是我,阿芰也不会出事了。”
      谈到关于自己姐姐的事,云卿心情明显变差了,只是很好的掩饰住了,没再发泄到缪音身上,也没再表现出来。
      云卿淡淡地说:“你得了吧,说了别什么是都往你身上揽!但关于阿姐的事我一定会查清楚,到时候恩怨一一清算,害阿姐的人一个也别想好过!”
      这话云卿是认真的,当初自己知道云芰受害时,一瞬间就蒙了,感觉天都要塌了,谁出现在他面前他就凶谁,谁来烦他他就骂谁,整个人阴郁到了极致,堕落了好一阵子。
      只是刚才淋了淋雨,脑子清醒了,认真想了一下当初缪音也不好受,但看到他的状态比她更差,就更愧疚了,所以一股脑地把事全揽到自己身上,好让他能有个发泄工具,不会一味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直至把自己逼死。
      而自己当时也确实在逃避,不愿把阿姐的事归结于自己,所以当缪音的“都怨我,要不是我把云皓引荐给你姐姐,就不会发生后面的事了”被说出来后,自己就理所当然地怨她,毫无负担地认定自己无罪。现在想来,自己真的无罪吗?要不是因为当时劝不情愿去云幽的云芰去云幽,根本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也是因为他高估了人心,才会导致云芰的惨死。若说云芰这事谁的责任最大,非他莫属。
      但他们之间那么熟了,就不必把话说的那么清楚,心里有数就行了。谁是谁非,待一切水落石出后该罚该谅,谁都逃不过。当然,自己有错也别想逃过,但要等到一切都结束、大仇得报之时。绝不因为自己的小情绪冤枉一个好人,绝不因为自己的私心放过一个恶人。
      想到这,云卿的神情暗了暗,“算了。你公布出屏时间就好了,其他的就不要管了,跟你没关系。”
      “你要做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怎么就跟我没关系了?”缪音听出云卿话里有话,担心他要做什么糊涂事。
      云卿察觉到缪音的意思,但他比不想让缪音参与这件事,故意说:“你能做什么?你会什么?”
      感觉还不够,云卿又加上了一句:“你连功夫都不会,就只会添乱。”
      不等缪音说什么,云卿又幽幽地加了一句:“不是吗?”
      是你大爷个是。
      “不行,不管你说什么都不行,我是肯定要管的,我会死死地盯着你,你别想着单独行动。”
      合着我刚才说的都是屁话?
      “我管你!”
      “你忙你的吧!”说完云卿就转身离开了。
      云卿出了门后,微不可查地吐了一口气,看着从屋檐上滴下来的雨滴,伸手接住。
      冰凉的雨滴洗去心中的烦躁,云卿莫名地好了心情,小幅度地点了点头。
      云卿很喜欢下雨天,一到下雨天就会莫名的感到愉悦。
      许是因为雨能洗净这世间的污浊,独留独属这世间的干净;许是因为雨能掩盖世间的嘈杂,独留
      独属这世间的清净;许是因为雨抚平世间的创世,独留独属这世间的祥和……或许什么原因也没有,只是自己在给自己硬找一个理由,让自己看起来很有原则,做什么事都有理由,不会随心情的变化而变得喜怒无常。
      云卿很烦——只要你跟大众化做人做事不一样,那么你就是另类。
      云卿不知道这是从哪里来的结论,又是谁说的。总之,云卿就很讨厌这种说法。
      凭什么一人之语可定所有!凭什么只要是有才的人说的话就一定是对的!
      这件事本身就已经错了!错的彻底!
      云卿清楚地记得云芰说的话——圣人也非无过。这世间本就没有绝对的对与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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