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先撩的她》日暮西斜

30、30 嚣张顽劣有气性

　　早晨推开窗户，一股冷气直吹进来，路飞瑶不用伸手出去都能知道外面到底有多冷，她缩了缩脖子把窗户关上，转头对宋玉致说：“你多穿点，外面冷。”

　　宋玉致坐在床边，歪着脑袋看她，“我就这么多衣服，还能多穿什么？”

　　云海市温度比祁北市要暖和，她回来的时候穿得不多，又一直在暖房里待着，所以身上的衣服都不怎么保暖。

　　路飞瑶无奈，拉开自己的衣柜，给她拿了一件羽绒服递给她：“穿这个吧。”

　　宋玉致略微嫌弃这件土丑土丑的羽绒服，橙色的荧光也太招摇了吧，于是她摇头拒绝：“不要，太丑。”

　　路飞瑶皱眉，又拎出来一件粉色的，这件总归不丑了吧，粉粉嫩嫩多可爱。

　　“不要，路飞瑶，你的品味也太俗了吧，成熟一点行不行？”宋玉致看着她衣柜里的衣服直摇头，这么少女，她怎么穿！

　　路飞瑶被人质疑自己的穿衣风格，不由一阵羞恼，她也没觉得这种风格有些什么不妥，她年纪小，穿粉粉嫩嫩的不对吗？

　　宋玉致起身来到她衣柜前，翻了一下，一件黑色的都没有，她有些失望。

　　路飞瑶把床上的衣服重新装进衣柜里，正色道：“本来我还想让你自己挑一下的，现在没有了，你没得挑，橙色的，爱穿不穿，不穿就等着出门被冻成冰棍吧。”

　　宋玉致嫌弃不已，还想要再据理力争一下，唐婉过来敲门了。

　　“飞瑶，玉致，出来吃早餐了。”“哎，现在出来。”路飞瑶回道。

　　她警告地看她一眼，把橙色的外套递给她，宋玉致扁了扁嘴，乖乖接过，不穿就没得穿，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路家的早餐很简单，清粥咸菜，豆浆油条，包子鸡蛋，虽然看上去普普通通，但是宋玉致却颇为期待，她还没试过那么人齐地吃早餐，总觉得很有仪式感。

　　唐婉对宋玉致温和地说道：“当自己家就行，不用太拘束，想吃什么就夹什么。”

　　宋玉致受宠若惊，连忙点头应是，跟路飞瑶一样，拿起油条吃起来。

　　宋玉致发现他们一家人在饭桌上都很安静，可安静不代表冷漠，在他们当中无形地环绕着一种温馨感，是她一直以来都渴求却没有实现过的。

　　她咬着荷包蛋，一口下去浓郁的蛋黄香气在口腔中回荡，溏心煎蛋软糯酥脆，好吃到她还想再来一个，可碟子里只剩两个。

　　唐婉瞧见她犹豫的样子，顺着她的目光看向桌子上的溏心煎蛋，给宋玉致夹了过去，说道：“再吃一个吧。”

　　宋玉致既惊又喜，连忙感激道：“谢谢阿姨。”

　　路飞远还没吃煎蛋，于是他把筷子伸向最后一个煎蛋，还没得逞，就被路严一筷子给拍开了，他威胁地瞪他一眼：“尊老爱幼。”路严也没吃到。

　　唐婉看不过去了，把煎蛋夹到路飞远碗里，抬了抬下巴示意道：“飞远吃，别管你爸。”

　　路飞远嘚瑟地夹起煎蛋冲他爸耀武扬威，路严颇为怨念地看了自己老婆一眼，被老婆一瞪，马上就怂了。

　　吃过早饭后，三个孩子一起去上学。

　　*
　　回到教室，班里的同学看见宋玉致回来，皆是一惊，不过没有人敢上前来问宋玉致为什么这么多天都不来上学，都只看了她几眼就收回视线，继续做自己手头的事情。

　　宋玉致看着他们先是震惊再是漠然的态度，心里有些难受，原来恶果尝起来那么难以下咽，她真希望时间可以倒流，她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动不动就惹人生厌了。

　　教室里很嘈杂，宋玉致转过头来，身子倚靠在墙上，看着路飞瑶在班里跑来跑去交际，心里可羡慕了。

　　她回来那么久，都没一个人过来关心她，可见她有多失败。她转头看向身后的容蓉，容蓉正翻过一页书。

　　许是宋玉致的眼神太灼热，容蓉感受到前面的宋玉致在看自己，她抬头，问道：“有事？”

　　宋玉致收回视线，轻轻摇头，满腹心事地转回去。

　　她的桌子上有很多试卷，抽屉里的书也已经复原，应该是路飞瑶帮她收拾的，她拿过桌子上的期中试卷看了两眼，成绩不忍直视。

　　她把卷子塞进抽屉里，起身来到后门。

　　后门张贴着期中考试的成绩排名表，她顺着名次看下来，先看见了容蓉，然后一路往下十来名看到路飞瑶的名字，再往下找了很久才看到自己的名字，原来她跟她们的差距是那么的大。

　　肩上一重，宋玉致扭头看向来人，路飞瑶正搭着她的肩膀跟她一起看榜单，上下浏览了一遍，似是发现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一般，发出怪异的惊呼声：“我进步了五名哎，宋玉致，我瞧瞧你，退步了十名，看来你的进步空间还是非常大的。”

　　宋玉致嘴角抽搐了一下，皮笑肉不笑的，她上半个学期都没怎么听课，能考好才奇怪呢，反倒是路飞瑶，成绩竟然提升了不少，她随意掠过去一眼，最亮眼的莫过于英语成绩，垫底的是物理，其他成绩一般中上，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

　　路飞瑶旧事重提：“咱们说好的，你得请我吃饭。”

　　“吃就吃，我还赖你一顿不成。下馆子还是上酒店随便你挑。”

　　路飞瑶挑眉，摸着下巴思索片刻后回答道：“我挺想吃食堂的鸡腿的。”

　　宋玉致白了她一眼，骂道：“出息！”不过嘴角却往上扬起，她还挺替人着想，知道她现在身无分文，除了饭卡里还有点钱，出去吃一顿她可能还得赊账。

　　她们正在后门看成绩，前头班长李茹和文娱委员高菲从正门进来，高菲一脸志得意满，高高仰着下巴，像只骄傲的孔雀一般，跟自己的几个朋友说笑了两句，转头四下张望，看见路飞瑶在后头就径直向她走来。

　　高菲喊道：“路飞瑶。”

　　路飞瑶回头，就看见这个向来与自己没什么交集的高菲，以及跟在她身后过来的李茹，李茹笑得有些阴险，路飞瑶眉心跳了跳，觉得没什么好事发生。

　　“怎么了？”她小心地询问道，生怕着了谁的道。

　　高菲轻扯嘴角，娇美的容颜上绽放着一抹自信傲然的笑容，像是在命令，又像是在施舍：“校庆班里决定表演舞蹈，你前段时间不是去参加过啦啦队吗？现在篮球比赛结束了，你跟我们一起训练吧，还剩下半个月，时间应该来得及。”

　　路飞瑶眼睛转向李茹，问她：“你也跳吗？”

　　李茹猛地摇头，她手脚不协调，军训的时候同手同脚还被班里的人笑话过，去跳舞岂不是自找苦吃。练习的苦她倒是不怕吃，就怕在舞台上当众出丑，她还想在学校里安心度过剩下的三年时间。

　　“那一共有谁？”她转头问高菲，高菲掰着手指头给她数人：“我，你，万芳，赵慧，麦朵尔，方巧，孔薇。暂时就这么多了，还差一个，我再找找人。”

　　路飞瑶默默点了点头，这些人全都是跟高菲走得近的女生，可以说是属于一个派系的自己人。

　　她忽然伸手指向身旁的宋玉致，问道：“可以加宋玉致一个吗？”

　　不止宋玉致，高菲和李茹都有些惊讶，李茹是吃惊，高菲则是鄙夷。

　　“我不行，我不会跳。”宋玉致在这么多人的注视下，稍显尴尬，她伸手拉着路飞瑶的衣摆小声跟她说，路飞瑶像是没看到一样，很认真地看着高菲。

　　高菲觉得她的表情不是祈求，也不是哀求，反而隐隐有种挑衅的意味，居高临下地命令自己，她也配？

　　青风高中在祁北市数一数二，不仅师资力量一流，就连生源也极其优秀，不说遍地是贵族，一个班里有七八个有钱人家的孩子也是很常见的。

　　高菲家世不错，在班里也是属于眼高于顶的那类人，她和宋玉致属于同一类人，但是宋玉致脾气太差，高菲又不属于会迁就人的，两个人间生嫌隙，互不往来，至于她们中间发生过什么故事，路飞瑶不清楚，也懒得追问。

　　而且路飞瑶也不怎么喜欢这个高菲，人太傲，还有公主病，总觉得所有人都该捧着她迁就着她，对人总是用着颐指气使的态度，好像都是她家佣人一样。

　　本来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不过某天路飞瑶在厕所隔间不小心听到她们在背后说她还有容蓉的坏话，自从那天起，路飞瑶对高菲没有什么好感。

　　现在高菲还想指使自己去参加表演，那就休怪她要膈应她了。

　　“宋玉致去，我就去。”路飞瑶笑得乖张顽劣，那笑容在高菲看来，纯粹就是挑衅，敢挑战她文娱委员的地位，简直就是找死，她一根手指头就可以把她这个无职位无能力的小蝼蚁踩在脚下碾碎！

　　高菲到底是被宠坏了，情绪都展现在脸上，她鼻子里喷出一声冷笑，上下打量路飞瑶几眼，冷嘲热讽道：“让你跳舞是给你几分薄面，班主任说你参加了学校的啦啦队，有点儿经验，所以让我取取经，我看了你跳舞，身体僵硬，动作不到位，真不知道那位舞蹈老师是瞎了眼还是猪油蒙了心，我给你机会让你来跟我学几天，别不识抬举。”

　　“就是，高菲母亲可是国家级舞蹈演员，从小高菲就是在剧院里长大的，剧院的院长还夸高菲天资聪颖，她以后也是要进国家剧院的人，能跟着高菲学几天跳舞，你就偷笑吧，还在那儿推三阻四的。”说话的是跟高菲玩得很好的一个女生，叫做张玉茗，长得一般，身材微胖，跟在高菲身边鞍前马后的，把她当做女神来捧。

　　路飞瑶闻言，不由看向张玉茗，眼角带着笑意，反问她：“那你跟她学过几天舞蹈呀？你不是天天跟她玩吗？怎么名单里没有你呢？”

　　张玉茗的脸色微变，一阵红一阵白，竟然哑火了。她抬头看向高菲，寄希望于她能为自己说句话，可高菲眼尾都没有给她一个，甚至为她反驳的念头都没有，张玉茗闭上嘴巴，往后走了一步，退到高菲后面，不再替她做马前卒。

　　高菲有自己的傲骨，她来跟路飞瑶递橄榄枝，不过是看在班主任和班长的面子上，班主任跟她提及路飞瑶时，李茹就在旁边，她总不能回来就当没听过这事吧，面子她是给到路飞瑶了，她爱去不去。

　　“无所谓，机会我是给你了，既然你不要，那我找别人。”高菲眼神傲慢，斜斜扫她一眼就转身走了。

　　路飞瑶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忽然对李茹说道：“班长，文艺汇演的事已经敲定了跳舞吗？”

　　“那倒没有，毕竟没有人自愿报名，所以才让高菲安排，怎么，你有想法？”李茹一脸兴奋地看着她。

　　路飞瑶从她眼里看到了看戏两个字，她笑了笑没说话，只是转头看向宋玉致，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看得宋玉致打了个冷颤，她才悠悠开口：“那我和宋玉致报个名吧，毕竟百花齐放才有意思，你说是不是班长。”

　　李茹激动极了，非常赞同地点头：“对，班主任有一票否决权，如果没有其他人报名，基本上就由高菲自己发挥。”

　　“哦，那就有意思了，高菲，我也来凑个热闹你不反对吧。”路飞瑶笑着冲高菲招手，高菲微微侧身回头看她，眼里闪过一丝不悦，冷淡地睨她一眼，轻哼一声转身就出了教室。

　　李茹拉着路飞瑶的左手臂晃着，脸色兴奋极了，如果脑袋上有气泡，那么一定在说：打起来打起来。

　　宋玉致抓着路飞瑶的右手臂晃着，脸如菜色，如果脑袋上有气泡，那么一定在说：你在搞什么飞机！我要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