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25 她在等他，他也在等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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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乌云阴沉沉地压下来，压得人喘不过气来，天边云层泛着红色的光，空气中弥漫着一阵湿气，路飞瑶揉了揉鼻子，小跑着要追上去。
大概老天爷不想让她和宋安南碰面，来了一个拦路虎。
周舟骑着自行车拦在她的面前，对她喊道：“路飞瑶，你怎么还没走？要我送你吗？”
路飞瑶心里记挂着前面的宋安南，随口说道：“不用了，我还有事。”“你干嘛去啊？”周舟骑着自行车跟在她身边，像个护花使者。
宋安南越走越快，路飞瑶扁着嘴在后面快步跟上，心里怨他，腿那么长还走那么快，她都要追不上了！
周舟见她脚步匆忙，以为她有急事，于是再次主动提出载她一程。
那边宋安南站在红绿灯前准备过马路，现在还是红灯，她还有点时间，但是得先把周舟解决了才行。
路飞瑶停下脚步，转头看向周舟的车子，是一辆熟悉的山地自行车。
后面没座位，要是让她坐，肯定是坐前面，她才不要。
她拒绝道：“周舟，我还有点事，不需要你送我。”
“有人送你你还不要？是不是傻呀。”
“对呀，我就是傻，你别送了，你赶紧走吧。”
“嘿，你是不是要干什么坏事？”
“对啊，我就是要去干坏事，你别挡着我。”
那边绿灯了，宋安南抬腿走过了斑马线，路飞瑶着急，就要跑过去，周舟却一把拉住路飞瑶：“你干什么坏事去？信不信我告诉老师。”
路飞瑶第一次觉得周舟这么烦人，她拉开周舟抓着她手臂的手，皱眉警告道：“你想告就告吧，我真有事，我得走了。”
路飞瑶不管不顾地跑过去，却在斑马线上被逼停，半分钟的绿灯眨眼就没了，她又得等上两分钟，真是气人！
宋安南的身影早就消失在拐角，天不遂人愿。
她急得团团转，终于在红灯转绿的时候飞快地冲过去，四处张望着搜寻他的踪迹，两分钟的时间，他应该早就走了吧。
路飞瑶失望不已，扯了扯书包带漫无目的地往前走去。
拿出手机想给他发个微信，却不知道怎么开口，在对话框里删删减减，最后生硬地发了一句。
【路飞瑶】：我刚看到一个人很像你。
那边没回，路飞瑶抓着手机心里难过极了，苦涩在心头蔓延开来，天边的乌云更沉重了，大有压顶之势，一会可能会有一场大雪要下，她是不是该回家了？
走了几步路，她抬眼，看见不远处有个人很像他，那人从阴影里走到路灯之下，背对着她向前走着，熟悉的背影她一眼就认出了他。
他还没走！
路飞瑶小跑着追过去，他却头也不回地径直走着，背影很冷漠。
她跑了一会就累了，最后不打算追上去，就这么跟在后头，看看他要到哪儿去。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在马路上，昏黄的路灯下，他的背影更显寂寥。
他走得不算快，路飞瑶慢慢跟着也不会把人跟丢。
走了约有半个小时，他也不见歇息，最后竟然走进了一家酒吧。路飞瑶仔细看了眼招牌，确实是一家酒吧，不是格调小清新的清吧，也不是那种随便能进去的小酒馆。
而是一家夜店！
他还未成年，怎么能进去！
路飞瑶都忘记了，宋玉致能去，宋安南为什么不能去。
路飞瑶横冲直撞地就想要进去把人拉出来，刚来到门口就被穿着黑衣服的保安拦住。
这个保安看上去很健壮，精壮的身材就算包裹得严严实实也看得出来他有多能打，黑着脸的样子更是不好惹。
“干什么的？”“我进去玩啊。”
“身份证。”“刚刚也有个学生进去啊，你不也没看吗？”
“人家成年了。”
路飞瑶急了，解释道：“没成年，我认识他，他才高二，17岁，怎么可能成年！”
保安大哥冷冷地瞥她一眼，不留情面地说道：“他成年了。”
路飞瑶站在门口，眼睛却往里面瞟，里面传来震耳欲聋的音乐声，还有男男女女欢呼的声音。
身旁有几个人盖章进去，路过路飞瑶的时候瞟了她两眼。
路飞瑶想趁着保安给人盖章的时候溜进去，却被他再次拦下，冷着脸警告她，再硬闯就把她丢出去，无奈之下路飞瑶只好离开。
但是她没走，站在门口不远处的路灯下等他出来，她就不信了，宋安南还能在里面过夜！
她掏出小苹果，噼里啪啦地给他发消息。
【路飞瑶】：宋安南，你怎么能进夜店！你还未成年呢！
【路飞瑶】：你不许喝酒。
【路飞瑶】：快出来吧，我在外面等你。
苹果手机有个缺点，遇冷关机。
她还想再发消息，手机电量显示不足，突然一下子就黑屏了。她气恼地想要重新开机，但是怎么按旁边的按钮都开不了机。
无奈，她只能干等。
夜店里。
宋安南坐在卡座里，红|蓝|灯光打在他充满阴霾的脸上，冷酷得像个杀手。他盯着手机里的对话框，心情颇为复杂。
他心里既希望她能等他，又不希望她等他。
点了两杯啤酒，他烦躁地灌了下去，耳边是震耳欲聋的音乐，眼前是疯狂扭动的男女，陆陆续续有人上前来跟他搭讪，他冷着脸一声不吭，识趣的早走了，大胆的想坐下来却被他一脚踹开，冷声骂道：“滚。”
一个穿着黑色夹克的男生来到他的卡座里，手里拎着一瓶啤酒，熟络地跟他打招呼：“宋大少爷，怎么有功夫来我这小店玩？”
宋安南掀起眼皮瞅他一眼，是这家店的老板林笙。
“怎么，不欢迎？”“哈哈，当然不是，怎么只喝啤酒？我给你上两支好酒，我这儿刚到的法国红酒，风味一绝。”他举起手来冲服务生招手，跟他讲了两句，服务生就转身回到吧台去拿酒，没一会就拿过来了。
开了酒后，给他倒上，林笙打量着宋安南的脸色，大少爷脸色不太好，该不会是公司有些什么问题吧。
他往宋安南身边靠了靠，问道：“公司的事很棘手？”
他语气极淡：“还好。”
“那你怎么看上去心情不太好？”林笙这就有些猜不透了，这家伙向来喜怒不形于色，这样带着薄怒的神情，还挺少见的，到底是什么东西能让宋安南将生气表露得这么明显？
宋安南举起红酒晃了晃，闻着杯中红酒，一股浓厚的醇香扑鼻而来，他抿了一口，甘醇绵密，口感细腻，余味悠长，确实是好酒。
两个人在卡座里聊了一会，陆续有人跟林笙打招呼，还有人想套近乎坐进来，林笙看了眼脸色冷漠的宋安南，给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别凑过来，那人尴尬地笑了笑就走了。
再转过头来，就看见宋安南刚好把手机息屏，抬头的时候略显烦躁不安。
林笙笑了笑，问道：“怎么了？小情人给你发微信查你岗吗？”他只是随口一说，谁不知道宋安南身边从来就没有出现过任何一个女性，他这么说只是调侃。
却不料宋安南抬头看了他一眼，犹豫了一会说道：“你去门口看看，有没有一个背着书包的女高中生在门口站着。”
“啊？”林笙被吓了一跳，没想到还真有啊？他好奇极了，没敢直接问他，只好起身出去瞧瞧到底是哪个女生这么厉害能让宋安南借酒浇愁。
宋安南烦闷地转着手里的手机，一个小时前，路飞瑶只发了三条微信给他就不再发了，她是不是真的走了？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宋安南心里突然感到一阵难受，她怎么就走了，根本就不在意他吧，所以才走得那么干脆。
他举起酒杯一口闷了进去，酒精融入血液里，慢慢腐蚀着他的四肢百骸，身体渐渐软和下来，烦躁的神经也得到缓解，他继续倒酒闷头灌入，仿佛这样就能把心头的苦闷与烦躁消除殆尽。
林笙回来了，冲他摇头道：“没看见。”
当时林笙出去的时候，路飞瑶正蹲下来系鞋带，这个时间点来夜店的人很多，人头攒动把蹲在地上的路飞瑶给彻底挡住了，林笙搜寻了一会确实没看到，这才转身折返。
宋安南自嘲一笑，他就知道，她是个没有良心的坏东西。
索性不再拘束着，喝酒喝个痛快。
林笙看着桌子上的两瓶空的红酒瓶，担忧地望着他，伸手去拉他的手，说道：“你干嘛，心情不好也别这样喝酒，容易上头。”
“少管我，再来两瓶。”“你喝醉了，这两瓶红酒别看度数低，很容易上头的。”林笙拦不住他，他还想喝啤酒，简直疯了。
“别喝了。你怎么回事，不就是一个女人吗？多大点事，你就是见识少，多跟几个女的交往你就不会放在心上了。”林笙以为宋安南刚谈对象所以没经验，一点小事就要死要活的，要是多谈几个，攒够经验，就不会借酒浇愁了，女人都一样。
宋安南不管他，招手叫来服务生又点了几支红酒，林笙走下卡座喊住他，让他换几支度数低不易上头的过来。
夜店门外。
此刻站在路灯下的路飞瑶快要被刮起的寒风冻僵了，她的脖子冷飕飕的，一点凉意落到了她的脖子上，她抬头看向天上，白色的颗粒在路灯的映照下飘然落下，她伸手去接，六边形的雪花落入手掌中很快就消融成水，从她指缝间漏去。
下雪了。
她在这儿等了宋安南足足两个多小时，她其实大可以转身离开，可倔脾气上来了，她就是要把宋安南等出来，哪怕冻得手脚僵硬，浑身哆嗦她也要等。
发完消息给他后，她觉得宋安南一定会出来，他肯定舍不得她在寒风中等他那么久。
可是一个小时过去了，他没出来。
她觉得，可能是还在生气，他脾气不就是这样吗，生起气来六亲不认。
两个小时过去了，他还是没有出来。
他是不是真的一点儿也不在乎自己了？
瞧这话说的，她哪儿有那么大的脸让宋安南喜欢自己呢？
也许一开始他只是瞧自己好玩所以才耐着性子跟她玩，现在新鲜劲儿过了，他想用这种方法来逼退自己，让她识趣点以后别再来打搅他。
一定是这样的，他肯定是讨厌她了。
路飞瑶眨了眨眼，想把泪水逼回去，可泪水却有自己的想法，不想在她眼眶里打转，和雪花融入在一起，飘落到地面上，变成了雪泥。
她委屈极了，眼泪不听话地涌出来，她伸手擦去，可这眼泪像是怎么也擦不完似的。
暗自神伤了一会，路飞瑶停止了哭泣，抽噎着看向夜店门口。
雪花飘落到她的身上，覆盖在她的脑袋上，肩膀上，眼睫毛上，她像一樽雕像，站在路灯下静默等候着。
等谁呢？
等她的耐心散去，等她的喜欢消失，等她的暗恋结束。
夜店里有人出来了，像是在打电话，走到她身旁好奇地看了她两眼，收回视线后那边接通了。
“喂，你他妈到底还来不来了，老娘在里面等你多久了，今天场子里好多帅哥啊，刚看到一个猛喝酒的小帅哥，哦不对，是大帅哥，看样子是个小狼狗，高中生吧，他鼻子挺高挺大的，肯定很行，今晚我得泡到手，你还来不来了？不来早说，老娘专心去泡他。”
路飞瑶扭头去看她，正好与她眼神对上了，女生觉得一阵奇怪，这小女生眼神怎么那么凶狠，她也没干什么呀。现在的小年轻都这样吗？
她又和电话里的人聊了两句，转身去看路飞瑶的时候，看到有几个醉汉往她身旁走去，不知道说了什么竟然开始拉扯起来，她扯了扯嘴角，见怪不怪，收回视线后转身就回到夜店去。
她抖落了一下头上的雪花，重新进入温暖如夏的室内，震耳欲聋的音乐让她暂时忘却放她鸽子的朋友。
来到卡座旁，她跟林笙打招呼：“笙哥，好久不见。”“哟，瑶妹子，又来泡帅哥了？”林笙明显就认识她，热情地跟她打起了招呼。
宋安南从烦闷中抬头，微醺的眼神看不清眼前的人，但他听到了瑶妹子，他努力睁大眼睛去看她，一旁的林笙见他终于抬头看人了，便以为他对这个女生感兴趣，于是伸手把她拉进来。
“来，给你介绍我们的大帅哥宋安南，大少爷，你就别烦闷了，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这朵花不错，大美人一个，你肯定喜欢。”林笙说着就把肖瑶推到宋安南身边，肖瑶非常上道地开始勾搭宋安南。
她靠在宋安南耳边吹了一口气，浓郁的黑|鸦|片香水味涌向他的鼻子，他微微皱了皱眉。
“帅哥，一个人喝酒那么无趣，我来跟你喝啊？听笙哥介绍，你失恋了吗？好巧啊，我也刚失恋，我们同是天涯沦落人，不如一起喝一杯，去他妈的爱情，咱们不需要。”肖瑶嗓子细腻，此刻附在宋安南的耳旁讲话，像是女妖一样勾人魂魄。
宋安南推开她，他不喜欢眼前这个人。
肖瑶也不恼，知道再这么烦人肯定招人讨厌，勾引嘛，就得抓一下放一下。
她转头看向林笙，跟他搭话：“笙哥，外面下雪了哎，好大的雪呢。”
林笙笑了笑，端着杯子抿了一口：“是吗？冬天第一场雪来得那么快。瑶妹子，有没有兴趣一起去堆雪人啊。”
肖瑶哈哈大笑：“哈哈，好呀，我喜欢堆雪人，堆一个大大的雪人，不过堆雪人太冷了，你知道吗？刚刚我在外面看见一个真雪人呢。”
林笙似笑非笑，反问她：“什么真雪人。”
“就一个女生啊，不知道在等谁，身上都落满雪了还在那儿等，跟个傻子似的。”
“你说谁！”宋安南突然一把抓住了肖瑶的手，颓唐的眼睛冒出一点光亮，像是从沉睡中苏醒过来。
肖瑶眨了眨眼，还想逗他两句，却见他疯了一般站起身，跌跌撞撞地往外面跑去。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25 她在等他，他也在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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