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先撩的她》日暮西斜

101、101 属于她的玫瑰花

　　路飞瑶盯着玫瑰花的包装，心里有几分膈应，送过给高姿的花又来送她，真当她是垃圾桶，什么都收？！

　　她满脸抗拒，后退一步，冷声拒绝道：“我不要。”

　　宋安南举着花的手竖在半空中，带了点执拗，“拿着。”

　　“说了不要。”路飞瑶回到客厅，坐进沙发里，倔强地扭过头去不肯搭理他，她抱着膝盖坐在沙发里，背对着宋安南。

　　两个人默默地较着劲，正所谓敌不动，我不动。

　　路飞瑶虽然背对着宋安南，但是却竖起了耳朵偷听背后的动静，只可惜除了包装纸窸窸窣窣的声音外，他再没有多余的动作了。

　　她紧紧抱住自己的膝盖，手指无意识地像麻花一样拧在一起，咬着唇，心里骂他怎么那么能沉得住气，就不知道过来哄哄？

　　宋安南盯着她的背影，好半晌，幽幽地叹了口气，走到垃圾桶处，把玫瑰花扔了进去，刚一回头，就看到路飞瑶露出了幽怨的表情，对上他的视线，她还给他翻了个白眼。

　　他走到她身旁坐下，语气平静地解释道：“不喜欢，我就扔了吧。”

　　路飞瑶越想越气，忽然转过身来正对着他，鼓着腮帮子气呼呼地说道：“你把送我的玫瑰花扔了，你也可以走了。”

　　宋安南哑然，他望向垃圾桶里的玫瑰，沉默了一会问道：“你不是不要吗？”

　　“谁说我不要，我只是不要你送过给别人的而已。”她一脸骄矜，虽然蛮横无理，但是至少告诉他原因了。

　　宋安南终于明白过来她为什么拒绝这束玫瑰花，不过心底仍旧有个疑惑。

　　“路飞瑶，你为什么说，我欠你一个仪式感。”

　　路飞瑶脸色微变，她怎么不记得自己有跟宋安南说过这句话？于是，她试探着问道：“我什么时候说过这句话了？”

　　“在床上说的。”宋安南面不改色，忽然冷不丁地补充了一句：“再具体一点，就是……”

　　他一本正经地诉说着那晚的细节，她的脑海中自动脑补了几个少|儿|不|宜的镜头，脸颊顿时绯红一片，立马捂住了他的嘴巴，连忙否认道：“你闭嘴，你肯定是骗我的，我什么都不记得。”

　　宋安南趁机握住她的手腕，拉开她捂住自己嘴巴的手，“你当然什么都不记得了，路飞瑶，你可真行，我都差临门一脚了，你给我睡了过去！”

　　他提及此事时，深感遗憾，语气中带了几分惆怅与悔意。

　　路飞瑶面红耳赤地说：“你你你……明明是你臭不要脸，你在我身上留……留……留的什么东西嘛，被Lina看到了，我实在是无颜面对江东父老。”

　　宋安南喉咙里滚过一声愉悦的轻笑声，眼睛扫过她暴露在空气中的脖子，上面斑斑点点的红痕还未散去，今晚看见她时，她穿着高领毛衣，想必是为了遮住他留下的痕迹。

　　“我留了什么东西？”他明知故问，故意逗她，非要逼她自己说出来。

　　路飞瑶不肯上当，拢住衣领，缩了缩脖子，转移话题道：“快凌晨了，你赶紧回去休息吧，我也困了，我要回去睡觉。”

　　她一把推开他，起身就想跑，却被他眼疾手快一把捞过腰身，路飞瑶发出一声短暂急促的惊呼声，坐进他怀里，她手忙脚乱地扑腾着要起身，却被他强硬的困在怀中。

　　“路飞瑶，别给我转移话题，我问你，你到底想要什么？你要什么我都给。”他妥协了，投降了，女人的心思太难猜，半点苗头都没有，比商战还要累。

　　“我要什么你怎么会不知道？”路飞瑶扭捏地开口，瞥他一眼，又垂下了眼眸。

　　宋安南叹了口气，无奈道：“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路飞瑶抿唇纠结半天，又听宋安南说：“路飞瑶，以前你可不是这样，这有什么好磨叽的。”

　　“谁磨叽了，我问过你，你有什么想说的没有，你竟然说没有！”

　　“确实是没什么想说的。”

　　“没有那就没有吧，起开，我要回去睡觉了。”路飞瑶甩开他扶在她腰间的手，也不管拖鞋了，光着脚踩在木质地板上，大步往卧室走去。

　　还未走到一半，便被人圈着腰悬空扛了起来，她被人扔进了床榻里，落在床垫上还弹了两下，她的发丝凌乱披散在肩头，瞪大了眼睛看着居高临下望自己的男人，一时之间惊得说不出话来。

　　“路飞瑶，既然你不肯说，那我们把昨晚没做完的事情做完了，你应该就想说了。”说完，他就撑着床沿压了下来，路飞瑶抬腿抵在他胸口处，却被他大掌以不容抗拒的力道分开。

　　形势过于紧急，路飞瑶投降了，忙说道：“我说，我说，你别乱来。”

　　宋安南盯着她慌乱的表情，满意的笑了起来，却不肯松手，依旧把她双手牢牢控制在身后，“说吧，我听听看。”

　　路飞瑶咽了咽口水，小声问道：“你想跟我复合吗？”

　　“你说呢？”宋安南清冷的眉眼染上了点怒意，合着他都表现得那么明显了，她就没看出来？

　　路飞瑶小脾气上来，瞪了他一眼：“问你呢！”

　　他叹了口气，承认道：“想。”

　　“那天你拉住我的手，就是想跟我复合吗？”“是。”

　　“可你一句话没有，就想复合，想得可真美。”她幽怨的凝视着他，宣泄心头的不满。

　　宋安南挑眉问道：“就因为这个？”

　　“当然了，你当年就没有追过我，是我追的你，现在你也没追过我，还妄想跟我复合，天底下哪儿有那么好的事。”说起这个，路飞瑶就心塞，要不是她主动追上去，那他们俩就没那么多故事了。

　　宋安南望着她充满怨念的小脸，忍不住勾起嘴角，冷峻的面庞忽然柔和下来，松开抓住她的手，半撑着身子坐起，抚上她的脸颊，柔声问道：“那我现在郑重的追求你，路飞瑶，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路飞瑶终于得到他的请求，笑意漫上唇角，她骄傲地扬着下巴，狡黠的眼睛盈满了得意神色，她扭过头去，傲娇地说道：“一点儿仪式感都没有。”

　　“你要什么仪式感？”

　　“我连束玫瑰花都不值得拥有吗？”

　　“不是给你带了吗？”宋安南指的是被他扔进垃圾桶里的那束玫瑰花，刚扔进去的，新鲜得很。

　　路飞瑶朝他怒目而视，骄横霸蛮得像头被激怒的小狮子：“你都送给高姿了还送给我！你当我是什么！我今晚要是没有一束属于我的玫瑰花，咱俩就不谈了。”

　　“非得今晚？”他皱了皱眉。

　　“就得今晚！”她娇蛮得过分，鼓着腮帮子，柳眉竖起，执着不已。

　　“行，我给你找来。”宋安南没有推辞，爽快地起身，正欲出去，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折身回来，在路飞瑶还未反应过来之际飞快地在她唇上偷香，说：“先给我个定金。”

　　大门被关上，宋安南的脚步声在走廊里消失了。

　　路飞瑶在他走后钻进了被窝里，心情激荡不已，在床里滚了几圈才停下来。

　　窗外寒风冲撞到玻璃上，发出轻微的响动，卧室里开着一盏小灯，她透过玻璃窗看不见外面的天色，伸手把台灯关了，屋内陷入了黑暗当中，屋里和屋外的夜色融为一体。

　　她不知道宋安南大半夜的上哪儿给她搞玫瑰花，但是她可以等他。

　　路飞瑶打算让他一进屋就看到自己，于是搬着小被衾来到了客厅的沙发上，乖乖的窝在沙发里看着门口。

　　最开始的等待是富有激情与期盼的，可随着时间的流逝，激情与期盼渐渐消退，不安与焦急爬上她的心头，大半夜的，宋安南上哪儿给她找玫瑰花去？她是不是太无理取闹了。

　　打开手机搜索附近的花店，全都打烊了，宋安南还能去哪儿找呢？

　　黑夜是寂静的，时间是无情的，眨眼间，凌晨三点整。

　　路飞瑶频频看手机上的时间，他已经出去快三个小时了，找不到就应该知道回来了吧，他又不是笨蛋，应该知道大半夜的街头不可能有人卖花吧。

　　又等了十分钟，人还是没有回来，路飞瑶开始给他发消息。

　　【路飞瑶】：别找了，先回家吧，明天也不迟。
　　【路飞瑶】：我不要了，你赶紧回来吧。
　　【路飞瑶】：宋安南，你上哪儿去了？回消息行不行。

　　对方迟迟不回消息，路飞瑶着急了，便给他打电话，电话响了好久都无人接通，她连续打了七八个电话依旧如此，该不会真出什么事了吧。

　　她连忙回屋换衣服，边走边给秦萧发消息。

　　【路飞瑶】：秦萧，你能联系上宋安南吗？

　　秦萧没回，她只好去找董旭，可惜大半夜的人家也要睡觉，她发出去的消息石沉大海。

　　“叮”

　　通知消息里收到了一则实时新闻，今晚凌晨三时二十七分，东海市市区一辆货车与一辆私家车迎头撞上，一死一伤，货车司机当场毙命，私家车车主正在医院进行抢救。

　　路飞瑶吓坏了，拉开门的手不停地哆嗦着，脑子里不自觉地开始脑补宋安南出车祸的样子，她红着眼跑去按电梯按键，一边给他打电话，一边望着向下走的数字，心里着急不已。

　　电梯门一开，她像一阵风一般飞了出去，离开小区后打了一辆出租车，按照事发地点最近的医院顺序一个一个地去排查，总能找到他。

　　司机透过后视镜打量一脸焦急的路飞瑶，问道：“小姑娘，这么晚了去医院有不舒服？”

　　“不是，我去找人。”

　　“家里人进医院啦？”

　　“嗯。”窗外的月色半明半灭地落在她脸上，透过灰色的玻璃窗，在她脸上打上一层晦暗的阴影，只要一想到他因为给她去找玫瑰花而出车祸，她就愧疚不已。

　　眼角划过一滴眼泪，泪珠沾湿了衣角，她垂着头偷偷抹泪，望着不停倒退的景色，只盼望着宋安南没出事才好。

　　到医院了，路飞瑶给了钱后飞奔进去，在护士站台处询问是否有接受车祸患者，这家没有，她就去下一家找。

　　最后在市人民医院被她找到了车祸患者，按照护士的指引，她来到了急诊室，急诊室外站着几个陌生人，他们都好奇地看着匆匆赶来的路飞瑶。

　　路飞瑶发现，自己可能又搞错了。

　　“对不起，请问一下，这是今晚市中心出车祸的人吗？”

　　“你是谁啊？是不是那臭不要脸养的小狐狸精，我就知道，他骗我出差就是去找你的是不是！”说话的人似乎是伤员的妻子，她气红了眼，走上前来就要打路飞瑶，路飞瑶吓得躲去一边，解释道：“我不是，里面那人叫什么名字，我要找的是宋安南。”

　　“什么宋阿南，给我装什么装，被我戳穿了就开始演戏，你别跑啊！”身后的女人穷追不舍，路飞瑶跑下楼梯间，一溜烟地就跑没影了。

　　出了医院，路飞瑶茫然地望向空无一人的马路，他到底上哪儿去了？

　　这个时候口袋里的手机发出震动，她连忙掏出手机来看，是宋安南给她打来的电话，她赶紧接通。

　　“喂，你跑哪儿去了？”路飞瑶升起一股无名火，劈头盖脸就是对他一通指责。

　　他的语气也带了几分急切，说：“这句话该我问你才对吧，你不在家，你去哪儿了？”

　　“我去找你啊，你为什么不回我电话。”

　　“电话留在车里了，你在哪儿？我过来接你。”

　　“市人民医院。”报上地址后，宋安南让她原地等候，挂了电话，路飞瑶便坐到了花圃旁等他。

　　心中没了紧要的事，便开始关注周遭的事物。

　　一阵冷风吹来，路飞瑶搂紧了外套缩了缩脖子，好冷，怎么一晚比一晚冷了？今晚没下雪，竟然比下雪那晚还冷，早知道她出门应该戴个围脖的。

　　如墨一般漆黑的夜空像是被人兑进了水，竟然开始稀薄起来，马路上的路灯越来越明亮，大片的光铺洒在马路上，把空寂的街道照得一片亮堂。

　　不知道坐了多久，身侧忽然传来汽车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空中格外清晰。

　　路飞瑶回头，就看见一辆宾利在她身侧停下，驾驶座车门被打开，宋安南绕过车头大步朝她走来。

　　越是靠近，他脸上的薄怒就越是清晰。

　　路飞瑶还没来得及说话，便被他抱住，耳畔传来他咬牙切齿的声音：“大半夜到处乱跑，你以为东海市就很安全吗！”

　　她从他怀里抬头，看见他眼底的怒火，连忙装可怜讨饶：“我是担心你出事才来找你的，你电话不回，微信也不回，我以为你出事了。”

　　宋安南原本还要继续教育她的话被噎在了喉咙里，看着她为了找他，在夜里四处奔走，他就忍不住先心软了。

　　但他还是得教训她，只是语气缓和了不少：“以后不许大半夜的乱跑，知道吗？”

　　她服软了，垂着头说：“知道了。”

　　“走吧，咱们回家了。”宋安南揽着她的腰，带她来到副驾驶，拉开车门，路飞瑶便被座椅上胡乱包裹着的玫瑰花惊喜到了。

　　她现在捧着的这束玫瑰花比起市场上的要小一些，甚至还有很多只是小花苞，也有已经完全盛开的，花型参差不齐，叶子也没有被摘掉，整体来说，呈现一派混乱无序。

　　她想要抽出一支玫瑰花来，却被还未剪掉的花刺扎到，宋安南握住她的手，紧张的检查伤口，说：“我剪的时候就被扎到了，你小心点。”

　　手指上传来一阵粗糙的触感，路飞瑶仔细看他的手指，发现他的手指头有皲裂的迹象，还有几处沾了点干涸的血迹。

　　“你怎么受伤了？”路飞瑶心疼不已，抓住他的手追问。

　　“没什么，不碍事。”宋安南收回自己的手，满不在意的笑了笑，语气轻松地解释道：“这是别墅里种的玫瑰，我在外面转了一圈没找到，幸好想起来，别墅里种了，否则女朋友就没了。”

　　路飞瑶望着参差不齐的玫瑰花，心里只觉得这是她收过的最漂亮的玫瑰花，每一朵花都带着他真挚的爱意，这是一束完完整整属于她的玫瑰花。

　　“哭什么。”

　　“感动的。”路飞瑶自己抹了一把眼泪，夸赞道：“真好看，天底下没有比这更好看的玫瑰花了。”

　　宋安南心里受用极了，用指关节替她擦去眼角的泪水，安抚道：“以后会有更漂亮的。”

　　路飞瑶摇头，抱紧了怀里的这束，护短一般说道：“这一束最漂亮。”

　　宋安南无奈极了，自己的女朋友怎么这么傻，算了，再傻也是自己女朋友。

　　“路飞瑶，那现在你是我女朋友了吗？”

　　他话音未落，路飞瑶就已经迫不及待地抢答：“是。”她眼尾带着细碎的水光，像是彗星划过夜空留下的痕迹，那张挂满纯粹笑容的脸蛋让怀里的玫瑰花黯然失色。

　　“咱们回家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