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开始和结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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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静打电话来说终于赶着大学的尾巴找了个男朋友打算好好黄昏恋一番，把子若的八卦细胞尽数调动起来，究竟是什么样的主才镇得住安静这么个眼高手低的颜控？话音还没落安静就突然一声：“诶我不能和你说了我要出门约会了，哈哈！”
这见色忘友死没良心的孩子，子若心里拔凉拔凉地过了电话，穿着防辐射衣慢悠悠晃荡到厨房去，四处张望确定没有敌情后，偷偷打开冰箱找冰淇凌吃。由于找的太用心，她没有听到开门声，刚把一支可爱多拆开舔起来，厨房门口赫然多了个伟岸的身影，“阿，阿姨你来啦~~辛苦了辛苦了。”
“唉……”对方对她投来失望的一瞥，仿佛在说，您怎么不小心点，又被我抓到……
子若逃也似的灰溜溜回房间，心里真的有点委屈。都是好吃惹的祸啊，又不是她想吃的，谁知道是不是肚子里的孩子突然嘴馋，害得她这个当妈的被人抓现行。
赵皖依旧早出晚归，每次见面，子若免不了抱怨他冷落自己，赵皖开始还耐心解释，到后来索性不理不睬，每天十点多回家，又总是在电脑前忙到半夜，等子若睡着才上床。
寂静的夜里，子若隔着房间也能听到赵皖敲击键盘的声音。他们曾经说过，只要两人在一起，哪怕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情，却也会因为对方的存在，因为偶然的相视一笑，而感到安心与温暖。可是如今，他们却像住在同一个屋子里的两个陌生人。子若躺在床上，越想越难过，眼泪默默地湿了枕头，她一直在等赵皖上床，一开始她想，等赵皖过来，就好好的抱住他，说一些温馨的话，就像从前一样。然而等得越久，她的心越冷，直到彻底凉了，枕上的眼泪渐渐干涸，终于听到赵皖关机的声音。
赵皖进门的时候，就看见子若背挺得直直的，蜷着腿靠在床头，黑漆漆的屋子里，只有她的一双眼睛又大又亮，惊得赵皖那是虎躯一震。哈哈，子若仿佛被逗乐了一般，黑暗中呵呵呵地笑起来。
赵皖站在门口，喃喃叫了一声老婆，仿佛心里也觉得内疚，一时不知是进是退，愣在原地。是子若先反应过来，一个枕头砸过去，“你TMD还知道回来？”
赵皖这几日加班加得昏天暗地，心中也满是郁闷，回家还要应对子若的抱怨，此刻满心歉疚被子若一个枕头也砸到得没了踪迹，压抑许久的火气就蹭地蹿了出来“一回来你就吵吵吵，我倒是不想回来！”
“好，你终于说实话了？呵呵。”
“我每天拼死拼活为了什么啊我，我TM还不是想让人家知道你张子若嫁的不是一个草包！你就不能体谅我一点么！就知道跟我吵！”
“我体谅你，”她以为一晚上的泪已经足够，可是，却忍不住又哽咽起来，“那谁来体谅我？？？难道我嫁给你，就为了每天在家里等你等你等你等那个永远都等不到的你？”
赵皖看到子若的眼泪，被窗外一晃而过的车灯照得亮晶晶的，心里软下来，慢慢走到床边，抱住子若，“宝贝，对不起，是我没用，是我不能陪你……”
就着赵皖的肩膀，子若放声地哭起来。
从那之后，二人默契地开始迁就对方，子若终于不再放任自己的依赖，赵皖，也每每尽量抽空回子若的电话，有时候下班回来的早，还亲自下个厨。但依旧每天工作到半夜，方才休息。
后来研发到了关键时刻，赵皖说随时需要人守在实验室，索性带着睡袋，连续几天没有回家，只偶尔回来拿件换洗的衣服，刮个胡子，就连周末都留在公司。子若好几天没有见到赵皖的人，心里憋屈的不行，忍不住还是打个电话给他，无人接听。继续打，无人接听，再打，还是无人接听。前后打了十几通，子若越来越烦躁，发短信过去“亲爱的在忙吗？看到给我回个电话，想你了。”“亲爱的，你没出事吧？看到打给我哦。”“赵皖你怎么回事啊！！不接电话你还带手机干嘛！！”“姓赵的你究竟什么意思！！”“我他妈真是瞎了眼嫁给你，我他妈还不如嫁一木头！我嫁一木头我还能每天摆家里看着呢，我他妈现在整个就嫁了一空气！”
对方始终不回答，子若的脾气仿佛拳头打到棉花里，完全得不到回应，心里却是越想越委屈，憋得她喘不过气来。
凭什么我在这等着啊！你不回来，我找你去！
怀孕两个多月，子若穿了一件高腰的连身裙，貂毛小外套，黑色丝袜和裸靴，虽然比从前胖了一点，还好在衣服的遮掩下，看不大出。她几天没有见到赵皖，虽然气急攻心，仍然仔细地戴了一对水晶耳钉，白色皮手套，只可惜因为怀孕不能上妆，不过还是擦了一些润唇膏。仿佛是去奔赴约会一样，心里隐隐有一丝期待，急迫地想见到他，也许他会很惊喜也不一定：）。子若冲着正在做饭的阿姨喊了一声，“阿姨，我下去院子里散散步！”就出了门。
高三那年离开家之后，就再也没有踏进过这里。子若把车停在了老爸的常用车位，因为是周末，地下车库里空荡荡的，子若找了一圈，也没有看到赵皖的车，一下子又着急起来，蹬蹬蹬地上了楼。
前台小姐礼貌地拦住子若问您好请问您找哪位。几年不来，公司的非核心人员流水一般换了几轮，再加上每年年末的酒会子若也因为远在B国没有假期而不曾出席，公司里认识她的人所剩无几。子若说我找你们赵总监，对方上下瞟了她几眼，装模作样地拿起电话拨了几个号码，然后对她说对不起总监不在，您工作日预约了再来吧。
子若心里的火蹭地冒出来，啪一拍前台的桌子，道你TM的也不睁眼看看我是谁，在那装什么X！
前台倒是处变不惊地说，这位小姐对不起，我也是按程序办事，不管您是何方神圣，也请预约了再来，请不要让我难做。说罢作势望了望门口的警卫。
压着火，子若又蹭蹭蹭跑到门外，一个电话打回家，劈里啪啦地倒了一桶苦水，张母半天才听明白中心思想，自己女儿被拦在在自家公司门口，正在被自家前台各种欺负。
过了一会，前台电话响了。又过了一会，前台小姐脸一脸尴尬不安地来请罪了。子若也不说话，从上到下里里外外地看了她一阵，看得对方脸是一阵红一阵绿的，半晌平复了怒气，子若方缓和道，“还好今天是我，如果是得罪了公司的重要客户，岂不是糟糕。”对方撇了撇嘴，低声道，“我也是按规矩办事……”子若一口气好不容易咽下去，被她一句话又激起来，大声道：“按规矩，公司第几条规章规定你不加通报随便赶人的？你最好说得出，说不出您就别干了，我们公司请不起您这么大的佛。”
对方愕然抬起头瞥了子若一眼，针尖般带着恨意，又迅速低下头，说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错了，以后不会了，现在工作不好找，我这次知道了，请给我一个机会吧。
子若哼了一声，不发一言地从她身边走过。其实并不是真心想辞退她的，平静下来，子若也觉得自己这样吓唬对方有点仗势欺人的意味，有点内疚。决定一会出门的时候要对前台的小姑娘和善点，还要让对方放心，张氏制药不是随便辞退员工的地方。唉都是赵皖害的她心情烦躁，连带脾气都变糟。
以前子若总缠着要去实验室玩，很多小白鼠红着眼睛提溜提溜的看着她，好在她还记得安全码，一路走进研发部的实验室，没有找到赵皖，倒是遇到了正在加班的几个研究员。隔壁的几个房间里放着睡袋，看来最近真的很忙。
打听赵皖去向，几个人看她的架势，似是了解了什么的样子，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过了一会，其中一人犹豫地开口道，赵总刚刚出门，好像有点事，可能，一会就回来了吧。
子若本来没什么，看大家的神色，心里倒狐疑起来，笑着说好啊那我去他的办公室等一会，走进去，赵皖的办公室收拾得很整洁，书架上一排，从中英文各种版本的专业书籍和杂志，到资治通鉴，三国志，什么都有。子若看着心里暖暖的，好似感觉到赵皖每天在这个办公桌前，努力工作的样子。回去要好好取笑他，什么时候看得懂资治通鉴了。
桌上放着她和赵皖的合照，还是在B国的时候照的，他们一起去大名鼎鼎的史前巨石阵，两个人在一望无际的平原上冻得屁滚尿流，小脸蛋都红红的，风吹得头发以各种扭曲的姿势飞舞在空中。两个人的眼里都是甜得滴出蜜来的笑意，挤在一起，几乎完全挡住了身后的主角巨石阵。
子若等得无聊，把赵皖桌上的笔记本电脑打开来玩。开机自动登陆了MSN，她发现，这个MSN居然不是她所知的赵皖的任何一个邮箱，恶作剧般地，或者，其实她是为了平复内心的不安，便打开关联的邮箱来看。这个举动子若后悔了五年，甚至更长。她无数次鸵鸟地希望自己不曾发现一丝一毫，不曾动摇一丝一毫。
那一刻她手脚冰凉，感觉不到自己的呼吸，仿佛灵魂随着轰然一响抽离身体，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观察着自己的心痛。不，不是痛，感觉不到痛，只有一片又一片无尽的冰凉的水淹没自己。
那个邮箱里，躺满了他和S的通信，最早的一封，在她出现前四年，最晚的一封，是今天上午。这些信宛如他和别人爱情的证据，如此确凿，如此残酷，将她的爱情一点一点撕碎又烧为灰烬。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六章 开始和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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