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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大权在握,还不开心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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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巍峨的宝殿之中,赤血狐裘披就的软塌之上,男子睥睨着阶下之囚,嘴角勾出一抹浅笑
“皇叔,这才几日不见,怎么潦倒成这样了,哎呀呀,真叫皇侄我心疼啊”
“……”
见台下之人不回应,男子便有些恼了,立即冲到台下人的面前,紧紧地扯住他的衣领,质问到
“林薄辞,事到如今还一副高傲的样子摆给谁看,我他妈看了就恶心,呸”
“我说过,禁秽语”
“你以为你是谁,老子今天就要说,从前你禁的那些,老子今天要说个遍,你他妈的,你他妈的,滚你奶奶个腿,啊哈哈哈哈哈哈”
“禁秽语”
神情越发激动的男子得到的仍是这冷冷的一句,仿佛被点燃一般,愈加疯狂
“林薄辞,你禁锢我半生,杀我之父,如今沦为阶下之囚,故意做出这种高傲的姿态给谁看”
“禁锢?原来你这样想我”
“呵,惺惺做态给谁看”
“……”
“很好啊,又不说话了是吧,来人给我拖下去一刀一刀地活寡了”
本就浑身伤痕的白衣男人,听到这话只是微微一愣,只喃喃重复道
“原来你竟这样想我”
说完便被旁边的侍卫押解着去行刑了
“你们退下吧,朕累了”说完偌大的宫殿只剩下他一人,如今的晏国国君林悔初
“林悔初,你真的要杀他吗,他教你识文断字,教你明辨是非,教你承袭大道,你怎么忍心!”
只见一个娇俏的女子怒气冲冲地进来,后面跟着个蔫嗒嗒的老太监
“哎哟,老奴有罪,可小郡主武功高强,老奴一把年纪拦不住啊,请皇上恕罪。”
“你出去吧”
“多谢皇上宽恕,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说着那太监便退了下去
“我这一生从未求过任何人,现在我求求你,放过他好不好”女子眼中似含着泪水,语气也软了下来
“不行”
“既然如此,那就连我一块杀了吧”
“不行”
此刻的女子脸上早已挂满泪痕,向阳花般骄傲挺直的身躯也因颤抖微微弯了下来,指尖早已嵌入血肉之中
“来人,小郡主有些失心疯,将她送回郡主府好好将养,务必贴身伺候,要是少了一根头发,拿你们的命来偿。”
“是”
此女子正是颖王林薄辞之女郡主林清拙,也是林悔初的青梅竹马,她知道林悔初一向是个疯子,自从林悔初登上帝位,做了多少荒唐事,起初她还会跟他置气,可渐渐的她麻木了,也不再管这个荒唐皇帝,只当从前的那个阿初已经死了,可如今,他要杀的是自己的父亲,那可是她从小仰望的天神……
说罢,小郡主被强行拖了下去,好像还说了些什么,他也听不清了,现在他太累了,那金銮殿在他眼里越来越模糊,再清晰起来时,他却坐在一个系在梨花树上的秋千里,莹白的花瓣时不时从树上飘洒下来,带着浅浅的梨花香,远处的碧瓦红墙,小山清池,无不透露出熟悉的模样
“这,,是,颖王府,我怎会在这里?”
“阿初,你还在这里偷懒,待会爹爹看到了,又要罚你。”一个大约十五六岁的娇俏女子对他说道
“清拙,你,,,我,,,”林悔初愣住了,有些难以置信
林悔初记起,这是他年少时的事情,那时他初来颖王府,只有小郡主林清拙对他最为亲切友好,可是现在她好久都不同他说话了,也好久都不曾唤他阿初,正在他疑惑之时,一个声音从远处传来
“未时已过,还不去读书”
只见一个身姿挺拔的男人缓缓走来,伴着那稀疏的梨花雨,仿若神明,照亮了林悔初的眼眸,不知从那里飘来的轻浮梨花,轻点过他的眉间后还不满足,翻过身去亲吻他极其俊俏的鼻子,脸庞,最后落在那张温润的薄唇上面,贪婪地吸食男子的温度,最后被一只青葱玉手碾碎成泥,仿佛在告诉他它,贪念本王美色者必死。
“也罢,今日是你的生辰,便再玩一刻钟吧”
“谢谢爹爹”林清拙见他不说话,便机灵地帮他回复道
“阿初,你快坐上去,我这次一定让你飞得高高的,叫你再嘲笑我力气小”清拙稚嫩清脆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林悔初坐了上去,在颖王府的这些日子是他这一生最开心的时光,虽然当时要被林薄辞强迫背书,但那段记忆却像颗蜜糖一样一直被他偷偷地藏在心里,受伤时还不忘从怀里拿出来舔舐,大概心里甜了,伤口也能愈合得更快吧。即便他知道这是个梦,他也想照着剧情演下去。
“啊...啊...啊”一阵惊呼声从林悔初嘴里发出,只见他整个人从秋千里荡了出去
摔就摔吧,反正在梦里也不是真疼。他就这样想着,可迎接他的并不是坚硬的地板,而是一个结实温暖的怀抱,把他整个人环住,这个怀抱里还浮动着好闻的梨花香气,林悔初缓缓地睁开眼睛
“是你,林薄辞”
突然,他感觉脑袋一紧,再睁眼,还是那冷冰冰的金銮殿
“我就知道这是个梦”
林悔初喃喃道,太监素知他喜怒无常,怕错过他的命令,于是便小心翼翼地问道
“ 皇上可是要喝茶,我这便叫她们去请茶来”
“老东西,滚下去”
“是是是,不过皇上,颖...呃...那逆贼的已然流血过多而死,这...这尸首该如何处置”
“什么,他死了??!这么快就死啦!!!”
“是,陛下,这...”太监见他这般神情,心叫不妙
“不可能,他不是玉面神算吗,竟然没给自己留后路,再去鞭笞,直到他醒为止!!!”
“是,陛下”
虽然老太监心里清楚,颖王的尸首已经快被削成鱼片了,再鞭笞不就成肉泥了,怎么可能起死回生但他一刻也不想和这个疯子皇帝多待,保住老命要紧,便一溜烟去刑场传谕了。
“死了,啊哈哈哈哈,没有朕的允许,你不许死,朕不许你死,不要死……”
整个空旷的殿里,只剩他一人,和那些费力的嘶吼,如果没听错的话,还有些低低的抽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