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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开端 ...
初冬早上,天色微亮,沈晏初躺在病床上,静静看着细雪纷飞的窗外。
病房里开着暖气,他看了眼时钟,又仔细掖了掖被角。
病房的门开了,是肖洛杭回来了,手中提着他最爱的汤包和粥。
肖洛杭脱下身上的大衣,放在一旁晾着,端了碗粥坐到沈晏初身边,不多不少舀了一勺,送到他嘴边。
“不用喂,我自己来。”
肖洛杭的手停在半空,半晌没有动静。见他真的不愿意,只好把粥递给他,自己在一旁安静地看着。
等了许久,那碗粥终于见了底,沈晏初躺下,不一会便睡去。
肖洛杭不语,默默替他掖了掖被子。
岁月磨平了少年人的棱角,病痛几乎将他们榨干。
病房外漫天绯云,夕阳欲落,洒下光华万点,印着城市喧嚣,车水马龙。
病房内纯白死寂,只有静静走过的钟表指针。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到了小年,正赶上沈晏初生日。
肖洛杭定好蛋糕回来,看见他正靠在病床上翻看手机相册,眉眼弯弯,藏不住的笑意,
“笑什么呢?”肖洛杭最近。
“笑你笨。”沈晏初指着手机屏幕上的一个视频。
那是刚结束期末考的夜晚,两人各自逃了晚自习去吃烧烤庆祝。
肖洛杭信誓旦旦地说自己“千杯不倒”,结果只一杯下肚就醉得东倒西歪。
沈晏初架着他回宿舍,听他讲了一路鬼话。到宿舍楼下时,突然杀出来一只中华田园犬。
肖洛杭不知道抽了什么疯,摇摇晃晃地推开他,拉起狗的爪子,非要牵着它跳舞。
狗子呜呜的叫了几声,被他拽着原地转了好几圈。
沈晏初在一旁掏出手机,憋笑默默地给他录了段视频。
肖洛杭诧异抬头:“这个真的是我?”
“不是你还能是谁,千杯不倒的肖某某。”
沈晏初眼角眉梢尚未收起笑意,指尖滑动屏幕,照片停留在高考结束的暑假。相碰的酒杯和少年人明媚灿烂的笑颜定格在屏幕上。
夕阳的影子拉的无限长,少年人相对而坐。
“你想好报哪个学校了没?”沈晏初问。
“没想,凑合凑合得了。”肖洛杭漫无经心,盯着酒杯发呆。
沈晏初向后倚了倚,有些发愁。“要不咱俩去搬砖吧。”
“也行,当保安也行,少走四十年弯路。”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笑起来。
“学校里那么多人追你,你有喜欢的没?”沈晏初话锋一转,抬眼看他。
“哪有?都不是我的菜。”肖洛杭抿了口酒,“你呢?没有喜欢的吗。”
沈晏初摇头,“没有。”
气氛有些沉默。
“靠!提这个干嘛,以后又不是找不到。”肖洛杭打着哈哈,又倒了杯酒一饮而尽。
沈晏初兴致缺缺,指节无聊地扣着桌子。
“什么事让沈大少爷这么发愁?”
肖洛杭凑到他面前,贱兮兮地戳了戳他的脸。
“去一边去,烦死了。”沈晏初抬手推开他。
“到底什么事啊?”肖洛杭又不依不挠地凑上来。
来回几次,沈晏初恼了,一巴掌拍在肖洛杭脑袋上,极不情愿地开口:“有个学弟跟我表白来着。”
空气安静了一瞬,随即响起肖洛杭惊天动地的笑声。
他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引得周围人频频向他们看来。偏偏肖洛杭还察觉不到,反倒笑得更加放肆。
沈晏初轻咳一声,桌下踢了他一脚。
肖洛杭一激灵,猛地收声,一脸正经地灌了口酒。抬头又看到沈晏初阴沉的脸,没憋住。“噗”一声笑出来,酒水呛进鼻腔,喷了沈晏初一身。
沈晏初咬牙切齿地捂住他的嘴,“你再笑我抽死你。”
肖洛杭呜呜叫了几声,扒拉着他的胳膊,勉强道:“错了错了,我不笑了。”
沈晏初松了手,拿纸巾擦身上的酒渍。
“要不咱俩合个照吧。”小螺号提议道。
沈晏初点点头,手上的动作没停。没等反应,就被肖洛杭猛地一拉扯,坐到了他身旁。纸巾飞出半米,沈晏初转头瞪了他一眼。
肖洛杭混不在意,往他手里塞了杯酒,叫住了路过的服务生,将手机塞到她手里,另一只手搭上沈晏初的肩,笑得明媚张扬,酒杯相碰,发出清脆的响声,青春就永远停留在了那一刻。
肖洛杭的酒量好了半点,至少不再是一杯倒了,变成了两杯倒。
沈晏初无语,看着醉虾一样的肖洛杭,一阵惆怅。
醉成这样,实在是拖不动,只好就近找了家酒店。
不巧,只剩下一间圆床房了。
他看着烂醉如泥的某人,咬牙答应。费力将人拖上床,又叫了杯醒酒茶给他灌了下去。
“麻烦死了,你酒量怎么还是这么差。”
沈晏初坐在床边气喘吁吁吐槽。
肖洛杭倏地拽住他的手腕翻身压下,不由分说地把他的唇堵了个严实。
沈晏初挣扎几下,不甘心地开始回应,耐心引导着这个混乱的吻,等到人慢慢放松,才一脚蹬开他。
他坐在床边大口喘着气,没再看肖洛杭,匆匆洗完澡,小心翼翼躺在了旁边。
次日他是被肖洛杭晃醒的。
“阿初啊,我对不起你,我会对你负责的。”
沈晏初一脸问号,“你对不起什么?负责什么?”
肖洛杭欲言又止,目光躲闪,“就是那个…那个……反正我对不起你。”
见他没反应,肖洛杭又紧张地补了一句,“我说到做到。”
从那之后,沈晏初发现肖洛杭突然开始对他无微不至地关心起来,每天嘘寒问暖二十四小时贴身问候。
他心中疑惑,就在两人再次一起出去的时候问道:“肖洛杭,你被人夺舍了?”
肖洛杭不安地四处扫视,似乎是在紧张。
“没,这几天你不舒服吗?”
沈晏初思索了片刻,“还行,不过你到底在干嘛。”
肖洛杭凑到他耳边道,“我怕你疼,就上次在宾馆那个……”
沈晏初一顿,随即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你说上次啊,上次咱俩什么事都没有。”
肖洛杭显然不太相信,犹豫道:“那咱俩为什么躺一起?”沈晏初面色复杂,把前因后果给他完整讲了一遍。
肖洛杭傻傻地点头,“原来是这样,让我误会这么久,你小子不早说。”
沈晏初一摊手,“你也没问,这几天一直莫名其妙的。”
肖洛杭干笑两声,“要不咱俩试试?。”
“试什么?”沈晏初歪头看他,不明所以。
“试试在一起。”
沈晏初看着眼前的人,试图从他眼中找出一丝玩笑的影子,可那目光太过灼热,太过直白,一瞬间便将他击溃,于是脱口而出的话就成了答应。
一时冲动,只是谁都没想到,这一冲动就是七年。
沈晏初想到这,笑着抬起头,“那时候真好。”他语气轻柔,像是怀念又像感概,落到肖洛杭耳中,落在逝去的七年的风中。
“是啊。”那时候多好啊,少年人最是热忱,没有数不清的账单,也没有此刻的疏离生涩,仅有那一颗炙热的心脏和满腔汹涌的爱意……
两人继续翻着相册,再向后,就是他们的点点滴滴和生活中的琐碎小事。
简单的相册,记满了他们七年的故事,从相识到相知,从相知到相爱相伴。七年,大概是太久了,许多事情早已遗忘,该变的不该变的,都已经变了……
两人依偎在病床上,就像许多年前的午后,梧桐树下那段悠闲的时光。
肖洛杭的手机突然响了。
少年温柔的嗓音中仍有几分青涩,唱着几年前流行的情歌,悠扬动听。
沈晏初眼含笑意,“这个铃声,你还用着?”
肖洛杭点点头,匆匆起身道:“我去拿点东西,等我回来。”
沈晏初朝他摆摆手,示意快去快回。
看着肖洛杭离开病房后,他终于舒了一口气,从抽屉里翻出止疼药,艰难地咽了下去。
苦味在口腔散开,顺着喉管,一路蔓延至心脏。
太苦了,苦得他受不了了。
怎么会这么苦呢?他闭上眼,想了许久也未想出答案……
窗外又飘起飞雪,如同阳春三月的柳絮一般,在风中飞舞。
春天是什么时候呢?他大概看不到了……
肖洛杭提着他最爱的红丝绒蛋糕,披了半身雪回来了。
身上没那么痛了,他笑着接过蛋糕,切了几块让肖洛杭给邻房的病友送去。剩下的几块,他就和肖洛杭一起吃了。
“雪好像停了,你带我出去逛逛吧。”肖洛杭答应了,里三层外三层把他裹了个严实。
雪下得不大,薄薄的积了一层,不知谁刚才燃的爆竹,空气中仍残余着淡淡的火药味。
沈晏初裹着厚厚的羽绒服,和肖洛杭并肩走在街上。
“好久没有这样走在一起了。”他忍不住感慨道。
天边微微泛着灰白,小摊前的热气,霓虹区的灯光,温暖和热闹都随氤氲水气飘散到渺远的天际。
周围渐渐暗了,沈晏初并没有回去的意思,兴致勃勃拉着肖洛杭。
街边的路灯亮起,暖黄色的光照在雪后的路面。
沈晏初跑到路灯下,朝他喊着,“肖洛杭,快过来!”
肖洛杭站在那,看着灯下的人。然后快步向他走去,两人在路灯下相拥。
沈晏初看着拥着他的人,眉眼成熟了不少,只是瘦了太多,看起来憔悴不少。
为了他,他实在受了太多苦了。
不应该的,不值得的。
他不知道他还能陪他多久,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如同飘逝的烟尘,再也寻不到,找不回。
除夕夜的前一天。
沈晏初病情加重,一直昏迷着,连呼吸都变得微弱。
医生建议转入重症监护室,肖洛杭一阵心慌,只觉得一股凉意袭来,却又无可奈何,于是便答应了。
不知过了多久,沈晏初醒了,他看着床边昏昏欲睡的人,想喊他的名字,喉咙却发出不声音。
肖洛杭察觉到了,握着他的手紧了紧,嘶哑地说道:“阿初,我在。”
沈晏初勉强咧出一个笑容,微不可察地点点头。
窗外阳光明媚,是个不错的晴天,在不远处的天际处,堆积起的阴云又浓厚了几分,黑压压一片,正悄悄靠拢过来……
玻璃上升起水雾,沈晏初望着眼前人的身影,只觉一阵昏沉。
依稀间听到什么碎裂的声音,接着是肖洛杭的喊声。他已经没力气睁眼,只感到周围嘈杂,意识也愈发模糊。
22:26 沈晏初再次昏迷。
22:28 送入抢救室。
走廊一片寂静,肖洛杭抱头蹲坐在角落,心里不断祈祷着,他向自己所能想到的所有神明祈愿,真假与否,他此刻都不在乎了,他只希望他的阿初能够平安……
事与愿违。
手术室的灯灭了,空气长久都静默,紧接着医生的声音落入耳中。
“抱歉,我们尽力了。”盖着白布的人被推出来,他呆愣着,灵魂也一并离去了。
直到,医生将死亡证明递给他。
大脑空白了一刻,他几乎是麻木地,颤抖地接过,脱力般摔在地上。
天旋地转,像是多年筑起的高楼轰然倒塌,他只觉惝恍迷离。
好似活了半生,倏地失去了方向。
走廊的灯光已经完全消失了,只有显示屏上闪着微弱红光的时间,十二点了,新的一天了,新年的钟声应该已经响了吧,可惜这次他听不到了。
脑海中什么怦然炸裂,似是崩断的琴弦,只剩下空白一片。
他们在一起七年,熬过了父母的唾骂,熬过了旁人的叽讽,熬过了舆论的压迫,一路磕磕绊绊终将要走上正轨,却偏偏被疾病绊了脚,摔的一塌糊涂。
他已经没有勇气再走过下一个七年,除了沈晏初,他谁都不想要了。
葬礼的事宜办的很简单,沈晏初那边只来了近亲,一堆人跪在灵位前又摔又闹,哭声骂声起伏不断。
肖洛杭静静站在一旁,也不语,只是看着。
沈妈妈瞥到了他,眼神忽然凶狠起来,猛的向他扑去。
“都怪你,都怪你,你害了我的小初。”
她模样癫狂,肖洛杭被她推的一个趔趄,头磕在香台上,血流不止。
他捂着头起身,缓慢向外走去,风声呼啸,夹杂着雨丝雪片,他就那样,一步一步地走,直至没入风雪中。
沈晏初出殡那天,他一袭黑色西装,胸前的山茶红的刺眼,就站在远处,风冷得刺骨,寒意席卷全身,偏还飘着雪,纷纷扬扬,落在他肩上,落在沈晏初的墓碑上。
他没有撑伞,任凭雪花肆意打湿他的大衣,他就远远望着看着,望着黑白照片上的少年。
四目相对,恍如隔世。
肖洛杭回到他们曾经住的公寓,室内的摆设一如从前,空气中似乎仍有他的气息。
命运总是不公,回忆如同潮水一般涌来,将他淹没,又像一把利刃,将尚未愈合的伤口尽数剖开,露出狰狞的血肉。
人总是喜欢怀念过去的,喜欢在记忆的边际徘徊,沉溺其中,一次又一次在心中重演。
他昏昏沉沉睡去,在梦里捕捉他的残影,又在凌晨时分惊醒,呆滞地望着空荡荡的床边。
习惯似的喊出那个名字,却再也等不到回应。
他像是缓了许久,突然记起来那人已不在了,于是自嘲地笑笑,自欺似的当做自己做的一场噩梦。
他是他的过去,他的未来,他的全部。
曾经觉得,遥不可及的是未来,是十年甚至二十年之后,可现在的现在,一起都变得遥远了。
他走到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行人,白气随冬日升起,又在风中消散。他走到马路中间,停下了,像是在等待什么。
耳边只有刺耳的车鸣声,他脑中空荡荡的。
世间嘈杂,早就与他无关了。
他终究还是走开了,继续前行,不曾停留,不曾间断,心底却早已失了方向
。
天边不止何时挂上暮色,黄昏与夕阳交缠。
来年,清明。
肖洛杭站在沈晏初墓前。
他轻轻拂去了碑上的灰尘,蹲下身,小心翼翼的放下一束白菊。
“阿初,你最近还好吗……”他碎碎念似的说了许多,才站起来,“我得走了,我下次再来看你。”
回去的路上,忽见道路两侧的桃花,那花已开了几日,早已不是从前那般温柔细腻的颜色。
有风过,吹的花飞漫天,落花遍地。
肖洛杭拾起一朵落花,放在手心,又任它随四月的风吹远。
人间四月天正好,可惜他永远见不到了。
……不合时宜。
朝花夕拾,捡的,尽是过往云烟,匆匆年华。
七年像是幻境,年华逝尽,难寻踪迹。
春日细雨纷绵,缱绻迷离,像是略带水汽的吻,落在他身上。
终究是不一样了。
七月中旬傍晚。
肖洛杭坐在海边,身旁放着杯海盐柚子汽水,是沈晏初最喜欢的,他身上总是一股淡淡的柚子气味。
海浪轻轻打来,升起无数光点……
远处传来断断续续的琴声,他听不真切,只是琴声熟悉,夕阳下光点凝聚,又汇成了他的样子,正坐在他身旁,笑着看他。
他伸手去捉,光点破碎,散成漫天星光。
“你…一直都在吧…”
肖洛杭视线落在指尖的光点上,若有所思。
顿了顿之后,又开口道,“我明早再来。”
盛夏傍晚的海风吹过来,很舒服……
一对夫妇经过,应是来散步的,两人手挽着手,很是甜蜜。
正巧与他擦身而过。
落日的最后一抹余晖,照在那杯不会有人喝的汽水上,海风中依稀带着些柚子香气。
月光透过玻璃照进来,满地都是酒瓶,床上的人醉的一塌糊涂,胃里一阵翻腾,肖洛杭爬到床边,艰难地起身,去了卫生间。
把胃里的东西尽数吐了干净,他摇晃着站起身,洗了把脸,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看了许久,一头乱发,眼窝深陷,说不出的憔悴。
他艰难扯出一个笑容,对着镜子发问:“阿初,你看,我的酒量比以前好了很多?”
无人应答,只是长久的沉默。
他慢慢蹲下来,抱头痛哭。
“没事的,我在呢……”
熟悉的声音响起,蓦地抬眸,却是空荡一片,没有一人。
凌晨时分,酒意未消,他独自走到海边。
从月明星稀到云蒸霞蔚。
海风拂过地平线的红日,他向着海,走进云雾中……
时光交替,岁月流转,年少时的轻狂烂漫全都交予时光,唯余下满身伤痕。
你不在了,我活在这世间,又有什么意思呢。
他向着初日,走入海中。
海水淹没过他,鼻腔充水,眼角的泪融进海水。
肖洛杭:“复活卡呢,给我拿来”
烦某:“V我50”
“……”
删删改改的好不容易,我已经忘记最开始要写什么了,大家凑合看看吧,后来我会慢慢解释的,殉情的话也算是HE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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