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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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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秋天过得挺快,毛衣还没穿上几周就冬天了,早上上学不戴围巾都抬不起头,这也就意味着快期末考试了,初中的第一个长假也快到正当我还在感叹日月如梭时,便已经是期末考试前夕了。
“同学们,明天就要期末考试了!第一科考语文,大家不要紧张,今天晚上回去想复习的,就先看英语,再看数学,最后看语文!顺时记忆,记得牢啊!还有,准备好笔袋和考试用的东西。”
“好了好了!不烦你们了,今天早一小时放学!走吧走吧,值日生照常值日哈!”
这周没轮到我值日,放了学我就和江无在回了家。
这一周国立大学校庆,放了个一周的假,江无在没和朋友去踏青,说是我快期末考了,自己帮我复习复习。
得,所以从大前天到往后三天里,他晚上都是在我家住的,反正爸妈看不到他,住就住吧。
“你仔细看看这个知识点,我再给你举个例子,明天语文肯定会考。
“来,你听。”
我听完他说的一大长串句子后点了点头。
因为怕爸妈看到我跟空气说话以为我有毛病再和我断绝亲子关系,所以江无在让我听懂了点头听不懂摇头,还强调听不懂不要不好意思,要不然考试吃亏的永远是自己。
点头动作刚停止,我就忍不住打了个哈欠,但还是撑着眼皮看着他。
“就到这吧,明天考试,今天早点洗漱睡觉。
我晃晃悠悠地去了浴室洗澡,江无在悄悄翻了窗回宿舍洗漱。
温水冲在我身上,像是能把所有烦恼都冲散。
浴室镜子上渐渐蒙了水雾,我用毛巾擦了擦右手食指,在上面写了江无在三个字。
我不知道这样一个夹杂着清冷气息的名字会陪伴我多久,他就像是时光中的使者,来匆匆,一个不留神可能就不见了。
过了一会儿,水从字迹上落下来,字也慢慢地看不清了,我不知道会不会有一天他也慢慢地不让我看清了。
当我迷迷糊糊裹着一条浴巾从浴室里出来时,江无在已经从宿舍洗漱完回来了。
他看了看我,说:“你明天考试,今天就睡床吧,我睡地铺。”
他这两天住在我家,我不好意思让客人打地铺睡,于是只好铺了地铺。
家里有地暖,即便是到了冬天也不冷,反而是温暖更加自然,暖得恰到好处。
江无在说不过我,只好让我睡了地铺。
平常比我早一小时就睡觉的老妈不知道怎么了,可能是明天考试,过来看看我,叫我不要紧张,在我躺在地铺上五分钟后突然打开门,看我睡在地铺上,连忙打开灯叫我起来。
“小酒,你怎么打地铺睡啊?”
“奥,这不明天考试嘛,换个环境,缓解一下压力。”我脸不红心不跳地撒了个善意的谎言。
“什么缓解不缓解的,这种稀奇古怪的方法都是骗人的,快去床上睡觉。”
老妈一边说一边把我赶上了床,我这才反应过来————江无在还在床上……
我不敢反驳老妈,只能乖乖上了床,装作很困的样子闭了眼睡觉。
老妈很满足地关了灯出门。靠,还好别人看不到江无在。
我总感觉两个男生睡同一张床很别扭,想先让江无在去地铺上应付一晚,可谁知他已经着了,还往我这边靠了靠。
我怕老妈半夜再来看我,就没回地铺上睡,我俩男生就互相靠着在一张床上睡了一晚。
这一晚我不知道出了多少汗,原来有了温暖再有人陪就会变成负担,恐怕第二天早上起来就得长痱子。
这一觉睡的还算安稳,但是,我总感觉床上那另一个人其实没踵好,他心砰砰跳了半个小时才平缓下来,我总看着他像是在装睡。
第一场考语文的时候,通算下来几个题都是江无在昨天让我看过的,难不成这哥们儿趁着回宿舍的时候去附中偷了题,也不能吧,题一般都在上下左右一连片儿锁的密保室存着啊,连窗户都另上了两把锁,应该就是怕小混混一类的学生走动关系去偷题,江无在什么人啊也不可能有近一百年后的关系。
想到这一点我就想笑,自从上了初一我就喜欢胡思乱想,也不知道我爸小时候会不会也这样。
“干什么呢,别发呆了,”我这才想起来这是中场休息的二十分钟,黄花鱼从隔壁三考场跑过来了”考咋样啊?
“不知道啊,应该还行吧,下场考政治你不复习复习啊?”
黄花鱼文科不太好,这学期政治课基本就没背上几个题,又赶上教育局这学期改政策把期中期末副科的等级去了,政史地生物化都要算分,对考试排考场有了影响,就是为了让我们对副科引起重视。
“你这要是不说我都忘了,我先去背题了啊,中午食堂见。
我冲他摆摆手,表明知道了,就转过身去看资料了。
这回说是学校和南部的实验中学联考,题是两个学校的老师一起出的,自然不会手下留情。
南部分校的文科占优势,政治考试的难度就明显上来了,后面简答题基本没几个看懂的,只能凭借着记忆随便写写,这不会的就听天由命吧。
老师数完卷子一走,黄花鱼就又跑到我身边苦着个脸说:“完了完了我政治全完了,后面那一片我基本全白啊,我今天可得去食堂好好吃一顿,这伤害也太大了。”说完就勾着我的肩去了食堂。
可能是由于这两天考试,食堂竟然舍得开暖风了,吹的餐盘都有了温度。
“这丝瓜炒鸡蛋的鸡蛋凉了还摆出来啊,被餐盘一温醒气的不成样。”黄花鱼吃了一口就没再碰,脸上的表情比考完政治的时候还苦。我也没什么胃口,往嘴里塞了几口饭菜就把餐盘放进清洁桶了。
下午留给学生的是一个小时的教室答疑还有自主复习,一晃就到了放学的点。
老徐下午去开了班主任的会,直到放学也没开完,晚上还是放心不下,在班级群里说明天数学不用紧张,今晚就不要复习数学难题了,心态最重要。
我看我消息,心里感叹这就是百年一遇的班主任吧,现在负责又有方法的老师可不多见了。
三天时间过得比我想象里要快,期末考试就这么考完了。附中在寒假不用到校领成绩,由班主任组织开线上家长会,所以从明天起,寒假就正式开始了。
晚上我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江无在突然回来了,我赶紧坐直了身子看着他。
也有可能是暂时没有作业无聊,我嘴比脑子快地问了他一个问题:
“你从你那个时空看我是什么样的,也能看到这的建筑?不感觉晕吗?”
“上世纪这里出了国立大学就是一片空地,国立大学建校早,但是就是没选到好地方,“他顿了顿又说“校长说老校长的意思是让我们全身心投入到学习中来,不要受外界因素打扰,当时十八九岁的人最是没定力的。我也只能在这一片看到二十一世纪的东西。”
待他说完,还没等我回答,他就问了我一个问题:“你看我们这里是什么样的。
我被他相同句式的话戳到了笑点,没有回答就忍不住笑,憋了一会儿后终于笑了出来。
江无在看我在笑应该是受了影响,也跟着哈哈哈笑了一阵。
过了一会儿,我们停了下来。我清了清嗓子说:“我们情况差不多,国立大学的那一片也是空地,我出了国立就看不到别的什么了。”“哇,好巧哎。”我突然夹着嗓子想恶心他一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不行了被自己恶心到了。”
江无在也没忍住,笑得比我还大声。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他活泼的一面,他们十几岁却有了成年人的成熟,应该很少有机会可以卸下盔甲去面对别人。
“以后你多笑笑,十几岁都是孩子,哪有不笑的道理,笑得好看为什么不笑。”
他先是嘴角勾起了一个浅浅的弧度,随后便笑得更开了一点。
我也冲他笑笑,心想这人笑起来真好看,他的长相是多少轮过去都不过时的清冷好看。
我捏了捏自己的脸,控制住再接着想下去的欲望。
寒假过后的学期就快和附中分开了,中考好像也快要到了,这半年的相处让我真正感觉到了友情,却没曾想终会有离别之时。
他告诉我:“那就不要想以后会发生的事,学会过好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