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chapter 0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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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像剧里常有这种强调式的慢镜头。
男女主角于茫茫人海之中遇见，简单一眼，就在彼此心底滑下无法遗忘的长痕。
现实俨然不是小说。
池言烟昨日刚见过他。
少年画卷般的精致面容，的确会令初见的人觉得惊艳。
就像是炎炎夏日里，捏着白瓷勺子在碗沿上磕碰出了一阵响。
声音清脆悦耳，在人耳膜中荡起一阵波澜。
倘若再来一次，很明显就丢了那味道。
那男生的样貌的确完美得叫人挑不出毛病。
近着看，是能直击心灵的惊艳之感。
远了些，又似隔纱撩人的心痒之意。
池言烟的神情未见丝毫变化。
相比于对面满脸喜悦的宋若简，她的态度堪称冷淡。
回过头，薄唇轻吐一句。
“不认识。”
松软的白米饭混着点点褐色的酱汁含入口中。
咀嚼间，终于听见宋若简回神后的回答。
“这样啊……”
小狗的声音里似乎掺了点少见的失落。
只说了三个字，就默默地闭上嘴，继续管自己吃饭。
沉闷的氛围与刚入座时的安静有些不同。
两秒后，池言烟看了她一眼。
小姑娘半耷拉着眼。
透露出那么一点儿可怜兮兮的味道。
池言烟抿了下唇。
她很少主动和人搭话，并不习惯，声音听着有些干涩。
“是老师。”
宋若简正兀自思考午饭结束以后该如何继续缠着池言烟的事。
听见少女开口，脑子一时没转过来，呆呆地“啊”了一声。
池言烟和她对上视线，捕捉到她眼神中的迷茫，略显无奈地又解释。
“你说的人，是昨天监考我的老师。”
她的记忆简单得很。
有关那个太过年轻的男老师，脑海里只有对方一身休闲装、一脸静然地站于讲台上的监考官形象。
俨然忘了。
众人离开之后，少年明明主动开口解释过。
宋若简面上的惊讶并不令人意外。
小嘴微张、瞳孔瞪大的样子，瞧着有些滑稽，
“老师？！”
说完，她小心翼翼地往那人的位置扫去一眼，见对方兀自垂眸用餐，后知后觉地压低了点声音。
“他看起来也太年轻了吧！不说别人，就和我哥比，他看起来比我哥还小欸。”
小姑娘丝毫不怀疑好友话中的可能性。
顺着这个思路，她继续八卦。
“我觉得他肯定是今年刚毕业的，言烟你知道他是教几班的吗？他教什么的啊？要是能来当我们的班主任就好了，那我保证会为了美色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池言烟不想再继续讨论这个话题。
“现在可以吃饭了？”
宋若简看她一眼。
见她神色淡然，丝毫不为如此美貌的年轻老师而心动，暗自感叹完好友非同寻常的心性，乖乖地闭上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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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在第一次班会前对新生们的活动没有硬性安排。
像池言烟这样早上就来报道的其他学生，和家长共同在餐厅吃完午饭后，大多直接就会回宿舍午休。
池言烟没有午睡的习惯，一时无处可去，也就被宋若简半推半就地拉回了宿舍。
相比于其他宿舍至少有两三个家长共处一室的情况，她们宿舍的氛围倒显得有些凄凉。
宋若简推开门，主动而热情地朝着屋里另外两人打了招呼。
换来略显冷淡的两声回应后，目光又直直朝着已经入门落座的池言烟黏去。
她的桌子和池言烟的紧贴着。
顺手拉开，一屁股坐下后，半个身子就往池言烟那边歪去。
“才刚吃完饭你就看书啊？你不休息一下吗？”
“嗯。”
半沉浸于书本中的少女，态度敷衍得连宋若简都能听得出来。
她挠挠脑袋，像是主人工作时被赶去一旁的小狗，识趣地不再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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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若简一觉睡到下午。
睁开眼，抬手看了眼左腕上的手表。
指针刚好指向五点半。
距离开班会的时间，只剩下半小时。
还有些迷糊的少女，反应过来自己已经是在学校里，猛地坐直了身。
余晖照亮了屋子。
也给书桌前安静看书的少女点缀了一层虚暖的光。
池言烟终于完成了今日的学习计划。
她的姿势保持了太久，这会儿思绪从知识的海洋中抽离归来，终于感觉到身体的酸麻不适。
正要伸个懒腰，就被猛地冲自己扑过来的家伙抱住了手臂。
小狗的动作太快，一时让她没反应过来。
等她蹙了眉想要把人推开时，对方已经成功拿自己的脸蛋，撒娇般蹭了蹭好友的肩。
宋若简呜呜两声。
可怜兮兮得像是奶猫在叫。
“抱歉抱歉，我昨晚看小说看过头了，所以下午睡得有点久，让你久等了！”
池言烟：“？”
“现在我醒啦，我们去教室吧，你是不是饿坏了，那我们先去超市买点面包垫垫肚子好吗，我哥说学校会有夜宵，等下班会结束了，我们直接去吃夜宵好不好？”
少女沉默。
很快明白了宋若简话里的误会。
冷静地反驳对方给自己安排的友好人设。
“我不是在等你，只是忘了时间。”
说着，毫不留情地将肩上不属于自己的脑袋和手拨开。
宋若简眨了下眼。
脸上的笑容非但没有消失，反而绽放得更加热烈。
“那可太好了，这样你没有吃到晚饭，就不是因为我的失误啦。”
小姑娘眼眸弯弯，灿若耀眼明亮的星光。
“那我就能毫无心理负担地邀请你，等下和我一起去吃夜宵了！”
池言烟睨了她一眼。
莫名有种想要敲开她的脑子，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什么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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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言烟并没有接受宋若简的“夜宵邀请”。
她甩不开这条粘人的牛皮糖，只好由着她继续黏着自己前往教学楼。
一路上见到不少新生，大多数都有一到两个家长相陪。
她只不过多看了两眼，就被人看出了并不存在的失落与寂寞。
宋若简瞬间止住前一秒的话题，安慰道。
“也不是所有学生的家长都会陪他们一直到班会结束的，像我哥，不是早早就扔下我去忙自己的事情了吗，所以言烟你别不开心。”
她应该不太擅长这种事，表情有些纠结，顿了两秒，又说。
“你要是真的不高兴的话，等下回宿舍，就给你爸妈打个电话好啦，如果你怕自己的通话时间不够，那我的给你用就是啦，你随便打！”
宋若简朝她靠近一步，伸手轻轻拽了拽那单薄的衣袖。
“你要是想哭也没事，今晚的操场应该不会有什么人，等会儿班会结束我陪你去找个没人的角落，你想怎么发泄就怎么发泄，我会当作什么也没发生的。”
象牙塔里长大的小姑娘，自己从未受过委屈，却意外地对这悲伤的情境很是熟悉。
“不管是什么坏情绪，你千万不能憋在心里，憋久了会把自己憋坏的，把它发泄出来就好了，我会陪你把它发泄出来的，好吗？”
池言烟的表情变了又变。
最后，在小狗满是关切的眼神中，抿了唇。
“没有难过。”
她说的是事实。
那些曾经渴望的，早已在日复一日的失望中化成死灰，再也不会有复燃的可能。
宋若简张了下嘴，像是想再安慰些什么，眼眸闪了闪，最终只字未提，又安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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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留在校园里的家长，自发地在走廊外零零散散地待着，闲聊着。
教室里的声音并不比外头的小。
有些是社牛，就算周围都是不认识的新同学，也能凭借自己突出的社交能力，将陌生的同学纳入自己的小团体中。
剩下出声的，则是一些本就彼此熟知的学生。
池言烟她们来得最晚，踏入教室门时，距离班会开始只剩下五分钟。
课桌椅的数量是根据学生数量安排的。
一眼望去，就只剩靠窗的最后两排分别有个空位。
两个空位边坐着的都是女生，一个埋头在拿铅笔画着东西，另一个，则是趴着在假寐。
宋若简的手，自从刚才拽住池言烟的袖子后就没放开过。
也不知是少女忘了，还是一时纵容了她。
现在停在门口，她反倒先松了劲。
没有问池言烟想选哪个位置，管自己先迈开步子靠近了空位那边。
池言烟愣了一下。
随即面无表情地跟在她后面，也动了身。
宋若简走得快，很快就将她抛在了身后。
她挑中了最后一排的空位，坐下后，就笑着同那个画画的女同学打了招呼。
过程中，没有回看她一眼。
池言烟将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
恍惚之间，与三年前所谓好友扔下自己走向池朝曦的画面，重合了。
她的情绪没有变化。
——几乎没有。
少女缓慢地走到了倒数第二排。
与此同时，宋若简和她的新同桌交流完毕，抬起头，朝着池言烟看了过来。
她笑得如初见时那般温暖灿烂。
“你想坐里面还是外面？我和她说好啦，她愿意把位置让给我们。”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chapter 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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