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12、贪恋温柔 ...
-
平静的生活,平静的小城,就连天气,都变的风和日丽。
一切,岁月静好。——至少是表面上,就像平静的海面,无人知晓海面下暗流涌动,无人知晓即将到来的波涛汹涌。
角角跟阿瑾又恢复了过去的样子。
是的,只要角角不揭穿,只要她不在意,她们就还是那对暧昧的在一起的同事兼好友。
只要她不在意……
真的能不在意吗?
角角惊讶的发现自己的演技也能如此优秀,人,真的要逼一逼的,不真到那个时刻,谁也说不准自己潜力如何。
角角,竟然就这么自自然然的在所有人面前表演起一位刚来陆地的努力小鲛人,没任何压力,没什么不适,没有心理负担,没有别别扭扭。她越演,越觉得自己本就该如此生活似的,演到自己都信了。
角角发现,自己不知道从何时开始竟然在无意中模仿着茉茉,模仿着她的处事交友。
自己竟然有当间谍的潜力?哈?角角自己都在无比震惊,太好笑了,若早些年在海底学校里时有人这么说她,不仅是她,想必所有人都要笑喷吧?她怎么想都想不到自己能有这个天赋。
但角角现在就是演的很开心,这算不算爱情的魔力呢?不管多艰难的事,只要牵扯上爱情,无论是为了爱还是为了忘掉爱,都能倾力去做,半点不考虑艰辛困苦,还做的心情大好。
但角角知道自己演的并不完美,她无法真正把阿瑾当成普通的同事兼好友,因为她……
贪恋温柔。
角角知道,自己该把心思更多的放在自己的工作上,人间的、鲛人的,其实,这些都不轻松,都是她的责任,其他小鲛人,现在也逐渐适应了陆地生活,人家的学校成绩本就都比角角要好,常识知识也准备的充分,不像角角,只是赶鸭子上架似的来到陆地,自己摸索了几年,之后时间回溯,她回学校恶补了很短一段日子,基本属于野路子。其他小鲛人们可是在学校就已经学习了陆地知识,知道人类和妖族的生活习俗,很多人甚至是早早已经确定自己要来陆地发展的个人发展方向,准备的更是充足,来陆地上之后,不过是对气候和饮食不习惯,可这么几个月下来,不是找到了解决方案,就是逼迫身体强行适应,反正她们的身体体质比角角这个弱小鲛人强悍许多,禁得住折腾。
角角在反复的告诫自己,她只是仗着自己早来了几年,提前体验过一遍,但这种优势是会慢慢丧失的。她不能一直这样吃老本。
所有人都在努力,只有她,一心在恋爱,副业才是工作,这样不对,角角告诫自己。
但是。
但是,把头靠在阿瑾肩上,嗅着阿瑾身上淡淡的如麝如兰的幽香中混合着跟她自己身上同样的化工香气浴液的味道,她的心慵懒起来,沉浸在这份安心的气氛中,完全不想动,不想思考,就想静静的体会人生片刻偷闲,并希望这片刻时光能无限延长,延长……
“犯什么懒呢?嗯?”阿瑾微微歪头,轻笑着问。问话的时候,能轻轻的感受到随着话音从阿瑾胸腔传来的说话引起的微微震动。
角角第一次为自己良好听力烦恼,甜蜜的烦恼,一点点别人没有的感受,一些细碎的细节,都让角角的心被搅动,乱成一团。
角角知道,自己就是贪恋阿瑾的这份温柔。
温柔,谁不贪恋呢?尤其是对她这个曾经经历过极致悲痛的人来说,实在提不起性子来真心做事,她会做事,会努力工作,但心不在,她的心就是希望一个平静的,宁静的,没有那么多纷争和危险的,安全的地方,希望一个让她安心的人。
短暂的也好,一瞬也好,只享受当下,就好。
喜欢一个人,是会成为习惯的,如果说,开始时是因为那份难得的安心感驱使角角凑近阿瑾,把阿瑾放到心里,印在瞳仁儿上,那之后,在经历了大喜大悲,终于卸下肩上重担,一切归于平静,再见到阿瑾时,便是大彻大悟般人生重启后的宁静,是对平静的期待和适应,是对真正的平淡人生的习惯,也是对爱阿瑾这件事的习惯。
角角以为这会是她很长很长一段人生的主旋律,这会填满她鲛人漫长人生中最浓墨重彩的一段,这是她最安宁,最幸福的一段时光——宁静的幸福。
角角是喜欢安静的,在海底时,她幻想的美好未来就是一份最底层的体力工作,每天宁静的度过每天,直到死去,虽然有些无聊,但这样的恬淡日子,是角角期待的。
现在,换到陆地上,多了爱人,一切变得更加美好,这是绚烂的宁静生活,虽然爱人有些神秘,但没关系,角角忽视它,虽然同事有些复杂,没关系,角角不在意,她只过自己的单纯的简单小日子。
角角已经习惯了“去爱阿瑾”这件事,这就像吃饭喝水一样成为了她人生的一部分。
一旦被迫停下,就像要改变从小养成的习惯一样别扭和难忍。
可是,现在,角角不得不面对现实,她必须停止自己的爱情,戳破那个美好的泡泡。
痛苦吗?
没关系,阿瑾还在她身边,她也在阿瑾身边。
她能做到的,她能做的很好的。
————————————————
同一时间,一间黄浦江畔高层公寓的奢华的房间里,三个人在聊着,一人西装革履,金丝眼镜,干练精英的样子,眉头紧皱,不疾不徐的分析着:“也对,如果首领发现,可以名正言顺的处罚,那样其实也挺好,咱们可能用暗地里积蓄的力量反击,给首领一个出其不意。虽然没有再等一年准备的充分,南边那些人也没说准信儿呢,但咱们现在也能拼一把。结果四六开,但咱们突袭占了先机,可以五五之数,说不定,哼,博一个大的。”
一人中式唐装,敞着对襟,露出里面的高领羊绒打底衫,面皮四十来岁,但眼神却又好似六七十的老人,让人他的猜不透年龄,看着极儒雅:“猾褢。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她不会发现咱们的,否则她不会是这个做法,暗杀?没必要,她直接动手不快吗?还能抢回地盘和财产呢。”
“她不一定是发现了咱们,可能是随便杀几个,换上自己的人,老八他们几个运气不好。”
“这也不是没可能。但我还是觉得不是她,其他人也不是没有想从咱们这里分一杯羹的,还有东边海外那帮子人,也不安生,他们动手暗地里除掉咱们,抢生意,更像这套做法。”
“海外……,嗯。”穿中式唐装的人似乎更沉得住气,说话不那么直白,恐怕是惯常坐上位的,习惯了话不说全,让底下人猜,保持神秘感和统治力的方式。
房间里的第三人普通的衬衫牛仔裤,站在落地窗前,背着光看着窗外川流不息的江景,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