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你一年365天》尤落

12、面对

　　之后顾允“舒舒服服”地在家躺了两天。
　　当他周天晚上躺在床上准备睡觉时，忽然起了一身冷汗。
　　好像明天上学。
　　这就说明，他明天得去面对他“后位”。
　　想起在医院的一幕，顾允还是心脏跳动得很快，身上冒出了许多汗。
　　睡吧，睡着了就不用担心了。

　　第二天，顾允在班级门口深呼吸了好几回，正准备进去时，忽然有人拍了下他的肩。
　　他下意识要躲。
　　“怎么不进去？”
　　顾允松了口气，说道：“正要进去呢，怎么了？”
　　胡奕凡失笑：“你知道吗？我看你好几分钟了，你就在这呼气吸气吸气呼气，干嘛呢？你参加比赛我都没见过你这么紧张。”
　　“害，别提了。”顾允笑了笑，进去了。
　　顾允提着一口气，用力闭了闭眼，又睁开眼睛。
　　呼，谢天谢地，沈辞还没来。
　　他不自觉地摸了摸脖子前的水晶茉莉。
　　上回摔坏了，他用周天一天时间去一个大师家去修了修形，又成功地做成了一条项链。
　　他坐到座位上放下书包，眼睛扫视了一圈。啧，易折还没来。
　　要让他自己一个人去和何笙请假他还真有点不敢。
　　过了一会儿，沈辞来了，顾允不敢抬头，一直盯着自己的课本看。
　　果然，沈辞在他座位前停住步伐了。
　　顾允微皱眉，继续死撑着看课本。
　　好在沈辞没说什么，走回他的座位去了。
　　早自习的时间一般不会来老师，就是学生接杯水上个厕所饿了买饭吃都是可以的。
　　反正就是自己分配时间，有点自律性就行。
　　顾允掐好时间，小声窜到易折旁边：“折，陪我去请个假呗？”
　　“走你。”
　　两人利索地走出教室，顾允忽然屏住呼吸了。
　　艹，这沈辞怎么阴魂不散啊！
　　沈辞看着两人没有太大意外，只是皱眉道：“请假吗？”
　　顾允不想和他说话，当然，易折也不想。
　　易折冷冷甩下一句话：“和你沈少爷不发生关系吧？”
　　沈辞愣了一下。
　　沈少爷？
　　等沈辞回过神，两人早就走了。
　　“易折我感觉你发烧了。“顾允认真地和易折说。
　　“啊？”
　　“你不是这样的，你的人设应该是沉默的学霸，而不是在我面前精神病，在他面前霸道总裁。“
　　“艹！我好歹也和你认识了快十年吧？能拿个发小的称呼吧？有你这么坑发小的吗？！”易折不服地看着他。
　　“哎哎哎，我都没听过你会骂人。别瞪我！好了好了，不玩你了。”
　　顾允忽然被易折一把拽了回去。
　　“易折你干嘛拽我？”顾允被提溜了脖领子不太高兴。
　　“你自己看，你都走过油了。”易折一脸无奈地看着他。
　　顾允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
　　“哐哐哐。”
　　易折轻轻敲了敲门。
　　“进。”
　　两人推开门进去，办公室里只有何笙。
　　何笙怎么说也是一个年级主任，和六班的邵老师共用一个办公室。
　　何笙看见顾允和易折的时候，有点意外：“怎么了？有不会的题？”
　　“不是……老师，我有点事儿要请假。”顾允垂眸道。
　　何笙立马就意识到顾允接下来要说的不是什么闲扯话了。
　　因为七班学生都叫他老何，只有特殊情况才叫他老师。
　　“怎么了？”何笙用尽温柔的语气问。
　　顾允不愿意瞒着何笙，“老师，我这一阵可能不能上操了。”
　　“为什么啊？”虽然何笙感觉问了不太好，但是职业的要求让他还是问了一句。
　　“我……您知道的，我就不瞒你了。我前一阵子洗了标记。”顾允没抬眼，他现在只想逃避。
　　“哦？方便我问问为什么嘛？”
　　“嗯……我感觉吧，这总东西不是我们能强求的，这样对我对他都不好，所以就……嗯……”顾允抬起点眼，但还是没敢看何笙。
　　“行吧，其实我认为吧……这种东西不是你们现在该想的，我也不想说什么耽误学习的。反正你怎么做老师都尊重你。好，假我给了，最近好好休息。”何笙温和地说。
　　“谢……谢谢老师。”
　　顾允准备拽着易折走。
　　“哎！易折，你干嘛来了？”何笙问道。
　　易折无奈地说：“我这不是陪他嘛。”
　　“哦……走吧。”

　　“唉，吓死我了。”
　　“这有什么吓人的，就是……我看你刚才状态不太好。”易折担心地说。
　　“害……没事，老毛病，你知道的。”
　　易折认真道：“轩儿，我真觉得你应该接受正经治疗了，这么拖着不是个办法。”
　　“我这不是吃药了吗？”顾允有些无力。
　　“吃药也解决不了你这个病，你这么做只会是你的病越来越重的。”
　　“你也知道，我没办法，只能按日子去医院检查。”
　　“你就是倔！”
　　“哎呀，到时候再说奥。”顾允推着易折的肩膀。
　　易折拿他没办法了。
　　回到教室，顾允扫了一眼，沈辞在自己座位上玩着手机。
　　他深吸一口气，走了过去。
　　对……回他自己座儿上。
　　“哎！顾允，咱们成绩出来了知道不？”胡奕凡跑过来聊天。
　　“这么快呢！”顾允不在意地问。
　　“那可不，听说校长挺重视这次考试的，召集全校的老师一起给咱们高二批的。”
　　“那你知道排名了吗？”
　　“不知道。”
　　“那你还说个屁！”
　　“可是有人知道啊！”
　　“谁啊？”
　　胡奕凡的目光射向沈辞。
　　顾允瞬间后悔问了。
　　“第六。”沈辞轻轻开口。
　　“什么？”胡奕凡没听清。
　　沈辞向顾允抬了下头，“第六。”
　　“我去！顾允你出息了啊！考个第六不容易啊！”胡奕凡惊喜地说。
　　“你滚一边儿去！”顾允笑骂道。
　　“哎哎哎，那我呢！那我呢！我考多少名？”
　　“第二。”
　　“哎哎哎，顾允，看着没，我是多么的优秀。”胡奕凡不要逼脸的得瑟道。
　　“切，没意思。我好歹还能进步，你连个进步的空间都没有。”
　　“哎，我还一直保持在前二呢，我咋没看见过你进去？”
　　“艹！你怎么不说你没考过第一呢！”
　　“唉，考过你就行了。”胡奕凡笑嘻嘻地说。
　　“你……”
　　胡奕凡突然凑近：“那我这么优秀，你不考虑考虑我？”
　　顾允一瞬间有点没反应过来。
　　胡奕凡又靠近一点儿，贴近顾允的耳朵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道：“你的信息素味道变了，虽然很微小，但确实和之前不太一样。就是说，你的标记没有了。”
　　顾允突然头皮发麻。
　　闹挺。
　　鼻子这么灵怎么不去当警犬？
　　还能混点儿工资。
　　顾允没说话，胡奕凡自觉地向后退了两步。
　　在别人都看不见的地方，沈辞悄悄捏紧了拳头。
　　“其实，我不值得的。”顾允声音很小很小，连旁边座位上的人都几乎听不见。
　　“不，你值得。你很棒。”胡奕凡轻轻笑了，然后回到了自己座位。
　　顾允一瞬间有些失神。
　　好久没有人这么说过了。
　　他轻垂下头，随意地扒拉扒拉头发。
　　他叹了口气，认命地拿出练习册。

　　“同学们！同学们！好消息啊！”老何迈着大步走进教室。
　　“哎我艹，吓我一跳！”
　　“我靠，老何咱能小点声儿不？”
　　“老何，你说你都四十多岁的人了，能轻点喊不？保护保护嗓子。”
　　何笙：“……”
　　何笙：“纠正一下，我今年38。”
　　刚才说四十多岁的同学：“……”
　　何笙：“这不是有好消息吗？我给你们争取的，这两天考试太压抑了，我和校方争取出一天出去研学旅行。”
　　“我去！老何你可以啊！”
　　“你也不看看我是谁。”何笙像个小孩一样高兴。
　　“哎老何，哪天啊？”
　　“后天后天。”
　　“那咱这两天还有作业？”
　　“我别的科也说不上话，但语文还是可以的。这次咱就准备一下，起个稿，先写一个‘知道有研学旅行的心情’的作文。然后后天回来再写个‘研学旅行一日游’的作文，就没了。”
　　“还有呢，按真实情况写啊，该什么样就什么样。不许写虚假没意思的，咱写作文，就是图个心情好，写完回来全班展示，写得好的我给加学分。”
　　“卧槽，老何大气啊！”
　　“老何牛逼！“
　　“行了行了奥，别太起哄，这还占着我的语文课呢。看我干啥！拿书拿卷子啊！”
　　“好嘞好嘞。”
　　……
　　众人急忙拿出书，紧接着整整齐齐地坐好。
　　何笙没忍住“噗呲”一声乐了出来，指着他们说：“你们正常点儿，看看一个一个样儿，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虐待你们了呢。“
　　“来来来，老何说正常点儿！”
　　众人又立刻回到原来吊二郎当的样子。
　　何笙“满意”地点了点头，拿起书：“来，咱们看这首古诗……年逸晨醒醒！火车都开到北京了！”
　　年逸晨迷迷糊糊地醒过来：“嗯？”
　　顾允看着他两眼无神地样子，忍不住破了功：“你可真是睡神啊！”
　　“好了好了，都别说话了。来，看这首……一起读啊。”
　　“氓之蚩蚩，抱布贸丝。匪来贸丝，来即我谋。送子涉淇，至于顿丘。匪我愆期，子无良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