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你一年365天》尤落

10、茉莉

　　放学路上。
　　“轩，那……咱明天去？”易折问道。
　　顾允揉了揉眉：“行，你告诉一下年逸晨吧，我去找你啊，别过来。”
　　“哎我就挺不理解的，他既然不喜欢呢，你去洗标记还关他什么事儿呢？”
　　“标记啊……你不知道一个alpha标记了一个omega后会多有占有欲。”
　　“你说你怎么就……不说了，对了，那……阿姨知道吗？”
　　“不知道，也没告诉她，我一天就可纳闷她和秦姨了。我俩十来岁就让我俩标个记，这不是强行定亲吗？！这对他不好，也对我不好啊。”顾允低头踢走了脚边的石头子。
　　“确实啊，我也不理解，你说爱情这么美好的东西，如今怎么就到了这个地步了呢？”易折忍不住叹道。
　　“我也不管他喜不喜欢了，反正我知道我喜欢就够了，我没了他又不是活不了，管他呢。我俩……也就是缘分不够，要不然前一阵也不能那么长时间也不说一句话。”
　　“轩啊，反正不管怎么着，我的陪着你，支持你。”
　　“好兄弟！”顾允扯着嘴角向易折伸出了拳头。
　　易折也伸出拳头和他的碰在了一起。

　　“哎哎哎，都来了哈！”
　　都不用看，一听这声儿就是年逸晨小朋友的。
　　“哎年逸晨你变卦啊！老何让咱们吃饭去，你倒好，组织去歌厅，可以啊！”
　　“哎，都是高中生了，咱虽然没几个成年的奥，但咱不是再过个一两年就都成年了吗，所以咱都算是个‘近年’。再说班长都同意了。”年逸晨回驳道。
　　易折感觉有数道目光奔向他。
　　然后他就干脆地说：“玩吧，老何要说我担着。”
　　“班长威武！”
　　“卧槽，班长牛逼！”
　　“班长大人万岁！”
　　……
　　进了KTV，易折压低声音问顾允：“你那个小朋友呢？”
　　“谁啊？你说宋之来？”
　　易折抬了抬下巴。
　　“不知道。”
　　“那你答不答应他？”易折一脸坏笑地说。
　　“答应个屁啊！他那是喜欢我吗？！他那是和沈辞较着劲呢！”顾允忍不住叫道。
　　易折笑着说：“小点声儿，小点声儿。”
　　“在他俩眼里，仿佛就是一场比赛，我偏向谁谁就赢了。”顾允声音突然低了下去。
　　易折没再继续笑，而是拍了拍他的肩：“进去吧。”
　　“嗯。”
　　过了一会儿，沈辞来了。接着五分钟后，宋之来也到了。
　　果然，沈辞的脸臭的不成个样子。
　　“来来来，玩游戏啊，真心话大冒险，不答自罚三杯啊。”年逸晨拿了一个空酒瓶说道。
　　“来呗，谁不来谁孙子。”
　　“一会儿我就给你喝趴下！”
　　“哎，真心话注点意，还有女生呢。”一个男生说。
　　“女生怎么了？！你姐我也能给你喝趴下！姐妹们，上！”
　　然后他们就坐了一圈，中间放着那个酒瓶子。
　　“我转了奥。”
　　“你特么别废话，赶紧的。”
　　酒瓶子飞快地转了起来，二十几道目光盯着它看。
　　之后它就稳稳地落在了易折面前。
　　易折：“……”
　　小易同学表示很想骂人。
　　“来来来，谁问？”
　　“我我我我我我我我！”年逸晨抢着说。
　　“行啊，年逸晨别让我们失望啊！”
　　“来来，班长，真心话还是大冒险啊？”
　　易折盯着他看了一秒：“真心话。”
　　“班长……我们都很想知道你知道你分化成omega是什么心情。”年逸晨弯着眼说。
　　“卧槽，年逸晨你牛逼啊，这都敢问！”
　　“玩游戏吗，就应该玩个大的。”年逸晨一脸笑，“班长，你快说啊。”
　　易折一字一顿地说：“我、喝、酒。”
　　“艹，班长你也太狗了，没意思啊。”
　　“你滚一边去吧，班长这是害羞了呢。”
　　易折感觉有点热。
　　他倒了三杯酒，一杯一口地全灌了下去。
　　“折，牛逼啊。”顾允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凑近他说，“我可是看见过你那个时候的表情，啧啧，绝了。”
　　“你给我上一边去。”
　　“好嘞！”
　　第二把，这回的幸运儿是个小女生，她也没啥不好意思的，真心话问啥就答啥了。
　　下一把，哎，有意思了，年逸晨中了这个大奖。
　　“来来来，谁问！”
　　“我。”
　　“哈哈哈哈，年逸晨你惨了！”
　　“班长这是带着报复来的。”
　　年逸晨悲痛地演：“班长，我就知道有这一天，只不过我没想到这一天来的太快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年逸晨这演技！”
　　“哈哈哈哈，是挺快的，都没有十分钟！”
　　这回易折也破了防，嘴角疯狂地上扬，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笑容根本压不住。
　　“来了奥，年逸晨，真心话对吧？我问你，你初中的时候第一次表白的场面是什么？”
　　“卧槽，易折！你他妈太损了！”
　　“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易折你太狗了！”顾允笑的肚子疼。
　　“说啊。”易折抿着嘴拼命压制笑容。
　　年逸晨干脆破罐子破摔：“宋可认识不？对，就是二班那个傻缺。我初中他妈去表白，总得拿个情书吧？我语文不好，就让他给我写的，他文笔好，我也没看就给他了，结果他他妈写的什么你知道不，我给你学一下，神他妈的神。”
　　“亲爱的……是谁你们也不认识，我就不说了。亲爱的XXX同学，我是初二四班的年逸晨，从我看见你的第一刻起，我就深深迷恋上了你，你幼小的心灵让我想要保护你，我真的很喜欢你，喜欢到我这辈子就你一个人了，我爱你，可以给我一个机会，让我照顾你，做你的男朋友吗？”
　　说的特别真诚。
　　“艹，你这是都给背下来了啊！”
　　“背个屁，这他妈是老子的黑历史。这情书送出去后，他妈的，我班同学天天在我耳朵边儿嘟囔这几句，我特么能记不住吗？”
　　“哎，那那个宋可没被你打吧？”
　　这个顾允抢着答了：“打什么啊，宋可跆拳道黑带。他就平时看着娇滴滴的，打起人来可不含糊。那回年逸晨是去找宋可算账了，他就没想到，人家一脸不耐烦地说：‘不是你让我写的吗，我问你写什么了，是你告诉我谢什么都行的。’他还想再辩解几句呢，反正后果就是被宋可打了一顿。”
　　“大爷，你不仗义啊。”年逸晨眼泪吧差地说。
　　“不仗义你妈，赶紧玩。”
　　顾允拽了拽脖子上的水晶茉莉，感觉喝酒不得劲，于是就摘下来放进了大衣口袋里。
　　过了几把，沈辞同志不幸被选中。
　　“来来来，我问我问。”年逸晨又一次地当上了问话人。
　　“真心话。”
　　年逸晨刚想说，却被易折打断了：“你喜欢过人吗？”
　　全场的人都愣了。
　　年逸晨：“易折，不是我……”
　　“闭嘴。”
　　他盯着面前的人说：“回答问题，这是游戏规则。”
　　沈辞好像微微叹了口气：“没有。”
　　这话刺得顾允心疼。
　　易折没再说什么，点点头：“来啊，下一把。”
　　看所有人都没动，年逸晨赶紧活跃气氛：“干嘛呢都，赶紧玩啊！”
　　没有人看见宋之来默默攥紧了拳头。
　　命运就是很戏弄人。
　　“大、大爷，这个……易折你问吧。”年逸晨好不容易有一把没抢着当问话人。
　　可就是这样，没人想问。
　　年逸晨紧张地手心都出了汗。
　　“我来吧。”
　　年逸晨赶紧去看解救他的人，却没想到……是宋之来。
　　这确实如年逸晨所料，果然有好戏看。
　　顾允点点头：“都选真心话，没什么意思，我就来大冒险吧。”
　　“嗯……你……亲一个在场的人。”宋之来在心里赌了一下。
　　顾允明显愣了一下。
　　他轻轻瞥了一眼沈辞，没什么反应。
　　他侧头亲了一下易折的脸。
　　“卧槽！班长！”
　　有人叫了起来。
　　“行了吧？”顾允不在意地说。
　　“alpha。”
　　“什么？”顾允没听清。
　　“亲一个alpha。”宋之来看着他。
　　这纯他妈的找事呢。”
　　顾允盯着宋之来看了几秒，随即拿起酒杯：“我自罚。”
　　他喝了第一杯。
　　第二杯。
　　第三杯。
　　宋之来脸色阴了下去。
　　顾允脱下大衣，扔在椅子上：“我去趟卫生间，你们先玩啊。”
　　然后他给了年逸晨和易折一个眼神。
　　年逸晨终于聪明一回：“快点，玩啊！咱不能让班长这‘担着’之情不划算啊，况且过两天可就没这机会了啊！”
　　“来来来，玩！“
　　沈辞看了一眼顾允的大衣，叹了口气，起身去给他挂上。
　　年逸晨看见这一举动，小声地和易折说：“易折，他这……到底喜不喜欢顾允啊？”
　　“不知道。”
　　沈辞拎起大衣，想抖落抖落，没想到他把衣服拿反了。
　　“啪嗒”一声。
　　水晶茉莉从口袋里掉出来了。
　　这个水晶茉莉的结构特别奇特。它分为上下两个小块，每一块里面都有透明的液体以及一朵小茉莉花。
　　是的，上面那一小块被沈辞不小心摔坏了。
　　易折听见那清脆的声音就感觉不太好，谁知道还不好过头了！
　　他回头一看，那水晶茉莉狼狈地躺在地上，喷出的液体溅了一地，而沈辞无措地站在旁边。
　　忽然，一股清新的信息素味道钻进易折的鼻子了，易折忽然明白这礼物的含义了。
　　“沈辞……”易折艰难地喊了他一声。
　　“怎……”
　　“怎么了？”
　　易折一惊，顾允回来了！
　　“我记得我喷气味阻隔剂了啊，我怎么闻着我的信息素味儿了呢？”顾允边纳闷边往座位走。
　　忽然，他停下了脚步——他在盯着碎掉的水晶茉莉看。
　　“顾允……”易折叫道。
　　沈辞看着顾允瞪大了眼睛，又慌忙蹲下身去捡水晶茉莉的碎片。
　　他颤抖着手，把碎掉的玻璃渣捡在手里。
　　易折冲了过去：“顾允……你没事吧？”
　　虽然当他看见顾允眼中的血丝已经感觉不好了。
　　在易折看来，顾允这次是不会再迁就沈辞了。水晶茉莉对他真的很重要。
　　顾允捡完碎片，猛地站起身，质问道：“谁干的！”
　　又冷漠又气愤。
　　“对不起。”沈辞小声说。
　　顾允回头看着他，又看了一眼他手中的大衣，烦躁地揉了揉眉，然后一个箭步拿回自己的衣服，向门口走去。
　　沈辞这次是真的有点慌了，他连衣服都没拿，就连忙追了上去。
　　“顾允，顾允！“
　　沈辞追上他拉住他的胳膊。
　　“放开我！”顾允甩开了他的手。
　　“我真的很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沈辞低下头认错。
　　顾允闭上眼硬压下火气：“我没有怪你，你能让我走了吗？”
　　手中的碎片还残留着自己的信息素，这大概是顾允最不愿意闻自己信息素的一次。
　　“我和你一起回去。”
　　“不用了。“顾允转身就要走。
　　“顾允！”沈辞拽住他的手。
　　“我说了别碰我！”顾允终于忍不住吼了起来。
　　“我……”大概是因为顾允第一次冲他发火，沈辞有点无措。
　　“先生，请不要大声喧哗，请配合我们，谢谢。“旁边的服务生可能是没见过这场面，用自己的职业话语劝说他。
　　顾允平下心尽力恢复正常的语调：“不好意思，给你们添乱了。”
　　那服务生大概没想到这位客人这么有教养，一瞬间大脑失去了思考：“啊，没关系。”
　　顾允见服务生没责怪，回头冲着沈辞尽量心平气和地说：“别跟着我。”
　　说完就扭头走了。

　　顾允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不禁有点委屈。
　　他走到一个花坛旁边，终于忍不住蹲下身哭了起来。
　　爷爷做了这么好的东西，就这么被毁坏了一半。
　　他红着眼看碎片，手心已经硌的出了血，他犹豫了几秒，还是起了身走到一个垃圾桶旁，把手中的碎片扔掉了。只留下水晶茉莉剩下的一小块儿。
　　他没去注意手上的伤，而是拿出手机点开易折的微信。
　　顾允：明天七点二十，医院门口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