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归》梅溽

1、风暴来临

　　夏日闷热的夜晚，阵阵雷声夹杂着不堪入耳的叫骂。源源不断。
　　夏晚的手如闪电般落在江禾的脸上，“啪”的一声巨响，她的脸顿时红了起来。“说，是不是你把我和你爸吵架的事说出去的？是不是？你觉得这很光荣？”夏晚不耐烦的看着江禾说。
　　看着一旁一声不吭的江禾气不打一处来，作势又想扇一耳巴子。
　　由于害怕再被打江禾摸着滚烫的脸颊急忙抽噎道：“我……我没有，妈……妈妈。是同学们告诉老师的。他们从外面经……经过时听到的。我真的没有，妈妈。真的。呜……呜。你、你信我，信我啊！”
　　“好啊，现在学会骗人了啊，我们家在二楼，他们是长着顺风耳，还是在家里安了监听器，听得这么清楚。啊？说啊，别跟死人一样闷着不吭声。”夏晚冲江禾嚷并一边伸手去拧她的脸。
　　“够了！夏晚，你他妈的嗓门有多大自己心里不清楚吗？关孩子什么事。”忍受不了的江国辉从沙发上站起怒瞪着夏晚。并把江禾拉了过来，藏在身后。
　　江爸牵着江禾的手从夏晚身边走过时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等把禾禾安置好再回来找你算账！”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来啊，江国辉，谁怕你啊？我当初瞎了眼看上你这么一个负心汉。”夏晚不服气的冲江爸吼叫。嘴里时不时冒出一两句优美的中国话来，与巷子里互骂的老婆子没什么区别。
　　门外，江禾在江国辉的安抚下呼吸逐渐平稳下来。看着稳住情绪的江禾，刚准备进门却被女儿的哭腔拦了下来。
　　他听见江禾说：“爸爸，别吵了，别吵了好不好。都是我的错，当时……当时老师问我的时候我不该承认的。”
　　听到这句话江国辉的的眼眶终究还是忍不住红了，但在孩子面前他不能哭也不敢哭。只能低声安慰道：“禾禾乖，你做的没错。错的是爸爸，是爸爸对不起你。等一下，等一下就好了，就再也不会吵架了。”说完不顾江禾的哭闹头也不回的走进家的打算和夏晚做一个了断。
　　看着爸爸消失在门口的身影，眼泪还是忍不住流了出来，但她始终紧紧咬着唇不发出一点声音。因为夏晚曾经说她哭的声音很难听很招人嫌。
　　或许是站着哭累了，江禾靠着墙坐了下来埋头抱着膝盖喃喃自语：“为什么？为什么要丢下我？为什么要吵架。为什么我总做不好一件事，总惹妈妈生气。呜……呜，为什么，为什么啊？”
　　积累已久的情绪终于在这一刻彻底爆发。少女的口中始终重复着一句为什么。
　　哪怕睡着了也依旧在哭、在反思。却始终也想不出自己哪做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