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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第 3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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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叙大婚那天,艳阳高照。
据说是在平京著名的威顿庄园举行,那里豪华气派,在那里举办活动的,都是非富则贵的人。
许政羲要去当伴郎,所以他起早就赶去陆叙那,担当起身份职责。
昨晚魏秘书来了趟林鸢舍下酒店,给她送去了一大袋东西,只捎了几句话,说是明天出席婚礼要用到的服饰,婚礼下午三点举行,让林鸢好好准备,到时有人上门来接她。
装扮好,林鸢提前半小时来到酒店大堂等待司机。
无聊间,林鸢玩起手机益智游戏,玩到第二关时,就发出game over的呜咽响声。连续玩了几盘后,都是早早夭折收场,她兴趣消磨殆尽。
收起手机放进手提包包里,她仰靠在罗兰紫的布艺沙发上,两眼空空地瞧着高远而雪白的天花板发呆。
“嘿,让林妹妹久等了,苏某的罪过。”
还发愣的林鸢被这响声收回溃散神思,歪过脸看向发声处。见一身莫兰迪蓝西服的颀长身影散立着。
见林鸢还一副状况外,苏泽双手插兜摊坐在对面的长椅上,翘起一条长腿搭在桌面,笑嘻嘻问:“怎么,不认得我啦?”
看清来人后,林鸢立即端坐好身子,满脸疑惑看向他,却不发一语。
知道她的困惑,苏泽也没耐心详细解释,只轻描淡写带过,“阿政让我来接你过去,那地方可不是闲杂人等都可进入,今天我好人当一回,送佛送到西。”
听着他的话,林鸢脑袋仍迷糊得一团糟,心想算了,那人一切打点好,把自个交出去就是了。
两人来到车子处,林鸢本已手握后座门把,顿了数秒,还是折返到副驾上,拉开车门就入座。
听说坐副驾是对人的一种尊重,林鸢可不想让人误会自己飞上枝头变凤凰了,惹了许政羲那些不好做派,把来人当司机对待。
扣着安全带的苏泽见了身旁的动静,手里动作顿了顿,双眸微抬瞧着林鸢,眼底含了趣味。
去的路上不算堵,按照这种节日来说。在某个路口红灯停下,车里气氛依旧冷清寂寂。
苏泽右手食指不时敲打着套了真皮的方向盘,眼睛视线落在前方斑马线上的人流,嬉皮笑脸口吻说:“你跟阿政什么打算?”
突如其来的话,林鸢懵住,反问:“什么打算?”
“例如什么时候一拍两散或者见好就收。”苏泽歪头斜看她,一脸求知若渴。
“那你觉得什么收场适合我?”林鸢秉着漾漾眼睛回望他,像寻求真理的三好学生。
苏泽摸了摸下巴,认真考量的模样,信号灯转绿时,他打了个方向,拐向郊外的大道,才气定神闲说:“厮守终生,这个怎样?看他对你满怀热忱,也不是不可能。”说着说着又觉得不对,转而换说:“按照许家的门派,刚才那个恐怕你吃不消,不然各自安好如何?”
林鸢听着他认真分析,垂眸低笑。笑了会,她扭脸看向窗外,手肘撑着额头抵在窗沿,“那我还是喜欢见好就收,起码是和和气气收尾。各自安好,有种互不打扰老死不相往来的意味,太伤感了,我不喜欢。”
苏泽听着她的回答,几分意料之中,毕竟她们这些女的攀上政羲,都不会奢求一辈子,毕竟天长地久有时尽。
“哈哈,林妹妹倒是个通透的人,深得我心。”苏泽转向她,和善说:“我们交个朋友呗,难得合拍。”
“你逢女生都这么说吗?”
“诶,你别误会,哥哥我可是原则杠杠的人,几次三番跟你相处下来,真觉得我俩投缘啊。”苏泽据理力争一下。
林鸢没看他,目光交汇在车来车往的马路上,脸贴在玻璃上,唇角溢出笑容,爽朗答应:“好啊,看你三番两次邀请,我再不答应,显得我不识抬举了。”
“哈哈,倒也不至于。毕竟强扭的瓜不甜。”
一路上,两人闲谈,不久就抵达庄园铁门安保处。
入了园内,里面就像个世外桃源,绿植环绕,繁花锦簇,青山绿水,美不胜收。
林鸢像刘姥姥进大观园,小心翼翼地左顾右盼,紧随苏泽身后。
她穿着六、七厘米细跟鞋,每个脚步踩在竹木铺设的道路上,很是心惊胆战,深怕一不小心就摔倒。
林鸢正在步步谨慎前行,却被前方突然停顿的身体而乱了步调,一个踩空,细跟卡在木缝里,重心不稳,慌乱之中伸出左手攀住苏泽的手臂。
猛然的触碰,惹起顿住脚步的人回首,见林鸢一副生无可恋的窘态,嘴角不由自主裂开,笑得炫目。
“第一次穿高跟鞋?”
听了他的问话,林鸢腼腆地抿唇不语,偏过头,望向竖琴造型的大教堂处井然有序的人群。
苏泽没再紧紧戏说,俯下身子,替她拔出鞋跟。
再次仰起身来,他说:“好人当到底,借个手臂给你搀扶着。”
林鸢含羞地咬了咬下唇,扭捏一下,右手已搭在他臂弯处,视线依旧停留在敲着钟声的礼堂。
他们进了礼堂,里面已开始仪式了,苏泽见了前排向他招手的同伴,步调不疾不徐走向那位置。
身旁某些好事的人见他领着位佳人前来,不免打趣。
“哟,你小子品味见长了,不介绍一下?”一身花色西装的男人,抬眉递眼色。
苏泽安顿好林鸢在长木椅上坐好,才一副二吊子回说:“我哪有这福气消受啊,别人家的。”
其他人听了,更来劲了,忙凑热闹调笑:“哈哈,你怕我们把美人吓跑啊,瞧你收收藏藏不肯说的损样。”
苏泽低头觑了眼林鸢,接而眸色含笑,却不回嘴。
林鸢听他们一阵暗里藏笑的谈话,身子更紧张,直挺挺板正着,余光瞧着四周环境,周身环绕的都是些上流人士。
她就像误闯了另一个不属于她的世界,一切看似熟悉,但陌生得很,且高不可攀。
韩殊是最后到来的,随同的还有位女伴,看那浑身气氛,应是谁家的大家闺秀,谈吐举止大方文雅。
他落座在苏泽身旁,见了林鸢,微点了点头。然后跟周边人闲聊投资事业,他身边的女人倒往林鸢身上探了眼,几分捉摸不定。
现场乐队拉奏起歌曲《The cello song》响起,在宾客的注目下,门外的一对新人手挽手肩并肩走进来。
新娘身穿鱼尾款的抹胸复古婚纱,头戴短式的薄纱,新郎则一身暗红绒面西服,两人站一起,郎才女貌,珠联璧合。
台上牧师翻开经书,念着誓约,一对新人互说承诺,底下的伴郎递上婚戒,随着交换戒指和拥吻,仪式结束。
晚餐是在园内一家高级酒店进行,吃的是法餐。林鸢被苏泽安排座位后,那人就像如鱼得水般与前来攀谈的人社交着。
一对新人来到林鸢那桌,向其余人敬了下酒,才走到林鸢跟前。周婕滢挽着陆叙,笑向林鸢。
“陆律师周小姐,新婚快乐。”林鸢温声温气说着,双手拿着小礼盒递给他们。
周婕滢伸手接过,握在掌心磨挲,心里暗想这姑娘够礼貌与谦虚。不像以往许政羲的女伴,一副攀上金主就忘了自个是谁。
“谢谢林小姐,让你破费了。”陆叙客气回说。
之前他帮的忙,林鸢也没好好感谢他,借着这次婚礼,她精心挑选了份礼物,略表心意。
林鸢安静坐在桌上,一人默默低头品尝着服务员一道道递上来的西餐,每盘都精致又美味。
今天的许政羲忙得不可开交,两人见了面,彼此照了个脸,就没互动过。林鸢算第一次正式见识了他的社交活跃能力,真是如他所说,游刃有余。
伴娘是秦雨,两人一起出双入对,被一些长辈拉着调侃一番,说两人多登对,不着调的都侃说一通。
用餐到一半,舞台上开始了乐队表演,请了些著名歌手倾情演唱,大提琴与钢琴曲不断溢出,很是幸福浪漫。
许政羲被一众好友推上台,硬是表演了首钢琴曲,底下的林鸢看着他如高贵的王子,在奢华三角琴前,他那修长指节像山林间的精灵,灵敏且自如在黑白琴键上跳跃。
一首流畅又悦耳的曲子在宽阔的大厅响起,林鸢听得如痴如醉,顿下手里的刀叉,两眼傻傻抬望那宽厚背影而沉迷。
其后,女方父亲借着酒劲,来到台上,说了几句动人的酒后吐真言,最后那句拜托新郎好好照顾女儿,语调是那么卑微且诚恳。
林鸢听得眼里含泪,解下餐巾,她默默退出餐桌,来到室外广阔的草坪。她的脚后跟已被鞋皮磨出血,疼得钻心,走了一段路,实在受不了,干脆脱下提在手里。
在一处花棚凉亭下,林鸢坐在一个编织的秋千椅上,双腿曲放在软垫。
此刻的夜是深秋的凉爽,晚风徐徐吹来,把周边的花香也传递而来,楼房亮起的彩灯,在黑暗里像天上的星星,闪闪发光。
在这刻良辰美景,林鸢甚是想念父亲,那回忆里乱七八糟,涨得她心里难受,像个饿极的人胡吃海喝,一直撑到肚子不舒服,仍停不下嘴。
“怎么出来了?里面待得憋屈?”
一连两问,把秋千椅上的人问愣。她罔然抬首,眼前就站着身姿挺拔的许政羲,一身铅灰西服,配上天鹅绒蝴蝶结领带,胸口处袋口还别着个外文符号的胸针。
“你呢?怎么有空出来?”林鸢未答,反问他。
眼前的男人俯下 | 身,隐约散发香槟酒气,单脚半跪林鸢跟前,微醺笑说:“想我家姑娘了,今天穿得这么漂亮,也没好好独处欣赏。”
听他信手拈来的情话,林鸢手指捏了捏白底碎花连衣裙长袖口,笑眼眯眯对视他。
见她心情回暖,许政羲也像个孩子一样灿烂笑起来,笑意未减,骤然凑近林鸢唇下,温柔吻住那如露水花瓣的润唇。
情意渐浓时,他捧起林鸢脸颊,撬开贝齿,长驱直入,往那清泉甘露深潭里翻搅,带起水花四溅。
如此美好的夜色,一切情意绵绵都仿佛真真切切,无论虚情还是假意。